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一段如果是放在一些悬疑剧或是言情剧里由主角念出来,那铁定是各种各样的版本齐上阵,比如撕心裂肺、悲痛欲绝、穷凶极恶、龙王歪嘴之类的模样。
而不是像现在的能天使,这种完全就是有气无力的衰样,更别提她的语气好似那放了半个月的法棍一样,生硬能拿去砸钉子。
听到能天使这番极度生硬的话之后,正靠在菲尼克斯身上闭目养神的德克萨斯不由得瞥了她一眼,接着就继续闭目说道:
“好了能天使,差不多就行了,别在这里制造噪音打扰我休息。”
“唉?噪音?德克萨斯你居然觉得我这么一段精彩的演出是噪音吗?!”
“哪里精彩了?”
听到能天使搞怪的话,德克萨斯这回甚至连眼睛都不睁了,就这么闭着眼,一边贪图着菲尼克斯的怀抱,一边开口回了能天使的话。
不得不说,德克萨斯现在这种究极哥哥单推人,没有哥哥就不行了的废柴妹妹模样,着实把能天使给搞得满脸无语,都不知道该评价些什么了。
无奈,能天使也只能是抬头看向了四周的墙壁,企图找到一些能让她不那么无聊的东西,可是,有这种想法,只能证明她还是过于单纯了。
就像是子供向里绝对不可以出现血液或是其他非少儿元素的桥段一样,拘留室里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娱乐手段供那些嫌疑人使用呢?
很快的,能天使意识到了这一点,接着她便也凑到了菲尼克斯身边,非常之无聊的开口说道:
“好无聊啊,咱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最起码要等拉维妮娅处理完一些基础工作吧,比如把案件进度整理一下之类的?”
“可是这样等着好没意思啊,要不咱们先偷偷跑出去逛一圈再回来吧?”
听到能天使的提议,德克萨斯不由得瞥了她一眼,接着就是一大盆凉水给她泼了下去:
“如果你想把自己的罪名从嫌疑人跟目击者,变成畏罪潜逃以及首要嫌疑人的话,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呃,那还是算了,我还想出去后尝尝叙拉古这里的特色甜点和冰淇淋呢。”
虽然能天使的提议不过脑子,但她倒也不会真的付诸于行动,只是她的大脑发散神经就一直没停下来过,平常还好,现在被关起来了,其话痨的程度真的一度刷新德克萨斯对她的认知:
“你们说,等出去了,咱们是先去吃甜点冰淇淋啊,还是先帮那位看起来凶巴巴的法官大婶找凶手啊?”
“有点饿了啊,早知道应该学那个文先生,随身带着披萨的。”
“话说这么个拘留室里,基础生活设施都挺齐全的,怎么就唯独连个镜子也没有?哦!是怕被打碎了然后被犯人当成工具用来越狱吗?没想到设计师考虑的还挺多的。”
“话说,那个凶巴巴法官大婶是叫拉维妮娅来着?我听其他人都这么喊她,而且,为什么你们两个好像认识她啊,另外既然认识,为啥就不能让她给点好的待遇啊?”
“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个马桶周围连个遮挡物都没有,那我和德德要是突然想上厕所,那岂不是说……会被菲哥看的一干二净?!呀!菲哥你这个大色狼!看了女孩子可是负责……啊呀?!对不起德德我错了,饶命饶命!”
“哇哦,你们看这个水龙头居然有水唉。”
……………………
足足一个小时,能天使全程都没有消停,在拉维妮娅到来之前,她硬生生的在这小小的拘留室里搞了四十多个话题,尽管菲尼克斯和德克萨斯一次也没有接,但也足够证明能天使的话痨能力了,这是连德克萨斯也没想到的。
终于,一个小时之后,拉维妮娅终于是姗姗来迟,而她进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有些惭愧的冲几人道歉:
“三位,对不起,我本来应该在半小时前就过来的,结果被其他工作给耽搁了,实在是抱歉。”
“没关系的,拉维妮娅法官,那么,现在可以说说需要我们做什么了吗?”
见菲尼克斯三人没有追究自己的责任,拉维妮娅也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就很是轻松的说道:
“很简单,做笔录以及商讨一些有关合作的事宜。”
说到这里,拉维妮娅便在房间里唯一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接着拿出笔录用的东西,开始询问道:
“好了,接下来我问,你们几位来回答,很简单的流程,首先,三位与被害人卡拉奇熟悉吗?”
“不熟悉,今天刚认识。”
“护送过程中,卡拉奇是先受到了一枚遥控炸弹的威胁,但却被菲尼克斯先生给救了下来,那么请问在这个过程中,菲尼克斯先生有没有看到其他形似嫌疑人的家伙?”
“并没有看到,除了后来抵达的那个司机。”
“几位在与卡拉奇的护送过程中,有没有与其产生任何口角或是其他的冲突?”
“没有,卡拉奇的胆子可比他的野心小多了。”亂
………………
笔录,就是这么的简单且枯燥。
而再做完了这一系列的简单记录之后,拉维妮娅便将其收了起来,接着,就对着众人开始询问一些她个人想知道的问题:
“我听其他护卫的说,当时你们三位都镇压了不少的敌人,只不过最后因为不熟悉司机的相貌,这才被敌人给钻了空子对不对?”
“是的。”
“那劳驾可以说一下,当时拖住德克萨斯女士的敌人吗?听说跟德克萨斯你纠缠的袭击者,似乎有着白色的头发?”
