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极境那边准备开始追查那个男性阿戈尔人和阿玛雅的踪迹的时候,教堂这边,凯尔希与Alty的交流也差不多到了最后的阶段。
只见Alty在短暂的思考过后,似乎是了然了一般的打了个响指,随后便开口说道:
“啊,换言之,我们就相当于是最后的保险呗?不过有那位在……我们这保险好像也没什么用啊。”
“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祂也终究只是一个,我明白你们不想回到海洋,与那些畸物为敌,你们生于这片海洋,你们很强大,但即使你们回到了本体那边,也摆脱不了那些泥泞,甚至有可能深陷其中。”
“唔,这么危险?”
“远比你们想象中的危险。”
说真的,Alty是很愿意相信凯尔希的,毕竟如此之久的岁月下来,她虽说没有像炎国传说中的万年成精,但论看待事物的观点,她绝对比谁都透彻,也比谁都可信。
可是,当凯尔希刚刚那话说出口的时候,Alty也是很意外的,因为对方想表达的意思听起来实在有点……夸大?
巨兽,怎么说也是曾经主导过泰拉,在诸神黄昏后,才开始没落乃至融入人类的,他们的力量是基本是超脱于这片大地上所有普通人的。
可是,凯尔希却说,即便Alty她们变回原本的巨兽本体,也无法摆脱那些来自深海之中的海嗣的侵扰,甚至有可能为此而死……
这实在有点好笑,那些海嗣已经没有神了啊,它们凭什么可以与巨兽对抗?凭它们远比蟑螂更加强大的繁殖能力和适应性吗?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蚂蚁再多也只是蚂蚁而已啊。
所以,面对着凯尔希有些严肃的表情,Alty只是简单的笑了笑,随后便开口说道:
“但说真的……我们本来也不太在意,我们这四个无非就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我想这片大地上有很多人都保持着这种想法吧?”
“呵,如果海嗣能领悟音乐,那么当灾难真的降临在泰拉大地上后,你们大概也不会缺少听众的。
“呃……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比人类还要完美,也更可能对抗某些事物,如果给它们个几百年,说不定它们连源石都能适应。”
“我知道。”
“是啊,你知道,毕竟在你眼里,世上所有的生物本质都是一样的,那么,凯尔希医生……我们、阿戈尔人、恐鱼、海嗣,还有蛰伏在海洋深处的,那些可悲的同族,对你来说,我们又有什么区别?”
“你们诞生的很晚,有些事情你们也并没有那么清楚。”
“哈,当Frost在深邃的岩层中醒来的时候,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远离那些异类与怪物,海中基本遇不到可以交流的同族,陆地上的则大多隐去了身形,回归大地,少部分更是直接抛弃了所有过往,化为芸芸众生的一员,幸好音乐尚且还能给这孤独破开个裂隙。”
“如果这次一切都能够顺利结束,我想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讨论过去,而我也不希望你们……真正的参与到伊比利亚与阿戈尔的计划中。”
“啊??”
听到凯尔希的话,Alty不由得愣住了,在思考了好一会,才有些诧异的问道:
“为什么?我还以为你已经急的巴不得让我们动手了。”
“我与阿戈尔太久没建立起联系,潮汐都在哀鸣,有限的信息妨害了推测,我们无法得知这场灾祸最初的起源,也推测不出任何的可能性,如果是最坏的情况,恐怕即便是你们也……嗯?有人来了。”
严肃的话题还没有讲完,凯尔希就敏锐的察觉到礼拜堂外有些人过来了,于是便立刻中止了谈话,也就是这时,礼拜堂的门再次被人推开,两个身穿绿色衣袍,连面容都被遮挡的人走了进来,而那个领头者的手上,还抱着一只伤痕累累的恐鱼尸体。
是深海教会的那些教徒。
看到这一幕,凯尔希的眉头就立刻皱了起来,因为这群教徒带着的恐鱼尸体,毫无疑问就是之前广场上,被蒂亚戈和阿玛雅带走的那一只,可又为什么会在这群人手中?
