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次被人说“滚”，封先生怀疑人生。
可是，气势上不能输。
他沉着一张脸，咬牙道：“乐乐，快！”
“啊？”常乐吓一跳，“什，什么？”
封先生把手机贴向他：“给我骂回去！！”
常乐：“？？？”
你不要无理取闹！！
常乐懵过后看屏幕：“他挂……挂了啊！”
“什么？”封先生气疯了，越想越生气，“让人滚了以后就挂了？是不是玩不起！我就说呢，这语气怎么越听越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不过这熟悉的语气很欠揍！
常乐茫然：“你们认……认识吗？”
“一下子想不起来了，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封先生心情很是不好，“真是岂有其理！”
……噢，岂有“其理”突然也怪耳熟的。
不等封祈雁想哪里耳熟时，他又沉着一张脸拿着常乐手机，打算再次打电话过去，毕竟总不能白白被骂了，封先生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委屈。
常乐是个软性子，好脾气也好说话，急忙劝道：“还是先……别了吧！你刚刚不是说在睡觉吗？这样打过去，遇到有起床气的，会生气的！”
封先生冷笑：“那我就这样白挨骂了？”
常乐：“……”
啊，这……
常乐小声：“那你……要打过去骂回去吗？”
封祈雁：“……”
会不会说话，怎么把自己说得像个什么？
自己像那么小气的人吗？
封先生亲了亲他，心疼道：“我这也不是为了我自己，这不是你手机么？那骂的就是你啊！我乐乐这么可爱这么听话懂事凭什么要被骂！”
常乐：“……”
不，他骂的是你啊……不要甩给我啊！
常乐可不想他跟奚医生闹僵了，眼看他又打过去了，急忙接过手机：“我我……让我来打吧！”
打了一会，电话再次通了。
常乐莫名紧张，深吸一口气：“你……”
“好”字还没说完，对方冷就冰冰地“啧”了一声，沙哑的声音充满不耐烦：“你听不懂人话？”
常乐：“……”
他语气太阴冷太吓人了，常乐瞬间怂了。
他委屈地想缩回封先生怀里，把电话给他时，听筒里传来另一道声音：“不要吓到别人了……”
常乐听出来，是奚医生，好像还没睡醒。
不等常乐想他手机怎么被别人接了，还是被个起床气很大的人时，就听到那仿佛火药一碰就炸的人闷闷不乐还有点委屈道：“……我很吓人？”
常乐：“……”
不是，他怎么还好意思委屈上了……
这还不吓人吗！
要是个小宝宝，分分钟被吓哭好吗！
常乐本想着，这个奚医生应该会说得委婉点，谁知奚医生说：“不要萌到别人了，我吃醋。”
常乐：“……”
……奚医生，你快清醒一点！
“怎么？”封祈雁见他脸色不对，“骂不过？”
常乐：“……”
你也正常一点！
封先生气不过：“我来！我就不信这人——”
“……”常乐忙推开他，“别闹！”
封祈雁：“……”
常乐刚推开封先生的手时，就见听筒里的人仿佛被奚医生给顺毛了，那人原本冷冰冰的语气柔和了不少，闷闷地道：“我关机吧，太吵了。”
“别。”奚亭拦住他，人有些懒散，凑过去抱住被电话骚扰闹起床气炸毛的少爷，笑着rua一rua，在他眉眼亲着哄，“应该有事，我接一下。”
少爷原本不满充满阴郁的脸被他抱着rua了一阵，亲着哄过后温顺不少：“……你睡够了吗？”
奚亭还被他抱在怀里，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亲几口，蹭了蹭：“差不多了，都睡几个小时了。”
睡了几个小时，仿佛把觉也补上了，奚亭觉得精神了不少，头也不疼了，看样子烧也退了。
少爷将他圈在怀里撒娇：“……我还困。”
“乖，你继续睡，我去阳台接电话。”奚亭看着抱着自己不撒手的少爷，眼里的笑意更浓烈，果断抱着他揉搓一顿过后，再捧着少爷那张还没有睡醒的脸温柔地亲了几口，“我等会再陪你。”
常乐：“……”
这两个人，完全忘了还没挂电话……
奚亭把少爷哄乖后从床上起来，到了阳台接了电话：“喂，你好，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事。”
“没事没事，”常乐赶紧道，“你，你好。”
常乐一紧张就容易结巴，不过还是慢慢捋顺了自己的舌头，把自己的事与情况都说了一下。
奚亭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早上就约好要见人了，现在烧退了，怎么也不好再拖，并且今天他也还有其他事得去处理。
屋内的少爷怀里没有人给他抱以后，慵懒地躺在床上，眼睛还没彻底睁开地看着阳台上打电话的身影，忽然眨了一下眼，人突然间消失了。
