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了金羡鱼的视线, 谢扶危吐息丝毫未『乱』:“好。”
金羡鱼诧异地睁了眼,怔了半拍,险些打了个措手及。
这、这么轻易??
她谢扶危答应之果断惊得目瞪口呆, 连准备好的措辞都未能说出口。
如果说前, 金羡鱼的要求谢扶危他答应。这是对生命的尊重,过是权衡利弊后作出的最理智的抉择。
知从哪天起,他好像就变得再像他,
他想要得到她, 他甘独他一人煎熬。
哪怕金羡鱼如今叫他死, 谢扶危眼睫半敛,心想, 他也毫犹豫,改『色』。
他愿意叫她毁灭他的意识,碾碎他的□□, 他将痛饮这痛苦的快。
自他诞生于十二洞天的那一日起, 除却宗门委派他就鲜少下山,一人静静地呆在冰天雪地的洞府中,人之生死犹如花之开落,杀人救人犹如穿衣吃饭喝水。
谢扶危答应得这么利索,金羡鱼微有些愧疚和安, 但也仅此而已。
她皱了皱眉, 静静地想,“未来”那段记忆她同身受, 却未曾参与,对谢扶危到底没太强烈的爱恨。
那属于还未觉醒之前,系统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她”。
她想得其实挺简单的,既然这位智商只有35个点, 系统又暗示她可通过谢扶危来脱身,那她照做就好了。
其实一开始她想的是让谢扶危带她走,但这几天相处下来,总觉得谢扶危给她的觉怪怪的。
他可能,概真的对她动了情。
只过她情丝都绞了,实在是……十动然拒。
这他喵的就好比一个绝『色』美人供你亵玩,但你硬起来啊!!
金羡鱼无语凝噎的同,还是觉得她这个阳痿耽误人比较好。
何况谢扶危与玉龙瑶牵连甚深。
当断断反受其『乱』,她是为了破碎虚空回而是来谈恋爱的。
于是,就排除了“让谢扶危带她走”这个选项,转攻“挑拨谢扶危与玉龙瑶打起来,自己趁这两位相爱相杀的候跑路”。
此计固然缺德,但原着里这二位相杀了那么多次,她坚信玉龙瑶这个反派boss就这么轻易地便当,而玉龙瑶这个基佬也绝对谢扶危下死手。
毕竟这位可是他“唯独愿意伤害的,可念可说的白月光”。
谢扶危果其然,行动力爆表,在答应的刹那间,便御气浮空,雪白的罩袍摇曳脚,银『色』长发如瀑,虹膜瞳仁已成霜白的一『色』。
也就在这,金羡鱼终于看到了《长生乐》所述的谢扶危拔剑那一幕。
前这具苍白狰狞的身躯,徐徐开裂,『露』出还在鲜活跳动的五脏六腑,一柄若冰河流动的长剑蠕动的内脏吐出。
饶是如此,谢扶危眼睫还是颤动的,鲜血嗒嗒地浸透了白发,他身子剖成两半,脑后圆月状的金饰如佩日。
鲜血如脉脉红线萦绕在他身侧,竟然演绎出了点儿受难的神『性』!
这一刻,金羡鱼心头一跳,当真有些担心玉龙瑶的安危。
算了,金羡鱼无表情地想。
死了他一个,造福世界。
谢扶危既走,她必须也快点收拾收拾准备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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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龙瑶脚步踏出的那一瞬间,忽地就觉四周风为之一变,天地缟素,天上搓绵扯絮般地落下茫茫白雪,竟是如入琉璃界。
但玉龙瑶知晓,这非是琉璃界,这是剑境。
剑道之成者的剑意,足可撕裂空,谢扶危的剑境是一片月出西,寒意彻骨的琉璃世界。
在剑境中一切都有可能发生,太阳或许能从西边升起,从东边落下,星辰倒悬,长河贯地,鸿雁在水,鱼在云,因此又谓之“颠倒境”。
一道洁白柔和的身影,赤足站在远处。
脚下天倾西北,天无纤云,头顶月浮沧海,波涛烂烂。
谢扶危站在千里阵霞间,霞光如海,泊泊泼向他□□的双足。
玉龙瑶『色』未变,乌发柔披在肩侧,这个候他甚至还在微笑:“……是小鱼儿叫你来杀我的?”
谢扶危没有答话,他眼睫低垂,身形一晃,在罩袍前虚虚一抓,抓住了蛛丝样的东西。
这是九重元神中的一缕,也是玉龙瑶常见的『操』纵人心智的手段。
在拉入颠倒境的瞬间玉龙瑶就悄无声息地放出了一缕元神。
一缕元神受制于人,玉龙瑶却见慌『乱』,弯了弯唇,纤阿美貌。
一眨眼的功夫,手上知何已多出了几张明黄『色』的符箓。
却见周身隐约有水波纹,前后左右各浮现出『裸』胸袒腹,怒目圆睁的力士,背『插』两翅,额具三目,右手执槌,作欲击状*。
这四位力士足有丈高,其身形几乎将整个颠倒境撑破。此四位力士仿佛听闻召,转动了眼珠,缓缓低头。
檄召五星,宣布星符
雷公电母,风伯雨师,授命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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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仙洲统共分为五洲,最靠近天星漏玉氏的是云州,这是五洲的通衢,边驿车马络绎绝,至盛夏,火伞高张,日头毒辣得,人走得恹恹的,马也走得恹恹的。
官道旁胡『乱』支茶摊,供往来旅客小憩解渴。
至午后,茶摊上歇脚的众人都有些困倦,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清脆娇柔的嗓音,“店,灌满!”
