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情还真是多啊。
多到让阿克托斯这个血气方刚的汉子,都忍不住想要从心里感慨一下。
因为得到了菲尼克斯的协助,他们这些参加圣猎的一行人,才算是有惊无险的抵达了佩尔罗契家的领土。
出于慎重考虑,阿克托斯让瓦莱丝坐着队伍里为数不多的驮兽先行返回本家,让她这个文官先去安抚好本家士兵的情绪,并向他们解释误会,事后再从约定地点碰头。
而剩下的人自然就是徒步返回喽,反正也不算多远。
长途跋涉中,古罗这个被电晕过去的倒霉蛋也是醒了过来,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满脸不爽的跟在队伍里,似乎是因为被山雪鬼用电击给放倒太丢面子了。
只不过,回到领地之后,他们的心情反而愈发沉重。
因为那些住在佩尔罗契家领土内的人们在看到阿克托斯一行人后,投来的目光并非以往的崇拜或是尊敬,而是满满的猜疑和窃窃私语。
很显然,‘阿克托斯毒害大长老’这一事件,要先他们一步抵达佩尔罗契的地界。
而在看到这些民众猜疑的眼神后,古罗本就不爽开着,这下更是忍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正打算好好的跟这群被随随便便就蛊惑的民众讲讲道理。
可是,古罗还没走两步,就被阿克托斯一把给抓住了:
“嗯?老爷?您这是做什么?”
“这是我该问你的,身为佩尔罗契家的战士,不应向无辜的群众撒气,不管是不是恩希欧迪斯那家伙陷害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证据,那说什么都是虚的。”
“……我明白了,但是,老爷,我们难道就这么忍气吞声吗?”
“当然不,恩希欧迪斯确实算到了很多,但他没想到的事,自己的计划中会跳出博士这个搅局者,而我也完好无损的回来了,接下来,等我召集好本家的人,我誓要把恩希欧迪斯挂在圣山的刑罚柱上!”
“好!不愧是老爷!”
在听到了阿克托斯的话之后,古罗那是百分之百的赞同,甚至刚刚还怒气冲冲的脸也笑了出来。
然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就在刚才,那些围观的群众就都散去了,好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而与此同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不一会,那堆熟悉的湛蓝色发光瞳孔,就再一次的包围阿克托斯的队伍。
看到这些刚刚才把他们打的落荒而逃的山雪鬼部队,阿克托斯一行人刚刚还比较放松的表情再次变得难看了起来,而古罗更是有点着急的说道:
“……山雪鬼?!提前在这里埋伏好了?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走这边的路?那负责接应我们的瓦莱丝不会……”
想到这里,古罗不由得感觉怒火中烧,在他眼里,佩尔罗契家的每个人都是他的兄弟姐妹,可现在因为这些山雪鬼,瓦莱丝这个跟他亲妹妹一样的搭档生死未卜,这如何让他冷静下来,没直接上去跟山雪鬼们拼命都是给阿克托斯面子了。
实际上,不光是古罗,连阿克托斯其实也是这么想的,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些山雪鬼的包围圈却是突然分出了一条道路。
紧接着,手持长鞭的瓦莱丝便从中走了出来,满脸冷漠的看着阿克托斯,很是严肃的说道:
“抱歉,老爷,我不会给你去跟恩希欧迪斯硬碰硬的机会的。”
“瓦莱丝?!你……这些人……你真的背叛佩尔罗契家了吗?!”
在看到瓦莱丝安然无恙的从山雪鬼中走出来,甚至还隐隐有领头的架势,古罗即便再怎么不相信,也不得不面对现实了。
瓦莱丝就是恩希欧迪斯策反的内鬼,也是她导致了阿克托斯被陷害,而现在,对方更是要对着他们彻底赶尽杀绝……
想到这里,古罗不由得满脸怒火的握紧了拳头,而阿克托斯则是有点痛心的看着瓦莱丝,很是疑惑的问道:
“瓦莱丝……我佩尔罗契家带你不薄,为什么你会这么做?”
