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周目——
巨大的无力感,从林灵内心深处袭来,席卷她的一切……
此时的她,就像架着一叶扁舟在横渡波涛汹涌的大海,本以为可以靠自己高超的技术到达彼岸,结果只是一个海浪,她的小船便被打的人仰马翻,只剩手中一个随时可能爆掉的小气球在黑暗的大海中随波逐流……
但是!
“不行!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上一次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是我大意了,才让终焉死灰复燃!”
就算只剩一个随时可能破掉的小气球,她也不想放弃挣扎!
“喂,这位人类小姐,请停止说你不切实际的傻话了,虽然你体内的崩坏能水平不低于一般律者,甚至可以说在英桀中也算得上是最拔尖的层次,但终焉之律者的恐怖不是你能想象的。”普罗米修斯立刻交了一盆冷水,“你这样只不过是自寻死lu……嗯?”
然而,正当普罗米修斯想要劝阻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疑似大脑受创后精神错乱十分膨胀的陌生少女别去送人头之时。
不等她话音落地,眼前的少女已经瞬间消失。
“哦?好快的速度,单从速度来看,这位小姐已经堪比最快的英桀【刹那】樱了吧。不对,基地所有大门都没有开启的警报。这是空间移动的能力吗?她使用了千界一乘?不对,这是空之律者权能……她是空之律者?怎么会?”
mei眉头微皱,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扭头朝着一个那个东西的方向看去,
“果然,在那边。”
普罗米修斯循声望去,只见终焉之律者的雕像之前出现了一个小白点,正是刚才那个在病床上不断说着疯话的白发少女,与此同时,猛烈的警报在整个基地中炸响。
“嗯!?这个人类,她想要做什么?!她在试图攻击终焉?不行,这样程度的攻击只会促进对方的激活而已。”
普罗米修斯与mei对视一眼,随后便迅速赶到终焉雕像之前时。
一颗漆黑无比球状事物已然出现在少女的身前,同时,伴有强烈的吸引力从其中迸发,甚至大过了整个月球的引力,
普罗米修斯还好,加大点动力输出,就稳在了原地。但穿着简易轻装太空服的mei博士直接整个人如普罗米修斯一般凌空漂浮起来。
感受着身体的失重,mei博士十分惊讶道:“这是……黑洞?不光是空之律者,还有岩之律者的能力吗?”
好在普罗米修斯拉住了她,一时并无大碍,但这并不妨碍这位机娘对其产生怒意:“人类,你想干什么?你现在的行为将会打破这里的平衡,导致终焉之律者提前复苏的!”
“哼!那正好不过了,上次没能解决掉她,这次我一定要把它彻底灭杀!喂,那边那个,那个那个机器人!”不知为何变得有些狂妄到疯狂的少女对普罗米修斯喊道。
听到这个称呼,普罗米修斯不满地皱了皱眉:“我有名字,你不是刚才还叫过吗?算了,有什么事,快说吧,只要你能停止你的攻击,否则我将会采取必要措施,已确保终焉之律者的稳定……”
“确保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林灵打断了普罗米修斯,“反正再过不久终焉就要苏醒了,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彻底消灭她吧!在我准备的好的时候,你就立刻解除约束阵列,激活终焉吧。”
少女态度异常强势,言语甚至近乎命令,这让机娘普罗米修斯都有些不爽
“连约束阵列装置都知道吗?”mei对这个神秘的少女愈发好奇了,便对普罗米修斯说道,“事已至此,比起被动等待终焉降临,不如拼手一搏,普罗米修斯,这次你就听这位小姐的安排吧,反正,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坏了,不是吗?”
“……好吧。”
普罗米修斯无奈点点头。
这次的力量更胜从前,掏空了她全部的律者权能,甚至……压上了好不容易根据爱莉希雅之力从其他律者少女那里得来的凝聚而成律者核心本身。这一次,她压上了她的一切,势必要将那无情终焉之律者彻底击败到灰飞烟灭!
