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瑞妃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谁没有老的时候呢。”
“可是娘娘，您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啊！”
“华裳啊，一进了宫，年龄这件事可就做不得数了。”瑞妃微微笑着，“宫里的新人跟春天的花一样层出不穷，我这把年纪已经算是老人了。”
“娘娘。”华裳心里越来越沉重。
娘娘本来不算老的，只是接二连三失子的打击，让她看上去比同龄人老上几分，就连已过三十的皇后娘娘，看起来都比她年轻许多。
“华裳啊。”瑞妃望着铜镜里自己形容憔悴的面容，“从明天开始，可要帮本宫好好地打扮起来了。”
“是，娘娘。”
因着佳常在有孕，皇帝下朝后来毓锦宫的次数便多了些。
素衫和华裳都觉得这是主子的好机会，每次都早早地就把皇帝来的消息通传给瑞妃。
而瑞妃却好似全不在意，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这倒是急坏了素衫和华裳两个。
“娘娘！”华裳又匆匆忙忙地跑进报到，“皇上往咱们宫里来了。”
“知道了。”瑞妃正拿着布老虎逗弄嘉和，闻言连眼皮子也没抬一下。
“娘娘，咱们不预备着吗？”华裳不解地问。
“预备什么？左右也不是冲着咱们来的。”瑞妃笑着说。
“哦。”华裳有些失望。
素衫从外面进来，一身的寒气。
“娘娘，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在宫里各处走动了走动，还真如您所说的一般，打听出了一些事情啦。”
“不急，”瑞妃说，“先坐下，喝口水再说。”
“是。”素衫依言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来喝了两口。
“一是前儿八公主落水的事，听说，八公主并非自己落水，而是被人推下去的。只可惜，到现在也没查出来是谁干的。”
“还有呢？”瑞妃问。
七皇子原本是她唯一的指望，虽然琳妃已经不在了，但是每每想到嘉瑛还在这世上，她内心便恨得咬牙切齿。她能够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恨意不去碰嘉瑛已是极限，关于她所有的消息，她一个都不想听见。
“还有就是祥妃发落了身边的两个大宫女，反倒提拔了一个叫莹心的上来贴身伺候着。”
“是吗？”这件事引起了瑞妃的兴趣，她看向素衫，“因为什么事，竟然两个都发落了？”
“听说，晓雾好像是因为失手跌断了祥妃的簪子，而晗霜却不知道所为何事。”素衫道。
“再去打听，务必要探听的仔细。”瑞妃吩咐道。
“是。”素衫答应着就准备下去传晚膳。
“等等。”瑞妃叫住了她，“你去把本宫的携云剑找出来，咱们去御花园里散散心。”
“是。”
瑞妃换了短打劲装，带着素衫、华裳，还有嘉和和奶娘，拎着剑就往宫门外走。
皇帝恰好到了毓锦宫的宫门前，迎头撞见。
“臣妾给皇上请安。”瑞妃慌忙行下礼去。
“这是要干什么去？”皇帝问道。
瑞妃头发只梳成一条大辫子拖在脑后，手里提着携云剑，身上穿着浅紫色的窄裉短打，脚上蹬着白色的鹿皮靴，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神采飞扬。
皇帝眼前不由得一亮。
“回皇上的话，臣妾看天气不错，准备带嘉和去御花园里练一套剑法。”瑞妃干脆利落地回到。
“这么晚了，怎不在自己宫里练呢？”皇帝又问道。
“臣妾宫里地方狭小，施展不开，不如御花园，地方又大，空气还好。”瑞妃说着双手一抱拳，“皇上还请到佳常在那里坐坐，臣妾瞧着天色不早了，还要早去早回呢！”
“好。”皇帝颔了颔首。
瑞妃带着众人去得远了，皇帝才从她背影上把目光移开。
那背影依旧婀娜苗条，且英姿飒爽，就如同她刚进宫的时候那样。
将门虎女啊！皇帝在心里赞叹道。
“上善。”皇帝唤道。
“老奴在。”上善早知道皇帝要问什么，闻言凑上前去，在皇帝的耳旁说了几句话。
“是吗？”皇帝脸上微微露出嫌恶的表情，“若是这样，那便是僭越了。”
“那佳常在那儿？”上善小心翼翼地问道。
皇帝想了一想，最终还是向着偏殿走去，有些事，他须得自己见了才知道究竟。
“皇上，嫔妾今儿浑身都不舒服呢！”佳常在早得了信儿，赖在榻上不肯下来，懒洋洋地向着皇帝撒娇。
“不舒服？”皇帝闻言眯起眼睛，“上善，传太医来。”
“是。”上善答应着就要下去。
“且慢！”佳常在赶紧叫住了上善，“可是臣妾一看到您来了，就周身通泰了。”
“这样啊！”皇帝在主位上坐下，“看来你这病，是要朕来才能好的了？”
“是啊！”佳常在瞧着皇帝的脸色，“嫔妾和肚子里的小皇子，时时刻刻都念着您呢。”
“你怎知是位皇子？”皇帝饶有兴致地问她。
“这……”佳常在没了话，总不能说是她找人算的吧。
“无妨，皇子皇女，朕都一样喜欢。”
“是。”佳常在喜不自胜，“嫔妾给您剥个葡萄吧。”
“朕倒是不爱那个酸溜溜的东西。”皇帝笑着打趣她，“听说你这一胎很不安稳？”
“可不是嘛！”佳常在靠在皇帝身上，娇滴滴地说，“嫔妾肚子里的小皇子，啊不，小，小……”
“小孩子。”皇帝很有耐性地纠正她。
“对，小孩子！可活泼了呢！整天翻来滚去地闹腾，弄得嫔妾吃不下也睡不着。”佳常在略显委屈。
“你这几天难道没有休息好？”皇帝问。
“孕中的人都爱静，嫔妾一有响动就睡不着。”佳常在噘着嘴说。
“那瑞妃殿里的动静可是扰着你了？”皇帝问。
“嘉和她总是哭闹，也不知瑞妃娘娘是怎么带的孩子。动不动就哭，动不动就哭。”佳常在终于发泄了自己的不满。
皇帝想起刚才在宫门口见到的嘉和，小脸红扑扑的，眼睛又大又有神，戴着红花虎头帽，一见到他就咧开没牙的嘴笑着。
瑞妃把嘉和带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