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石病,或者说,源石结晶症,是一种可怕的疾病么?
当然是。
在这个医学极度发达的世界,高奇从凯尔希的医学书籍中知道,不管是癌症还是艾滋病,在这里都是可治愈的——至少是有钱就可以治愈的。
对那些富人来说,查出癌症可能和查出感冒没什么区别,千年来发达的医学发展,或者说上古时期传承下来的知识,让这个世界只存在“小病”。
但是,矿石病是个例外。
这种疾病就仿佛跗骨之蛆,绝无治愈的可能,有的只是急速加重,缓慢加重和勉强保持原状三种选择。
而作为矿石病患者,他们虽然会在源石技艺能力上得到强化,但代价是将自己的生命化作柴薪,将自己逐渐点燃为一根源石法杖,那种痛苦,健康人是难以理解的。
而死后,她们也将挥发成可以让人瞬间染病的源石粉尘,一旦吸入体内,进入血液循环,这种源石粉尘几乎百分之百会让人患上矿石病。
因此,不只是生理上的问题,出于对矿石病的恐惧,他人对于矿石病感染者的排斥与日俱增,千年一来,这种恐惧已经形成了本能——现在去大街上拉一个平民,问问他们为啥要害怕感染者,一般人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这种集群性的歧视,更是加剧了矿石病患者心态的崩溃——良好的心态?有几个感染者能拥有!
矿石病是一种可怕的疾病么?答案也可能是否定的。
实际上,只要维持良好的身体状况,保持积极的情绪,舒缓压力,在舒适的位置进行疗养,不分种族,所有人都能维持稳定的疾病状态——这也是乌萨斯疗养院制度兴盛的原因。
而虽然矿石病有传染性……
流感表示,你寄吧谁啊?
一个人死了才会成为污染源的疾病,一个不通过飞沫空气传播,必须直接接触,乃至用源石结晶划伤自己才能患病的疾病,在地球上简直就是弟中弟,爬不上号的拉胯传染病。
一个并不会主动恶化的疾病,靠调养就能维持健康的疾病,甚至传染性都及其地下的疾病——如果不是这混蛋世道,如果不是那么多魔怔人,如果不是那对底层工人无休止的压榨,压根不会导致如今这种恐怖的结果。
但,事实就是如此,高奇必须承认这个现状——矿石病是种穷病,而且病人并不少。
在凯尔希的小货车里,高奇见到过大量有关矿石病的研究,不管从成因,病理结构,还是治疗方法,千百年来,从古代医术到现代医学,都对矿石病有着大量的探索。
从针灸、草药,甚至是残酷的放血疗法,到现在的化学疗法,生物疗法和一系列新兴的治疗技术,人类一直在探索治疗矿石病的方式。
但很遗憾,任何结果都表明,矿石病是无可治愈的。
甚至还有瓦伊凡科学家,靠着自己强健的体魄和一个班组的治疗源石技艺,将自己冰封后,一次性抽空体内所有含有源石结晶的鲜血,并剥离了内脏之上的源石斑块,最后注入了自己非感染者胞兄的血液——也真亏他能坚持的下来。
这种方式的确有效减少了他体内的源石结晶,甚至某种程度上,让他短时间内成为了一个健康人。
但很快,反噬效果就出现了。
这位科学家体内的源石浓度很快就飞速增长,不仅远超原本的浓度,而且还在极速增长的过程中,导致了糟糕的急性矿石病,差点让他死掉。
最后,令人更加恐怖的是,一直与他隔离的兄长,在无菌室中莫名其妙地患上了矿石病——就和莱茵生命的星极姐妹一样。
自此,人们明白,所谓矿石病,绝对不单单是一种疾病,其中所蕴含的力量与原理,甚至有可能与世界的机理有关。
即便是足智多谋“无所不知”,货车里有着数千章,她用不同笔名写就的医学论文的凯尔希,对于矿石病也并非全然了解——这也是为何,当高奇展现出自己对于矿石病压制能力后,一向淡定如她,都会有小小的失态。
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矿石病只要患上,那么就相当于宣判了一个人的缓期死刑。
至少,在罗德岛还没建立,乃至巴别塔还未屹立在卡兹戴尔大地上的时代,矿石病人的眼中从未存在过希望。
不需要外人来说什么,感染者们,自己就会认为自己是阴沟里的老鼠,底层中的垃圾,那种自轻自贱的行为,才是杀死感染者的一大诱因。
“自从小时候记事起,也可能是被我那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爹妈抛弃之后,我的身上就有了这块矿石结晶,而且这些年变大了不少……你看,还是平行排列的,”
屁股后白色的小尾巴左右甩了甩,W扯开了自己的黑色衬衣,将自己纤细蛮腰之上,那一片嶙峋的黑色结晶,挑衅地展示向了高奇。
这些年来,她遇到过的“好人”并不少,但一旦涉及矿石病,知道自己是感染者,他们就会立刻原形毕露,屁滚尿流地远离自己。
即使是感染者,彼此之间也不敢过于“亲密”,不同患者的矿石结晶中蕴含的能量频段并不同,一旦搞的过于亲密,或者划破了对方,那么交叉感染也有不小的几率让人丧命。
“如果你要来一发试试的话,老娘我是完全不介意哦,当然,前提是你有那个胆子——也许就是安全的呢?”