电、光、火、石、地、水、风、火……
无数形态各异的力量在其身前汇聚。
林灵正在复刻她上一次的动作,利用黑洞视界面可以暂停时间的特性,将自己的无数次全力一击全部暂时封印在其中。
但这一招也不是没有极限的,根据爱因斯坦质能公式,能量与质量在本质上就是同一回事,因此在存了足够多强大的攻击之后,黑洞本身的质量会不断增长,这就回让其变得越来越难控制,让林灵变得愈发吃力。
终于,在积攒的崩坏能稍微超过上一次击败终焉程度的百分之一时,黑洞的规模已经达到了林灵所能掌握的极限。再继续增加下去,维持和控制黑洞的力量将会超过她体力(体内律者核心凝聚崩坏能)的恢复速度。
“不够,还是不够!”
但是!为了杜绝终焉之律者再次死灰复燃,为了防止悲剧再次重演,这一次林灵决定赌上自己的一切!
律者核心,本质上来说是一个钥匙,联通蕴含无穷崩坏能的虚数空间的钥匙,所以律者本身的力量是无穷的。
不过严格来说,比起钥匙,律者核心又更像是一个带阀门的、联通现实和虚数空间的、用来传输崩坏能的水管。
而既然是管道,那传输的数率终究是有上限的,就算是律者也无法无穷无尽地毫无上限地释放自己的权能。
但是!既然是管道,那就一定有办法加快水流,要么扩张管道大小,要么增加管道数量,或者……加大水压!
可惜,现在的林灵,孤身一人,既不能扩张核心权能规模也无法增加核心数量,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加大‘水压’——
于是,她开始不计后果地利用律者核心疯狂地抽取崩坏能,哪怕这样可以永久性地摧毁律者核心,不,不如说,她整期待着律者核心承受不住这‘水压’而爆炸,因为在炸掉的那一瞬间,就是律者核心所能真正释放出最强输出功率的那一刻!
而这一刻,就要来了!
“普罗米修斯!”七窍流血,浑身颤抖不止的林灵大声喊道,“倒计时十秒……”
“人类……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普罗米修斯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我知道,你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帮助你离开。”
“不!不行!快!”
林灵很清楚,如果能逃离这个虚假的世界,躲开这个即将灭世的终焉,那也还是躲不过本征世界的终焉,这种自欺欺人的逃避,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她不能退!
“少废话,听我的就好了!”
“好吧……”普罗米修斯好像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为我们做到如此程度,但既然你愿意为了我们全力以赴,我也会为你献上我们的一切……”
终于……终焉再次降临,耀眼白光闪过——
仅仅是苏醒的附带冲击波便在月表引起了剧烈的爆炸将人类基地瞬间摧毁,但下一刻——
“给我永远消失吧!“
在使用最后的空之律者权能将普罗米修斯、mei博士一同保护起来并扔向地球,随后,果断停止了维持拟似黑洞的力量。
瞬间,让人睁不开双眼的白光中出现了一颗违和的黑色球体空洞,紧接着那最黑暗的空洞中爆发出了最强烈的光芒……
超新星爆炸,是一种天文现象,当某些恒星的演化之旅接近末期时,就会以一场剧烈的爆炸终结生命,余下的部分变为其它天体。这种爆炸会在短时间内释放出巨大的,包括可见光在内的电磁辐射,这些辐射甚至能够照亮其所在的整个星系。理论计算表明,一颗超新星在这段时期内所辐射的能量可达10^44焦耳,这个能量数值非常大,可以与太阳在其一生(大约100亿年)中辐射能量的总和相媲美,而有些极超新星发生爆炸时在短期内释放的能量比太阳一生中释放的能量还要多得多。
而林灵主动引爆理、空、雷、风、识、死、炎……等数颗核心释放的力量,也爆发出了比这些律者核心诞生至今所释放的总和还要多得多的崩坏能,这股过于强大的力量,竟然在月球这颗区区卫星的小星球上再现了类似超新星爆发才会有的绚丽之景——中心白色环状冲击波一闪而过将月球瞬间切成两半,随后两侧完美对称的淡蓝色壳状爆炸气流以近光速急速扩张,将本已裂开的月球彻底摧毁……
“这次连你和这颗星球一同毁灭,我不信我不信你还不死透?!”
在亲眼看到终焉之律者连同整个月球一同被炸的灰飞烟灭,林灵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不相信,这次终焉还能复活?
然后,一股深深的疲惫从身体内传来,月球爆炸的画面永远停顿在她的眼中,她虚耗过度彻底虚脱昏迷了过去,暂时失去了意识。
但奇怪的是随着林灵的沉睡,非常神奇,不,极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这股爆炸不止是定格在了她的眼中,在她的眼前,在她的眼外,在现实中竟然也停顿了下来……?
