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当守护者不再需要守护时

         天理，即世界运行之理。
         这个存在元素力量概念的世界之所以还能够继续存在，全是因为天理尚存。
         然而以普遍理性而论，天理并非绝对的善，也非绝对的恶。
         它保障了世界的延续，避免了人类这种充满可能性的种族因为求知的欲望而将世界与自我毁灭。
         它覆灭了一个又一个属于人类的骄傲，夺去了凡人的智慧与记忆，不惜设立星空假象，构造虚假的命运，使莫娜等一系列占星术士无法探知真相。
         进而将一切罪恶掩埋...
         迄今为止，整个提瓦特大陆，没有人知道那些文明尚且处在原始时期的丘丘人之前是什么，也没有人会去理解他们怪异行为背后的原因，更不会有人思考在他们中。
         有多少人是触碰禁忌的罪恶之人，有多少人又是无辜遭殃的普通人。
         在星空所编造的假象下，从来没有什么新鲜事。
         有的，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轮回。
         “而在许多年后，维系者也已经濒临极限。”
         钟离缓缓道出了世界最终的命运。
         “当维系者消亡时，必须有人、也终究会有人登上神之座。”
         “然后接替维系者的职责，将这个轮回继续下去？”
         “以普遍理性而论，我无法告诉你结果，因为这是维系者需要肩负的使命。”
         听到钟离的回答，青云沉默了。
         这，或许可以说是天理一方的信念。
         当世界即将抵达终焉之时，旧的维系者将会逝去，新的维系者将登上神座。
         肩负起守护世界的使命...
         这个登上神之座的，可以是荧，可以是空，也可以是...冰之女皇。
         “愚人众费劲千辛万苦收集神之心，是不是只为获得一个机会？”
         “...我不能告诉你答案，这是我与她的契约。”钟离摇了摇头，并未给予肯定。
         不过即使不用他回答，青云差不多也已经猜到了真相。
         冰之女皇是一位不再爱人的神，至冬国是一个不会再爱神的国家。
         人们聚集在她的麾下，只是希望这位神明能够向天理，举起叛旗。
         而当天理倾覆，世界终焉之际...
         总会有人登顶神座。
         接替使命...
         “如果，钟离...我是说如果，如果冰之女皇成为了维系者，她会牺牲那个国家来换取世界的延续？”
         “......”
         这一次，钟离甚至都没有给予回应。
         或许，他真的不知道，又或者说这已经触及到契约最为核心的部分。
         再说下去，就是不能告诉其他人的真相了...
         “总之不会是璃月对吧？我相信，你即使卸任神职，也不可能牺牲璃月人吧？但至冬的女皇，又不可能献祭自己国家的人。那么...剩下的选项就只有五个国家了吧？”
         钟离是最强大的七神，可以说是天理之下最强的存在。
         他绝对也有资格角逐神座，然而他却选择了将神之心以交易的形式给予冰之女皇。
         也唯有他，能够有资格与冰之女皇谈判。
         所以，最终被牺牲的国家，只能从剩下的五个国家里挑了。
         “如果轮到了稻妻，影...想必你不会希望这种事情发生的吧？”青云楠楠道。
         “我不会让她登上神座，为了蒙德和稻妻，冰之女皇的登神之路，必将有我的阻拦。”
         说完，他昂首挺胸，宛如一个斗志昂扬的战士，随时准备奋战在对抗冰之女皇的道路上。
         “这样吗...那么，剩下的人选也就只有她了。”
         “什么意思？你指的是...荧？”
         “没错。”钟离叹了口气，“她的哥哥断然不能接替重任。”
         “空吗？啊哈，空哥居然都没资格？那么...我有没有呢？”
         虽然很清楚这样做的代价，但青云还是忍不住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觉得吧，在获得神体，斩杀大蛇，并且得到钟离认可能够焕发出神明才可拥有的战力后。
         自己怎么说也得有个资格吧？
         然而...
         “很多人可以成为维系者，冰之女皇，荧，我，影都可以。但唯独你和空不行。”
         “为什么？钟老爷子，你这么说可有点伤人心了喂，不行就不行。专门举例子干嘛——！”
         “你是在它的帮助下成就神体的，你的存在就是对世界的否定，如果你登上了神座。那么也就意味着深渊对天理的复仇成功了，这个世界将陷入黑暗的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直到此时此刻，青云才终于明白了，深渊意志为什么会给予赠礼。
         它拥有造神之力，拥有能够与天理分庭抗礼的资格。
         它，需要足够强力的人，来作为代行者参与这场对神座的角逐。
         这个人，可以是空，可以是大蛇，也可以是自己。
         青云沉默片刻，从系统的背包中拿出临渊仔细查看。
         曾经被忽略的那一行话历历在目。
         【武器注释：从世界之外，我们获得否定世界的力量。踏入天地之人啊，永远不要迷失自己的本心，否则力量将吞噬你...】
         “切，不过是神座，上不了就上不了呗。”
         青云将剑收入背包，随后挥了挥手：
         “反正这场对神位的角逐没我事了对吧？随意，我只要不让冰之女皇得逞就完事了。从今往后，我会跟荧一块旅行，扶持她登上神座，到时候再离开这个世界——！”
         青云觉得吧，事已至此。
         继续废话也没啥意义。
         虽然选择小义而失去大义称不上理智，但如果荧成为了维系者后，绝对也不会喜欢这沉重的职责。
         到那时候，她肯定会选择与哥哥离开这个世界。
         这样一来...
         “这点便是我想跟你说的。还记得我们之间的契约吗？”
         “记得，你让我护她周全，我办到了。即使死，我也会从黄泉回归继续守护她。”
         听闻此言，钟离沉默了。
         他很少能看见像这样执着于契约之人。
         虽说璃月的契约之都，但很多时候契约的维持都是需要因素来引导的。
         像他这样，仅仅凭借着一个口头的约定便能够贯彻始终的人，其实很少。
         真是有我当年的风范...
         只可惜。
         “你很好的尽到了你的职责，现在...休息去吧。我已经不再需要你守护她了。”
         钟离摇了摇头，满怀遗憾地道出了自己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