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跟在芽儿身后，慢慢走进了客舱。
“你白天不让我下水，是怕我跑了吧？”
“还是怕我淹死了，你抢不到钱？”
龙辰白天觉得这个老程人不错，劝他不要下水太危险。
现在仔细想来，这个老程不是为了龙辰好。
他只是担心龙辰跑了，或者死了，自己抢不到钱。
老程看着躺在地上惨死的李云豹和四个自己挖掉眼珠子的贼人，吓得腿哆哆嗦嗦。
“好汉，我...我是被胁迫的。”
老程跪在地上求饶。
龙辰懒得理会，说道：“给他们解毒吧。”
芽儿给齐捕头和船老大撒了粉末，几个人身体慢慢恢复。
芽儿又在船上水缸里撒了一些粉末，说道：“把这个水给大家喝。”
龙辰没有再理会，带着芽儿回房间睡觉。
客舱里，齐捕头和其他五个捕快慢慢爬起来。
船老大也爬起来。
“原来你们是衙门的捕快，我把你们当成贼人，还想让这个李云豹杀你们。”
船老大感觉太魔幻了。
齐捕头抱歉地说道：“我们不好声张，船老大见谅。”
齐捕头的想法是这样的。
让李云豹五人上船。
到了船上，李云豹跑不掉，相当于瓮中捉鳖。
所以没有告诉船老大。
谁知道自己成了鳖。
船老大坐在凳子上，身上全是冷汗。
“好险啊，如果不是刚才那对父女，我们死定了。”
齐捕头外头看了一眼楼上，说道：“是啊，若非那个义士出手，我们已经死了。”
船老大指着老程骂道：“老程，你跟我多少年了，你居然勾结贼人害我！”
老程哭诉道：“他们胁迫我...”
齐捕头冷笑道：“他们如何胁迫你？给你下毒还是其他？”
老程马上说道：“对，他们给我下毒。”
齐捕头看着老程不说话，只是冷笑而已。
刚才龙辰明确说了，老程根本没有中毒，这话骗鬼。
“不是，他们威胁我的家人。”
老程又换了一个借口。
船老大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但手上的力气没有缓过来，拍得不响。
“放屁，你的家人那么远，怎么威胁你！”
老程无话可说了。
齐捕头脚上的力气恢复了，其他捕快的身体也恢复得七七八八。
“我来吧，这是同谋，一起抓了。”
“李云豹作恶多端，我追了他六年。”
“把他们绑了，明天押回去。”
齐捕头吩咐完，其他捕快一起动手，将剩下的贼人绑了。
老程一起绑了，和贼人关在一起。
“头儿，李云豹怎么办？”
李云豹已经死了。
齐捕头说道：“带回去，我要带他的尸体回齐家庄。”
“用他们的人头祭奠族人。”
捕快把李云豹的尸体也收了，丢进了舱底。
船老大恢复了身体，开始一个个客人解毒。
芽儿的解药很好用，客人喝下后，慢慢都恢复了。
解毒后，船上的客人惊魂未定，都想下船逃命。
齐捕头拦住大家，劝道：“各位，我是钱江郡鹤林县的捕头，我叫齐文海。”
“大家不要怕，贼人已经伏法了，现在船上是最安全的。”
“这里荒郊野外，又是大晚上，你们下船去哪里？”
“现在野兽横行，弄不好就被吃了。”
“请大家回到自己的位子，等明天天亮了，你们想怎么样都行。”
齐捕头把自己的捕头腰牌拿出来，给大家仔细看了。
众人确定齐文海确实是官府的捕头，不是贼人，这才放心。
白天的时候，齐文海一帮人杀气太重，把客人吓到了，以为他们才是贼。
“各位，实在对不住，遇到这样的事情。”
“请各位不要慌张，有齐捕头在这里，大家是安全的。”
“等明天，各位想走或是想继续往金陵去，都可以，我都免费。”
“你们的船钱和饭钱，我都如数退还。”
船老大也很抱歉。
出船遇到这样的倒霉事情，谁都没办法。
齐文海和船老大都说了，大家也就不走了，回到各自的位子。
几个捕快就充当船上的水师巡逻。
“齐捕头，刚才那两位...”
船老大实在摸不透龙辰的底细，想问问齐文海。
齐文海说道：“都是高人，我看他们未必是父女，我去看看。”
龙辰救了他们的性命，齐文海也该上去谢过。
“劳烦齐捕头了。”
齐文海上了二层客房，在门口拜道：“钱江郡鹤林县捕头齐文海，求见..恩人！”
齐文海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龙辰，只好称呼“恩人”。
过了会儿，房门打开，龙辰穿着睡衣走出来。
“多谢恩人救命之恩。”
齐文海立即行礼感谢。
眼前这个人不仅救了他，而且手段高明，齐文海有些怕。
房门轻轻带上，龙辰站在门口没说话。
指了指船尾，龙辰走过去，齐文海在身后跟着。
到了船尾，龙辰停下来，望着黑黢黢的江面，问道：“你是鹤林县的捕头？”
齐文海尴尬地说道：“惭愧，其实我早就不是捕头了。”
“我以前在鹤林县当捕头，六年前我们庄子被李云豹盯上了，齐家庄所有人全部被毒死，我家人也死了。”
“刚开始，县令还支持我追凶，后来换了县令，他就不管了。”
“我常年在外追凶，县令大人自然不肯，就把我辞了。”
“我到现在还自称捕头，只是为了行事方便。”
龙辰点点头，说道：“白天我看你们身上有戾气，不像公门中人。”
朝廷的人，正常来说只有杀气，不会有暴戾之气，而齐文海身上却有。
所以龙辰当时也拿不准齐文海到底什么身份。
芽儿也认为齐文海是贼人。
齐文海无奈地说道：“追凶六年，心性变了。”
龙辰说道：“可以理解，灭族之仇不共戴天，苦苦追了六年，谁都会变的。”
想想十万龙家军惨死在白狼山，龙辰心中也会充满恨意。
杀了李云豹，齐文海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这六年，他一直沉浸在复仇的阴霾中无法出来。
每次闭上眼睛，就会看到村子里的惨状。
妻女父母惨死在家里，满嘴都是血。
“那五个是你的手下？”
龙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