紧接着,原本以接近光速膨胀的‘花生豆状爆炸烟花’竟然开始逆向生长,向着爆炸中心迅速回缩。
瞬间,再度退回一个小点,再度退回到一个黑洞……
与此同时,被刚才爆炸波及化作碎块的月球竟然也开始向中心聚拢,再度变得完整;就连被终焉诞生波动摧毁的人类基地残渣迅速自四面八方重新飞回,变得和被破坏之前完美无二;甚至终焉本人……
……
“成功了!”
昏暗月球基地内,病床上的一位白发少女猛地起身,高举双手,激动地大声宣布着自己的胜利!
“你醒了。”
但下一刻,一句熟悉的温柔关怀,却让她整个人如坠冰窟。
“mei?为什么,她不是应该……”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对话,熟悉的一切。
林灵仿佛想到了什么,猛地扭头!
果然,透过基地的舷窗,那巨大的终焉雕像依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在那本来面目表情的脸上,林灵似乎看到了一种强烈的嘲讽,一种不屑一顾……
到头来,经历了那么多惨烈的战斗后,居然、居然连自己的衣服都没沾染一点灰尘。
她双手捂面,痛苦不堪,麻木不仁:“我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嗯~”mei托起自己的下巴,仔细观察着白发少女的一言一行,终于,她的嘴角扬起一丝了然的弧度,“果然,这位不认识的小姐,你认识我,对吧?”
“我宁愿不认识……”
细弱蚊子鸣的声音,似是在回答mei的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而见少女的回答似乎不太友好,mei似乎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也开始了了一段自问自答。
“那我们算是……朋友?算了,这个问题你不用回答。从刚才你如此担心我们的样子,至少我们不是敌人吧?但很奇怪,在我的记忆中明明没有你,对吧?”
说到这里,mei扭头看向普罗米修斯。
普罗米修斯的双眼快速闪过一连串数字的光芒:“在我的数据库中,mei博士一生遇见过114514……位人类,在不考虑整容、意外毁容、成长期外貌改变的情况下,与这位小姐外貌相吻合的情况为0。”
“我就说,如果是这样的一位小姐,我应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才对。嗯……?”说到这里mei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突然轻笑笑了起来,“哈哈,看来我也不知不觉中被爱莉希雅影响了呢,刚才那番话明明更像是从她口中说出的,对了,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认识爱莉吧,她应该很喜欢你呢。”
“喜欢吗?……呵,恐怕是失望吧……”
聊到那个名字,少女倒是不再沉默,只是苦笑着摇摇头……
明明承载爱莉希雅的所有希望而来,但结果自以为是的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
“好了。”也许是看出了少女心情不好,mei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你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去食堂吃点东西,虽然那里其实也什么像样的食物了,就算是我也有些忍受不了。”
普罗米修斯深以为意地点点头:“虽然维尔薇小姐曾经一时兴起为我装载了味蕾系统,但还好我并不需要像人类一样靠进食维持生命。”
少女依然沉默不语,此时,就算是一向乐天聒噪的她似乎再也没有了说笑的动力和心情。
没有再理会两人,只是一把倒回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仿佛这样就能逃避一切。
“好了普罗米修斯,我们去继续工作吧,让这位小姐好好休息一下。我们继续去进行我们的工作了。”
然而耳边传来的mei博士与普罗米修斯的话,却根本无法忽视。
“她们还要去和那根本战胜不了的敌人战斗吗?真是……算了,怎样都好吧,就这样了,反正我什么都改变不了……不如让她们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了结这一生……不,在这永恒的轮回中,她们连了结自己都做不到……呵呵……”林灵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指尖陷入手掌,几乎要握出鲜血,然而最后她还是无力地松开了。
毕竟,反正只是又一个无聊的轮回罢了。
费尽千辛万苦自以为是打倒了终焉,结果到头来还是在无尽的轮回中打转,那种无力感甚至压倒了自责,最终让她变得摆烂。
