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
就?在这时, 玉龙瑶睁大了眼,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她身上。
四目相对的刹那,金羡鱼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玉龙瑶没有犹豫, 抿紧了唇, 快步走到了她面前。
就?在这时,谢扶危也?了。
他们两?个几乎是争先抢到了她面前!!
金羡鱼吃惊地看着谢扶危,茫然地后退了半步。
她迅速进入了状态, 将自己的身份调整为?了那个喝下?忘情水的金羡鱼。
玉龙瑶已?经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当着谢扶危的面,将她拉入了怀里。
这是个极具占有欲的?作。
他扬起个笑, 唇角破了皮沾了血迹, 看着十分狼狈。
“你?怎么出来了?”
金羡鱼当然不会傻到以为?占有欲就?代表着爱, 不过?这意味着她在玉龙瑶心中的分量已?经不知不觉发生了改变。
这意味着她能够挑拨离间。
金羡鱼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 迟疑地说:“我出来走走。”
玉龙瑶捏了捏她的掌心,笑道:“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忘情水导致金羡鱼忘记了谢扶危的同?时, 一并?淡化了她与玉龙瑶之间的矛盾。她的记忆中缺了谢扶危这个导火索,金羡鱼调整着自己的该有的反应, 对玉龙瑶的态度也温和了不少?。
谢扶危的目光落在了二人交握的手上,又看向?了金羡鱼。
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睛澄澈?人, 眼里有迟疑、惊讶和好奇, 还有一片陌生。
他三两?步挨近了点儿, 玉龙瑶的眼里露出了抹显而易见的厌恶, 他视若未见, 雪睫微颤,朝金羡鱼伸出手。
“和我走。”
金羡鱼敏锐地察觉到玉龙瑶有些焦躁,因为?他攥着她的掌心紧了紧,笑道:“谢仙君, 你?究竟要纠缠我的妻子到什么时候。”
玉龙瑶他在害怕,他难得?没了底气。这个认知让金羡鱼诧异,她觉得?意外又荒谬。
谢扶危说:“她不止是你?的妻子,也是我的夫人。”
玉龙瑶冷眼看着他。
“等等,”金羡鱼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你?。”
谢扶危微微一僵,垂眸道:“你?是我的夫人
,我们拜堂成过?亲。”
金羡鱼怔住了,她因为?谢扶危荒谬的话心跳得?有些快,脱口而出反驳道:“这不可能!”
“我之前从未见过?你?!”
谢扶危几乎无?法理解眼前这一幕了。
分明是玉龙瑶在其中捣鬼,她为?什么宁愿靠近玉龙瑶也不愿靠近他?
谢扶危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像是五脏六腑都在燃烧。
他带着花回到了府上,他明明前几日才为?她铺开了剑境,她却带给了他这样一番惊喜。
谢扶危觉得?自己的生活在这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被烧得?不知所措,竟然生出了想要摧毁眼前这一切,使一切回归到令他舒适的正轨上去。
谢扶危也抿紧了唇,抬起眼,雪色的眼珠淡漠得?令人心悸:“金羡鱼,我们曾经偷过?情。”
他的嗓音轻微,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偷情两?个字几乎是掷地有声,像是在迁怒。
玉龙瑶的面色立刻变了。
金羡鱼也变了脸色,她脸色涨红了,羞愤地睁大了眼,“你?在说什么?!”
谢扶危静静地望着她,苍白的双眸像是能包容一切肮脏阴暗。
谢扶危他太冷静了,冷静到让金羡鱼心中惴惴。
“谢仙君,”玉龙瑶温润的嗓音拉回了金羡鱼的思绪,他莞尔微笑,一字一顿地对谢扶危说,“可以放我的妻子离开吗?”
这不是在征求意见,这是个陈述句。
说完,玉龙瑶就?拖住了金羡鱼的胳膊,强硬地带走了她。
离开前,她特地扭头看了一眼谢扶危的方向?。
谢扶危站在原地,似乎陷入了思索中,没再开口,也没再阻拦。
她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要攻略谢扶危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没想到玉龙瑶被她气得?豹跳,谢扶危还没什么强烈的情绪变化。
她是不是要调整计划了,比如说,不应该从谢扶危身上入手,刷满她的好感度。
他好像没有心,只是一具活着的优雅漂亮的□□,一尊洁白高尚的神明塑像。
指望着失忆然后虐心简直就?是不科学,谢扶危这种虐身还差不多。
没有心,不懂爱,也不爱她的人,就?是无?坚不摧的堡垒,如何?又会
被她的小?把戏虐到?
