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你会放过我吗？”
“这就取决你的回答了。”
黎夏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蜷缩在角落里的金丝眼镜男，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海顿深吸了口气，低声答道：“这里是……海顿制药二号实验室。”
“海顿制药？”黎夏眉头一挑，又问道：“这里难道不是莱茵生命？”
“……当然，这里也属于莱茵生命。”
“什么意思？”
黎夏眉头一皱，手里燃烧着的火焰渐渐熄灭，他隐约察觉到这其中似乎存在什么隐秘。
海顿看到黎夏身上的火焰褪去，他的眼中也迸发出了对生的渴望，他不敢怠慢，连忙答道：“莱茵生命和我们海顿制药公司有着紧密的合作关系。这个实验所，也是由莱茵生命投资所建设的。”
黎夏感觉事情变得复杂了起来，他问道：“那这里的研究人员到底属于莱茵生命还是你们海顿制药公司？”
“都有。这个实验所里内设有两个独立的实验室，二号实验室负责对你……您这位爷，还有其他的实验对象植入源石碎片。”
“植入成功的个体则将移交至一号实验室，由莱茵生命进行后续研究，由于在二号实验室里接受过源石碎片植入实验的个体，通常都会感染上严重的矿石病，因此，莱茵生命将对内宣称对该感染者进行专项治疗。”
至于植入失败的个体……那自然不用多说，下场只有一个——死亡。
黎夏挑了挑眉。
“这么说，莱茵生命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植入源石碎片的实验外包给你们海顿制药公司了，而他们还能落得一个乐善好施的好名声。”
海顿点头，赔笑道：“爷，您倒是看得透彻。这源石碎片植入实验虽然是由我们海顿制药公司主导的，可若是没有莱茵生命的默许，和在他们背后撑腰的军方势力，便是给我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这种实验啊！”
人体实验，在国际上是不被允许的。
海顿制药公司能做这种实验，其背后要说一点背景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你们就不怕消息泄露出去？”
“消息泄露？”海顿却是笑了起来，他说道：“如果不是您这样的意外情况出现，实验所里的成员泄露消息的可能性，近乎于零。”
“在这个二号实验室里的研究人员，除了一位主管是莱茵生命派遣过来监视我们的，其他都是我们海顿制药公司的人，他们都签署了保密协议，并且将被限制自由，在实验完成，或五年期满之前，是不被允许离开这里的。”
黎夏仍有疑问：“你们的人能够保密，那你们就不怕，莱茵生命的研究人员会在无意中闯入二号实验室，发现这里的秘密？”
“不，我们从未有过这样的顾虑，因为——”
海顿指了指脚下。
“在我们脚下的这个二号实验室，采取的是移动城市的版块技术，当实验室停止运作时，我们随时可以对该版块进行移动、转移……”
“所以，您明白了吗？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二号实验室都会在外出‘捕捉合适的实验对象’。”
“通常来说，当我们选择与一号实验室对接完成的时候，二号实验室里的实验已经停止了。那些莱茵生命的研究人员，能看到的，仅仅是我们抱着一个感染者孩子走出来的景象，他们又怎么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呢？”
海顿说着，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黎夏一眼，道：“当然……您属于特殊情况，您的身体能够承载的源石碎片远超我们的想象……这才导致我们与一号实验室拼接完成以后，我们又忍不住对您进行了第二轮实验……”
黎夏思绪急转，他忽然间想明白了，这海顿制药公司，就是莱茵生命的黑手套，哪天莱茵生命要是暴雷了，完全可以直接甩锅“临时工”、“外包人员”，把责任全部推卸到海顿制药公司上。
“这种脏活累活，你们倒也干得心甘情愿？”
海顿看到黎夏似乎没有那么明显的杀意了，他的心态也慢慢轻松下来，耸了耸肩，说道：“爷，瞧您这话说的，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实诚，我们对底下的人都会说着我们的研究会改变世界，我们的研究会创造历史。”
海顿话音一转，却是道：“但这种话，都是说给别人听的，嘴上都是主义，可心里想得是什么，咱们都门清的很！就像那些企业家，一口一个福报，这些话啊，那都是说给员工听的，谁会自己信？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黎夏平静道：“所以，你们接受莱茵生命投资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对吗？”
“那可不。”
海顿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名片递向黎夏。
“爷，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除了实诚之外，还有一个，那就是，咱识时务！您看，这里的研究人员，都被您给鲨了，心里那口恶气，也都出了吧？”
海顿指了指外面的通道，说道：“要是您还觉得心里憋得慌，那边还有个一号实验室能让您继续出气。”
“我在海顿制药公司也算得上是高层，这些年赚的龙门币，买了几套小别墅，养了几个金丝雀，手头上呢，也还有几个亿的闲钱。”
“嗯？”
海顿抬头看了黎夏一眼，接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银行卡，笑着递了过去：“您要是能对今天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后啊，我从实验里赚的钱，两成……不，三成，三成都分给您！此外，还有一张银行卡，里面也有两三个亿的龙门币，等我出去以后，我可以将这里面的钱都转给您。”
黎夏声音平静地：“你的意思是……你还打算继续做这种实验？”
海顿心里一突，意识到对方对他产生了杀意，内心的求生欲驱使着他跪下来，砰砰砰地磕了几个响头，然后撕心裂肺地喊道：
“爷！！！”
“您要是看不惯这种事，我这就退出，这就退出！这，这里还有一张银行卡，是不记名的，里面有一个亿的龙门币。就当是我给您赔不是了！爷！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吧！”
“放了你？”
黎夏的身上燃起熊熊的烈焰，如同从地狱里回归的恶魔。
“我能放了你，可这个实验室里的冤魂们，好像，都不想放你走啊？”
海顿瞳孔睁大，瞬间变得面无血色，指着黎夏的鼻子怒斥道：“你……你不守信用！”
“信用？嗯……这你倒是提醒我了。”
黎夏忽然抬起右手，身上的火焰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九百九十三根尖刺模样的源石碎片。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是能在体内被植入九百九十三块源石碎片的情况下活下来……我就不杀你了。”
话音刚落，近千根源石尖刺就将海顿的身体贯穿，后者脑袋一歪，当场暴毙。
黎夏看了一眼对方的尸体，遗憾地叹了口气。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