这一声又冷又脆,像是冰泉里浸过的山果子,众人精神自觉一振,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橐橐的马蹄声渐缓,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一匹『毛』赤如血,神骏无比的小红马,随之,一道牵马的婀娜身影映入众人眼帘。
这竟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少女穿件杏『色』的衣裳,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颈垂明珠,秀眉纤长,丰神清丽,双颊日头蒸得微微泛红,却是胜娇美。
她衣华丽,看打扮然是什么仙门闺秀,但神情散朗,举止豪迈,颇有林下之风。
少女微微一笑,丢出个细口的黄铜壶出来。
她这容貌实在打眼,众人忍住看了又看,就连那困倦的小二哥手脚也都麻利少,跑前跑后灌满了沉甸甸的一壶。
这,鼻间忽地传来一阵浓郁的酒香。
少女愣了愣,举目望去,只见靠里一间破破烂烂的木桌上,坐几个仙门打扮的弟子,点了几个小菜正在吃酒歇息。
见这秀美的少女望了过来,几个仙门弟子脸『色』一红。
那少女却忽然抿唇一笑,言辞泠泠道:“喂,你们这酒卖。
这几个仙门弟子一愣,才意识到这少女指的是他们桌上另一坛未开封的“流霞酒”。
《论衡·道虚》中曾载,仙人辄饮我流霞一杯,每饮一杯,数月饥。
这少女生得这般好看,没有人忍心拒绝她的要求。
这几个仙门弟子相觑,犹豫点了点头:“若姑娘想要。”
“这是流霞酒吧?”少女笑道,“我也占你们的便宜,我拿金钏来换你们的酒。”
说,微微一笑。
伸手一捋,径自褪下了皓腕玉臂间的金钏明珠,放在了桌子上,拿过了这一坛流霞酒。
其实他们本想赠予她的,流霞酒虽贵重,但他们也是负担起。
这几个仙门弟子正欲开口,少女却又转身看中了行脚客的一匹小青驴,要用她这匹骏马换对平平无奇的驴子。
那行脚客走南闯北多年,也知晓这小红马的贵重,敢与她交换。
少女笑『吟』『吟』道:“我觉得值得就值得,我喜欢它。”
两人又拉扯了片刻,最终这少女如愿偿换得了青驴,牵青驴往东的向渐渐走远了。
金钏换酒,名马换驴,古怪的少女,也就是金羡鱼往东走了半截远,忽然又折了回来,踩小道儿往北而去。
刚刚她这么高调也是为了『迷』人耳目,躲避追踪。
离开了天星漏,她忽然就有种豁然开朗的解脱。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除了还要刺杀弄花雨,想到这儿,金羡鱼兴致由落下来半截,叹了口气。
振作了精神,金羡鱼『色』古怪地从袖子里『摸』出个滚圆的珠子。
这珠子是她花了少魅力值和系统兑换的,学名“易容珠”,主要佩戴在颈上,就有易容之效。
坏处是一旦拿下来,或者损毁,就即刻失效。
所说这到底是个什么神奇的原理。
意思意思琢磨了一儿,金羡鱼深吸一口气,往脖子上一带。
几乎瞬间她前就弹出了个系统板!还是那种能捏人的系统板!
这个3d手游般的捏人界,令金羡鱼亲切,玩『性』发,她原地踌躇了一儿,滑动拉杆,调整数值。
知道能能捏出个周杰伦出来……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罢了。
渐渐地,脸上的五官也随之移位,有了相应的变化。
最终让她成功捏出个驼背的老太婆出来,佝偻腰,背上的驼峰犹如乌龟的龟壳,容貌青白,嘴歪眼斜,容貌殊为丑陋。看上去有武侠小说里那种孤僻的怪客味道。
看界显示的自己,金羡鱼十分满意拍了拍手掌,上了系统板,脚步轻快地一路往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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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玉龙瑶莞尔道,“或许我们必争执,另有两其美之法。”
他浑身上下血流如注,伤痕累累,『色』变。
谢扶危目光落在他身上,平静地问:“什么意思。”
玉龙瑶道:“你我既都对她了『迷』,那如让她做你我二人的共妻。”复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总归我并在乎。”
“这是个错的想法,”玉龙瑶微笑向前走了一步,鲜血顺指尖蜿蜒滴落,“既能避免必要的争端,亦能两其美,考虑一下吗?”
谢扶危的吻痕固然令他到恶心,也令玉龙瑶到诧异。
玉龙瑶轻描淡写道:“据闻有些贫娶起妻子的兄弟,往往共享一名妻子。”
他微微笑,等待一个答案。
究竟是情人红唇间吐出的教唆具诱『惑』『性』,还是丑陋的占有欲胜一筹?
他究竟是条无欲无求的忠诚的狗,还是条对主人图谋轨的恶犬?
谢扶危眼中的霜白渐渐回落,自半空缓缓落回了地,银发也如瀑般落回腰背。
他眼睫低垂,若有所悟,似乎又在走神,实际上只是在沉默地将才那一幕幕进行复盘。
玉龙瑶虽然狼狈,但谢扶危亦清楚他一杀得他。
共妻倒也能分得一半,简单的加减之法他倒也是懂的,十二洞天曾教过他。
一间他的心脏一鼓动得极为剧烈,上依然是平淡地,柔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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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境中昼夜难分,间流速亦快亦慢,等二人出了颠倒境,已经是第二日。
两张字条也战战兢兢的玉氏仆送到了两人手上。
“、主……”
“怎么了?”玉龙瑶微诧异地接过了递来的字条。
这两张字条分归属两人,谢扶危垂下眼,心脏有一瞬几乎停止了跳动。他手上这张只写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笔锋可说是清丽峻拔。
“后无期”。
至于给玉龙瑶的字条上,却歪歪扭扭地写了六个字。
算起来比谢扶危还多两个。
“拜拜,吊你老母。”
玉龙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