两?人没走多远,玉龙瑶便抬起了手,衣袖蹭过?金羡鱼的脸颊,他脸上笑意全无?,神色淡淡地将她压制在墙上。
“小?鱼儿,你?真的失忆了吗?”
差点儿忘了面前还有这位要应付。
对上玉龙瑶冷淡的审视的目光,金羡鱼强作镇定地说:“……我不懂你?的意思,什么失忆?”
她故作茫然:“那位谢仙君也说我失忆了……”
玉龙瑶目光如炬打量了她半晌,看得?她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这才忽然冲她展言一笑,放松了压制她身体的手,“无?事,是我多心了。”
“至于那位谢仙君,你?就?当他在说胡话好了。”
他帮她揉了揉被压制的手腕,温和地问:“抱歉,弄疼你?了吗?”
金羡鱼心中混乱,勉力摇了摇头。
接下?来玉龙瑶又恢复了往常温润有礼的模样,带着她回了屋。
失忆人设中的金羡鱼总觉得?眼前的事有些不对劲。
比如说玉龙瑶,又比如说那位谢仙君。
可玉龙瑶只是温声一边又一边地安抚她,他抱着她,将头埋在她颈侧,安慰她睡去。
第二天早上,玉龙瑶从床上坐起身,一眼就?看到了晨光里一个模糊的轮廓。
她乌发垂落腰臀,身影在晨光里显得?窈窕柔和。
玉龙瑶心里忽然生出了一股连他自己都吃惊的安心与满足。
明明昨日他还为?了忘情水,为?了谢扶危堂皇的“偷情”两?个字怒火中烧。
可那有如何??
哪怕金羡鱼她曾经,短暂地,错误地看过?谢扶危,可她还是回到了他身边。
玉龙瑶心里生出作为?胜者的满足,他低下?头,去亲吻她的指尖。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金羡鱼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旋即露出个嘲弄的微笑。
“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在玉龙瑶看向?她时,金羡鱼及时地皱起眉,喃喃地说,“我觉得?那位谢仙君给我一种很眼熟的感觉。”
玉龙瑶顿住了,唇角笑意隐没了下?去,白嫩的额角青筋都鼓了起来。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平静地直起身,目光温柔地问,“怎么起得?这么早?”
金羡鱼移开视线,“我昨天想了
一晚上。”
“小?鱼儿。”玉龙瑶忽然很轻地叹了口气。
“嗯?”
他脸上显露出?摇和挣扎之色。
“其实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玉龙瑶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她的长发,故作无?所谓地笑了笑,“但看你?这么难受,告诉你?也无?妨。”
“那位谢仙君说得?都是真的。你?的确曾与他偷过?情。”
“你?我百年前成婚,”玉龙瑶像是陷入了回忆中,娓娓道来,“后来你?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谢仙君。”
“当时我或许是忙于玉家事务忽略了你?,你?与谢仙君越走越近……”
玉龙瑶嗓音如玉润般清朗,他缓缓地讲了个故事。
这个故事里,她不甘寂寞与谢扶危偷情。事发之后,因为?羞愧喝下?了忘情水。
金羡鱼内心目瞪口呆,短暂地出戏了半秒。
如果不是她根本没有喝忘情水,说不定就?相信了玉龙瑶的颠倒黑白。
玉龙瑶他是个天生的说谎者,面色不变,说到往事时的黯然都恰到好处。
“我……”金羡鱼脸上血色顿失,急迫握住了玉龙瑶的手,愕然问,“我真的做了这一切吗?”
