林雪初一觉睡醒后想起自己之前推断的那件事。
蒋素依跟林帅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
不过期间林雪初一直觉得自己浑身都没力，蒋素依说可能是被下蛊后身体不适应，所以得好好休息。
于是林雪初每天的日常又变成了她刚来时候的样子。
很无聊，但是又哪里都去不了。
“太太，殿下有请。”苏霄漠站在林雪初门外说。
林雪初终于动了动手，然后道：“我马上就去。”
不过基于自己完全没什么心情，林雪初就连好好打扮自己都做不到。
就算全世界美好的事物都摆在自己眼前，也不能去好好的享受，好像失去了感知事物的能力。
林雪初在有力气的时候还稍微想了想，现在的自己变成这样，肯定也是因为被苏娘下蛊的缘故。
但是已经没有力气去追究什么了。
也不想再管这件事，林雪初甚至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颓废过。
到了慕锦航房间以后，林雪初就看见他负手而立。
慕锦航听见脚步声后慢慢转过了身子。
林雪初：“殿下，您找我来什么事。”
慕锦航只是看了林雪初一眼以后就转过了身子，然后道：“如果你想要自由，我可以给你。”
林雪初：“?”
慕锦航：“我说了，我可以给你。”
“殿下，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就这样，你收拾一下东西吧。”
“……”
林雪初就这么有气无力的从慕锦航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甚至都不想追问慕锦航为什么突然驱赶自己。
因为太累了。
蛊虫在身的这种累跟平时的累都不一样，这是一种精神被摧残的累。
累到不知道怎么思考下一步应该怎么行走。
累到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就这样了呗，慕锦航的命运不好又不是你的错，你在这里瞎纠结什么？
这种思想充斥着林雪初的内心，林雪初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一时之间都被放大，然后把她原本的认知都给推翻。
比起身体上的折磨，更恐怖的额其实还是精神上的摧残。
”太太，您回来了。“牧楚低下了头：“您想吃点什么？”
“收拾一下东西吧。”林雪初看了一眼衣柜，“我们离开这里。”
“什么？怎么突然这样说？”牧楚问。
林雪初：“让你收拾你就收拾，说那么多干什么？”
牧楚：“是。”
林雪初看着牧楚，感觉他的一切动作都被放慢了，很想对牧楚说句对不起的，不应该只是因为一件小事就对你大吼大叫。
但是话到嘴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只是觉得世界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无趣。
慕锦航让
自己离开，那就离开好了，不需要什么别的考虑。
牧楚问自己问题，那么烦为什么还要回答。
所以就不说话了，而且牧楚的身份又凭什么可以这么对自己说话？
还有，为什么全世界都在旋转？
为什么里面的人都在做着那些无聊的事情？
林雪初突然对自己存在的意义有了一丝怀疑，这种怀疑好像在好多年前就已经出现，并且一直在告诉她什么都是徒劳的。
消极。
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拥有了这个意识，这感觉就像谁凭空把自己身体里名为“快乐”的东西抽走，而后不管看什么东西都很消极。
你说的很搞笑，我可以笑，这份笑也是发自内心的。
但你别指望我就会真的变得开心起来。
因为我的世界里只有悲伤两个字。
林雪初觉得自己现在最难以接受的是自己可以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转变，在面对同一件事情的时候，自己以前做的跟现在做的。
完全是两个极端。
所以很累。
“太太，东西已经收拾好了。”牧楚道。
林雪初看了一眼牧楚。
在自己刚来的时候牧楚就是这个样子，后面的他变得外化了不少，会跟自己开始交流内心的事情。
林雪初觉得这样就很好，毕竟这是一个少年从卑谦到恭谦的变化。
我可以尊重你，但是这份尊重，建立在不自卑的情况下。
林雪初觉得牧楚一天天开朗以及明快是好事，不需要再被什么事情压制，这才是他应该有的成长路线。
毕竟牧楚今天也才有十七岁。
比原主的年龄都要来的小。
不过现在的牧楚一夜回到解放前。
又变成了一直以来的样子。
林雪初只是轻轻扫了牧楚一眼，然后有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太太，我们去哪儿？”牧楚说话的时候始终低着头，林雪初让他抬头说话只是因为自己看不清楚牧楚脸上的神情，在自己跟他交流的时候会感受不到双向交流的平等。