另一边,普罗米修斯依然在究竟mei博士为何要放任这么一个强大的陌生人不管:“mei博士真的不用管这个陌生人吗?数据检测显示她的危险程度或许在凯文之上,仅次于终焉之律者。”
“不用,我觉得她不是坏人。”mei笑道。
“为什么?我不能理解。这是出于毫无根据的感性认知吗?”一直以来mei都以绝对理性著称,甚至有人说她比自己还要像机器人。
“这并不是单纯出于感性的一时兴起。因为她要是真的想要伤害我们,就在刚才交谈的时间里,就有无数次的机会。但她却没有那么做不是吗?”mei反问道。
“……但她的确有可以轻易伤害我们的力量。”
“那这么说的话,凯文、爱莉希雅那些英桀不也一样可以轻易伤害我吗?那为什么我可以信任她们呢?远的不说,就说你,你还不是有轻易伤害我的能力?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相信’你们。总有人以为我是个理智到像机器人的怪人,毕竟从小就比所有人都成熟;但说不定,我或许比任何人都天真呢。”mei自顾自地说着,随后便去了一间十分隐蔽但安保措施极其强大的地下室,
在那里她扫描自己的指纹、虹膜甚至咬破挤出指尖一丝鲜血验证dna,这才终于解放出一套强大的装甲——空白之键。
以及放置在空白之键周围的十二颗闪烁着晶莹光芒的宝石。
“嘴上说着相信,结果马上跑去穿上最强大的的装甲。”普罗米修斯见状吐槽起来,同时还有一些担心,“不过mei博士,这套装甲对你身体的伤害十分巨大……”
“再大能大过终焉吗?”mei一边反问一边站上了全自动装甲装备拆卸台,“如果在这最后的时间不拼一次,那就是坐以待毙。”
“也不知道那位小姐能不能来帮我们。”
“我想,她不会。而且就算她会,mei博士,恕我直言,如果对手是终焉的话,效果也不大……”
“普罗米修斯,你说,她是从哪儿出来的呢?不会是像爱莉希雅一样从天下掉下来的吧。”
“严格来说,位于月球之上的我们,就是在天上。”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会不会就是所谓的‘从天而降’的‘救世主’,用来帮助我们打败大魔王终焉的……”
“mei博士,今天的你格外年幼呢,我是指精神方面。是昨天吃错什么东西了吗?存放太久的食物变质导致食物中毒影响了大脑功能?”普罗米修斯有些担心地问道,虽然外人听起来更像是在yygq的嘲讽。
“没有。”已经全副武装的mei摇摇头,抬头看向那窗外蠢蠢欲动的终焉,“也许,是因为马上就是最后的审判了,我有些激动吧,总之……成败在此一举了,人造终焉计划……启动!”
话闭,mei将最后一颗岩之律者的核心插入装甲胸膛中心!
强大的能力波动顿时扫过整个月球表面,惊动了蓄势待发的终焉,也惊醒了假装睡着的林灵……
在没有外来势力干扰的情况下,在这个人类文明、英桀皆早已灭亡,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没有可领袖对象的人类领袖mei博士,以及人类智慧最终造物普罗米修斯的小世界泡中。
她们的最后计划就是殊死一搏,不计代价的将十二颗核心全部置于mei开发的空白之键中,期望以获得暂时的等同于终焉之律者的力量。
以此……来战胜终焉,哪怕最后的结局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就算彻底消亡,也要将那无情又傲慢的终焉之律者拉下神坛!
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
可惜,林灵知道,一切都是徒劳,她们再怎么勇敢,原依然什么也做不到,包括……不惜一切代价的同归于尽……
……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最后一道毁天灭地的强烈爆炸之后。
林灵看着自己待着的房间和身下的病床化为飞灰,自己也随着爆炸冲击波随波逐流,飞到天空,看着月球四分五裂炸出绚丽的烟火……
但是,在某一个片刻一切事物都停顿了下来,开始沿着‘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的方向迅速复原。
直到……
“你醒了。”
刚刚战死的两位少女重新来到自己的身边,关心地询问着自己。
三周目开始——
“可恶!”
不知道是因为来自希儿的量子之海的力量对于敌对虚数势力天然的抗性,还是她自己融合太多崩坏兽甚至虚数造物的基因,让自己可以适应终焉的时光倒流,还是体内残余的律者权能被终焉判定为自己人?或者终焉知道复原对方的时间会帮助自己恢复炸掉的律者核心?
甚至,终焉只是仅仅为了折磨她才故意留下她的记忆?
亦或者,是因为自己卑鄙的逃避行为远离了战场中心,所以才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她不知道……
但事实就是——林灵双手抱头,痛苦地悲鸣道:“为什么我可以在终焉时间回溯中保持记忆啊!”
