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阿巴哈突然神情严肃地叫住了他, “苍狼,帕苏那,你是不是在害怕?害怕咱们怪罪她, 不让你与她再来往?”
“……”
卫寒宵脚步一顿, 背对着他,停在了帐门前。
阿巴哈:“我们并没有怪罪那位金友意思,她长得很好看, 『性』格也很好。咱们小仙洲人哪有将一切罪责都推到女人去, 那是大仙洲人爱干事。”
“如果可以, 苍狼,我希望你能告诉那位金友, 咱们都没有怪她,她如果还会来咱们这,依然是咱们客人。”
“只是你, ”阿巴哈说, “帕苏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害怕了,害怕自己弱小,害怕自己没办法保护那位金友。”
卫寒宵皱眉, 『露』出个不可理喻表情:“你在说什么?”
阿巴哈『露』出个失望表情, “帕苏那,在我记忆里你一直是风雪里守护牛羊那个小男孩。”
卫寒宵置若罔闻地掀起帐帘, 走了出去,“你想多了,我没你想象那么勇猛。”
凤城寒苏醒得比卫寒宵意料外还要早一些。
他靠着床,睫绒密绣, 侧过头静静地望着帐外,分明伤痕未愈,不显痛苦『色』,分明前途未卜,依然驯静如昔。
“师父。”
一看到凤城寒,卫寒宵就忍不住快步奔了去,临到床前,反倒又胆怯了,硬生生地刹住,迟疑地问:“你……怎么样了?”
凤城寒眼睫一颤,见他呆呆地站在帐门前,笑了笑,“我没事,寒宵。”
他嗓音很柔和,“过来。”
卫寒宵抿着唇,匆忙端茶倒水服侍他,故平静地将金羡鱼离开事同他说了。
凤城寒倒没什么太大反应,他轻声问,“她可曾,说些什么?”
卫寒宵一怔,他低下头,盯着手水碗看,好像碗面花纹有多精致,有多吸引他似。
“没有。”
凤城寒他倒并没有意外、失落,甚至埋怨,他垂眸,嗓音依然和干净润朗,似乎自言自语般地轻轻呢喃:“连一句话也不曾留下么?”
***
崆峒山景『色』苍莽宏伟。
林壑尤美,怪石巉岩,飞瀑深潭,山明水秀,
韩归云穿过藤萝掩映林间小,就看到了端坐在石桌前若有所悟地金羡鱼。
她面前正摊着本书页已经泛黄古籍,桌角还堆着几本,神情专注。
“你这些来日夜钻研崆峒功法,可有所得?”
到韩归云嗓音,少女转过来,眼里掠过抹惊喜,笑:“归云师叔!”
她未施粉黛,一袭白衫,只在鬓角别了朵小小黄花为装饰,脸颊皎白如玉,容『色』绝伦。
其目光晶莹温润,显然是内功已臻至一定境地。
哪怕是韩归云,这几以来每每见到金羡鱼,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被她容貌惊艳住。
他忍不住叹口,不知白师姐是处找来这个小徒弟。
韩归云修多年,早就看淡了男女情,惊艳余,难免替金羡鱼她担心。
生得美丽是一种好事,但生得这般美丽,就不知是恩赐还是怪罪了。
这也难怪金羡鱼她来到崆峒后,二话不说,就提出了要借阅门经典,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日夜努力修炼。
金羡鱼抿唇笑:“师叔今怎么有空来这?”
韩归云:“前些日派提议,你考虑如?”
前些日提议,金羡鱼忍不住陷入了回忆。
前几,她主动自爆马甲,果然引起了崆峒派内轩然大波。
众人惊喜震动,自然是难以言说。
白苹香在崆峒派颇具声望,崆峒众人没想到还能再到故人消息,又悲又喜。
韩归云忙催促李平川:“快,快把你其他几个师叔叫出来!”
如果说刚刚看金羡鱼,韩归云是看待少年侠士时敬佩客,这个时候再看金羡鱼就完全不一样了。
等众人赶到时候,得知白苹香还活得好好,又收了这么个乖巧美丽徒弟,帮崆峒解围,越看越爱,喜悦又自豪,止不住为白苹香觉得高兴。
欣喜不已了好一会,这才想到落座奉茶。
又一番嘘寒问暖后,金羡鱼这才费力地找到了机会,说出了自己行目。
“这个自然妨。”
金羡鱼认出来说话是崆峒栖霞陈梦,主管典籍,不假思索,当即一口应下。
这、这么轻易?
