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的点点头，方静娴问：“这枚印章多少钱？”
师永文连忙摆手：“什么钱不钱的，你只管拿走就好。”
方静娴摇摇头，将印章放下：“如果不要钱，那这东西我也不要了。”
“这……”师永文脸上全是为难，“行吧，如果方博士想要，给18万吧！”
方静娴笑道：“这就对了。虽然我知道，18万的价格你基本赚不到钱。
但不赚钱和白送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这个人情我承了。
师老板有空吗？我请你吃个饭。”
“真的？太好了。”师永文没想到惊喜来的如此突然，激动的手都不知往哪放。
“有空，什么时候都有空。要不就在今晚？
你请客，我出钱！”
方静娴不悦道：“师老板什么意思？我请客当然是我出钱，如果让你出钱，这客不请也罢。”
师永文瞬间急了：“别别，你出钱，你出钱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方静娴说着，下意识朝傅松看去。
谁知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发现对方脸上全是古怪。
其实傅松的表情不是古怪，而是佩服！
这个师永文不简单啊！
自己原本只是把他当成舔狗，现在再看，这哪里是舔狗？分明是狼狗。
在舔狗的外表下，隐藏着狼的凶狠。
特别狠！
在方静娴刚拿到那块印章时，傅松眼中就显示出一行信息：
和田玉印章：3580元。【雕刻大师齐天工的仿制品！】
仿制品……
所以，师永文不仅将一枚不到四千块的印章卖到18万，狠狠赚了一大笔，还让方静娴主动请他吃饭。
这一手，连傅松都自叹不如。
毕竟他当初为了让唐可可请自己，可是绞尽了脑汁，还冒着巨大风险。
“傅先生，有什么问题吗？”方静娴看着傅松，直接开口。
傅松一愣，忙道：“没问题，就是觉得你长得很漂亮。”
虽然知道方静娴被坑了，但他还是选择三缄其口。
看透不说透，这是古董行业的规矩。
傅松可不像王富贵那么死不要脸，而且此事和自己没有利害关系，犯不着故意得罪人。
谁知旁边师永文看着傅松的表情，脸都气绿了。
刚才就是这家伙故意作怪，才让方静娴放弃那块砚台，还把自己衬托的很蠢。
我不和你计较就算了，没想到你还不依不饶。
现在这块印章是方静娴自己选的，你即使想找茬，也找不到我身上吧？
“姓傅的，有话尽管直说，不用遮遮掩掩，这样会显得自己特别虚伪。”
傅松一愣，道：“我就是觉得方女士很漂亮啊，难道你觉得她不漂亮吗？”
“你……”师永文想接话，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傅松转头对唐可可道：“咱们走吧，一会还有事呢！”
说完直接离开。
谁知刚走两步，师永文突然冲上来将他拦住：“停，你刚才分明话里有话。
今天要不说个子丑寅卯，就别想离开。”
傅松神色古怪的看着对方，这货有毛病吧？
我不和你计较，你还没完没了了？
“你真准备让我说？”
师永文哼道：“尽管说，我倒想看看你能翻出什么花样。”
傅松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就直言了。”
他一指方静娴手中那枚印章：“它是假的！”
“假的？”师永文脸一黑，“不可能！
这就是明代的古物，张娴婧的御用章。”
方静娴也呆住了，她拿着印章走到柜台前，蘸了点印油，轻轻盖在一张白纸上。
印章抬起，露出一个红色的方框，里面“丽质天生”四字栩栩如生。
她仔细端详片刻道：“这四个字造型独特，既有篆体的古朴，又有楷体的娟秀。
但其实却是台阁体。
台阁体是明代书法家沈度发明的，后来更是成为科举制度的通用字体。
张娴婧自幼熟读四书五经，对八股文章更是得心应手。
若非因为女儿身，金榜题名进士及第根本不在话下。
由于太过有才，她曾一度被人誉为女状元。”
顿了顿，方静娴总结道：“所以这款印章不管外形还是材质，都非常符合张娴婧的身份，它应该是真的。”
方静娴愿意出18万购买此章，可不单纯是师永文的介绍。
她博古通今，对各朝各代的历史文化都有涉猎，对古董更是有自己的判断。
师永文本来十分气愤，但听方静娴如此支持自己，不禁心中一舒。
但他还是板着脸道：“姓傅的，既然你说它是假的，今天必须拿出证据，否则别怪我告你诽谤。”
那个肥胖的中年人也走过来：“傅先生，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们聚宝楼的所有物品，都是经专家亲自鉴定过的。
而且每件都有专门的鉴定证书，根本不会出现假货的情况。”
傅松看看三人，挠挠头：“难道是我看错了？”
“当然是你看……”师永文刚说一半，就被傅松打断。
他笑道：“先别急，我还没说完呢，你们看印章侧面是不是有字？”
“有字？”方静娴愣住。
这枚印章的四个侧面，并非普通和田玉印章那般洁白无瑕，而是刻有四副图案。
这四幅图案分别为游鱼、飞雁、弯月、杏花。
方静娴看了一会，脸上全是疑惑：“哪里有字？
当然了，这四幅图倒是可以拆解成八个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这也是有寓意的。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代表的是四大美女。
‘沉鱼’指西施，‘落雁’指王昭君，‘闭月’指貂蝉，‘羞花’指杨玉环。
明代的大家闺秀，都喜欢在私章上篆刻这四幅图来证明自己的才貌双全。”
傅松无奈：“我说的不是这四幅图案的寓意，而是它们本来就是四个字。
只不过雕刻图案之人，将字进行了艺术化，才变成四幅图案的。”
“什么？”方静娴大吃一惊，她对着图案仔细观察。
之前方静娴心思没往这方面放，倒也不觉得什么。
现在再看，果然是四个字。
方静娴轻声念道：“齐、天、工、刻！”
傅松看向师永文，笑的意味分明：“若我没猜错，这个齐天工，应该就是你们的御用雕刻大师吧？
在这里我就不得不批评一句了，既然造假那就认真点，不要为了卖弄矫情故意留下破绽。
我最烦的就是这种人，仗着自己技高一筹到处浪。
结果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不小心就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