此刻的她甚至都不想记住起这些痛苦的记忆。
可惜,已经耗尽律者权能的她此时连修改自己记忆都做不到。
不然的话,她应该可以轻松很多吧?
“这个家伙怎么了?果然是脑子有问题吧?”普罗米修斯一如既往的那么毒舌,“mei博士我们还是把她丢出去算了,免得有什么未知病毒,并你给传染了,让你也变傻。”
林灵倒头就睡,背对两人,没有理会这对末世少女的打趣。
“无聊……”
“走吧,看来这位小姐有什么心事,走吧普罗米修斯,我们还是继续去追寻真理吧。”
“哦?明明世界都要毁灭了,mei你却还在这里追求真理,这有意义吗?”
“意义吗?人,会生老病死;地核,会冷却;太阳,最后会坍缩成白矮星;终有一天,整个宇宙也会陷入时间失去意义的热寂,一切,都没有意义、目的、价值或真理。”
“mei博士,你这是虚无主义的诡辩。”
“那你就错了普罗米修斯,如果我真是虚无主义,那我现在就该自杀,毕竟是人注定就是要死的,那还不如早点解脱,少走几十年弯路呢。”
慢慢地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只留下浑浑噩噩的少女在被子里茫然若失。
“原本……一切就都没有意义吗?”
轰隆!
无尽的爆炸再次摧毁一切。
“你醒了。”
第四周目开始了……
……
“你醒了。”
第五周目……
……
“你醒了……”
第六周目……
……
mei和普罗米修斯一次又一次地披挂上阵,带着人类文明最后的力量,向着终焉展示着人类最终的勇气!
她一次又一次壮烈牺牲,
却又一次又一次地徒劳无功。
没有任何事情被改变,世界泡,果然就像一个泡影一样,倒影着虚幻的过往。
“不过是一群被困在轮回中的可怜影子罢了……不用去管她们。”
依然保持床上一动不动姿势的林灵如是想到,
“够了!”
然而下一刻,刚刚还在安慰自己不用管世界泡中倒影的自己,却突然歇斯底里地对又一次问候自己的mei与普罗米修斯大吼起来。
终于!一次又一次目睹mei与普罗米修斯死在子自己眼前之后,少女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崩坏了!
她坐起身,言语哀求道:“不要去!别去了,mei,没有意义,一切都没有意义,你什么都做不了,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哦?果然这个人类的脑子出现什么问题了吗?mei博士我们还是把她丢出去吧!”普罗米修斯果然还是再一次得出了她脑子出问题的结论。
“你丢不出去的!你明白吗?!”但林灵一把死死抓住普罗米修斯的双臂,对其大吼道,“无论你们做了什么,最后都会回到这里!”
普罗米修斯想了想:“那我就把门关上不要你进来了。”
说话的同时,惯例一个头槌将林灵砸开,然后竟然躲到身为普通人类的mei身后。
“……”林灵唇瓣微张,又使劲抿了抿,最后一把拉住mei目含微光地哀求到,“别去了mei,你们打不过终焉的,真的打不过,没有意义,不如在这最后的时间里我陪陪你吧,我可以陪你说说话……”
“看起来,是这位小姐似乎更需要被陪伴呢,不过说起来~”mei停止了微笑,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按着自己脸颊同时头一歪,“听你的口气,你似乎认识我?不过很抱歉哦,这位不认识的老朋友,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什么,但很抱歉,我现在很忙,没有时间陪你呢。”
“时间很多,太多了,无穷无尽的时间可以陪你……”
“哈哈,小姐真是会说笑呢。”mei微笑着不动神色地抽出了林灵抓着自己的手,顺手为对方盖上了被子,“看你这副憔悴虚弱的样子,你还是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吧,如果饿了就去一楼的食堂,虽然那里的食物……”
“不!”林灵再次用力抓住对方的手,甚至让mei感觉有些疼痛,“mei你什么都不明白,你知道吗?你们这个世界只是一个世界泡,并不是真正的现实……”
然而mei却淡定地点点头:“我知道。”
“而且过不了多久终焉就会苏醒,终焉的力量是你们绝对无法战胜的!”
mei再次点点头:“我知道呢。”
“你知道什么!?”见mei似乎仍然不为所动,甚至还面带微笑,林灵有些急了,“无论为我们做了什么,无论我们怎样努力,最后都会白费!时间会回到原点回到这里!就算你牺牲自己也丝毫没有意义。你知道吗?!你们连死,连解脱都做不到啊!”