“待我不薄……是啊,老爷,即便都看到大长老的那个模样了,你还是没有想起来了吗?就是我父亲在被大长老探访后,就被认定是中了山雪鬼的邪毒,无法根治然后去世的事!”
“你父亲……”
瓦莱丝这么一提,阿克托斯便想起来了。
瓦莱丝的父亲,是阿克托斯曾经最为器重的将领,只不过,在很久以前的一次圣猎中,他为了掩护大部队撤退,受了很重的伤,一直昏迷不醒。
大长老说他是落单后,被山雪鬼攻击了,并且还带来了蔓珠院的‘灵药’,说是能够治愈其体内残留的邪毒。
然而,瓦莱丝的父亲还是死了,按大长老的说法,其实他早已身中邪毒,不然也不会屡次质疑蔓珠院的决策,因此即便用了灵药,也无法治愈邪毒。
一开始,虔诚的阿克托斯自然对此深信不疑,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为什么那么相像呢?
无论是大长老,还是瓦莱丝的父亲,他们在彻底昏死之前,嘴里都曾流出过绿色的液体……
想到这里,阿克托斯不由得激起了一身冷汗,非常难以置信的对瓦莱丝问道:
“我记得……大长老走之前有提过装灵药的瓶子丢失了,难道说,他今天喝的酒……”
“是啊……老爷,大长老喝的酒里掺杂的东西,就是当初他喂给我爹爹的‘灵药’,如果说,爹爹是因为所谓的不够虔诚,所以才无法治愈身体里的邪毒,那么现在大长老他的情况又该怎么解释?!”
被以如此证据质问,阿克托斯也是满脸懊悔和信仰崩塌的看向了自己的双手,想起了自己亲自给瓦莱丝父亲喂灵药的景象,有些恍惚的说道:
“我……亲手把自己最看中的将领给……”
看到阿克托斯这样的表现,瓦莱丝也明白,阿克托斯就跟现在这些被银灰误导的民众一样,他们其实没有太大的过错,只是被骗了而已。
所以,瓦莱丝也并不打算下什么死手,在抬手示意这些山雪鬼准备战斗之后,她便非常认真的对阿克托斯说道:
“这与老爷您没有关系,我也不怪您,但是,谢拉格真的需要一些改变了,就当是为了不再出现忠于谢拉格的战士被害,所以,老爷!请你在这里束手就擒吧!”
说完这句话后,瓦莱丝便带着山雪鬼们直接对着阿克托斯的队伍发起了攻击。
而由于瓦莱丝的影响,阿克托斯的战斗欲望远远没有之前在广场时那么强烈,这也导致本就算是残兵败将的队伍瞬间被山雪鬼打垮,短短五分钟,人数便骤减一半。
看到这一幕,古罗心有不甘,便立刻跑到了阿克托斯的身边询问道:
“老爷,要不先撤吧?”
“……撤?又能撤到哪里去呢,瓦莱丝她可是咱们佩尔罗契最聪明的军师,她能考虑不到咱们会用到的撤退路线?”
“可……难道我们就要这样成为恩希欧迪斯那个混蛋的阶下囚吗?”
“……即便再不想,又有什么用呢,以咱们的人数,根本不可能突围出去,除非这时候碰巧有些人愿意拔刀相助,可既然连本家的民众都不愿意相信我们,我们又能指望谁呢……”
或许是瓦莱丝的背叛以及真相的冲击太过强烈了,阿克托斯一时表现的就像是看淡一切的老先生一样。
然而,事情的转机,到来的远比电视剧中变化莫测的多。
就在阿克托斯话音刚落的时候,队伍负责侦查的战士就非常兴奋的对阿克托斯喊道:
“老爷!有人来了!好像是帮我们的?!”
“你说啥?!”