金羡鱼大喜过望,简直是受宠若惊了。
栖霞陈梦微微一笑:“你是咱们白师姐徒弟,也是咱们小师侄,想看什么尽管看就是了,就算咱们崆峒没有,做师叔借也要你借来。”
包括韩归云、栖霞人在内崆峒长老,只留下来五位,都年事已高,平易近人,对她关怀备至。
崆峒众人关怀让她耳根发烧,虽然知这其实是对白苹香爱屋及乌,但她还是感激不尽。
于是,她又多问了些关于太一大典和采莲华寺消息。
“你问这个什么?”
金羡鱼没有隐瞒,坦然说:“师父如今被关押在灵山菩提寺,一日为师终为父,晚辈很想找到能救师父出囹圄办法。”
话一出,氛顿时沉默下来。
半晌,韩归云才微笑:“好。你有这个心是好。前面你提到太一大典,不瞒你说,咱们崆峒其实已经有许多年未去太一大典了。”
正如周玉所说,太一大典是各门派年轻弟切磋比试盛会,崆峒派由于人才凋敝已经多年没派过人去参会。
一般来说,太一大典胜出者,大门派都会出法宝,或是允诺,以鼓励。
那不就是意味着救美人师父和争夺下第一美人名号可以同时进行?!
这实在是个意外喜。
就是“争夺下第一美人”这个目标是在太过羞耻,刚刚她实在是没好意思讲出来。
她殷切地望着韩归云,诚恳地问:“那如果我能在太一大典拔得头筹,是不是也能提出要求叫采莲华寺放人?”
韩归云既意外又欣慰于她志向远大,尽心尽责地解释:“理论可行。”
“不过这并非易事,采莲华寺那几位神僧虽然已经不管事,但他们‘了’字辈和‘本’字辈年轻人,各个都不是易与辈。”
李平川本来耐心着,到这也忍不住『插』嘴笑:“师叔,金师妹前段时日可是在洞庭力挫采莲华寺了空呢。”
论辈分李平川甚至还比她大一点。
其他人一脸惊喜地看着她,金羡鱼则更窘迫了。
总而言,经过讨论后,她终于如愿以偿,可以留在崆峒派藏书楼琅嬛阁内借阅典籍。
栖霞陈梦甚至还大手一挥,直接免去了她“借书卡”。她愿意借多少本就借多少本,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而韩归云今问问题,也是前几他们商议后想要安排个门内什么“堂主”、“阁主”类地位她。
白苹香地位崇高,她为她弟,辈分本来就大,韩归云又有意留住她,她安排这么个职位其实算不得“强捧”,不过金羡鱼不觉得自己能胜任这些还是婉言谢绝了。
知她大学时候连学生会都懒得进,高也顶多只做过收发业本学习委员,领这么个职位实在是有心力。
韩归云也没催她,只是希望她能好好考虑,又让李平川送她去休息,金羡鱼答应了下来。
能与她重逢,李平川很是高兴,她本来就对金羡鱼颇有好感,得知她是白苹香徒弟后更倍觉欢欣。
两人一路说着洞庭事,只不过说着说着,话题难免就扯到了谢扶危。
李平川犹豫着问:“对了,师妹你与洞真仙君谢友……”
谢扶危当时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剑境阻隔了二人谈话,众人不知所以然,有关她修真界有不少猜测。
金羡鱼也不知该怎么解释,想了想,只好说:“认识,但不怎么熟悉。”
李平川知她不愿再这件事详谈,虽犹有疑虑,但体贴得不曾再问,只觉得面前少女竟像个谜团一样。
这几金羡鱼她泡在琅嬛阁里看得昏黑地,走出来时候脚步都是虚浮,把“堂主”、“阁主”问题忘了个一干二净,没想到刚出来透风就被韩归云抓了个正着。
对,金羡鱼回答还是有心力。
“晚辈虽然沾了家师光,在派辈分较高,但资历实在是太浅,这样吧。”金羡鱼也没打算把话说太死,主动提议,“前辈不如再考察晚辈几年?”
韩归云见她坚决,奈余也只有答应。
“对了师叔!我有个东想要交你。”金羡鱼袖里掏出个东,郑重其事地递了过去。
韩归云接过来一看,讶然:“这是……留影球?”
“也不是普通留影球。”金羡鱼笑着解释,“师叔打开看看就知啦。”
她前几和严敞比试过程,理所当然地被系统录制了下来。
系统录制影像和修真界留影球相比有许多优势。
它更类似于一个高倍摄像机,可以对各门各派武学进行科学逐帧拉取分析,甚至还能进行数值量化!