然而,mei依然微笑着点点头:“我都知道哦。”
“你……你都知道,那你为什么还?!”林灵愣在原地,双目呆呆地看着从容微笑着的mei,实在无法理解。
一直以来,她都有种迷之自信,自己是穿越者,是主角,知道原作的剧情走向,拥有强大的金手指,无往而不利,一切得偿所愿。
但这才,她失败了,彻彻底底的失败了,不光无法战胜绝对不可能战胜的终焉,甚至就连劝可怜的mei不要那么拼命都做不到。
然而此时mei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值得可怜的波动。
“但不正是因为一切都毫无意义,不存在绝对真理,不存在指引一切的神,所以我们才没有任何的束缚吗?获得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真正的绝对的自由吗?”
“……”林灵咬咬牙,“说得好听而已,在这种在无限轮回的世界泡里,自由又有什么意义?”
mei仰头望天:“做我想做的事,做我喜欢做的事,追求我想要的真理,这就是我想要的自由。”
“万一所谓的真理并不存在呢,不对,mei你刚才不是自己都说了真理本就不存在吗。”
“很简单,如果真理并不存在,那我就创造出属于我自己的真理,如果一切都没有任何价值,那就由我自己来创造出我的价值……”
……
最终,林灵还是没能拗过极端冷静外表下极度偏执的mei博士。
所以,她只好跟着全副武装再次穿上空白之键的mei一同来到了战场上,如果空洞的言语没有作用,那她决定要用行动来说服对方!
但也许,她还抱着更自私的目的……
……
虽然失去了律者核心,但此时的林灵依然融合了大量的崩坏兽基因,至少在对终焉约束装置的束缚下,她可以短暂地和终焉进行一定程度周旋,只要别迎面硬接终焉的攻击。
然而
“林灵小姐,你的打法实在是太过莽撞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里进行的奇美拉手术,是不是梅比乌斯背着我们悄悄弄出的作品,但就算是你也不能和终焉正面硬拼硬啊!”普罗米修斯都有些急了。
虽然林灵的不要命的打法一定程度上对终焉造成了可观的伤害,但明眼人一看林灵那浑身伤痕的样子就知道这种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持久。更何况,终焉
林灵很想知道,一个脱离终焉时间轮回之外的人,如果死在终焉的手里,会怎样?
如果连世界泡中的终焉都无法战胜,那本征世界的终焉更是无从谈起。
既然如此,还不如,放弃吧,mei说得对——
人有生老病死,地球核心也会冷却,五十亿年后太阳都会消亡,终有一天熵增会让整个宇宙都将归于热寂,我现在爱与不爱的一切都没有意义,我不如……
少女闭上眼睛,彻底放弃抵抗,迎接自己的终结。
但是“嗤”!
尖锐物体刺入身体的声音传来了。
但林灵自己却毫无感觉,疑惑之下,她睁开了眼睛,
眼前竟然是——
背对着自己撑开双臂,用自己身体,挡住一发终焉凝聚的亚空之矛的少女身影。
“mei!”
还不等呆滞的林灵反应过来,大惊之下的普罗米修斯已经挡在了两人的身前,机体超频爆发出不顾一切的力量,挡下终焉的后续攻击。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而终于回过神的林灵将伤口与嘴角已经流血不止的mei抱在自己怀里,她不能理解,不敢相信,
那个自已一直以来想要保护的普通人——mei,反而保护了自己?
mei趴在林灵的怀里,半边脸满是鲜血,
“mei,我、我、对不起……”明明知道mei已经死了无数次,在这无聊的轮回中,但当亲眼看着对方在自己怀中消逝之时,她还是忍不住声泪俱下,她恨自己无能。
“笨蛋,你不用说话,我都明白的……”
尽管在空白之键的内部侵蚀和外部终焉的攻击下,mei早已油尽灯枯,但她的眼神依然那般锐利、坚定,仿佛看穿一切,但又无比温柔,她用最后的力量伸手轻抚林灵那愤怒、无奈、又迷茫的脸庞,
“不要伤心,灵,我身属今日与过往,但我心中仍有某些属于明日与未来的东西。你知道吗,你,就是我的未来……下次,不要再做傻事了哦……”
话罢,mei的手无力地垂下,眼中彻底失去了神采……
与此同时,
光阴似箭倒飞,日月如梭回转……
终焉之律者发动了自己的,权能。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你醒了……”
崭新的周目,拉开序幕——
……
“但是!我拒绝!”
