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现幻觉了么？
男子清俊的脸上面露一抹嘲讽。
不是嘲讽他人的，而是对自己。
他将手中的笔搁下，那副被墨水痕迹晕染的字画被他随手烧了。
白衣男子站起身来，拂了拂有些褶皱的衣袍，面色有些沉，不知在想着什么。
“本座的遗愿，好像要完成了呢。”
他嘴里喃喃地默念着这一句话，说不出什么感想。
这个声音，陪伴了他一万年的声音，怎么熟悉就怎么牢牢记在了他心里。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告诫自己这不过是一场梦。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喧嚣的吵闹声，动静之大，令的白衣男子眉心跳了跳。
他抬眸冷冷清清的视线转到门外，清越的一张脸有些沉。
门外，一仆从模样的小少年冒冒失失的撞了进来，一看到立于大殿中央的白衣男子，双眼瞬间亮了起来。
但是靠近了，看到了那位如同神袛的男子有些沉的脸色，内心一个咯噔。
他立即慢下脚步，慢吞吞的往男子走去。
“神尊…”
一道略微冰冷的视线几乎在他喊完之后便落在了他身上。
小少年背脊绷直，不敢言语。
良久，小少年才听到那位开口，低哑的嗓音回响，带着几分不知名的情绪——
“我不是神尊。”
小少年似乎是被他这一句话惊到了，不顾其他，猛地抬头望着他，难以置信：“您就是神尊！千万年来唯一成神的魔族啊！”
也是魔族而言难以自衡的骄傲吧？
白衣男子目光一凛，眸底戾气翻腾，更是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苦，细看像是带着点委屈。
小少年这一看，缩了缩脖子，乖乖低下脑袋，默念着“我不看你，你不打我，完美！”
不过不打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
小少年等了一会，没等来预料之中的一顿胖揍，反而等来了他所敬仰的、如神袛般的男子的一句不知是对谁所说的话。
“可她不喜欢神。”
不喜欢神。
不喜欢人。
不喜欢他。
她不爱世人，却偏偏……
不知道为何，小少年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落寞。
沉寂的一片，原就安静的玄殿此刻静的有些可怕。
“有什么事。”白衣男子将视线放至小少年身上，敛了一切情绪，清清冷冷的，与往常无般。
无怒，无喜，无悲。
清俊的一张脸宛如天生没有情绪。
可惜不是。
只是造化弄人。
小少年反应过来，激动地直接上手——比手划脚。
他难抑激动：“神……尊者，我刚刚去戚瀛殿听了墙……听到他们戚瀛神尊说了件事。”
“嗯。”
小少年越说越激动：“听戚瀛神尊说，他拿着丈尺锤戚瀛殿那群狗孙的时候……”
“嗯。”
小少年还未说完，便听到白衣男子的敷衍双连。
“……”
小少年麻木着脸，继续自己慷慨激昂的八卦：“戚瀛神尊识海突然传来一道万里传音！”
男子一顿，慢吞吞地抬眸。
小少年还在说：“可惜，没有把戚瀛殿那群狗孙锤死，戚瀛神尊便下人间了。”。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男子瞬间变幻的脸色，小少年还欲再说，便看到男子脚底凭空凝阵，下一瞬未等小少年问，白衣男子早已传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