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山头迎风独立,寒风有些凌厉,小雪飘飘洒洒落在地上。
我俯瞰这曦山“秋恋”中的山谷地貌。
这山谷树木森森形成了天然屏障,山与山之间道路狭长,易守难攻。
峡谷外又有条蜿蜒的大河保护滋养着这些山头,与外界隔开,
我望着这些山头,遥遥的山头里面有座曦云宫,曦云宫旁有座“长生书馆”。
那些似乎已经离我非常遥远了。
我有些黯然神伤。
“想起过往有些难过吗?”
我回头看见沼婆婆爬上山头,看着沼婆婆少女的脸我涩涩喊了声:“杜鹃。”
“你若不习惯还是叫我沼婆婆吧。”沼婆婆笑笑对我说:“国主让我给你送件披风,怕你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会冷。”
我披上白色的披风,心情有些抑郁。
“这曦山如今各届妖魔都在蠢蠢欲动,你在这里是最大的诱饵。不久各路都想得到霞衣的妖魔鬼怪都会聚集到这里来,你怕吗?”沼婆婆突然问我。
我听沼婆婆的话一怔。
“你不必感到奇怪,鲛绡宫的霞衣不日就会出现在曦山,你的姐姐蓝霖也会出现在这里。”沼婆婆怜悯的看我一眼:“你的血是解封霞衣的关键,现在各界对王母霞衣虎视眈眈的人都会陆续来争夺你,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国主要带你来到这里了吧。”
“得霞衣者得天下,有了王母霞衣这曦山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李玉也想利用我引出霞衣罢了。”我淡淡的看着山景心无波澜的说。
“曦山难逃此一劫,或许,能毁掉这霞衣的只有你,解铃还需系铃人。”沼婆婆双目紧盯着我说:
“你母亲萨叶当初违背王母建造了这曦山,又逃脱了天庭惩罚。
如今她不在了,这罪孽只有你来偿还。
除非你能毁了霞衣,不然这世上谁也毁不了。
何况这霞衣是王母的贺寿霞衣,凭我们这些人间小妖谁也毁不了。”沼婆婆突然一脸希翼的对我说:
“我会拼死保你,但我希望你能亲手毁掉霞衣,有它在的一天曦山永远都不会得到安宁。”
我愣愣的看着沼婆婆。
沼婆婆见我不答话有些生气,她激动的说:
“你知道为什么云大庄庄主不能保护你?凭他九天玄狼的仙家法力拼力保你一条小命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告诉你,因为他也是抢霞衣的其中一员,他为何不拼力保你?因为他们知道只有抛出你才能引出那难觅的霞衣和那早已丢失的封印。”
“不会的。”我不愿相信,虽然李玉也说果砾是毁曦山的人,但我始终无法相信果砾会抛出我,将我当做吸引各界抢夺霞衣的诱饵。
他手里还有蓝霖,他为了蓝霖丧失了七百年的法力,如果他要弃我弃蓝霖何必当初要如此费尽心力去救蓝霖。
他说过会来找我,等他找回蓝霖的心就会和蓝霖一起接我回去,重整我们的家园,我们会再回到湖边生活,,以后我们永不分离。
我忧愁的紧皱着双眉,我致死也不相信果砾是祸害曦山的恶魔,更不愿相信他会把我当棋子一样做他得到霞衣的诱饵,他是云,是曾经湖边自己疼爱我的云大哥。
“你以为谁能抵抗得了一统天下权利的诱惑?”沼婆婆问我。
“云找霞衣是为了救蓝霖,何况他已经丢失了七百年功力。虽然李玉也说云会毁了曦山,但我始终无法相信,云不会毁了曦山。
曦山是我母萨叶的心血,云不会毁了它,否则当初就不会救我母亲救蓝霖。”我不能相信他人诽谤云的话,就算李玉我也不信。
我宁可相信云还是曾经在湖身边那个温情脉脉的男人,那个疼爱我的玉树临风的少年。
我急于替云解释,急切希望能从沼婆婆那里得到她对我想法的肯定。
“你不要天真了,如今能保曦山的唯一法子就是得到霞衣然后毁了它,只有这样曦山才不会被祸乱。”沼婆婆双手紧紧掐住我的肩膀:“你一定要答应我。
“那你干嘛不杀了我?杀了我他们就得不到我,就不能开启王母霞衣,这样曦山不就太平了吗?”太久的忧伤让我有些崩溃。
“我不敢杀你,因为你是王母的。”
沼婆婆看着我松开手:“如果我能杀你,我早就将你身首异处,挫骨扬灰。
但我不能杀你,只有王母能将你彻底清除。
如果我杀死了你,你的魂魄也是无法散去,因为你的魂里有你母亲萨叶的精魄,无人能将你魂魄打得灰飞烟灭。
如果我杀了你使得王母霞衣虽然沉睡,但千年过后你保证你不轮回人间吗?霞衣之争不论多久四界终会有此一战,这宿命我们谁也逃不掉。”
“那你为何不去毁了霞衣,熄了这四界之争的源头。”我对沼婆婆有些不耐烦的说。
“哼,源头是你,不是霞衣。何况这霞衣不是我这种小妖能毁掉的.”沼婆婆黯然。
“那谁能毁掉它?你确定是我吗?为什么会是我?”我大喊,泪流满面:
“我也想毁掉这霞衣,因为没有这霞衣,蓝霖就不会受此劫难,鲛绡宫就不会被血洗一空,四界就不会蠢蠢欲动毁了这曦山,云就不会被鬼域追逐。我就不会削骨剥皮面目全非,我还是那只无忧无虑的小狐狸。”
我抱着沼婆婆嚎啕大哭。
沼婆婆不再说话,紧紧拥抱着我轻轻抚拍着我的背:
“放心,沼婆婆我会拼死保护你的。”
沼婆婆陪我在山头坐了良久,一个士兵爬上坡来对沼婆婆说:“李诚将军请沼婆婆回军营,李将军有事与您商量。”
沼婆婆随士兵下了山坡,我迎着冷风拉了拉披风裹紧身子坐在石砾上不愿回去。
单独面对李玉除了说些必要的事情外,再无他话,我也不想单独与他同一营寨,虽已经拜堂成了夫妻,但这心中的隔阂却总也去不掉。
我孤独的看着山坡下的深壑,天色黑暗,我身后是点点营光的军营,身前是黝黑的暗夜,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有些冷,我蜷在膝上昏昏欲睡,脑中一片混沌,我迫使自己不要去想流月,流月却偏偏跑进我的脑子里在我眼前晃着。
那个拿箫的少年,面如冠玉,身着白色锦衣衣袂飘飘的正斜倚在树杆上对我张望,漆黑如夜的双目透出淡淡忧伤。
“那个少年他现在怎么样了?”一双有力的双臂拥抱着我,我意识模糊的问他,那双手臂滞了一滞,稍停片刻眼前人并没有回答我,只是将我抱起来走下山坡。
一觉醒来,我从军帐中的床上爬起来,帐中无人。我走出帐外看了看,除了一些站岗的,似乎士兵们都不在。
帐外站岗的士兵看我醒了端来了一盆水让我洗漱。
我问国主李将军和左护法杜鹃他们去哪里了,士兵告诉我他们都去练兵了。
我点点头,洗漱完毕我去练兵场地去找他们。
走到半路我看到曦云宫那个山头在云端若隐若现,我的身形不禁向那里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