另一边,本征世界中,在凯文即将发动支配之律者的权能,夺走琪亚娜等律者少女的权能之时。
一个绿色的身影出现了。
“这个世界是螺旋上升的!是在并不是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轮回,而证据就是!”梅比乌斯指向自己,“我。”
然后再指向周围所有人,“你、你们。”
“无论圣痕、神之键、还有华、凯文你们这些先行者,无不是上个时代遗留下来的,无尽轮回循环的事物。既然我们能超越轮回,其他人又何尝不可呢?”
“但是。”凯文摇摇头,“如若终焉苏醒,一切时间再度回归本源,我们这看似打破的轮回的存在还是会彻底消失在下一个轮回中……你无法证明,我们的出现不是更大轮回中早已注定的一环。”
“说到底,你们根本没有对方终焉之律者的方法,只是自以为是的迷之自信,自欺欺人罢了。假如有这么一间铁屋子,绝无窗户而且是万难破毁的。里边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被闷死。然而从昏睡入死,他们全然不知道就要死的悲哀。你说,你去叫醒他们使他们悲惨地活着,不如让他们安静地在梦中永生,你以为怎样呢?”胡狼继续抛出了她那套好死不如赖活的理论。
“不!我不同意。”但奇怪的是,明明是圣痕计划最初的编纂者,梅比乌斯却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然而几个人既然起来,你不能说决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啧,真想不到我居然会说这么乐天主义的话,一点都不想我呢,是被爱莉希雅还是那个小白鼠感染了吗?不过~”
梅比乌斯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说到底,只是我觉得你们的圣痕计划脱离了我的初衷,我想要的是一场人类轰轰烈烈的进化,就算失败身死全体灭亡我也不介意,至少,比梦中苟延残喘有意思多了。所以!我要夺回圣痕计划的主动权!”
进化的过程并不美丽,正相反,它非常的丑陋,丑陋至极,但只有经历过这个丑陋的过程,我们才能真正理解……生命的魅力。
这,就是贯彻梅比乌斯一生的‘无限’哲学。
在进化的路途上,为穷尽世间的真理,她从不介意任何代价。
“既然如此,看来你是想要破坏圣痕计划。”话不投机半句多,凯文再次举起自己的天火大剑,操纵支配之律者的权能开始进一步动作。
“小心!”这让芽衣等人警惕不已。
“呵呵。”但在这时,梅比乌斯笑了,“mei的小跟班,知道为什么你的那些小跟班去天命抢夺律者核心时我完全没有管吗?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怕了你了吧”
梅比乌斯一抬手。
凯文古井不波的脸上不禁眉头一皱,
而那原本受凯文操纵的律者支配之律者死线,竟然随着她的手势开始移动,向着世界蛇的众人移去。
随之,梅比乌斯身体一阵光华流动原本普通的白大褂变成了一套绿金相间的华丽衣裙——
“我早已将支配之律者的权能吞噬,如今的我才是真正的支配之律者,你拿走的那颗不过是一颗虚有其表的假核心罢了!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支配之律者真正的力量吧!”
……
“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我就知道,林灵小姐,你果然是上一个轮回留下来的人。果然,我猜对了。”
还是那个世界泡,还是那个房间,还是在那张病床前。
在全新的轮回中,
这一次,林灵没有莽撞疯狂地去找终焉拼命,也没有蒙着被子自欺欺人的躲避,更没有自暴自弃地去找终焉找死。
而是给重新回到自己身边,但已经不认识自己的mei与普罗米修斯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属于她们的故事无聊的悲剧故事。
“哦~”不过普罗米修斯在听到这里之后反而眼前眼前一亮,她拖着拖着自己的下巴不断点头,似乎有些兴奋样子,“这样的话,原来无论怎么‘做’我都不会真的死去吗?那看来这一次我可以采取更激进的战术了呢。”
“噗嗤。”见到这好笑,甚至有点可爱的一幕,玉玉许久的林灵终于又一次笑了出来,“哎呀,我真是输了了,真没想到,区区一个机器人钢板萝莉,居然比我还要乐天派,枉我一直号称游戏人生看破一切呢,这次,是我输了呢。”
“笨蛋,你说谁钢板呢。”普罗米修斯皱起眉头,“顺风顺水太久了,受不了一点打击就受不了寻死腻活的,也好意思叫乐天派?”
