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菲尼克斯和杜遥夜都拒绝了吃午饭的邀请,那老鲤也只能是含泪表示自己要一人吃三碗,然后众人就开始了短暂的等待。
而在这段时间内,尚冢也很快的喝完了自己的那份晌午茶,随后瞥了菲尼克斯一眼,就快步离去,似乎没有了要从菲尼克斯这里拿回酒盏的意思。
不过,尚冢这边看起来是没啥问题了,茶馆却是又出了事,在尚冢离开后不到五分钟,伴随着一阵‘沙沙声’,他们就又看到了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器伥。
它们很聪明,来的也悄无声息,茶馆内的客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坐着的椅子旁边,多出了很多这种特殊生物。
而且,不光是茶馆角落里满是器伥,就连菲尼克斯他们的桌子上,本该什么动静也没有的茶壶,也是发生了些许变化,开始自己晃动起来。
看到这一幕,杜遥夜的嘴角不由得抽搐起来,对着老鲤质问道:
“所以,这什么情况?咱们不是追丢了吗?为什么这里还会有器伥出来?”
“两种可能性,一种是那个酒盏现在就在茶馆中放着,不过考虑到目前这些器伥的数量并不算多,那应该就是第二种了,酒盏应该有经过这附近,而且时间距离绝对不长。”
“是那个姓尚的挑夫?!”
在老鲤的推理之下,杜遥夜也是立刻就想到了最有可能性的人选,而老鲤则是默默地摇了摇头,说道:
“不确定,人家又没有大摇大摆的把酒盏挂在自己的裤腰带上,但他确实是相比起其他人更加值得怀疑的对象没错。”
“那要追吗?”
“等等吧,太急了不好,而且面还没吃呢。”
“呃…………”
听到老鲤这话,杜遥夜和菲尼克斯内心里刚刚还对他升起的一丢丢靠谱印象顿时就碎的稀巴烂,甚至要不是因为对方的分析姑且还有点用,两人都想要踢他一脚了。
不过,碰巧的是,就在老鲤这边刚刚说完话额的时候,茶馆伙计正好端着三碗面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说道:
来嘞!客官您的三碗烂肉面好……哎呦我滴个乖乖……”
话还没说完,茶馆伙计就感觉脚下被人给拌了一下,随即就差点扑倒,不过好在他反应还挺快,及时用另外一只脚支撑住了身躯,避免了三碗热腾腾的面条摔地上的命运。
而在挽救了老鲤的午餐后,茶馆伙计也是松了一口气,随即便扭头看向了刚刚被拌的地方,下意识的说道:
“客人小心点啊,我这还端着面呢,万一不小心烫着您不就坏了吗?”
“嗷呜?”
“嗯?!”
茶馆伙计的话一说完,回复声也随之响起,但却既不是道歉也不是什么嚣张的话,反倒是宛如野兽一般的叫唤。
听到这声,茶馆伙计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低头一看,就看到了一只无眼的器伥正在疑惑的歪着头,好似在思考伙计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而在看到这只器伥之后,茶馆伙计也是吓了一跳,诧异的开口喊道:
“我累个去,这是个嘛玩意?!”
在茶馆伙计叫喊完之后,不知道那个器伥是被吓到了,还是本身作为死物突然有了生命,所以对活物或是食物好奇。
只见它在短暂的停顿了一下后,便直接张大嘴朝着茶馆伙计咬了过来,从它那满嘴的尖锐牙齿来看,可以肯定,只要咬实在了,那作为普通人的茶馆伙计绝对好受不到哪里去。
所以,一直在看着这边的老鲤便果断起身,直接一脚就踢在了那个器伥身上,将其踹飞了出去,成功挽救了茶馆伙计的腿。
不过,人倒是救了,可老鲤自己就不好受了,只见他在踢飞了那只器伥之后,就满脸铁青的捂住了自己的腿,嘴上更是骂骂咧咧的说道:
“哎呦我去,这小东西什么玩意变的?!咋这么硬啊?!疼死了疼死了……”
“呃……老鲤,你的腿还好吗?”
