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故事不过是心血来潮,没想到说出了自己最大的秘密。应零只觉得自己头脑发热,待冷静之后,又开始后悔。然而逍遥游却像得到了什么信号一样,开始有意无意地刺探着她的过往。
“你是怎样,听故事听上瘾了?”应零在棋盘上“啪”地落下一子,“吾竟不知自己还有说书的天赋。”
逍遥游专注于棋盘,不紧不慢地为右边的黑子长了一口气,等应零的白子落下再度紧气,逍遥游便用黑子挡在了白子的左边,同边、同上方的黑子围成了叫吃。
应零皱了皱眉,只能提掉左边两枚黑子,然而逍遥游为防止劫材,在右边破了白子的眼,连带将整片白棋圈在了内中。
“你你你……”应零眼见逍遥游只用两枚黑子换掉了自己整片白棋,作势就要掀翻棋盘,没想到逍遥游早有预谋,提前摁住了她的右手。
“零儿,你每次下输就掀棋盘,这不是一个好习惯。”逍遥游抬掌运使冥海归元劲,挡下了应零的攻击,“掀不了就动手,更是一个坏习惯。”
“哼。”应零并未紧逼,随着一声轻哼,指上剑气消散,“现在吾输了,老规矩,你可以提一个要求。当然,那种违背吾之本心的事,你是别想了。”
“原来在夫人心里,我是这样的人。”逍遥游收起了棋盘,取来了一壶新泡的茶和两只杯。
“你明知道吾不是这个意思,逍遥游。”应零从他手中接过空茶杯,一只摆在逍遥游面前,一只放在自己身前。
“那就用一壶茶的时间,继续讲述你的故事,如何?”逍遥游为她添上茶水,然后再为自己斟了一杯,“无论是十年前还是现在,你都是最了解逍遥游的人,但我却不敢说是最熟悉你的人。就当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了解你,好吗?”
“哈。”应零笑了起来,没有拒绝他,“但是吾的故事很长,即便这一壶喝到天明,尽数讲完也不可能。”
“无妨,你慢慢地讲,我慢慢地听。”逍遥游抿了一口茶水,认真地看着她,“一壶茶的时间不够,那就两壶茶、三壶茶……一生。只要你愿意讲,逍遥游永远是你最真诚的听众。”
应零被他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忍不住咳了两声,假意饮茶来遮掩外显的情愫。
“嗯,咳。”应零故意说得很大声,“那吾讲了啊。上次我们说到,吾在魔世拳打战修罗,脚踩应龙师,剑挑长琴无焰,一决西经无缺,天神下凡,无人能挡……”
逍遥游强行忍住笑意,借茶平复情绪。若不是担心会打断应零,他很想放声大笑。
“……所以吾便来到了中原,以明月长泠,月泠之名化身文弱笔者,书写故事,行走江湖。适逢东瀛西剑流卷土重来满一年,中原武林失首,无能抵抗,惨遭杀戮,血染遍地,人人自危。吾多次破坏西剑流的行动,引得通缉,终于得以加入地下反抗组织之一,由史艳文一子俏如来所创立的天部总教。”
“俏如来……”逍遥游没想到还能再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意外,“抱歉,你继续说。”
“别这么有敌意,他当时还只是一名少年。”应零笑了起来,打趣道,“说起来,要不是缺少一颗救世之心,也许早在二十一年前,吾就成为墨家钜子了。”
“哈。”逍遥游也配合地感叹了一句,“幸好你不是,要不然……我难以想象。”
“说回故事。吾在天部总教蛰伏了几年,收集到的血源虽然少,但聊胜于无。后来,以云十方为首的地部总门被破,俏如来出关现面,求助神蛊温皇解救云十方,引得西剑流军师赤羽信之介与神蛊温皇对局。吾对智者的心思不敢兴趣,便选择继续潜伏,一边观察一边记录。”
“当藏镜人、黑白郎君与史艳文再现,吾便跟着受到杂鱼煽动的人马来到神蛊峰一探究竟。后来在九星连珠之夜,史艳文的二子史仗义,啊,也就是戮世摩罗,被炎魔幻十郎寄体重生。吾不甘寂寞,也去了西剑流,中原的故事便是从那时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