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瓦艾什家把持着关口,佩尔罗契家有着精兵强将并接过了良田,可布朗陶家什么都没有,那我们凭什么拿到了伊什拉尔的领土?
因为我们总是在做获利最多的的事情。
——选自布朗陶家主语录
这一段话,是菈塔托丝的爷爷说的,她们姐妹俩在开始记事之后,这段话就牢牢的停在了两人的脑中,就连她们长大后的行事准则也一向如此,仿佛永远只看重利益一般。
但那也只是表面现象罢了。
在诺希斯走后,菈塔托丝和休露丝在会客室里相对无言的站了一会,随后还是由休露丝开口打破了无声的环境:
“菈塔托丝……恩希欧迪斯他,真的会动用武力来……”
‘夺权’两个字,休露丝说不出口,怕是一部分,内心的些许信仰也是一部分。
怕的那方面。
身为布朗陶家的二小姐,权力应该说是仅次于菈塔托丝,跟族中长辈们平起平坐的休露丝,自然也是知道布朗陶家的具体实力是怎么样的。
正如她爷爷那句话中所说,布朗陶家真的什么都没有,获利虽多,但却没有可以使用的地方,家族里的私兵,大部分还都是从佩尔罗契那边雇佣来的退休老人,或是一些初出茅庐的新兵蛋子。
所以,对比银灰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培养起来,估计无论武器还是装备都远远强于谢拉格本地士兵的神秘私兵,布朗陶家是不可能会有任何胜算的。
而信仰的那方面。
即便布朗陶家再怎么注重利益,他们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根本,如果说要在谢拉格中选出几个对耶拉冈德最为忠诚的人,那么布朗陶和佩尔罗契绝对首当其冲。
所以,内心对于神的信仰,使得休露丝不敢说出这么可怕的事情,甚至想想都要起一身鸡皮疙瘩,并疑惑银灰他到底怎么敢的?
不过,相比起休露丝的颤栗,菈塔托丝那边就显得淡定的许多,只见她只是悠悠的瞥了休露丝一眼,随后便相当淡定的说道:
“别急,我的妹妹,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不是吗?”
“啊?什么?!”
“或许恩希欧迪斯真的有那个可怕的想法,但也不排除诺希斯欺骗我们的可能性,没准他是想让我们认为希瓦艾什图谋不轨,所以逼迫我们这边主动出手,要么借刀杀人,要么就是给恩希欧迪斯创造动手的理由,然后他再回去邀功也说不定,但无论是哪种,布朗陶家都讨不了好。”
“那……该怎么判断啊?”
“呵呵,难得你问了一个我也回答不了的问题,既然不够了解,那就去调查好了,来人!”
说到这里,菈塔托丝直接扭头冲着门外喊了一声,随后一个家仆打扮中年男性走了进来,一边鞠躬一边恭敬的问道:
“大夫人有何吩咐?”
“查一查诺希斯,平日他或许神秘的很,但最近他要交接工作,势必要接触更多的人,而这就是我们搞清楚他的机会。”
“明白了,我马上就差人去办。”
在菈塔托丝的吩咐下,仆人很快便退了下去,而在看到仆人走后,休露丝也是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
“我说,如果一切都是真的,你真的打算接纳诺希斯那个叛徒吗?”
“为什么不呢?”
“可他是个孽种!十五年前就是他的家族害死了恩希欧迪斯父亲的罪恶家族!”
“可那又怎么样?”
面对休露丝的质问,菈塔托丝依旧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模样,搞得休露丝内心不上不下的,但都说到一半了,她也只能是继续说道:
“当初他的家族就被逐出谢拉格了,可诺希斯却腆着脸跟恩希欧迪斯到了这里,我看他现在就是惹恼了主子觉得混不下去了,就想着像他家族那样,妄图捅人家一刀再找个新下家,这种人根本不值得接纳!”
不得不说,休露丝的发言真的有很强的连带责任色彩,不过考虑到本身就有父债子偿的说法,这对于谢拉格人来说,好像就应该如此。
只是,在听完了休露丝的话后,菈塔托丝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冷静的让休露丝恨不得想咬她一口:
“休露丝,爷爷的教诲我知道你还没有忘,而现在不就是个证明的最佳时刻吗?不要只在意一个罪人会给你带来多大的损失,你也要看看他同时能带来多少利益,你既然想更像这个家的二小姐,那就得学会自己评估,还记得第二页第三行怎么说的?”