所以很难受。
因为自己难受，所以需要牧楚抬头看着自己，而不是因为不想让牧楚那么低姿态的存活。
一切的想法都从自己开始。
林雪初大概明白了为什么指挥人会来的很爽。
因为一切从自己出发就行了，整个世界凭什么需要那么多平等的事。
我在你上面，就是平等，就是这个世界的平等。
“不知道，随便吧。”林雪初开口。
牧楚愣了愣后想说什么，然后低下了头：“属下会一直跟你您的。”
“走吧。”
……
“殿下，太太已经走了。”苏霄漠站在慕锦航身后。
慕锦航站在窗边往下看。
“殿下，您这里是看不见太太离开的背影的，建议您直接去城墙。”
慕锦航：“我没有要看她。”
苏霄漠摇了摇头，然后道：“太太已经成功离开，您不需要担心了。”
慕锦航：“……”
其实在听见下属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僵直了，后面直接不知道自己说的每句话是什么了。
真的走了？
自己在做决定让她走的时候一直在等她回复自己。
但她竟然什么都没有问？
没有问自己为什么要让她离开？
对自己这么不在意？
慕锦航一委屈起来就是很久都不会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知道下属提醒自己需要去议事大厅了的时候，慕锦航才感觉到自己的感官渐渐的苏醒。
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开口：“去城门。”
“是。”
“看来殿下只来得及看太太的背影了。”下属提醒道。
“我只是突然觉得眼睛有点累，想看看广阔的空间。”
“好看吗。”下属问。
安岁和跟侍卫已经消失在了人海茫茫处。
“不好看。回去了。”说完慕锦航转身就走。
下属：“太太转身了。”
慕锦航停下了脚步，“我的眼睛还是很累。”说完，慕锦航转过了身子。
……没有安岁和。
“走吧殿下，这次太太真的走了。”
“她……刚刚真的转身了？”慕锦航问。
下属：“可能是属下的眼睛花了吧。”
慕锦航：“……”
下属看了一眼慕锦航，其实还想问问殿下，不是说自己只是累了来看看风景的吗。
怎么还能知道太太。
看着自家殿下已经离开的背影，下属摇了摇头。
看来，只能交给时间了。
或许在跟太太的离别里慕锦航会有所认知吧。
下属从下跟慕锦航一起长大，其实是没见过慕锦航这样的。
在慕锦航跟平时有了区别以后，下属就知道慕锦航的变化了。
而在这些反常里，下属竟然见到了一个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可以看见的慕锦航。
这样的他，其实是把自己的一些很纯真的点表现了出来。
所以还挺有意思。
而平时的殿下明明是一个主观意识那么强烈的人，却在跟太太交流的时候那么的被动。
而且这种被动还是那种推一下才会动一下的被动。
殿下这次可算是真的栽了。
下属一想到这个层面，就觉得自己很无奈。
不管做什么都要自己给殿下提醒一下，不然他自己是不会主动往那里想的。
但是实际上的举动都在彰显着，他想靠近太太。
这年头，当一个好的下属也是不容易。
下属摇了摇头。
“所
以殿下，您就任由太太这么离开吗？”下属问。
就算那天在花园里看见那样的事情，下属觉得有这个举动也不是殿下应该有的。
问都没问太太那样做的理由，竟然就这么直接让太太走了？
或许太太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下属很理性的想着，但是在慕锦航看来，自己既然已经看了安岁和的态度那么明确。
那么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手让她离开。
然后就寻找那个真正爱的人。
绝对不会后悔！
但是今天在城墙上看见安岁和转身离开的背影的时候，慕锦航还是……后悔了。
还是应该挽留一下的。
纠纠结结的慕锦航站在原地，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但是突然想到以后可能都见不到安岁和了。
慕锦航就觉得自己浑身都在疼。
“殿下，看您这么痛苦，您直接去把太太追回来问清楚？”下属问。
这也是一个好的办法，慕锦航想。
于是开口，“我没想她。”
“那好吧殿下，不过以后您一定还会见到太太的，也别太伤感。”
“那件事情就这样吧，我不介意。”慕锦航道，“我不喜欢她，所以不在意。”
下属的眼睛落到了慕锦航紧紧握着的手上。
……那还叫不在意。
而且之前，是慕锦航亲口说的自己好像喜欢上太太了。
但是在看见花园里发生的事情以后，殿下就直接不承认喜欢太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