当凯尔希和Alty都在打量着这两个教徒的时候,两个教徒也是看到了凯尔希两人,在短暂的对视了一下之后,两个教徒便旁若无人的交谈起来:
“有外人。古怪的气味,是那些奇怪的阿戈尔人。”
“无需在意,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争斗,只是为了安葬我们的兄弟。”
“啊,可怜的兄弟,它死在陆地,没法将自己的营养留给其他同胞,这是何等残酷的惩罚……”
“兄弟,兄弟,听我说,是我们的无能害你遭遇不测,是我们的胆怯令你无法回归海洋,原谅我,兄弟,我能听见你的声音,世人都认为死亡才是生命的终点,我们却知晓超脱了个体意义后,就连死亡都是那么的无力……”(有点蹩脚的阿戈尔语)
两个神经兮兮的教徒,就这么一边说着诡异的对话,一边抱着恐鱼尸首来到了圣台那边,完全无视了距离他们仅仅只有数米的凯尔希和Alty。
而之后,这位教徒做出的举动,着实令Alty这个没有对深海教会进行深入了解的人感到了震惊与恶心。
只见那个教徒在把恐鱼放到圣台上后,先是祷告了一会,接着便继续用着他那很不熟练的阿戈尔语言说道:
“在我们回归海洋之前,我即是你的棺椁,我会把你带回深海,兄弟,祝你长眠,我们同在。”
说完这话,那个教徒就再次将那只恐鱼的尸首抱了起来,但这一次,他不是为了带它移动,而是为了嵌合。
“噗嗤。”
“咕,咳啊啊啊……”
那个教徒狠狠地一用力,就将那个恐鱼壳上的尖刺猛的扎进了自己的胸膛,而在他发出了的轻微的悲鸣之后,那本该可以划分到死亡范畴的恐鱼尸首,居然奇迹般的蠕动了起来,大量的蓝色组织物也开始顺着教徒被尖刺扎穿的地方蔓延,就好似它复活了一般。
看到这一幕,Alty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默默的远离了教徒两步之后,便开口对凯尔希问道:
“他,他这是在做什么?”
“同化,将恐鱼的躯体部分强硬贯穿自己的躯干,最简单的方式也最直接的方式。”
“这……我们是不是该上去阻止一下,这看起来实在有点恶心,还缺乏美感……”
“会的,但不是我们。”
话音刚落,礼拜堂的门就又被人推开了,而这一次到来的人,正是负责陪同并监视凯尔希的卡门,审判庭的圣徒大人。
卡门并没有更换自己的服饰,所以在他亮相的时候,那个一直在旁边的观看同伴做嵌合行为的教徒当即就惊恐的喊道:
“胡安!危险!”
“你……什么,我……能感觉到它还活着……你,你说什么……”
或许是因为尖刺破开了肺吧,这个名叫胡安的教徒在说话的时候有点漏风,相当的有气无力。
但他的同伴明显知道现在不是担心对方身体情况的时候,接着便起身,抓着胡安一边朝着最近的窗户走,一边说道:
“是审判庭的人!这里不安全!”
“什……呃,呃啊……”
蓝色组织物的蔓延已经覆盖了胡安的躯体,已经爬上了他的嘴,这也使得他无法继续正常的讲话,而在看到这一幕后,刚刚进来的卡门居然难得露出了一抹愤怒的神色,随即便厉声斥责道:
“即使是荒废的礼拜堂,这里也是伊比利亚的神圣场所,而你们这些丑恶的生物居然还敢公开亵渎我们的法律和信条!”
“你……该死的,杀了他!”
看着卡门迅速接近,明白已经跑不了的胡安当即就要以命相搏,但他才刚刚起身,卡门就已经抽出腰间的剑,将其连带着胸前嵌合的恐鱼一起贯穿。
而随着卡门的这一击,胡安在咳出了一口血后,便迅速失去了声息,接着,卡门抽出剑,将那浑浊的血液往尸体身上一甩,有些悲哀的开口说道:
“晦暗之湖的恐鱼如黄昏时的山峦般此起彼伏,夹杂着腐败肉类的气息,叛徒险些篡夺家园的宝座,放声尖笑,继盐风城之后,又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吗,审判庭的确低估了深海教会,你们当真是无孔不入。”
“胡安?!该死的审判官!你这陆地孽……嘎啊啊!!”
“噗嗤。”
在目睹同伴死去后,剩余的那个教徒正要也对卡门拼命,但还没等他动手,卡门的剑就接着刺穿了他,只不过,这次卡门刺的不是致命的胸膛,而是对方那枯瘦的手掌。
看着教徒因为疼痛而挣扎,卡门的双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有的只是怒火与唾弃,随后,在教徒惊恐的眼神中,卡门开始追问道:
“你们比我见过的任何一种深海余孽都要软弱无能,你们为何要留在这座平平无奇的小镇,现在,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会让你们见识一下远比不能回归你们的深海更令你们痛苦的事物!”