“姆……我记得,利益总是伴随着风险,应学会化解风险,而非一昧的拒之门外。”
“很好,所以我们真正该担心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说出来的,即是真话,又是他谎言的一部分,此外……还有一件事!”
说到这里的时候,菈塔托丝低头看了看休露丝挂在脖子上的一个小饰品,有些冷冷的问道:
“你最近,是不是和你的下人走的太近了?”
“你是说,莫希?”
莫希是休露丝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个无家可归的伊特拉少女,因为觉得她很可怜,所以休露丝便让她暂且担任了自己的贴身侍女。
同时,她还经历了尤卡坦严格的战斗指导,已经是个可以兼职保镖的超规格侍女了,只不过休露丝一直没把对方当成下人看待,而是当成了闺蜜或者是妹妹。
而这个情况,自然也就引起了菈塔托丝的警惕:
“莫希,南希,莫莫,随便什么称呼都好,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太相信其他人,妹妹。”
“……嘁!用不着你来教我做事!什么高高在上的语气啊!哼!”
自己认为的好闺蜜被自己的姐姐如此‘贬低’,休露丝自然非常的不乐意,直接给菈塔托丝甩了个脸色后,便气冲冲的离开了会客室。
“唉……真是……”
看着休露丝离开的背影,菈塔托丝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随后看了看窗外,开口唤道:
“尤卡坦。”
“我在,大夫人。”
在菈塔托丝的呼唤下,本该是应诺希斯要求,去‘报信’的尤卡坦再次出现在了会客室中,只不过,他头上的耳朵已经被冻得有些微微颤抖了。
看到这一幕,菈塔托丝不由的小小的羡慕了一下自己的妹妹,轻声指责道:
“既然都出来了,直接找个房间稍微等一下就好,为何非要一直守在外面?”
“诺希斯不是一个正常的访客,因为担心休露丝的安全,所以就一直守在外面,对不起,大夫人,没有按您的要求做。”
“唉,罢了,你也没做错什么,估计休露丝听到这话能开心的想给你生三个孩子。”
“这……大夫人还请不要打趣我了……”
突然被自己的‘大姨’调侃关于孩子的问题,即便尤卡坦已经和休露丝结为夫妻多年,也有些遭不住,露出了既羞涩又尴尬的表情,他还是挺好懂的。
而看到尤卡坦尴尬的表情之后,菈塔托丝也不继续逗弄自己的这个小妹夫了,直接恢复了以往皮笑肉不笑的状态,开口说道:
“你去跟佩尔罗契家的人说一下,过几日我会登门拜访,至于原因,你就直接说我有要事跟阿克托斯商量。”
“好的,大夫人,我现在就去。”
接过命令,尤卡坦也转身离开了会客室,而菈塔托丝则是独自站在会客室中,看着窗外的雪地一言不发,好似在发呆,又好似在想些什么,神情满是疲惫和些许落寞。
而与此同时,佩尔罗契家家的领土那边,作为客人的博士和菲尼克斯,正在面临一项严峻的考验……
佩尔罗契家的后院范围很大,分划出了多个区域,有训练场、食堂、休息区、娱乐区等等。
而博士和菲尼克斯,现在就处在驮兽厩区域,看着正在休息的多种不同的驮兽犯难中。
就阿克托斯跟银灰不合的模样,可想而知,这位顽固的老大叔是肯定不会同意喀兰贸易将铁路修建到这边来的。
同时佩尔罗契家又没有使用车辆的习惯,所以交通工具,就只剩下了最原始的11路‘公交车’,以及饲养的驮兽了。
所以,在一大早用完早餐之后,瓦莱丝就将菲尼克斯他们二人领到了驮兽厩这边,说是要他们一人选上一匹,然后骑着驮兽去谷地进行各种考察工作。
可是,博士和菲尼克斯两人,都算是那种活在大城市里的都市人群,出行都是坐车,别说骑驮兽了,就是想要看看,也只在专门的驮兽饲养牧场里才能看到,或者偶尔在出远门的时候,能够看到一些落后地区还有原住民利用驮兽车搬运东西。
所以,这两位是完全没有什么骑驮兽的经验的,因此,他们只能是看着那一匹匹的驮兽相对无言,最后还是菲尼克斯主动开口询问道:
“那个,博士……你有类似的经验吗?”