吐出了粉嫩的小舌头,挑衅地冲着高奇挑了挑眉,和斯卡蒂一样鲜红色的眸子倒映着炽烈的火光,正在烤火的小脚丫也摆来摆去。
但,高奇不这么认为。
对他来说,老婆就是老婆,感不感染者完全没有意义——就算他不会免疫矿石病,压制源石的活性,高奇对于老婆们也是照泡不误,姑娘才是第一位的!
大不了……找素未谋面的博士借一管血?
“所以,你说话算话?可别后悔哦~~”
看着火堆另一边,正冲着自己挑衅的,年轻靓丽的萨卡兹姑娘,高奇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在他眼中,W腰间那几条漆黑的源石凸起,和纹身没什么区别。
更加吸引他的,是那在火堆前晃来晃去,有着灵活脚趾的两只小脚丫,在常年战斗中,变得格外富有线条的健美腰肢,以及那黑色的佣兵服下,鼓鼓囊囊的,完全不输给斯卡蒂的傲人胸围。
【怎么说呢,和蒂蒂很像啊——短发其实也不错,对吧?】
虽然高奇已经见多识广,这两个月来,和斯卡蒂还有塞诺蜜两位姑娘,在睡觉的时候也没少动手动脚,但怎么说呢——猎人总是喜欢挑战啊!
【您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发表了出轨宣言了是么,善良的猎人?】
猎人梦境中人偶小姐轻轻叹了口气,虽然知道这是肯定的事情,但在高奇夺取星空之神残存力量后,现在的她又一次完成了进化,已经几乎完全接近正常人类,作为女性,该有的嫉妒心还是有的。
【哎呀,出轨总比出柜好嘛,对不起啦对不起啦~~今天晚上怎么办,你说了算?】
立刻老老实实地道起了歉,高奇也微笑着冲脑海中的人偶小姐告着罪——当渣男就得低调些。
【哼……反正我劝不了你,小心周围就是了,这些血魔让我想起了不好的东西——说好了,就今天晚上。】
冷哼了一声,人偶小姐红着脸喝了口高奇泡的红茶。
这两个月之间,高奇可不仅仅是和蒂蒂还有塞诺蜜打得火热。
对于这位直接一拳把他小姨子揍飞的梦境女主人,高奇和人偶小姐间的关系也在迅速升温。
不,准确的说,在亚楠相伴的那些时光,两人的关系早就已经提升到了顶点,但人偶小姐虽然获得了人性,但依旧并不完整。
而在来到亚楠之后,她似乎……改变的飞快,而且因为本身就很亲昵,所以什么事情都是水到渠成——原因为何,高奇也懒得深究了。
现实中有两个抱枕,在梦里还能搂着一个,高奇对自己的人生满意的不得了——当然,他不记忆多来几位。
当然,对于高奇的反应,火堆对面的W,却是因为高奇的话,而有些僵硬了起来。
“你……你还真敢答应!好啊,好!”
实际上,W的话,可以说九真一假。
感染者佣兵间的关系,可以说十分糜烂,毕竟,对于随时会死的人,他们可不担心自己交叉感染。
W毫无经验的原因,只是因为她对干这事儿毫无兴趣,再加上赫德雷这家伙对佣兵成员管束的确实很严而已。
而且,虽然是长寿的萨卡兹人,但W确确实实只有二十来岁而已——比起那些身经百战的老萨卡兹人,她确实还格外纯情。
本来,她打算吓唬一下高奇,看看这个总是带着讨厌笑容的男人,搞出点尴尬的丑态。
但是,高奇这家伙,还真就毫不在乎的顺杆往上爬了?