封祈里脸色倏地苍白，睡意全无地坐起来。
奚亭听到动静回过头轻笑：“怎么了？”
封祈里微微一怔，眼睛弥漫上一些血丝。
而阳台上的人……还在。
封祈里怔了半晌后，低下头：“……没事。”
他盯着地板看片刻后闭上眼，再睁开时，还是能看到站在阳台上的身影，恍惚过后，他有些失神地站起来，走到他的身后，挽住了他的腰。
是真实而柔软的触感。
他身埋在奚亭的肩膀上低哑道：“亭亭……”
“嗯，”奚亭被蹭得痒痒的，笑着往他的怀里靠，“是不是刚刚我打电话吵到你了，还困吗？”
少爷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他低声问：“你要出去？”
“嗯，”奚亭顿了顿，“今天早上没有去上班，原本约了患者家属见面的，不小心放鸽子了。”
少爷将他抱紧了些，埋在他肩膀不说话。
“还困吗？”奚亭揉了揉他的头发，遗憾道，“我刚还说要陪你继续睡的，没想到要工作了。”
“……嗯。”少爷低低应了声。
不知是不是起床气的原因，奚亭觉得他人好像又变得有些阴沉，浑身好像都笼罩一层阴影。
看得奚亭心里有些难受又心疼，握住了他挽在他腰上的手，轻声地问道：“……要跟我去吗？”
少爷不说话。
奚亭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稍微有些不安，试着问：“你今天……还有别的什么事要忙的吗？”
少爷沉默了一会后，摇了摇头。
奚亭转过身抱住他，小心翼翼地盯着他深邃的双眼，轻声细语道：“……你陪我去，好不好？”
少爷垂着眼皮，盯了他好一会：“……好。”
奚亭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挽在他背上的手狠狠撸了一下，埋在他怀里蹭：“吓死我了。”
封祈里手挽着他的腰：“嗯？”
奚亭笑着看他：“还以为你要拒绝我了。”
“……”封祈里托着他的脸，指腹轻轻摩挲他笑起来弯起的眉眼，亲了亲，低哑道，“……不会。”
以前不会……现在，也学不会。
医院里。
常乐挂断电话后，吐了一口气。
在一旁看的封先生急忙问：“怎么样？”
“还，还好，刚刚不是奚医生接电话，是其他人接的，对方可能有起床气……”常乐说，“不过已经没事了，奚医生说他下午就会来上班的。”
封祈雁温柔地搓搓他的背：“吓到你了？”
常乐吐了吐气：“……是有一点点。”
封祈雁眉头紧皱，被一个陌生人连续挂两次电话，并且还说了两次“滚”，心情不会好到哪里去，连带着对于这个还不认识未曾见面的奚医生印象也不好，觉得他俩就是一伙的，物与类聚。
不过封祈雁也来不及计较一下，又有医生过来，简单说一下常乐母亲的情况，表示他们两个人暂时可以进去看她了，不过尽量不要刺激她。
常乐早上时是见过她受刺激的模样，因此也格外小心翼翼，可进去以后，却发现她还没有醒来，躺在床上，模样憔悴，只好轻叹气：“算了，我们先出去吧，她还没有醒就让她多睡会。”
“好。”封祈雁点点头，伸手在他后背上拍了拍几下，“你别担心，不要总往坏处去想事情。”
“嗯……”常乐是个容易消沉悲观的人，心里没有绝对自信，所以事情也总是喜欢往不好去想。
不过如今有封先生陪他，安心了很多。
两人从病房出来，封祈雁伸手摸了摸他脸，见他没精打采的就问：“是不是还没有吃午饭？”
“是……啊，”常乐下意识点头过后，又赶紧摇了摇头，不想让他担心，“不是不是，我吃了！”
封祈雁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没吃，有些心疼又很无奈，只能轻轻叹气：“吃了，那吃多少？”
“就……就，还好，不多……”常乐有点心虚，怀孕后容易饿，眼睛转转，“就刚好填饱一下。”
“……”封祈雁也知道他不久前担心母亲没什么胃口，也不好怪他，就是心疼，“现在饿不饿？”
常乐还没说，肚子就先叫起：“咕咕咕——”
封祈雁：“……”
常乐满脸通红低头：“……饿，饿了。”
“先去吃饭吧，吃饱了再回来，”封祈雁无奈地挽住他的腰，把他抱进怀里揉揉，“不管再怎么担心，也要填饱肚子才行，更何况你还怀宝宝了，血缘关系，骨肉相连，要饿就饿两人了。”
常乐“唔”了一声，点点头。
“走了，”封祈雁无奈笑了起来，双手捧着他这张又乖又软的脸，狠狠亲了一口，光亲一口又不够，又吻了一下他的嘴，“老公带你去吃饭。”
常乐脸微微泛红，眼里含笑：“好！
“下次可不要再这样饿肚子了，”封祈雁牵着他的手，两人十指相扣，带着他往外走，教训似的捏了一下他的鼻子，“下次再这样，我揍你。”
假的，他才舍不得揍，疼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