玉龙瑶顺势将她揽入怀中,亲吻她的发丝。
“无?妨,都已?经过?去了。”
怀中的少?女眼泪立刻就?淌了出来,面色苍白,唇瓣哆嗦个不停,浑身上下?抖若筛糠,
“我……我还是不能接受。”金羡鱼面如金纸,喃喃地,断断续续地说。
玉龙瑶安慰了她很久,才翻身下?床,替她掖了掖被角,让她好好休息。
“失忆”的金羡鱼心中混乱,她如梦游一般应付着玉龙瑶,直到他离开,好不容易换来了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光,却在门前遇到了谢扶危。
她下?意识地就?想要逃跑。可谢扶危?作更快,他身形一晃,那抹雪白的罩袍已?瞬移到了她面前。
眼看逃不掉,金羡鱼硬着头皮,转过?身,她不敢看这个所谓的出轨对象。
她眼里流露出歉疚之意,斟酌地说:“对不起,我已?经知道这一切了。”
“知道什么?”谢扶危望着她,嗓音泠泠的。
出轨这种事说出来也太羞耻了。
金羡鱼皱了皱眉,窘
迫地移开了视线,张张嘴。
她这位“情夫”的目光太过?平静、裸—露,在他的视线下?,她近乎避无?可避。
“我……我与你?之间是我一时鬼迷心窍。”
“真的很抱歉,我已?经喝下?了忘情水,就?让我们结束这一切吧。”
谢扶危垂睫:“这不公平。”
“这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我们的关系只是一段错误。”
……说着说着,金羡鱼短暂地从人设中抽离了一下?,迟疑地想。
要不要……再帮玉龙瑶拉个仇恨什么的。
于是,她又磕磕绊绊地补充了一句,“我已?经决心与玉龙瑶好好相处。”
话音未落,她眼前天旋地转。
她被摁倒在了廊下?,抬眼对上了一双淡漠的眼。
冰凉高挺的鼻梁蹭着她的脸颊,“我不在乎。”
……苍白的手掌抚摸着她的乌发,谢扶危自言自语般地低声说。
……好像一不小?心就?拉过?头了。
忘情水的作用好到金羡鱼自己都吓了一跳。
失忆这种事如果放在现代会显得?狗血到以至于操蛋,但在怪力乱神的修真界,却显得?如此?顺理成章。以至于谢扶危轻而易举地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并?未表露出多少?震惊。
那天,谢扶危还是站起身,放开了她。
并?且如他所说,他不在乎。
金羡鱼坐起来,迟疑地理了理凌乱的衣衫,这算不算她的激将法有了点儿进展?
谢扶危如往常一般,日日来找她。那双琉璃眼瞳透露出些许非人的诡异感。
他并?不在乎她的失忆。也在这时,他无?心无?感的非人感才表现得?淋漓尽致。
非是薄情,只是单纯的无?情无?念。
或许在他眼里,她还是那个不具备独立性?的个体,就?像一件爱不释手的精美瓷器。
你?会在意一件瓷器是不是拥有和你?在一起的记忆吗?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银白色长发的男人,低垂着眼帘,默默思索了一阵子,牵起她的手,轻轻地说。
“我不认识你?。”金羡鱼摇摇头,挣开了他的掌心,诚恳地说,“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他表面冷淡,内里却桀骜不驯,表面荒芜如雪原,
内里却犹如燎原大火。
他的身体臣服了她的身体,精神却依然高高在上。
她只能一步步,作出冷淡疏离的姿态,拒绝他,忽略他,遗忘他,她像是一只束手无?措的白蚁,对着这坚硬的堡垒,冥思苦想,期望着能啃出一个个空洞。
谢扶危眼睫一颤,目光落在自己空荡荡的掌心上,又目不转睛地看了金羡鱼半晌。眼里滑过?了些许迷惘。
接下?来金羡鱼坚决地与谢扶危划分了距离,她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他。私下?里,金羡鱼加快了修炼的脚步。
她还没有忘记,她挑拨离间的目的在于有朝一日摆脱这两?个疯子。
这一天晚上,她托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屋里时,一眼就?看到了摆放在屋里的一篮昙花。
玉骨冰肌,素影含光,暗香盈袖。
皎洁如霜雪明月。
在夜色中散发出盈盈的清冷的暗香。
金羡鱼走上前抱起花篮,将昙花又放回了门口。
关上支摘窗前,她看到了月下?一抹银白色的身影,如同?一尊清冷的象牙雕塑。
那道身影一闪而过?,但她知道这不是她的错觉。
她不再多想,关上窗随便冲了个战斗澡,略作收拾,就?昏昏沉沉地跌入了梦乡。
一只苍白的手伸出来,提起了花篮。
谢扶危静静地披着月光,自阴影处走出来。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抱着花篮回到屋里之后,他便守着昙花看了很久很久,出了很久的神。
自那日争执后,玉龙瑶对他的态度便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他表现得?就?像个彻头彻尾的赢家,轻声说:“小?鱼儿还记得?我,我还有足够的时日与她重?修于好。”
“谢仙君呢?”他微笑说,“毕竟,小?鱼儿可是将你?忘得?一点也不剩了。”
玉龙瑶虽然令人讨厌了点儿,但他以为?失忆并?不会对他的生活产生任何?影响。
男人面色苍白如雪,在月光下?安静得?几乎快要隐去。
他像是逐渐被遗忘。
**
第二天在见到谢扶危的时候,金羡鱼主?叫住了他。
她踌躇了半秒,似乎在斟酌。
“你?不要再送那些东西来了。”
谢扶危静静地看着她,给出了个明知
故问的回答:“……哪些东西?”
