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这么干过？”<br/> 一听到这几个字，风夏不禁提起了高度警惕：“该不会就是因为你褪去了过去身，彻底告别了过去的诸般因果，所以记性才会差成这个样子吧？”<br/> 杀猪刀已经够疯疯癫癫了，他可不希望刀灵的康复过程，是由“只要先弄傻自己”和“这样就不疯了”组成的。<br/> 简直就是为了防止人质被暴徒杀害，所以抢先一步枪毙人质的异界翻版！<br/> “这个嘛……”<br/> 萝莉曦两颗大眼珠子骨碌碌地乱转：“窝……”<br/> 风夏瞪着她：“说人话，不要卖萌。”<br/> “我忘了。”<br/> “淦。”<br/> “不过，褪去过去身确实是一个好思路，唯一的问题在于，刀灵的意识现在处在混乱状态，连对话都没法好好地进行，就更别提让她炼什么过去身了……”<br/> 风夏又沉吟了许久，依旧没能够作出决定。<br/> 到最后，还是一旁的妖刀碎片已经吃吐了，甚至快要进行二次反刍了，他才终于咬了咬牙下定决心。<br/> “她自己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能够从远古一直走到今天，未必需要我们替她作出决定。”<br/> “所以，我们现在真正要做的，其实是给她一个做决定的机会。”<br/> “那么，就选一个相对折中的方案吧——”<br/> “诶，相对折中？”<br/> 萝莉曦一听就愣了，当场就一蹦三尺高：“可别说我没有警告你啊，褪过去身这种事情，可没有折中不折中的说法，你要是敢乱搞的话，只会乱了自己的因果，最终导致未知的可怕后果！”<br/> “没事没事，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因果。”<br/> 风夏拍了拍胸膛，哈哈大笑道：“正所谓万般因果加我身，浴劫火潜行，历万劫而不灭，因果而已，何惧之有？”<br/> “嗯……”萝莉曦听得神情微怔，小声道，“你说的这些话，是谁教给你的？”<br/> “不瞒你说，是我刚编的。”<br/> “呸！”<br/> 冲着风夏吐了吐舌头，这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啐了一口，哼哼道：“你就瞎胡吹吧，说起来我以前也听谁说过类似的话，不过究竟是谁呢？我好像也记不清楚了……”<br/> 风夏这个时候也发现了……<br/> 嘲讽这个小丫头特别解压！<br/> “就你这记性你能记住个啥？你连你名字都记不住吧！”<br/> “胡说八道，你刚刚才说过我的名字，哪有那么快忘记？”<br/> “那你说说自己叫啥？”<br/> “我叫……嗯，我叫月曦，这回我没忘记吧！”<br/> 面对洋洋得意的萝莉曦，风夏双肩耸了耸，毫不留情地予以反击：“你看，你果然忘记自己名字叫二丫了。”<br/> “？？？”<br/> 扯淡归扯淡，风夏手上的动作倒是不慢。<br/> 他抬手抓来半枚妖刀碎片，在它“你要干什么你不要过来啊”的惊呼中，抬手凝聚出一柄大锤，狠狠一击砸在了它上面。<br/> 一击之下，火星四溅！<br/> 一条条大道虹光自锤下迸发，仿佛每一锤落下，不是在锻打炼器，而是在开辟一方全新的宇宙！<br/> 妖刀的叫声当场就变了：“这……这是乱披风锤法！你究竟是什么人？！”<br/> 一开始的时候，他只当风夏是一个后世的人族，运气好意外得到了杀猪刀，再顶天也就是知晓一些远古的秘辛。<br/> 它自己运气实在不怎样，再加上风夏实力确实不错，所以才会不慎着了道。<br/> 可在见到风夏的这一锤时，它才是真正的勃然色变。<br/> 它认出了风夏施展的锤法的来历！<br/> 那一位在古老的史前，和杀猪刀的那位主人一样，不知屠杀过他们多少人，凶名之煊赫，早已超越了所谓的闻风丧胆！<br/> “又有那把刀，又有乱披风锤法，总不至于这小子的身上……”<br/> 妖刀之灵清晰地感受到，随着风夏的每一锤砸落，它的意识都在被驱离刀神碎片，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的灵魂，被从肉体强行剥离出去！<br/> “没用的没用的没用的！”<br/> 妖刀之灵怒吼一声，突然间，它的身上弥漫出青色雾气，犹如青铜棺上的铜锈被扬起，纷纷洒洒遮住了风夏的视线，竟是透露出一种神秘的妖异感。<br/> “你根本就不明白我们的来历！”<br/> “即便你得到了那些人的传承又如何？他们不还照样失败了，千千万万年不知所踪——”<br/> “你们？”<br/> 风夏眯起了眼睛，在他的手中，一道法力凝聚的长鞭，狠狠抽向妖刀碎。<br/> 那是教书先生的教鞭！<br/> 在最初的时候，风夏以为那是一件奇异法宝，到了后来才明白，那根本就是教书先生的神通！<br/> 三管齐下，妖刀碎片震颤不休。<br/> 它的灵，它的意识，几乎被这一击，完全驱离出去！<br/> “你们究竟是何人？”<br/> “果然，你连这根搅屎棍的传承也得到了！”<br/> 然而，妖刀之灵反倒冷笑了起来，语气越发轻蔑不屑：“一群失败者的传承，就算流传下来了又如何？当年就已经惨败了，现在更不会有反抗之力——”<br/> 哗啦啦——<br/> 在青铜色的雾气中，传来浪涛拍空的震响。<br/> 隐隐约约间可以看到，一条诡异长河从青铜雾气中浮现，从渺茫来，向未知去，惊起的每一朵浪花都如同棺椁，又好像一处处的葬地，浪花破灭，便是一个世界埋葬于此。<br/> “嗯？”<br/> 原本还有些嬉笑心思的风夏，眼神陡然变得犀利了起来。<br/> 眼下的这一幕，他无比的熟悉！<br/> 作为诡异源头的应道一，就经常以灰雾的形象显现人前，而他也曾经召唤出过一条冥河，吞噬阳世的生灵，逆乱了阴阳生死！<br/> 现在，不同的雾气，相似的场景，再度重现于风夏眼前。<br/> “你……”他微微张了张嘴。<br/> 有一点萝莉曦确实没有说错。<br/> 梦境轮回的力量无比神奇，它可以抚平人心灵的创伤，忘却伤痛，但也可以建立起牢不可破的回忆。<br/> 哪怕那只是虚假的回忆。<br/> “你的青铜雾和应道一……又是什么关系？”<br/> 风夏的声音忽然沉了下来，他的所有神通都收敛于无形，只剩下昏暗的火焰覆盖在他的手上，继而狠狠地抓住了妖刀碎片。<br/> 众生有火，众生有怒。<br/> “说不清楚，我会让你死得比应道一更惨。”<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