金羡鱼这几除了查阅崆峒典籍,补缺补漏,完善自,时间就都花在了对长生门功法进行个三百六十五度死角分析面了。
经过她日夜奋斗,终于总结出了对付长生门功法经验。
“有了这个,”金羡鱼解释,“至少咱们弟碰长生门人就不必再怕了。”
比如说吴宝什么……
韩归云:“……”
韩归云这回是真被她震住了,将她头到脚又打量了一遍,看起来像是在默默地重新调整对她认知。
能在这么短时间就勘破长生门功法并制出应对策……
他不动声『色』地收下留影球,沉声:“好,我待会看过后,会交平川,教众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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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影球带来效果甚至超出了金羡鱼预期。
据她遇到那个小童吴宝说,这几日崆峒弟再遇长生门人时常占风,常常是还没出招,崆峒众人就勘破了他们下一步动。长生门人急败坏,想破头也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而金羡鱼则看着吴宝『毛』茸茸,乌亮亮脑袋出神。
她眨眨眼,有些手痒:手感好像很好样,不知可不可以『摸』『摸』看。
“不过,长生门掌门伯父认识洞真仙君,”吴宝忧心忡忡地说,“我说长生门门主这几连门派都不管了,似乎是去了十二洞。”
一提到谢扶危,吴宝就『露』出个畏惧与仰慕混杂神情,担忧得几乎快哭了。
“要是仙君来了怎么办,咱们可打不过他啊。”
金羡鱼哭笑不得地趁机『摸』了『摸』他脑袋,心满意足地收回手,“我觉得,洞真仙君应该管不到咱们这来。”
不过由也可以看出谢扶危在整个修真界地位高。
好不容易哄走了小朋友,金羡鱼重新坐回到桌前。
目光落在了摊开白纸,想了一会,提起了笔。
她这几拿出了大学期末考试架势,日夜泡在琅嬛阁里不是没有收获。
她学到了更多,对自己也有了更加清晰认知。
只是她对手远比这任人都强。
除系统她金手指,她还有一样外挂,那就是她知剧情!
虽然如今《长生乐》剧情已经宛如脱缰野马一般在ooc路一去不复返,但她依然能剧情汲取出不少信息。
比如说如对付玉龙瑶。
咬着笔头,金羡鱼迅速记下记忆玉龙瑶个人信息,和她目前所知信息,进行对比分析。
第一个疑点是,她分明绞灭了他元神,不他出逃机会,他是怎么做到完好损出现在她面前?
她处理有纰漏?
就算有纰漏,他得以出逃,修为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恢复到这个地步。
他占据了某个大佬躯?不,不对,他只有一缕虚弱神识,按理只有被碾压份。
难说,金羡鱼笔尖一顿,心跳忽地漏跳了一拍,冒出了个荒谬想法来。
她所杀本来就不是玉龙瑶本体?!据说,有些修士会把神识分好几份,再准备好几具分|为后路。
狡兔三窟,玉龙瑶未尝不会做这样准备。
如果这些年来和她相处真不是他本体,那他本体神识要强大到什么地步啊。
金羡鱼望着纸面,喃喃自语,她只能强迫自己不再多想,继续思考推理。
原着并没有提到玉龙瑶善于夺舍,只说他善于驱使阴阳,他曾经和她说过地藏王菩萨具千百亿万化,而他理论也可以限分裂。
他是星漏玉氏庶,份卑劣,这一切又是谁教他?哪怕他智商再高,修真路若没有良师指导引路,也绝难成达到今地步。
她或许可以“神识”这方面开始入手调查。
第三点,玉龙瑶曾经想利用她诞下玉家先祖。
她前没有深入去想这件事,只当他是为了搅动风云,可现在看来这未尝不是个突破口。
那位玉家先祖究竟是谁?玉龙瑶缘会选择他?
说干就干,金羡鱼想了想,接下来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件事。
她通过琅嬛阁和崆峒派几乎荒废情报网,整理出了一份擅神识修士名单,而其一个人吸引了她注意力。
这个人姓玉,没有姓名,据传是玉家先祖,可谓古往今来,最善神识第一人,更重要是,他还善阵法、术法。
看着手情报,这个巧合几乎令金羡鱼出了一冷汗。
这真是巧合吗?难说这人是玉龙瑶师父?他和他什么关系?他在替他做事?
据说这人被星漏玉氏封印,难说玉龙瑶搅屎是为了解除这人封印?
那他放过她真是大发慈悲,想看她成长到什么地步,还是怕她他添『乱』?想刻意支走她?
她大脑一片混『乱』。
不可否认是,玉龙瑶绝对与这位玉家先祖有着千丝万缕关联。只不过这一切还亟待她深入调查。
烧掉手纸页,金羡鱼走到窗前透,静静地看着窗外风景,深感任重远。
崆峒山风景美确不是假。
看了半,她心境也开阔了不少,打起精神正准备继续努力奋斗时候。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纷『乱』脚步声。
小童吴宝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怎么了?”她惊讶地问。
吴宝叫:“洞、洞真仙君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