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蝎子沙头说三万。
雾气还没消失，老头一个转身，又踏回这知识的海洋，从蝎子沙头头上，拿走三万冥钞。
刚一拿，就能感受到场景之力开始发力，层层压力之下，老头只能叹气，只取一万五冥钞离开。
那场景之力也因此，恢复正常。
“这场景之力数学都比它们好。”
老头暗暗摇头。
还想着可以多拿走一万五。
没曾想蝎子沙头说的话，一点价值都没有。
气得老头暗骂两句，又踏回白雾当中。
只留下被知识冲到头脑空白的蝎子沙头。
“给了我三十万，三人就出去了…奖励也只拿了一万五，这算怎么回事。”
“他们还没拿走的两万冥钞，是我赚了。”
“还是说他们少支付的二百来万，我得垫付？”
……
……
从白雾中踏出，出现在面前的，是坐着摇摇椅的白灵儿。
还有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的谪仙。
“你不是说，通过试炼需要的冥钞，高达三百万，昂贵到诡都不一定付得起吗？”
白灵儿喝了一口小茶，略感不解。
回顾数分钟前。
白灵儿问谪仙，若是支付冥钞，需要多少，才能将三人捞出来。
二百多万，够不够。
那时的谪仙，想都没想，便摇头戏谑道：
“二百万？一个人都不行，要知道一年一千，百年就是三百万的高额费用。”
语气之硬，态度之强，听得白灵儿都没法反驳。
因为它也不知道，一年一千，百年是多少。
见谪仙这么肯定，它也就信了。
只是信没几分钟。
也就是现在。
林帆等人便站在面前。
谪仙用了千年乃至万年，精心设计的恐怖场景，被十分钟内速通。
这等速度，就算是回魂戏院看了，都敢自称难度远超灭城。
毕竟光是走路，回魂戏院就得大半小时。
对此，远在东城镇内的黄泉票站表示，它需要更久。
所以，谪仙此刻，和蝎子沙头一样的疑惑。
为什么数不对。
而且不对那么多。
仅用三十万，就能从试炼中通关。
难不成，是有什么强大的道具，能够抵消试炼？
谪仙宁愿相信世界上有这种道具，都不相信是自己算的有问题。
毕竟它为了学好数学，特地花了一百年时间，去研究加减。
自认己经出师，能够心算。
“你是谪仙。”
林帆并不知道，从自己出来到走至其面前，对方己经脑补了八种可能性。
这八种都和它数算的不对，没有半点关系。
见林帆搭话，它才从震撼中缓过神来。
“竟然拥有，能特地减免我场景试炼年份的道具，而且奖励的三万冥钞也少拿一半，以此向我请示友好，看来，你们仨是专门来找我的。”
“……”
推理的过程没有一点正确。
但结果是对的。
林帆不知道该点头说是，还是摇头纠正。
“我确实是来找你，想问你，可有装纳灵魂的匣盒。”
“哦？”
谪仙啪一下，打开自己的骨扇，然后对着白灵儿轻摇几下，傲然道：
“我有，与没有，与你何干？”
“古有云，诡异是客，人类是粮。又为何，需要答你问题？”
谪仙对待人类，不至于一句话都懒得说，但态度也不会好到哪去。
相比回答匣盒之事，它倒是话锋一转，冷声道：
“你们说说看，是从哪里获得的道具，可以免除我场景的试炼时间？”
“……”
先前蝎子沙头说，它的数学是谪仙教的，林帆还不太相信。
如今是彻底相信。
两者算得上是卧龙凤雏，湘域里强大的白痴。
“算了，肯定是有哪只小诡，垂涎我西邪名号，欲要以此杀我气场，灭我威风，夺我称号，真是可笑至极。”
谪仙轻哼一声，倒是自己圆上了这个设定。
林帆本想说，以冥钞作为交易，跟它兑换。
可想到对方堪忧的计算能力，还是不打算这般首接。
“你可以不回答我的问题，但应当可以回答诡异的问题吧？”
“那是自然，怎么，你能让契约诡异，开个金口？”
谪仙这番话，不缺嘲讽之意。
契约对于诡异来说，本就是一种不光彩的事迹，说话更是耻辱中的耻辱，就没见过契约的诡异会说人话的。
但也正是聊到契约二字。
谪仙那淡然的笑意，逐渐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严肃。
严肃到周围的尸骨，都像是活过来一般，开始点点颤动。
就是林帆脚底下站着的尸骨，同样是在不安分的蠕动。
从鞋底上传来，就像是一条条硬邦邦的虫子，在做脚底按摩。
整个空间看上去，犹如血盆大口，仿佛下一秒能将里面所有都吞噬殆尽一般。
它脸色沉重，双眸死死凝视着面前三人。
“三人…全是契约，半步灭城。”
“好好好…”
谪仙语气愈发冰冷，杀意毫无掩饰的溢出表面，扩散整个空间。
明明杀意是虚无缥缈的存在，此刻却如有形之物，刺刀一般在三人皮肤中划过，生疼的痛感，让老头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肌肤。
肌肤没有半点实质性的伤害，这种痛感，来自精神上的幻视。
谪仙真的动了怒。
而它怒的点，不是三个人十分钟秒它场景，也不是怀疑他们持有克制它的道具，更不是那不卑不亢，语气平等的询问。
就跟匣盒也没有一点关系。
仅仅是——契约了半步灭城！
任何点它都可以做到云淡风轻，唯独契约，它没法保持形象。
“到底是现在的诡异低贱，还是人类又一次成长恐怖，真是让我分不清啊。”
谪仙站起，随着它的动作，场景蠕动的幅度也变大了许多。
“难怪书生，会在人类手里遭罪，原来外面的人类，都成长到这等地步，看来……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林帆略显诧异，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因为这种原因，和灭城交恶。
半步灭城在灭城看来，不是不值一提的存在吗？
当初书生见着三尊半步灭城，哪怕诡影挑衅，它都不当一回事。
怎么反观这尊湘域西邪的谪仙，会这么大动静。
“谪仙，或许我们该冷静聊聊。”
“聊聊？那我，跟你们先聊一百年。”
谪仙一抬手，漫天的丝绸飘舞，满地的尸骨蠕动。
时间仿佛成了世界上最没有价值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