听到侦查手的话,阿克托斯坐不住了,直接一脸懵逼的站了起来,一边看向侦查手示意的方向,一边用手抹了抹嘴唇,似乎是想看看上面是不是有什么耶拉冈德的祝福之类的吧。
而在起身望过去之后,阿克托斯一眼就看到了那宛如遇到了布条的剪刀一般,轻轻松松就把山雪鬼的包围圈给干了一条大口子的三个人。
“啊哈哈哈哈哈……就这点本事吗,不够不够,远远不够啊,拿出点魄力来,哈哈哈……”
进入战斗状态的拉普兰德,一如既往的疯疯癫癫,但她也很有分寸的没有对那些山雪鬼下死手,基本都是用刀柄或是那宛如量角器一样的刀镡把人给敲晕过去。
而相比起一人给一下的拉普兰德,蔓德拉就显得凶残多了,手中的法杖轻轻一点,大片大片被压在雪地下面的岩石就直接飞了出来,其中还夹杂着大量的冰块。
而她为了拿到最好的战绩,甚至连一些额外的法术都不放了,直接就操控那些岩石对着人多的地方就砸过去,要的就是晕一个不亏晕两个血赚的那种。
而在这两位各种大力输出后,仅仅三分钟,刚刚还能把佩尔罗契这边压着打的山雪鬼就几乎溃不成军了,甚至连瓦莱丝都没有想到战局会在瞬间颠倒的如此之快。
阿克托斯更是满脸懵逼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到薇薇安娜来到了他的面前,主动询问道:
“请问,是佩尔罗契的家主,阿克托斯先生对吧?”
“啊……是的,我是阿克托斯,请问您是?”
“初次见面,我是罗德岛的干员薇薇安娜,此次前来,是应博士的命令,前来保护阿克托斯先生您以及您手下的队伍,以免被恩希欧迪斯的暗手埋伏的,现在看来,我们抵达的似乎很是时候。”
“又是罗德岛啊……对,那个白头发的鲁珀我有印象,好像是叫拉普什么的,经常来找博士的护卫去后院演武场打擂台来着。”
“既然您有印象,那想必我也不需要再多解释什么了吧?”
“自然如此,不过,博士当真能如此神机妙算?连我们会被伏击都想到了?”
“关于这一点,不妨等您前往布朗陶家后,再与博士进行洽谈,相信他的谈吐不会让您失望,毕竟他可是计划从未有过纰漏,而且经常给员工制造额外福利的博士啊。”
“额……好的……”
虽然不知道博士的神机妙算跟员工的额外福利有什么关系,但阿克托斯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而薇薇安娜也是轻轻点了下头,随后便笑着说道:
“那么,恕我失陪了,我也要去处理一点点才可以。”
“啊,好,您请便。”
一开始,阿克托斯还真的以为薇薇安娜有什么要处理的急事呢,结果没想到,在说完话后,薇薇安娜一扭头,就拿出了自己的那盏烛台轻轻抬起,开始了法术的吟唱。
然后,烛火那微弱的光几乎是瞬间就笼罩了大片大片的区域,而其中自然就包括了大量的山雪鬼部队。
一开始,在场的人中除了拉普兰德和蔓德拉,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些烛火究竟有什么作用,可就在他们还在疑惑的时候,薇薇安娜那边的吟唱已经结束了。
可是,当薇薇安娜将手中的烛台放下来的时候,大家就都明白了,什么叫做星星之火,亦可燎原。
“轰!”
烛台落下,飘荡的烛火仿佛变成了可怕的炸弹,几乎是瞬间就席卷了那些被笼罩的区域,而其中受到波及的山雪鬼都无一幸免,全部都被那冲击力极强的爆炸给震得晕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侥幸没有被攻击到的瓦莱丝不由得冷汗直冒,稍微打量了一下剩下的人数后,便自知完全没有胜算,无奈之下只能是带着剩下的人撤退,准备去联系一下银灰再从长计议。
而在瓦莱丝退走后,阿克托斯这边的人几乎都看懵了,就连大大咧咧的古罗都是满脸震惊的看着薇薇安娜三个人。
明明在外观上,她们三个都是面容姣好,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可是,就是这三个‘弱女子’,仅仅用了三分钟,就把能够压着他们打的山雪鬼给尽数揍趴下,这……这到底是什么神奇的抛瓦?!
“这就是……罗德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