因为之前的器伥每一个都是胆小如鼠,一旦靠近他们就会直接躲起来,更别提什么打斗了,所以老鲤的这一脚,大抵是有点欠缺的,没想到器伥这玩意的战斗力,比众人想象中更狠一点。
而面对菲尼克斯的关心,老鲤先是露出了一个颤颤巍巍的微笑,随后便竖着大拇指说道:
“没,没事,就是有点老寒腿发作,不打紧,另外,小心点,这器伥硬的就跟铁打的一样。”
“这样啊,那你没事就行。”
既然老鲤还能嘴硬,那看来就没受啥厉害的伤,作为跟老鲤同行了一段时间的人,菲尼克斯和杜遥夜也是大致搞清楚了老鲤的行事风格,反正没事就行。
而在关心完老鲤之后,两人就把目光投向了周边的那些器伥身上,似乎是同伴被打,它们也看不下去了,纷纷从藏身处跳了出来,直接在那些还在茶馆休息的平民中引起了恐慌:
“我的天?!这什么东西?”
“茶壶……活了!”
“这些摆设怎么都活了?!天啊,快跑!”
……………………
面对这些器伥,平民的心性哪有多强,纷纷开始离开茶馆,就连那些等同于保安的茶馆伙计,都不太敢动手驱赶这些千奇百怪的器伥。
不过,奇怪的是,即便周围的人群再怎么恐慌和混乱,那些器伥全都对他们视若无睹,视线只是死死的所在菲尼克斯他们三人身上,并且形成一个包围圈,缓缓的围了上来。
意识到这一点后,杜遥夜也是有点惊讶的开口问道:
“它们……是冲着我们来的?因为那一脚吗?”
“如果只是因为一脚就要这么大动干戈的话,那早在尚蜀那边,我们抓住一只器伥研究的时候,它们就早该跳出来了,最起码数量占据优势不是吗?另外……”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鲤不由得看了看那些形色各异的器伥,仔细看了看它们化形之后,稍微有了点神态的兽脸,开口接着说道:
“它们似乎没有真的要打起来的意思,好像只是想……围住我们?”
“不管怎么样,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被器伥像是举行仪式一样的围住,怎么想都不适合咱们的低调政策吧,所以……老鲤!”
“嗯?等……你不会是又想……”
在说完话后,菲尼克斯又摆出了一个让老鲤感觉异常熟悉的姿势,还没等他开口拒绝,就见菲尼克斯来了一波经典复刻。
左手揽住老鲤扛在肩上,右手搂住杜遥夜挂在腰侧,就像之前对待老鲤和慎一样,一边跑一边说道:
“先跑路为上,有事待会再说!”
“话是这么说!你就不能给我换个姿势吗?我没吃饭都要被你颠吐了!还贼硌我的胃!”
“抱歉啦,形势所逼,忍一忍吧!”
“孤狼!你大爷!”
“你们两个吵归吵,孤狼你手别摸我腰啊!唔……”
……………………
就在菲尼克斯他们三人因为器伥的围堵,而被迫在山道上崩撤卖溜的时候,尚蜀城的江边,陈和诗怀雅也终于是在一众渡船师傅中,找到了慎,并将情况如实告诉了他。
而作为被梁洵请求过的帮手,慎自然是义不容辞,当即就把船用铁索绑好,准备跟陈两人走一趟。
路上,陈拿出了自己的通讯器看了看,确认没有什么新消息后,便对诗怀雅和慎说道:
“照老鲤他最新发过来的消息看,咱们需要去取江峰的山顶上和他们会合,没要求时间,不过还是越快越好吧,真是,这才一晚上怎么搞出这么多事情。”
“确实啊,没想到才一天,酒盏就被偷走了,唉,梁大人最近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听到陈的话在理,慎便直接附和了一句,随后就有点心疼梁洵的意思,这怎么怪事还能赶着来的?
不过,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诗怀雅却是发现了周边的一些端倪,因为老鲤在信息中提及到的器伥,好像变得越来越多了。
本来它们还可以藏身在小巷子中,或是杂物后面,可巷子已经被占满了,杂物都被搬走了,这也导致越来越多的器伥走上了街头,映入了那些这个时间段稀稀拉拉的行人的眼帘:
“唉?这什么野兽?长的还真奇怪。”
“这玩意好像螃蟹啊,是什么店在打广告吗?”