【等等,这家伙——啧,好啊,跟老娘在这里玩博弈!】
短暂的慌张之后,W还是保持了淡定,维持着满脸坏笑的佣兵形象,丝毫不服输的站起身来,向着高奇那边坐了过去。
W确定,高奇肯定是察觉到了她的虚张声势,想把她诈出来!
“那既然这样,靠近一点应该不在意的,各种玩法我都擅长——哦!”
依旧裸露着自己腰间的源石结晶,大大咧咧的坐在了高奇身旁,用自己的双臂搂住了他的大手,将其用自己的胸口直接夹在其中。
然而,即便如此,高奇却是依旧毫无反应,只是忍不住红了红脸。
而这种表现,完全出乎了W的意料。
“你害羞个什么劲啊!”
忽然,一个W从没想过的念头,从她脑袋里,蹦了出来。
【这家伙,不会真的把我当一个女人看待吧!】
而随着高奇那微妙的表情,他的大手,轻轻抚摸过W的纤腰,在她源石结晶的周围轻轻挂蹭了一下。
虽然高奇到目前为止还算是处男,但是……塞诺蜜教给他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噫……呀!”
下一秒,W那有些扭曲的坏笑终于支持不住,一抹少女应有的羞赧红晕,攀上了她那姣好的面庞。
“淦,你他妈真的想睡我!你他妈疯了,你是个健康人,你就真的对一个感染者下得去弔!”
猛地推开了高奇,W有些慌张地护住了胸口,和高奇拉开了距离,身后的尖尖尾巴摆成了风扇,警惕的看向了高奇,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W百分之百确认,只要她敢点头,十个月后自己就是孩子他妈了——这个疯子绝对是来真的!
整个卡兹戴尔,绝对只有这么一个健康人敢对感染者出手!不,他健康个屁,绝对是脑子有问题!
“怎么可能呢,要做那种事肯定要从恋爱开始,我对直入主题没啥兴趣的——哈哈哈哈哈,说到底,还不是你怂了哈哈哈哈哈!”
而高奇,也终于将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卸下,开心地拍起了手!
能让这位天天拽到二五八万的乐子人吃瘪,高奇格外开心。
“你这家伙,果然是作弄老娘,你等着,我这就把你炸上天!”
不过,还没等W出手,一张照片,就被直接递到了她的面前——仍旧是高奇和伊芙利特一家人的合影。
虽然现在,伊芙利特已经成为了真正的炎魔,初步驾驭了体内的力量,而在成为高奇的“眷属”之后,也有了压制源石活性的能力,但在这章照片里,她还是那副矿石病严重样子。
“好了,不开玩笑了,这是我的女儿,她正在卡兹戴尔和她妈妈住在一起,我来这边的原因之一就是来看她……她也是个感染者,这下你能相信了吧?”
欣慰的看了看手中自己乖女儿的照片,高奇也格外想她——和她的两个妈妈,白面鸮算是小小姑妈。
“对我来说,感染者或者非感染者,都没有任何区别,一个人的好坏要看她的行为,而非身份。”
而看着这个身上同样有着矿石结晶,病情似乎比自己严重得多的萨卡兹小姑娘,W愣了几秒。
“啊,那啥,抱歉,我不该那么说……你是个好人。”
从小便被父母遗弃的她,格外敬佩这种即便孩子是重度感染者,也不会抛弃,而是坚持养育的父母——显然,高奇就是这样一个人。
而看着对此格外淡然的高奇,W突然发现,这家伙,除了身份奇特,经历有趣……似乎其他方面,也还不错?
不过,很快,她的表情又奇怪了起来。
“不对,这孩子是个萨卡兹,你那两个姘头一个是扎拉克,一个不知道是啥种族,但肯定不是萨卡兹——你他妈到底有几个老婆!”
而高奇,也有些尴尬地掰起了手指。
“你等一下,我数数——”
“哇啊啊啊啊,救命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啊——”
而忽然,不远处的林地中,突然传出了一声响彻林间的尖叫。
“高奇先生,W小姐,哇——那边似乎有人在呼救!”
很快,站岗的泥岩,便从不远处跑了过来,指向了霜叶林的一侧。
W和高奇扭头望去,看到了一群和周围死去的血魔,有些相似的“丧尸群”。
而在它们面前,一位身穿黑裙,同样白发红瞳,带着大包小包的少女,正在飞速奔逃。
“谁来,救救我啊,我不擅长战斗啦!”
而看着这位逃命的女孩,高奇挑了挑眉——
好家伙,白毛红瞳,这是……凑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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