“咳咳,这不是一时想不开吗?就当是我喝醉了吧。”林灵开始有些后悔讲自己当时想要自我毁灭的心里了,这下被普罗米修斯抓住把柄了,不知道要被笑多久。
“……”但比普罗米修斯反应更大的是mei,她此时直勾勾看着林灵,两眼放光,“林灵小姐,果然,你就是我的一生所愿。”
聪明如mei早就知道了这是个世界泡,早就知道了终焉带来的永恒轮回。
但即是是在这终极虚无的永恒轮回中,她依然有着自己的追求。而现在,或许,可以印证自己的追求,甚至自己追寻之物本身,超脱轮回打破未来的存在就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又怎能不爱不释‘眼’呢?
不过林灵同学倒反而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紧了紧自己的衣领,“mei桑,你怎么了?你可是有家室的人哦。你也不想被凯文知道吧?”
“错!”mei摆摆手指,“严格来说,我和本征世界的mei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甚至按照你的说法,在我们这个既小又短的循环世界泡中,凯文根本就不存在。虽然我脑中的确有些关于不存在的人类的记忆,但那也只是本征世界的投影罢了。我的意志自由,掌握在我自己手中,不会被别人的记忆所束缚。”
mei凑过来,近距离观察了一下林灵的眼睛:“再说了,我怎么感觉你并不讨厌我?”
“啊这,可能,可能。”林灵想了想,“是因为我有个女朋友跟你长得不能说很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哦?是谁啊,再给我讲讲她的故事呗。”
“这……”林灵看了看,远处的终焉雕像,“时间紧迫。终焉马上都要醒了,我们在这里闲聊,这不好吧?”
mei十分无所谓地笑道:“没关系的,你不是说了,我们在不断的轮回,还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林灵皱皱眉:“但是……到下次轮回后,你根本就不记得了……”
“你还没明白吗,笨蛋,但是,那并不影响我现在想听你的故事呢。”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咯。”
就这样,一段时间后。
终焉再度复苏,但奇怪的是,这次刚刚苏醒的她视线扫过四周,荒凉的月球表面,没有发现一个会动的物体,扩大感知范围后,却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被自己苏醒气势摧毁的人类基地废墟之中,三个少女在那里毫不在意地吃着像是黑暗料理的榴莲味烤蚯蚓干,喝着仅存的一点完全不健康甚至有毒的工业酒精,有说有笑,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而完全无视了远处苏醒的终焉之律者……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发现自己堂堂终焉之律者、灭世之神祇,完全不被人重视后,终焉的眉头好像是皱了起来,似乎生气了?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发动了自己的权能,时光倒流~
但林灵等人毫不在意,
只是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自己的轮回。
……
“喂,人类,给我讲讲你的故事。”
“诶,好烦啊,我不是刚刚才讲过吗?我都讲了好多遍了。”
“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嘛,我忘记了,你就再给我讲一遍好了。”
又是一个全新的轮回终,面对mei和普罗米修斯请求,林灵有些烦躁。
“嗯……诶!对了。”但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虽然你们这个世界泡,好像和本征世界的历史不太一样,但你们应该也有羽渡尘、识之律者核心之类的东西吧,借我用用呗。”
“当然有,哦,你是懒得讲了,所以直接把故事灌输到我的记忆中吗?真是怠惰哦,我还是更想亲耳听你讲述呢。”mei难得表现的有些任性。
“直接转移记忆不是更好吗,可以如亲身经历一般体验。”
“对哦!”
“?!”
突然,林灵和mei仿佛同时想到什么,四只瞪大的双眼注视在一起,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兴奋与惊喜。
“‘你就是我的未来’!”
这一刻,林灵终于想通了,在那一次轮回的时候,临死之前的mei对自己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自己在每一个轮回中,都将mei的记忆带走,然后在下一个轮回中还给mei
这样的话,就算mei的身体被困在过往,那她的心便真正到达了未来!
时间的轮回也将无法再束缚她分毫!
打破终焉最大权能时间轮回的方法,她好像,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