金羡鱼道:“花篮之类的,我不需要。”
说完她眼前一花,谢扶危突然闪身到她面前,捏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在他苍白宽大的手掌下?显得?如此?纤细。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金羡鱼怔怔地看着谢扶危苍白困惑的面孔。
银色的长发自他肩头滑落。
他雪睫微颤,说。
“金羡鱼,帮帮我。”
他有些不对劲,心里像有一个空洞,唯有遇见金羡鱼她才能填满。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苍茫无?措的空虚。
难道说是他“喜欢”金羡鱼吗?可是喜欢又是什么意思?
金羡鱼推开了他。
谢扶危看到她脸上露出了耐心用尽的厌烦。
“……抱歉,我与仙君真的不熟。仙君的请求,恕难从命。”
“还请仙君不要再纠缠我了。”
那股空虚感再一次蔓延。
伴随着空虚而来的是一阵微不可察的,细碎的痛楚。
那种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的错觉愈发明显。
他好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击垮,这一次,谢扶危一瞬间安静下?来。
金羡鱼微微松了口气,她得?以顺利脱身。
……
才怪。
金羡鱼面无?表情地看着屋里多出地这道眼熟的身影。
窄袖长裤,牛皮长靴,黑眼珠黑头发,文秀翩翩。
玉龙瑶正坐在屋里,捧着她的话本在看,听到她的?静,他抬起眼,讶然地笑了笑,“小?鱼儿你?回来了?”
“抱歉,拿了你?的话本。但我等得?实在有些无?聊了。”玉龙瑶露出个歉疚的笑,晃了晃手里的话本,“它很有趣。”
他一边说着闲话,目光却是冷的,紧紧地从她身上一寸一寸地掠过?。
像是在探寻她身上的蛛丝马迹。
自从那一天和谢扶危打了一架之后,玉龙瑶就??不?出现在她眼前。
他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穿戴,乌发整整齐齐地绑在脑后,乍一看风度翩翩,只是脸上依然青青紫紫。
“我有些疼。”玉龙瑶眨眨眼睫,撒娇般地恳求说,“思来想去,还是小?鱼儿你?擅处理这伤口。”
对于玉龙瑶的撒娇,金羡鱼表现得?十分冷淡直男,
委婉地说:“我记得?你?屋里就?有不少?灵丹妙药。”
玉龙瑶脸不红心不跳地走上前,“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想让小?鱼儿帮我疗伤。”玉龙瑶去拉她的手,轻轻地说,“就?像从前那样。”
他没有拉成功,金羡鱼及时地侧身避开。
玉龙瑶的表情阴沉了一瞬,快不眨眼,复又扬起个天真无?辜的笑来,“不行吗?”