“这……这只‘大鸟’不是隔壁老王家的火炉吗?上面还有他儿子刻的涂鸦呢!”
“啊!!我收藏的云仙子的海报!怎么变成这么个鬼不鬼,报不报的样子了?!”
“卧槽?!刚飞过去的小鸟是不是本写真集?还是BL的?!我的眼睛!!”
……………………
由于器伥出没,人群中的辐射和恐慌也开始逐渐蔓延开来,看到这一幕,诗怀雅不由得戳了戳陈的后腰,开口提醒道:
“这些器伥越来越多了,它们该不会像那个……墨魉一样,冲上来咬我吧?”
“呃呃呃……诗怀雅,我觉得你可以先赶紧护住你的包包。”
“啊?你说什……嘎吼!”
经陈一提醒,诗怀雅便顺着她的视线扭头一看,就看到一只器伥已经长大了满是利齿的嘴,就要直接咬到诗怀雅挎着的包包上。
看到这样的场景,诗怀雅一时间那叫一个胆战心惊,任谁一回头就对上一张有些狰狞利齿的大嘴,都会下意识的害怕一下吧。
不过紧接着,或许是因为被阿咬捉弄的回忆涌上心头,诗怀雅凭空爆发出了一股怒火,当即就抬脚,一边怒吼一边踢了过去:
“一个两个的都想咬人!没完了是吧!吃你姑奶奶一脚!”
“嘭!”
“嗷呜——?!”
在诗怀雅这临危爆发出来的一脚下,器伥就像是毫无还手之力一般,伴随着它的惨嚎,直接被踢飞的老远,接着又重重的落在地上,小脚只是简单抽搐了两下,这只器伥便直接消散,变回了一个小小的印章。
“唉?啊?就……没了?”
看到自己这一脚直接把一个器伥给干回原形,诗怀雅一时间也有点小懵逼,但紧接着,陈的吐槽就让她当场炸毛了:
“哇哦,一脚就踹飞了一只器伥,可以啊诗怀雅,没准你可以试试去考取一下罗德岛的高级资深干员的职介了哦,暴力老虎。”
“咕……肠粉龙你什么意思啊你!想打架是不是?!我告诉你,这事你要是敢告诉小菲,咱们两个就绝交!我的圈子里就容不下你的位置啦!妹有位置啦!懂不懂?!”
“噗……行行行,瞧你紧张的那傻样。”
“鸽吻!!”
……………………
就在诗怀雅和陈来回吵吵的时候,跟在他们后面的慎也是扭头看向了一个就近的茶壶器伥。
不过相比起刚刚诗怀雅踢飞的那一只,这只器伥就显得‘文静’了很多,最起码,连眼神都对视上了,它居然还没有什么举动。
出于好奇,慎便主动伸手摸向了那只茶壶器伥,但还没接触到,那只茶壶器伥就像是受到了惊吓,赶忙后退了两步。
随后,被它当做外壳的茶壶的嘴上,突然出现了点点蓝光,紧接着便骤然喷发,一团清水就像是炮弹一般朝着慎打了过去。
遭到这种突然袭击,慎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正打算直接抬手把这团水给打散,但他还没来得及抬手,就见陈直接拿着制式刀一砍,将那团清水一分为二,化解了这小小的危机。
在‘救’下了慎之后,陈轻轻的耍了两下刀,随后打量了一下刚刚发动攻击的那个茶壶器伥,有些奇怪的自言自语道:
“这器伥是怎么会用法术的……不对,这到底是该归于法术还是器伥这玩意的种族天赋?”
“现在是纠结这种事情的时候吗?!肠粉龙!它们围上来了啊!!”
“嗯?!”
陈的这一刀,兴许是激发了器伥的些许凶性吧,只见那些本来还躲的远远的器伥,现在都面露狰狞的缓缓围了过来,都是一副要把众人给吃掉的表情。
看到这一幕,陈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了一会,随后便交流了一下:
“咋整?”
“不咋整!打就行了!”
“唉,赶时间,也只能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