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风骑士团的实力评选里。
一名全副武装的普通西风骑士能够解决掉丘丘人数量不过十个的小型部落。
丘丘人只要经过锻炼,有一定的实战经验,拿上武器无论谁都能打败。
因为他们的力量速度还有各方面都逊于一名成年男性。
但丘丘暴徒不一样。
两米的庞大身躯,结实的肌肉与巨大的力量,能够举起有接近半百斤重的斧头,虽然近距离的行动略有迟钝,但如果被气势压倒稍不留神就是死亡。
能够凭借单人之力干掉一名QQ暴徒就能算是一位老练的西风骑士了。
遗迹守卫虽然近战与远攻同样危险,但是弱点暴露在外早已经被大多数人摸透,只要同时使用附加的火元素和雷元素的弓箭同时攻击它的核心,就能达成一击必杀。
不过即使这样,那可以跟踪的导弹依旧是所有冒险者绕道而走的对象。
但以上的这些,都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拥有元素之力的人,也就是拥有神之眼的天选之子可以轻易地打败这些怪物。
作为代理团长的琴只需要甩几剑就能轻易刺穿独眼小宝的眼睛,一个人就可以直接镇压三个丘丘人部落。
与琴实力相近的人蒙德不计其数,哪怕在如今4/5骑士全部外出远征的现在都还留有近十个。
侦查类的安柏和菲谢尔或许做不到那么夸张,但是击败一个独眼小宝或丘丘王绝对不成问题。
拥有元素力和没有元素力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起跑线,天赋普通的一般人努力一辈子最后到达的终点或许只是神之眼拥有者的**。
更别说神之眼的拥有者都是一些被神认同的人,他们大部分不仅天才,还比其他人都更努力。
虽然一些即使没有神之眼的人,在有足够天赋和经过严格锻炼的情况下,装备好顶尖的武器也能与神之眼拥有者媲美,但是那种人世上又有几个。
愚人众那些黑科技与人体改造暂且不提。
璃月那名死兆星号的船长或许算一个吧,以凡人之力斩杀深海巨兽获得神之认可,这样的事迹甚至能被当成传说流传千古。
但千百年来,有几个能像她那样的。
如果随随便便努力就能追上他们,人们对神之眼的渴望就不会那么强烈了。
去除骗骗花和幼岩龙蜥这两个半吊子,丘丘王和岩龙蜥就是分割下级战斗力与中级战斗力的守门员。
因为它们能够只凭自己的肉体掌握元素的力量,那种力量几乎是弱者无法抵抗的。
普通的刀剑根本穿透不了他们的护盾。
而超快的速度与巨大的力量对于普通人那脆弱的身体来说就是最干脆的秒杀。
更别说大范围的地刺攻击。
“当时我们自负也是老练的猎手,联手挑战一名丘丘王也不是不可能,用火弓箭与雷弓箭的超载元素现象破除护盾,然后集中攻击他的要害。”
他们的确做到了,两个人都拥有非常优秀的猎人资质,在熟知情报的情况下,凭借着充足的道具与团队合作,他们两个人成功以远距离放风筝的方式耗死了那一只丘丘王。
在对方巨大的身体倒地,在亲手击败了这个强敌后。
就像打完boss后觉得一切都结束的玩家一样,他自然的松懈了。
“我当时本来想找出他的号角作为战利品,这是属于猎人的至高荣耀,但是我没有想到啊!!我怎么能想到啊!!!”
他痛苦的低下了头,不停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高大挺拔的身躯仿佛在这一瞬间都变得矮小了起来。
看到boss血量归零的那个瞬间。
就像是打手枪射出的那个瞬间,是大脑中最懈怠的时候。
“明天是小提米的生日吧!不如就用那个号角来做他的生日礼物吧。”
“不错呢,那小子一定会很——杜拉夫,小心!!!”
在那个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濒临死亡的丘丘王用尽最后的土元素之力拍击地面,打算将这个用卑鄙伎俩战胜自己的人类拖下水。
岩石所构成的地刺如竹笋一般突出。
在当时走马灯的那一刻。
他想到的是自己女儿迪奥娜的脸……
他忽然非常害怕,感觉浑身都冷了,一步都动不了。
“当时我真的很害怕,如果死了,我就没法再见到我的女儿了,乱七八糟的思绪吞没大脑,最后完全不明白自己在想些什么。”
随后他停止了思考,为了接受死亡这种不合理的现实,在那瞬间,他的大脑变成了虚无。
但在下一刻,他却被推开了。
从死神举起的镰刀下逃了出去。
但作为代价……
杜拉夫紧紧地闭上眼睛,又猛然睁开,久久都没有闭合,眼睛里的血丝几乎要滴出血来。
锋利的石柱刺穿了男人的肚子,将他如同挂肉一样吊在了1m高的空中,血和肠子不停地掉下来。
他感觉非常想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回过神来的时候,丘丘王的尸体已经被他用剑刺的千疮百孔。
但是事实不会改变。
他付出了代价。
不看气氛的大雨倾盆落下。
哪怕是血都被大雨冲散,连痕迹都被磨消殆尽。
“对不起杰克斯,不应该是这样,如果我谨慎一点,如果我没有选择冒危险去这里打猎,是我的错啊……”
“老大,这样子已经没救……”
“快点全速带他去教会,操你妈的,快点啊!!!”