“我把东西都来了。”他说着,忽然从芥子囊里当啷啷掉出一大堆纱布、药膏之类的。
对上玉龙瑶恳求的视线,金羡鱼移开了目光,叹了口气:“好吧,如果你?非要强求的话。”
玉龙瑶如愿以偿,露出个明媚的笑容来。他笑起来,就?像个腼腆的少?年郎。
他贪婪地看着金羡鱼垂着眼睫在他脸上涂涂抹抹。
她的?作算不上温柔,甚至可以说得?上粗暴。但这细微的痛楚好像也成了甜蜜的。
玉龙瑶在争风吃醋。
他的性?格就?像个长不大的熊孩子,谢扶危终于让他感觉到了危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金羡鱼不大清楚玉龙瑶如今的行?究竟是几分出于对她的感情,几分出于落于下?风的不甘。
他的确生了副好皮囊,皮肤皙白如玉,薄唇微翘,鼻梁挺拔。
极为?纤长的眼睫微颤,显露出几分忐忑的期待来。
……
“你?不在状态。”玉龙瑶突然抬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她回过?神来,坦诚地认了下?来,“抱歉。”
玉龙瑶的面色有些难看。
他对自己的容貌一向?很有信心,也一直以为?金羡鱼当初对他钟情未尝不是因为?这张脸。刚刚在金羡鱼面前也的确有几分矫作。
可她竟然在走神。
她竟然真的移情别恋,爱上了谢扶危。
“我觉得?很奇怪。”金羡鱼有意识地开口。
玉龙瑶难看的面色几乎也是转瞬即逝的:“哪里奇怪?”
“谢仙君。”金羡鱼皱皱眉,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我失忆前,与他究竟是什么关系?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为?什么我一看到他心里就?很难受。”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半晌玉龙瑶淡淡的嗓音这才响
起。
“什么感受。”
“有些酸涩,有些堵……”金羡鱼眉头拧得?更紧了,认真描述着这异样的感受。
“够了。”玉龙瑶语调不知不觉间微扬,粗暴地打断了她。
金羡鱼抓着纱布,故作惊讶地看着他。
他无?甚表情的脸又迅速调整回来。
玉龙瑶垂下?眼,指尖触碰她的下?颔,嗓音很轻,安抚地笑起来,“我不太想听这些,可以不说吗?”
他翘着薄软的唇角,像是在撒娇,眼里却像是冷得?化不开的冰。
“好。”金羡鱼漫不经心地作结,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欲望。
这是一种她表现出来的下?意识的防备与回避。
玉龙瑶目光沉了沉,他笑了笑牵了牵金羡鱼的衣袖,没有再说话。
随便做了个简单粗暴的处理,金羡鱼随便找了个理由赶走了玉龙瑶。
……这伤本来也没必要包扎,修士身体比凡人强健,玉龙瑶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幸好他倒没有再强求着要留下?来。
玉龙瑶的改变非但没让金羡鱼感到庆幸或是什么的。
她必须要趁热打铁,趁着这个大好的时机,及时调整更新自己的计划,借力打力,挑拨玉龙瑶和谢扶危之间的矛盾更深。
只是谢扶危的表现让她颇为?拿不定主意。
……他真的对她拥有可堪利用的感情吗?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金羡鱼沉入了梦乡。
她做了个梦。
梦到了那个没有任何?因素干扰的“未来”。
梦里的她尽职尽责地走着恶毒女配的剧情,被玉龙瑶厌弃。
他如原著里一般将她囚禁在一处山寺里,只几个山僧负责她的衣食住行。
在这样的环境下?,她迅速枯萎了下?去,想来比裘千尺梅超风也好不了多少?。
她面色因为?不见天日极为?苍白,发丝枯萎蓬乱,整个人如一具木然的行尸走肉,颓废萎靡到令人心惊。
一闭上眼,她眼前就?浮现出玉龙瑶的脸,一想到这个昔日的枕边人,那个文秀的青年,她就?忍不住浑身颤抖,躲在角落里瑟缩不已?。
在白净温和的皮囊下?,他是个魔鬼。
她不知被关了多久,就?在她近乎绝望的时候。
她看到了一道熟悉
的雪白的身影,赤着脚走了进来。
银发披散,容貌秀美。
如果说在以前,她定然会想方设法辱骂他,可是这一次她实在太害怕了。
害怕得?几乎快疯了。
一看到谢扶危,过?往的恩怨都被她抛之脑后,她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匍匐在他脚边,恳求。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她语无?伦次地哭道。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8-11 23:20:17~2021-08-12 23:35: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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