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听到奖励时，黎夏头顶上的白色呆毛立即像是雨伞一样高高地翘了起来。
但等到凯尔希说出惩罚时，黎夏头上的呆毛便仿佛抗议一样摇晃起来，不服气道：“怎么还有惩罚？这里是我的卧室诶！”
“你可以拒绝，这是你应有的权利。”
“那我拒绝！”
黎夏像是永不屈服的战士一样，挺胸昂首，大声道：“就算要分开睡，那也应该是凯尔希姐姐你睡在地板上才对！我绝不答应这样的条件！”
“真的？”
“真的！”
黎夏说的斩钉截铁，语气坚决。
然后他就看到凯尔希将手放在她肩膀上的左肩带上，用手指轻轻勾起。
在他瞪大的双眼中，凯尔希的左肩带一点点的滑落下来，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
“如果我说的睡觉，是将衣服脱下来呢？”
“……”
黎夏有些不自然的滚动了一下喉结。
凯尔希这只大猫猫，这样子诱惑他？
难道他失忆的时候，和凯尔希姐姐就已经私定终身了？
“你……你先说，训练的内容是什么！”
黎夏的语气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坚定了。
凯尔希的目标是让黎夏变得更加成熟，更贴近记忆中的他，这样或许就能让他回想起曾经的记忆来。
于是她开口道：“第一堂课的内容很简单，你不能再待在家里游手好闲了，你说说看，你觉得什么工作适合你一点？”
黎夏眨了眨眼，伸出一根手指，试探性地指了指身下的床铺：“睡……睡大觉？”
“……”
凯尔希没说话，她只是用死亡凝视盯着黎夏的脸庞，直到后者心虚地低下了头。
然后，少年再次伸出一根手指，小声道：“那就……和大姐姐一起睡大觉？”
“……你在龙门能找得到这种工作吗？”
“怎么找不到？”黎夏一听，反而理直气壮起来了：“星熊姐姐之前就对我说过，她家里很大，欢迎我去她家里玩，玩累了就可以直接休息，她也不介意和我一起睡大觉，说还可以跟阿妈说，我就在她那里当助手，这不就是工作吗？”
“……”
这回轮到凯尔希沉默了。
你们这个姐弟关系是不是有些……不太正常？
“怎么样怎么样？”黎夏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一脸期待地看向凯尔希：“凯尔希姐姐，我们就这样工作，怎么样？我可以勉为其难地陪着你一起睡大觉！”
“我说的是正常的工作。”凯尔希沉默半响后，才继续出声道：“你应该能找到很多适合你的工作，例如在企鹅物流兼职送快递，例如去路边摆摊卖些东西……”
“嗷！这个我熟！”
黎夏一拍胸脯，满脸骄傲地说道：“我在上小学六年级那会，就出去帮董阿伯卖过鱼丸！”
“然后呢？”
“然后董阿伯拿着菜刀追了我两条街！”
“？？”
饶是凯尔希心境沉稳，听到这里脸上的神情也有些难绷了。
“为什么？”
“因为那些鱼丸被我分给陈姐姐她们了，我一个，陈姐姐一个，我一个，诗大小姐一个，我一个，雨霞姐姐一个，我一个，星熊姐一个……”
黎夏眨巴了两下大眼睛，露出无辜的表情：“然后，然后鱼丸就卖到我们肚子里去了。”
凯尔希沉默了一下，小孩子贪吃很正常，那时的黎夏还是小学生，她如此安慰着自己，然后问道：“那客人上门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
“我让客人们在旁边等着，让他们看着我们吃，然后等呀等呀，客人都走了，噢！最后有一个漂亮的紫发小妹妹鬼鬼祟祟地跑过来买鱼丸了，不过她好像没付钱，我看她好像肚子很饿了，也没在意，把剩下的鱼丸都给她了。”
“那你做生意的水平还有待提高。”凯尔希委婉地说了一句，她想，这孩子大抵这辈子都不用去做生意了。
“这样吧，沈萍女士两天后就会离开，我听她说，到时候你一个人在茶馆里照顾生意，怎么样，做得到吗？”
“啊？”
黎夏垮起个脸来，露出一副不情愿的表情，心中直乐。
阿妈也不是第一次出远门了，每次他都是一个人照看茶馆的生意，这对他来说又不是什么难事。
但表面上，他还是苦着脸，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可是，我们家又不缺钱，阿妈出远门了，茶馆暂时歇业一段时间呗……”
凯尔希凝眸看着一脸苦巴巴的黎夏，语气平淡道：“那你可以去企鹅物流兼职，或者去近卫局里工作等等……总之，你不能在家里闲着。”
“我要是想闲着的话呢？”黎夏歪头。
“我不会强迫你，我也没有强迫你的权利，但相对的，我也不会给你任何奖励。”
黎夏小嘴一撇，心说就算完不成训练，他到时候大不了直接爬到凯尔希的床上，反正这里是他的卧室，他上床理所应当。
这么一想，他立马笑嘻嘻地答应了下来：“好啊好啊，凯尔希姐姐，那我就去茶馆里正常工作了，那……怎么样判断我能不能达标，让你满意呢？”
黎夏说道：“我们总得定一个指标吧？达到什么程度才能算是让你满意？总不能你说满意就满意，你说不满意就不满意吧？”
凯尔希早就有了想法，她那张古井无波仿佛禁欲系的脸蛋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开口道：“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在茶馆里，当然是客人说了算。”
“他们对你满意，就证明你的工作能力足够，证明你已经能独立完成茶馆的工作。”
“他们对你不满意，就证明你以前只会做那些端茶倒水的小事，证明你还不能独立一个人完成茶馆的工作。”
凯尔希说着，举起五根手指，道：“就以五星制来评定，每天的客人打出的均分达到四分或以上，就算你达标。”
这么简单？
光是茶馆里的那些熟客，都肯定随便给他打个五星好评！
黎夏刚这么想着，然后就听得凯尔希继续道：“另外，茶馆里的熟客都不计入分数，你就不要想你那小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