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湾。
20世纪末期的东京湾还挺清澈,蔚蓝的大海与晴朗的天空相接,映照无暇而清澈的景象。
倾斜而下的白炽阳光,闪耀着粼粼波光。
漂浮的冰块的在移动,像是旅行的航船,里面冰封着黑色的棺材。
在紧闭的棺材中传来一声宛如传说中骑士般的俊美叹息。
“啊,这里,好冷。”
于我而言,血液即是温暖;生命的热度,治愈吾之冻伤的灵药;以及驱动吾之世界,吾之原理的燃料;然也,若没有血液,我亦会被寒冷冻僵。
为此,必须取得真祖的心脏。
◇
沙条绫香放学后,没有可参加的社团活动。
孤零零在太阳西斜的黄昏教室收拾包裹,周围的同班同学三三两两的有说有笑,仿佛谁也没有注意到沙条绫香。
之所以变成这副处境倒也没有人针对她,倒不如说,这是她刻意期望的结果。
作为东京名门之一的纱条家,役使黑魔术的少女,每天都有数之不尽的忧郁。
自从三年前姐姐离开了家,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一直被姐姐光环压的喘不过气的绫香,突然间也仿佛失去了动力与憧憬。
教室里仍旧谈论着新来的代课老师。
男生们对新来的女教师,富有极大的热情,那副脸红耳赤的摸样,简直就是青春荷尔蒙躁动的典型形象。
女生们把这股骚动称之为“诺耶尔热”,对此感到十分的鄙夷。
‘那种女人有什么好的嘛。’
表现出赤裸裸的敌意。
对此就会有男生跳出来反驳,到最后竟然隐隐形成两个团体的对抗。倰
真是不得了。
仅仅一人的出现,原本还算和谐的班级里,男生与女生变成了两大敌对阵营。
而另一方面,没有感染“诺耶尔热”的男生,会受到女生的赞扬,但也会被男生打上“幼女控”、“叛徒”的烙印。
沙条绫香背上书包,室内鞋踏在夕阳浸染的橘色地面。
不过,怎么说了,诺耶尔老师确实是很少见的美女类型。
但还是没办法理解大家的狂热。
无论是男生的追捧也好,还是女生的嫉妒也好。
有些异常。
要说美人的话,爱歌姐姐肯定更漂亮一些。
‘总感觉,她有点奇怪奇怪。’
“啊,找到了找到了。可以打扰你一下吗?沙条同学。”
“——!”
事件中心漩涡的人物出现了,穿着深蓝西装的女教师就在走廊里。
沙条绫香被吓了一跳。
“啊啦~你一副要把心脏蹦出来的样子呢。难道说,是在想什么不应该的事情吗?”
“没,没有...”
面对诺耶尔老师的视线,绫香紧张的抓着书包的跨带。
“......找我有什么事吗?诺耶尔老师。”
诺耶尔单手叉腰,嘴角上扬浅浅的弧度,那笑容像是看破了少女的心思一样。
“啊啊,诺耶尔老师,这个称呼还真是不错呢。虽然在极东的生活还不是很习惯,但被你这样淳朴的孩子叫做老师,稍微有点安心了呢。”
哒!哒!
靴底踩着地面的清澈声音在寂静的走廊回想,诺耶尔的脸庞不断逼近绫香。
简直,就像是要吻上去一样。
“那个,诺耶尔老师...太,太近了。”
“不要那么警惕嘛。”
诺耶尔的声音并不是从前方,而是在少女的耳边滑入进来。
“不要那么警惕嘛。”
“只是想与你重叠在一起,传达体温,将我的重量寄托在你的身上而已,”
老师的呼吸越来越近,彷如像是带毒的藤蔓般缠绕过来。
少女与女教师两人形成了秘密的花园。
沙条绫香退无可退,她已经被逼到了墙角,心脏猛烈的跳动声回响。
白皙而纤细的手指抵在她的左胸,少女此刻仿佛失去了语言。
“看,光听心跳就仿佛要融化了吧。所以,把碍事的东西全都拿掉吧,那套伪装也好,还有那副眼镜也好——东京的~沙~条同学。”
“什,什么...?”
不对!这个女人——
想要推开,但身体的力气却仿佛被抽干了一样。
如蛇般的手指放在沙条绫香的眼镜框上,少女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但预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诺耶尔退后两步,刚才如蛇爬过背脊的诡异紧张氛围不见了,她脸上露出该说是天然、还是活泼的笑容?
“骗你的啦,只是为了纪念入职而跟你开的小玩笑而已。”
“......说什么小玩笑,诺耶尔老师。”
少女感觉被戏耍了,但完全生不起气。
“不过,沙条同学,我从来到这里后,就一直很关注你哦。实际上,之所以会来到这所学园,也是因为你呢。”
“诶?”
“嘛,表面是因为公务,但其实也是包藏着我个人的很大私心哦。”
诺耶尔双手合十,像是小女生般说道:“你,认识叶悠吧。”
“唔...叶悠哥哥?”
“啊啊,真是太好了,果然认识呢。”
“诺耶尔老师跟叶悠哥哥是...”
夕阳的茜色走廊里,诺耶尔将食指缓缓抵在樱唇,瞳孔中露出憧憬,
“——是初恋哦。”
◇
“不是,不是,美纱夜你误会了。”叶悠否定道。
“悠盯着这个名字的时间比其他代行者要长0.5秒。”
多么敏锐的观察力,但希望不要用在这种事情上。
叶悠合上小册子,这时此次圣堂教会派遣过来的人员名单。
叶悠道:“你也知道的吧,我之前在时钟塔留学,基本走遍了整个欧洲。诺耶尔只是我在法国某个乡镇遇到的小女孩而已,只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也来到了极东。”
“哦~~”
美纱夜挑了挑眉头,“就算悠在外面有情人,我也是无所谓的,毕竟...已经有不少了。”
“所以说,真不是。”
没有的锅,叶悠不想背。
“那是个平安夜吧,她所在的城镇变成了某个仪式的举办地点,整个村落被屠杀殆尽。当时正好路过,就顺便救了她。就是这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