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茯玉从床上爬了起来。
段鹤还在休息，往自己这边侧着身，长睫落下，连睡着了都惊为天人。
立在三角架上的摄像机还在工作，茯玉看了一眼时间，还早，才六点。
她去那边的卫生间简单洗漱，回来时段鹤还没醒，她便拿起手机玩消消乐。
特意放小的bingo声中，茯玉忽然耳尖的听到一声梦呓。
“……茯玉。”
茯玉疑惑的看了过去，却见段鹤依旧睡得很熟。
她没有多想，又打通了十关消消乐，段鹤那边才有了起床的动静。
两人的收音设备搁在桌上，段鹤一起来就自顾自的穿戴好，然后去简单洗漱，坐在床上发呆。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茯玉和自己拍设定集的那一天，还是那个壁咚的场面，梦里的他吻了上去。
已经记不清触感了，或许本来也没什么触感，到底是梦，是虚幻的。
段鹤心中生起了些许落寞。
紧接着，他又开始思考，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莫非是最近同人文看多了？
段鹤沉思片刻，又打开了手机，手机界面还停留在某篇同人文那儿，他一时有些懵——
自己昨天是看文看睡着了？
那做这个梦应该也没什么奇怪的。
段鹤按下心神，又发现导演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请在华中大厦B5楼集合。”
华中大厦，山草牛奶的公司办公地，看来今天的任务跟山草牛奶有关。
茯玉显然也收到了这条消息，她打开地图，搜索了华中大厦，发现距离此地有三公里，脑海中顿时飘过各种交通工具，最终锁定了地铁。
只是——
段鹤这人太招摇了，坐地铁也不知道方不方便。
直播已经暂停，画面上又开始播放起山草牛奶的广告，导演让他们自己扛着摄像机过来。
茯玉拿着三脚架，段鹤拿着摄像头，两人就这样出了门。
一早上无话，段鹤这时才找到时间跟她说了一句早安。
茯玉一顿：“这不是刚起来的时候说的吗？”
“我刚起来的时候还困在梦里，所以就忘记说了，现在补上。”
“困在梦里？”茯玉于是想到了他的梦中呓语，“那你为什么叫我的名字？”
“有、有吗？”段鹤想到了自己具体做的梦，不知为何有些心虚，连说话都带有几分尴尬。
要是被茯玉知道自己做了那样的梦，会觉得自己很奇怪吧。
“有啊。”茯玉也没想深究这个话题，随意应了一句，又神思飞扬的扯到了别处：“是不是梦到我变成怪兽把你吃了？我就经常做这样的梦。”
“……莫非，你梦到过我变成怪兽？”
“啊，没有的事。我会梦到一些人变成怪兽。”
段鹤松了口气。
至少自己在少女心中还不是属于怪兽那一挂的。
聊着聊着，聊到了交通工具。
茯玉身上只有那开房的250，剩下的23块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决定坐地铁。
段鹤沉思了片刻，“好，听你的。”
两人全副武装地来到地铁站，又是戴墨镜又是戴口罩，把整张脸遮住了才作罢。
安然无恙的过了站，段鹤没一会就被人认出来了。
“段鹤？你是那个段鹤？哎呀！我老喜欢你演的电影了！”
“我去！碰到真的了！”
茯玉充当他的小助理：“让一让啊，大家都让一让，小心发生踩踏事故，艺人私人行程，不要围观哈……”
段鹤一时竟忍不住笑了。
许多人拿着手机对着他拍，闪光灯闪闪烁烁，段鹤和茯玉终于如愿上了地铁，但身边还是围着几个人。
“段鹤！我超爱你的！！！”
“段鹤！我喜欢你！”
“段神，你们怎么也坐这趟地铁啊？”
茯玉在旁边悠悠说了一句：“艺人私人行程，不方便透露。”
那个人闭了嘴，又仔细看了看茯玉，“诶？我知道你！你不是那个小网红吗？你坐这趟地铁去干啥呀？”
茯玉默默偏过头，没有说话。
此时，段鹤道：“艺人私人行程，不方便透露。”
茯玉幽幽的瞪了他一眼——谁是艺人？
段鹤无辜的冲她眨了眨眼睛。
终于出了地铁站，两人来到华中大厦B5楼大厅，发现其他人已经到了，导演也在原地等待。
他们一到，导演就拿起了大喇叭：“很开心啊，大家都准时到了，现在趁着我们直播还没开，都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
左柔特意让出了一个位置给茯玉，后者一看那是个C位，默默跑到了旁边，又被段鹤给拉了过去。
茯玉：“……”
这造孽的搭档。
机器一开，直播也就开始了。
等待已久的观众涌了进来。
[鹤玉！！！]
[双李真情侣，甜度超过你！]
[轻柔轻柔，有你不愁～]
[啊啊啊哥哥！]
[来了来了，人在a城，居然在地铁上看到了段神]
[我看到大博上段神坐地铁的那张图了！宽肩窄腰的！我真的爱了好不好！！！]
[原来地铁神图就是这么出来的]
[快看双李，居然在拉手手！！]
茯玉吊儿郎当的站在C位，看着导演，“在大厅就没必要拿扩音器了吧？有点吵。”
导演遂放下了扩音器，然后咳嗽了一声，道：“今天我们来到了山草牛奶的公司，接到了几个订奶的电话，各位cp今天的身份是送奶员，不过要接到足够的订奶电话才能去送奶。”
“接电话的区域就在我的左手边，大家要分别接到十个订奶电话才算合格。”
往导演的左手边看去，是一片办公的区域，员工已经清理走了，在外围观看着。
每个办公桌上都搁置着一个电话，总共三十几张办公桌。
导演立刻就喊了开始，李文山迅速冲到办公区，等待电话打过来。
茯玉慢悠悠走到一个办公桌前，人还没反应过来，电话就响了。
她伸手一接，“嗯对，这里是山草牛奶，您有什么需要？”
电话那边传来声音，她用导演组给的本子记录着地址和电话，最后撂下一句：“马上给您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