听到这话,德克萨斯的内心里不由得满是懊恼,内心里对拉普兰德厌恶程度再上一个强度,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向拉维妮娅透露任何有关拉普兰德的情报,毕竟这货再怎么讨人厌,那也是会自诩菲尼克斯的狗的。
所以,看在拉普兰德还有点眼光和自知之明的份上,德克萨斯没有选择直接告密,而是直接开口否认道:
“并没有什么所谓的长着白色头发的人,只是我的一个老朋友罢了,不过她风衣上的那一堆白色绒毛乍一看,到的确是挺像白头发的。”
“………………”
听到这欲盖弥彰、漏洞百出的一句话,拉维妮娅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几下,内心里更是非常想要质问德克萨斯:
‘我看起来是这么好糊弄的人吗?白头发再加上能搞事的,除了萨卢佐大小姐拉普兰德还能是谁,想保她就直说好吧!’
当然,这话拉维妮娅是不能说出来的,毕竟本身她就没有逮捕菲尼克斯三人的意思,更不会顺藤摸瓜的去吧妨碍工作的拉普兰德给抓回来,那只会让事态变得更糟糕。
所以,在短暂的思考并冷静了一下之后,拉维妮娅便看着菲尼克斯,开口说道:
“实际上,我很明确你们三人都是无辜的,另外莱昂他刚不久也给我打过通讯,说你们可以信任,而且就算真的梳理证据,你们也没有谋害卡拉奇的动机,这对你们完全没好处。”
听到这段话,心直口快的能天使先是愣了愣,接着就很奇怪的问道:
“那既然确定我们不是凶手了,为啥还要把我们带到法院这里啊?”
“为了保护莱昂,以及两位德克萨斯。”
说到这里的时候,拉维妮娅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任由其减少了自己十几秒的寿命之后,开口解释道: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贝纳尔多想要做的,就是把你们这两位仅剩的德克萨斯拉入他的阵营,而这次的宴会,就是给你们登场的舞台,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目的算不算达到了,但起码局势确实混乱起来了。”
“怎么,那些家族会觉得,我们两个德克萨斯是来找西西里夫人要说法的,还是回来准备把家族复兴的?”
一说混乱的局势,菲尼克斯的心情就不好,不由得对给出了针对家族的鄙夷评价,而拉维妮娅在短暂的迟疑后,却是点了点头,说道:
“不论你们的真实想法如何,最起码在其他家族眼里,你们两位的确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他们也不敢拿家族的机会去赌,赌你们不会掺和进叙拉古的事里,哪怕是万分之一也不行。”
说到这里,拉维妮娅看了看表情满是呆滞,似乎还处在状况之外的能天使,提议道: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你们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
要么,靠着企鹅物流的人脉,直接离开叙拉古,别再掺和进这场家族与家族之间的破事里;
要么……就是由法院来代替家族,负责保护两位,最起码在明面上,可以制约那些家族或拉拢或驱逐的各种手段。”
听到拉维妮娅的两个提议,菲尼克斯没有急着选择,而是看了看拉维妮娅那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试探性的问道:
“如果我把这个选择权交给你,你想选择什么?”
“第二项。”
面对菲尼克斯的提问,拉维妮娅回答起来真是完全不带犹豫的,或者应该说,完全不隐瞒?
面对菲尼克斯三人看向她的目光,拉维妮娅依旧坦荡,甚至还非常贴心的解释了起来:
“利用法院这个机构以及我这个有背景的法官来制衡,一来,你们不用刚来叙拉古没多久就直接离开;二来,这样也可以混淆视听,让其他家族有种猜不到贝洛内想要做什么的感觉;三来,我也想借着这个因为你们加入而混乱的局势,稍微做点事情。”
“哇哦,法官女士你还真是一点也不掩饰啊,而且,怎么感觉你好像跟那些家族有仇的样子?”
听完了解释,能天使不由得为对方的坦荡而惊叹,但拉维妮娅却是不以为然的说道:
“我本来就是个法官,法官做事,最该讲的就是一个公平公正,既然我想借用你们造成的结果并且维持,那自然就得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我最不喜的,就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做法,至于你说跟家族有仇……”
说到这里,拉维妮娅卡顿了一下,但紧接着就继续说道:
“确实,我与几乎所有家族之间的关系都不合,包括贝洛内的一部分人,因为我在涉及他们家族成员的案子上,做出了正确的判决,导致本该被糊弄过去的案件,因为我而变回了正常且普通的审理,如果不是贝纳尔多迄今为止还在明确的表示会支持我,恐怕我的位置早就被换上一个听话的法官了吧。”
“我的天,还真是哪里都有所谓的大人物啊……”
听到这样的话,能天使不由得回想起了自己的老家拉特兰,这么对比一下的话,好像不管哪个国家,都没她老家那边来的自由啊,想炸什么东西或是干什么出格的事,只要向上面请示并且通过了就可以。
唯一麻烦的地方,大概就是需要做好万全的善后工作了,要不是因为这个条件存在,能天使高低要在毕业典礼上,把学校里的初代校长雕像给炸了,那样绝对可以轰动是全校的。
在能天使感慨完后,现场的交谈暂时陷入了无人说话阶段,不过好在菲尼克斯这次没有默不作声,而是把话题引到了这次案件的被害人身上:
“话说回来,拉维妮娅,卡拉奇部长到底是为什么才会被暗杀的,是哪里妨碍到家族了?”
“……差不多吧,卡拉奇是一个非常值得尊重的人,他本可以把这新建设的城市变得更好,不仅仅是工业上的建设,他想让沃尔西尼的市民们过上另外一种生活,结果他现在死了,死于某个家族的暗杀……”
说到这里,拉维妮娅带着护甲的那只手不由得攥的紧紧的,一副恨不得用无情铁手把罪魁祸首的脑瓜子给捏碎的模样。
而面对这样的情况,德克萨斯和能天使都没有出言去安慰,都是成年人了,万一安慰的不到位或是错了地,那岂不是跟故意戳对方心窝子一样,会被记恨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