“你觉得我有吗?我到觉得你应该有类似的经验才对吧,毕竟临光她们三个库兰塔不都跟你有一腿吗?”
“库兰塔跟驮兽,两者完全不是一个性质的,而且不要在这种场合随便开黄腔好吗?”
“哎嘿。”
面对着菲尼克斯的吐槽,博士小小的摆烂了一下,随后便大致的扫了眼,直接选中了一匹棕色的驮兽,打算直接过去上鞍试试。
可是,面对着博士的靠近,那些驮兽一个个都开始表现的很紧张,纷纷开始‘嘻缕缕’的出气,似乎在抗拒博士的靠近。
“啊这……”
看到这一幕,在两人后面静静等待的瓦莱丝不由得站出来出声道歉:
“很抱歉,驮兽是佩尔罗契家唯一的比较快速的交通方式了,它们平常没怎么见过陌生人,会紧张也是在所难免,请放心,我会保护您的安全,只要您的动作慢点,别突然惊动它们就好。”
“哦吼,是这样吗?好乖好乖。”
“唉?唉?!孤狼小姐您……好厉害!”
正当瓦莱丝小心翼翼的指导博士该怎么靠近驮兽的时候,菲尼克斯那边的声音却是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
结果一扭头,就看到菲尼克斯正在不断地抚摸一个白色驮兽的肩骨,而驮兽也是完全没有紧张的神色,反而非常亲近的把脑袋贴到了菲尼克斯身上,就好像他们已经相处了很久,早就成了朋友一般。
说真的,瓦莱丝有被菲尼克斯的这种亲和力给惊吓到,当初她在阿克托斯的指导下第一次驯驮兽的时候,可是花了足足三天,期间摔破皮数十次才能勉强驾驭而已。
可现在呢,菲尼克斯明明是第一次驯驮兽,却相处的这么好,瓦莱丝都有点嫉妒这种天分了好吧。
不过,小小的嫉妒归嫉妒,学习还是要的,所以瓦莱丝便直接凑到了菲尼克斯那边,很虚心的开口问道:
“孤狼小姐,您是有过类似的驯兽经验吗?可以稍微教教我吗?”
“这……抱歉,独家秘诀,不能外传。”
肯定不能外传的好吗!因为菲尼克斯在试着驯驮兽之前,想到了佐菲娅之前跟他玩‘骑马’游戏的时候,教给他的多种抚摸背部的手法,其中一种据说是能够刺激‘马儿’,让其放松的。
所以,抱着死驮兽当活驮兽医的心态,菲尼克斯就斗胆的拿这放松的抚摸手法,在驮兽身上试了试,没想到真的管用啊,难怪当时佐菲娅的反应那么大,那么紧(张),真就必可活用于实践哦?!
“这样吗……那真是太可惜了。”
见学不到菲尼克斯的经验,瓦莱丝也是有些失望,但很快她就调整好心态,转身去牵自己比较熟悉的那只驮兽了。
而在瓦莱丝走后,博士见其他驮兽还是很警惕自己,便直接来到了菲尼克斯这边,试探性的问道:
“那个,小菲,你介不介意多我一个啊?”
“这……博士你确定吗?我可没有骑驮兽带人的经验,倒不如说,我甚至还有点担心咱俩的屁股会不会半路颠的发疼呢。”
“那也没办法了啊,这些驮兽一个个的都不认我,也就你你这边的这只还好点,咱们也不能不去呗,颠就颠吧,也没法挑三拣四的了。”
“嗯……好吧,来,博士,我先上去,然后你拉着我的手上来,可以吗?”
“没问题,学不会开车,我难道还能不会上车吗。”
在博士相当自信的话中,菲尼克斯直接踩着脚蹬子,成功坐到了驮兽背部的鞍上,期间这只驮兽倒是没有乱动,也方便了菲尼克斯很多。
在从鞍上坐稳后,菲尼克斯便朝博士伸出了手,同时将脚移开脚蹬子,给博士腾出了落脚点。
博士倒也不含糊,直接拽着菲尼克斯的手,轻轻松松的上驮兽,并坐到了菲尼克斯的身后位置上。
可是,在坐稳之后,博士就后悔了。
‘淦!小菲你一个男孩子为什么会有体香!而且……哪里都好软!’