“你……你……”
接下来的五分钟,凯尔希和Alty见识到了审判庭对付这些令人作呕的教徒会用的部分特殊手段。
总体来说,虽不如大炎目前只针对罪大恶极之人才会动用的,光是看说明书就令人后脊梁发寒的‘十大酷刑’,但也不算太差了吧。
而那个教徒却不太行,仅仅五分钟,就受不住折磨晕了过去,卡门在确认对方的确是昏死了之后,便先收起了武器,似是嘲讽一般的说道:
“在恐惧中昏厥,你们的梦境不会好受。”
说完这话,卡门直接扭头看向了凯尔希,语气似是通知,似是请求的说道:
“凯尔希,他们就交给我,很快他们就会坦白,那些阴暗潮湿的阴谋盘踞在何处。”
“当然。”
面对卡门,凯尔希一直都是一副淡漠的模样,不过,Alty却是有一点感兴趣的打量了一下卡门酷酷的审判官制服,随后便小声的对凯尔希问道:
“医生,这个酷老头是跟你一伙的?”
“………………”
凯尔希没有回答Alty的问题,而卡门也是注意到了Alty的存在,随即便有些尴尬的说道:
“你就是……日落即逝,那什么,摇滚乐队?唉,我还是不理解年轻人的这些玩意。”
“我希望你将其理解为音乐的神圣与多样性,而不是一昧的划分到年轻人范畴里,我可是见过很多酷老爷子可以即兴来一段rap的。”
“呵呵,受教了,近百年来,伊比利亚都不曾有目睹巨兽的记录,更不可能妄言交流,若你们的音乐代表了你们对这片大地的看法,那我倒是颇感兴趣。”
“可我们已经很长时间都不会把注意力放在失去兴趣的事物上了哦,另外,凯尔希,我可以确定了,还有一个你不知道的猎人也在格兰法洛,他杀死那只恐鱼的时候留下了一点气息。”
“你说什么?!
“多出来的第四个猎人吗……”
——哒哒哒哒的分割线——
当凯尔希他们那边因为多出来的猎人而全部神情紧张的时候,另外一边,日落即逝乐队的其中两位,正在试图前往海边看海,不过……
“大海啊!!”
明明目前所在的地方只是一个小小的巷子,Dan却是激动的仿佛已经看到了波光粼粼的海面一般,而在她的身边,Aya则是有些无奈的说道:
“……咱们走的明明是反方向,而且我们还把乐器放在了潮湿的房间里,这样不好。”
“那也比泡在海水里强吧?相信我,Aya,我已经可以闻到浪花的味道了。”
“浪花……那是什么味道?”
“棉花的味道!”
听着Dan不假思索的回答,Aya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又一次无奈的说道:
“用嗅觉的词汇来表达视觉元素吗……嗯?”
正当Aya刚刚吐槽完的时候,她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脚下的脚步顿时停住了,紧接着,只见Aya在轻轻的嗅了一下空气中的味道之后,原本平静的表情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的惊恐,甚至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D…D……Dan!祂!祂来了!!”
“啊?你再说什么啊,Aya?”
“是祂?!距离我们仅仅不到二十米!不行!我们不能继续待在这里!回去!立刻!马上!”
“唉?我们不才刚刚找好落脚点吗?”
“没时间解释了!信我一次!求你了!Dan!咱们快走!离开这里!离开格兰法洛!”
“呃…………”
见自己的同伴兼好朋友如此之害怕,Dan也只能是一头雾水的准备跟着Aya打道回府,但是,她们明显是忘了,如今两人所在的地方就是一条笔直的小巷子,即便想要这时候退出去,又怎么可能来得及,除非直接翻上旁边的房屋屋顶。
果然,两秒不到的功夫,前方的拐角处就出现了一个人,一个身穿形似审判庭制服,有着银色长发以及异色瞳的鲁珀族。
这只鲁珀出现的那一瞬间,Aya的双脚当即就软了,直接上演了一波偶像鸭子坐,看的旁边的Dan是满脸懵逼。
而且这还不算完,好死不死的,这只鲁珀注意到站不稳的Aya了,他居然走了过来,伸手想要扶Aya:
“Aya小姐?你还好吗?”
“唔……唔……你不要过来!不要吃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