依然不能忘记。
在雨中带着红色血水的手。
“提米……告诉他,今天的锅里特地留了他最爱吃的特制土豆饼……当年我就是靠这一手追到孩子他妈的。”
“你在说什么呢?!笨蛋,你自己回家跟那孩子一起做吧,油炸食品只有刚出炉的时候才是最好吃的呀!”
“土豆饼冷了也好吃……”
在漫天的雨水中,那双如同雄鹰般锐利的眼睛慢慢失去了光。
只有那双手无力地举起似乎想要触及到什么东西。
轻微的声音不断地在嘈杂的雨夜回荡。
“提米…对不起……”
一个父亲抛下了自己世界上最在乎的人。
“他明明和我一样,也有不惜生命也要守护的人啊,为什么要孤零零地死在那种地方。”
“为什么要留下那个孩子孤独一人,为什么坏事总是一直发生啊!”
“为什么?那TM的可是老子的兄弟呀!!!”
他几乎是咆哮着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他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一个白天无所不能,对什么事都毫不畏惧的汉子此时却用手捂上了眼睛。
这件事情他憋了整整四年的时间。
从未和他人抱怨,也从未和他人提起过。
这个男人将所有的悲伤和痛苦凝固在心里,哪怕让它一直刺痛自己也不愿意忘记。
在挚友心跳停止的那个夜晚。
他重新拿起了酒。
狂笑着一醉千年。
如同一只开心地在泥坑里打滚的野猪,忘掉了所有的难过与悲伤。
但是他逃不掉的。
没有人能逃过悲伤,悲伤是真正的魔鬼。
想必因为父亲酒后的失态从而厌恶酒精的迪奥娜永远都不会知道。
自己的父亲曾为了她的出生戒过六年的酒。
也不会知道。
她的父亲不是喜欢酒精,只是不愿意从迷失中醒来。
白天专心致志投入工作,做好女儿的榜样,伙伴们的好首领。
但在夜晚的时候,他就变回了那个胆小鬼,一个连自己的朋友都没有保护好,连他的家人都不敢再见面,一只只会用酒精麻痹所有思考的野猪。
“我没有资格再见那个孩子,但是有必须要告诉他真相的责任,这是我作为他父亲杰克斯的挚友,最后的任务。”
他明明知道这一点,但他一直在害怕。
他不想从那个每天祈祷着父亲回来的孩子嘴里问出。
“杜拉夫叔叔,我的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
他好怕呀!真的真的好害怕呀!!他害怕如果有一天自己也不幸离开。
那么迪奥娜呢?
那个孩子能够坚强地活下去吗,会不会也变得像提米那样呢。
艾尔梅斯看着自己手里空了的酒杯,托着腮沉默了很久。
他还是那样平静地开口了。
“你痛苦的本源来自于明明知晓责任,但迟迟不敢下定决心告知一切的自己。知道自己一直在逃避,对其产生厌恶,即使想要做出改变但又不敢去做,最后只能自我安慰地重复现状。”
纠结,拖延,缺少勇气,安于现状。
哪怕是最优秀的猎人,也依旧在为这些平凡的痛苦苦恼着啊。
“再来一杯。”
接过酒保递来的另一杯午后之死,艾尔梅斯做了点手脚后再一次把酒杯推向对方。
他并不包含情绪地说道。
“作为擅自把我当做情绪垃圾桶的代价,这一杯就请你好好喝下去吧。”
撇眼看了一眼对方胸口刚刚偷偷倒下去酒产生的污渍,他轻哼了一声。
杜拉夫睁开有些泛红的眼睛,看着那个不知道在回忆些什么的男人,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的动机是什么?”
为什么要过来插手提米的事情。
“动机啊.......”
看着手中清澈的酒液倒映着的自己的脸,艾尔梅斯回忆起了。
一年前在龙脊雪山附近闲逛的时候所看见的那个蓝色仙灵。
原本只是缺钱看看能不能找到宝箱。
但在那个仙灵的带领下,他意料之外地找到了一个贵重级别的大箱子,又小小地发了笔横财。
而当他开心的时候,那个蓝色的仙灵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量,飞到一块土地上散开了。
但却仿佛有一句话从破碎的灵子中传递到了他的脑海。
拜托你了…提米……生日……
只留下这断断续续的话后,那个仙灵就消失不见。
艾尔梅斯呆呆地拿着满袋子的宝物,有些懵逼的思考了良久后。
他拿起铲子从仙灵破碎的地方往下挖,最后在一具丘丘王骨架的旁边。
挖出了一个有些磨损了的沉重号角。
“不过是[恩返]而已。”
带着几分不爽的语气,艾尔梅斯托着腮帮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