落座后的第一反应,那就是鼻腔里充斥着淡淡的香味,有点像是栀子花的那种,可博士可以确信,菲尼克斯昨天应该是和他一样,没有洗澡的才对,他又没有喷香水的习惯,所以……你丫真的不是女孩子嘛???
除了嗅觉上的冲击之外,最令博士受不了的,还是触觉上的冲击,哪怕博士已经尽力在和菲尼克斯保持距离了,但驮兽鞍就这么大点地方,大腿部分那块,还是会不可避免的跟菲尼克斯的腿和臀部接触到。
好在菲尼克斯还有尾巴,可以负责些许隔开的功能,不然博士估计会很尴尬啊。
不得不说,真的好柔软啊,完全没有肌肉的那种硬硬的感觉,明明博士知道菲尼克斯很注重锻炼,但他却依旧感觉不出任何肌肉轮廓的痕迹,好像对方的身体是水做的一般。
‘我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铃兰她们都喜欢抱着菲尼克斯了……’
在博士因为一点点的感觉,而神游天外的时候,瓦莱丝那边也是骑上驮兽走了过来,见菲尼克斯和博士共乘一匹也没有多询问什么,直接开口说道:
“请跟我来吧,我带两位去谷地,我会放缓驮兽的速度,二位只需要安心跟着我就好,咱们走吧,驾。”
看着瓦莱丝骑着驮兽前往宅邸出口,菲尼克斯也打算让驮兽跟上去,但在他喊出‘驾’之前,菲尼克斯却是注意到博士还在神游天外,两手也没有抓稳什么,便出声提醒道:
“博士,别发呆了,扶紧东西,小心别摔下去。”
“啊?哦哦!”
被菲尼克斯突然提醒,博士也是立刻回了神,下意识的就伸手扶住了菲尼克斯的腰。
“唔?!博士……我是想让你抓着驮兽鞍来着……算了,腰也更安全点,那你抓好了啊。”
“额……哦。”
说真的,博士已经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了。
刚刚还只是腿部接触,现在好了,两手就接触到了,还是对方纤细的腰肢部位,小心的伸手捏一捏,那真是多一分显胖少一分显瘦,让人忍不住想要多抚摸上两把。
难怪当初在卡西米尔的时候,夜莺经常想让菲尼克斯穿临光的骑士服,原来是为了这个吗?
菲尼克斯自然是不知道博士内心的各种小九九的,只是专心驾驭着头一次接触的驮兽,尽可能使其安稳的跟在瓦莱丝后面,生怕一个不合适就发生什么意外。
好在一路上倒也没什么特殊事件,除了路途在驮兽的基础上,显得有些遥远以外,没什么大问题。
只不过,在到了地方之后,博士下驮兽的动作显得非常僵硬,似乎是哪里很不舒服一般。
瓦莱丝也是注意到了博士的异样,便在拴好了两匹驮兽之后,主动凑过来询问道:
“博士,您还好吗?”
“还……还好,啊哈哈,就是颠的有点不好受而已,真的。”
说出这话的时候,博士自己都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给出的说辞,但奇妙的是,瓦莱丝居然还真的相信了,还了然似的说道:
“也是,对于您这样的外国人来说,骑驮兽可能确实不太容易适应。”
虽说有点难以置信,不过既然能糊弄过去就是好事,博士也懒得解释什么,免得让自己太过难堪。
简单的寒暄了一下之后,三人便开始去见一下交接工作的负责人,只不过,还没众人走几步路,他们就看到一个瘦瘦高高,和银灰是同一个种族的中年男子微笑着迎了过来。
“博士先生,还有孤狼先生,我已在此恭候多时,我是恩希欧迪斯老爷的秘书,切斯特,在几位于谷地中行动,还请务必让我陪同,为了让阿克托斯老爷满意,每一个矿坑、每一间工厂,我们都会在几位确认后才会关闭,之后再由阿克托斯老爷和大长老都认可了,移交才算是彻底完成,这样可以吗,瓦莱丝将军?”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那么,请先跟我去厂区逛一圈,确认一下实际情况和环境吧,几位,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