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贺梵音他们离开，青鱼也大大松了口气。
她对女主的感觉总是复杂的。
错是原身的错，但别人不知道。
面对原身两个师弟恼怒不忿的眼神，她是真心觉得心累。
走了就好，最好再别来了。
就是不知道贺梵音为什么会喝掉那杯冷掉的茶。
不过她估计在女主那也得不到答案了。
在贺梵音他们走后一个月，云晨的书信从皇都送来。
“修仙界中之人皆已离开。另，日前无尽海雷劫，可是先生破镜？”
青鱼给他回了个“是”。
那边就没有消息再送过来了。
两人都心知肚明。
*
修仙界。
贺梵音回到缥缈峰，紧接着就跑去师父青衍真人的洞府求见。
“师父，洛青鱼她······”
青衍真人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最得意的小徒弟，心情复杂片刻，点点头，“洛青鱼她找到一条不同于常规的修行之道。”
在回来的路上贺梵音就有了这个猜测，现在听到师父的肯定，她站在原地好一会没动一下，“那她会不会真的······”
青衍真人缓缓摇摇头，“那不是一条简单的路，前路如何，谁都说不准。”
“或许真能飞升成圣，但也有可能前功尽弃。且凡界文气与凡界众生紧密连接在一起，若众生因此有难，她也难以脱身。梵音，定神！”
贺梵音被师父最后那声轻喝叫得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被影响了神思，“徒儿鲁莽了。”
“你年纪还小，此事就不要再多想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好好去修你的道，至于其他，上苍自由安排。”
“徒儿记住了。”贺梵音垂首应是，顿了顿，还是开口道，“这次见面，洛青鱼她，还跟徒弟道了歉。”
“她真的，变化很大。”
青衍真人闭了闭眼，神念中又浮现出先前在水镜中看到的那张脸，给他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她既已不是缥缈宗弟子，也当与缥缈宗再无干系，至此桥归桥路归路，你们一个在修仙界一个在凡界，无需为此多思。”
“是，师父，徒儿告退。”
青鱼本来还以为修仙界对于她跑到凡界利用文气修炼会有些反应，没想到等了一段时间，对方什么反应都没有，顿时也不再关注这个事了。
她的门下弟子越来越多，毕业后就有了相当一部分或是回到故地创建学院，或是到各地游学。
传播知识的种子在一点点生根发芽。
有农学院中学有所成的学生研究出更加高产的粮食和更加强健的作物。
百姓们的生活便从只能维持温饱，到轻轻松松便能填饱肚子。
有工学院的学生改良各种器具，让人们做工的效率大大提高。也有人设计出坚固耐用的大桥，和能够装载更多货物速度更快的船只，便使得住在河流两岸的百姓能够互通有无，南来北往的运输也越发频繁，商业至此繁荣。
亦有数理学院的学生研究出有效治水的方案，往年时不时会发一次导致百姓流离失所的大洪水也跟着销声匿迹。
没有了需要时时想着填饱肚子的烦恼，百姓开始积极把家中的孩子送到各大学院学习各种有用的知识，期待着自家的孩子也能有像学院的那些前辈们一般有所作为。
凡界重文轻武之风逐渐盛行。
这也是云晨乐意见到的。
凡界一统，便不会再有大型的战争。
军队存在的作用就变成了维护凡界的安定。
打天下靠武将和军队，但治理天下还是要靠文人。
他希望身边能有更多的治世能臣，并不是很希望朝中又多出来许多不怎么安分的武将。
*
天机老人看着面前代表凡界的气运图。
从最开始的灰红相间，到红色慢慢蚕食灰色，现如今红色的范围已经远远超过灰色。
这代表着凡界的气运正蒸腾而起，得更多的天道钟爱。
且红色气运之上，文气也愈发鼎盛。
图中原本只有渊海学宫所在，文气最浓，现如今却是文气已经弥漫了整个凡界，恰如那冉冉升起的皓月，势不可挡。
难不成，再过几十年，这凡界不光要出一位成圣的人皇，还会再出一位文圣？
再看修仙界，还有妖界和魔界两界，饶是他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单看四界的发展，他们这三界却是被一个小小的凡界给比下去了。
区区凡人，为何又能得天道此番钟爱呢？
天机老人被这个问题愁白了几缕头发。
*
青鱼不声不响修炼到了元婴。
她现在已经知道自己为何能够利用文气来修炼了。
大道万千，殊途同归。
文气一直便是能够用来修炼的，缺的只是能用它修炼的方法和人而已。
方法对了，人的条件也具备了，自然就能够修炼。
不过，她又突发奇想。
于是就找到了正在海边捏着根鱼竿模仿姜太公钓鱼的青梧。
“青梧君。”
“何事？”
“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您。凡人，能不能用文气来修炼呢？”
“我不知道。”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你真以为我无所不知。”青梧好笑地看了青鱼一眼，“我只知已知之事。”
“那未知的······”
“自己想。”
“我明白了。你慢慢钓，希望我有生之年，能吃到一口你钓上来的鱼。”
等青鱼琢磨着凡人用文气来修炼的想法离开，原本在岸边闭目养神的青梧这才睁开眼睛，朝她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要想验证自己个想法是否可行，那就得找个人来试验。
青鱼观察了一段时间，最后选出一个学生来。
正好年龄也最小。
她自己算是半路出家，不能当成例子，那就只能从头开始摸索。
一年后，试验结果以失败告终。
不过她也没有气馁，经过这个失败，她隐隐约约也摸出一些门道来。
于是她又选了第二位试验对象。
她的第一批学生，现如今已经创建了大兴第一座也是最大一座农学院甚至改了农姓的学生农和。
农和在这些年里培养出来了不少在农业方面有不小成就的学生，本身便是文气加身。
在拿到青鱼草拟出来的修炼方法后，二话没说便不折不扣开始按照方法来修炼。
一年。
两年。
在青鱼都隐隐快失望的时候，才终于等到这位已经头发花白的学生找过来。
“弟子愚钝。”
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子。
“修炼两年，才终于摸到了文气修炼的门槛。”
青鱼：“······”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