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拉普兰德无比奇怪的笑点,德克萨斯实在是无法感同身受,所以在沉思了一会之后,便开口转移了话题道:
“所以,在得知了这位不幸被抓的‘银狼’并不是咱们熟知的那位后,你有什么打算?反正我猜你绝对不会陪你的老爹去陪审团旁听就是了。”
“嗯哼,你非常的了解我嘛,看来咱俩的姐妹情已经发展很迅速了,或许下一步就是咱俩可以同时躺在床上,中间再夹着你的好哥哥?”
“……再敢说出这种让我起鸡皮疙瘩的话,你今后就别想靠近我哥周边半步以内。”
“ok,错了错了,不说了好吧。”
嘴上是在认错,但看着拉普兰德那一副‘我错了,但我就是不改’的表情,德克萨斯只觉得这种人的脑门绝对欠削。
不过,就在德克萨斯想要把想法付诸于行动的时候,拉普兰德却是直接拿起了旁边茶几上那外形相当古朴的电话,按着那转轮号码键拨打了一个号码。
看到这一幕,德克萨斯默默地放下了自己的拳头,准备看看拉普兰德这个节骨眼上是想做些什么。
因为距离不算远,所以德克萨斯也可以稍微听到那从电话中传来的声音,只听在几声忙音之后,电话接通,但里面没有传出任何人的声音,只能隐约听见好像有很轻微的呼吸声。
对面不说话,这边的拉普兰德居然也不着急,就这么听着对面的动静,跟着对面的节奏呼吸,形成了看起来非常尴尬的僵持场面。
终于,在呼吸了大概三分钟之后,对面似乎不想浪费时间了,便主动开口道:
“我的女儿,你要知道,你的房间距离我的办公室,直线距离只有十五米,路程更是只要你走出房间,走过走廊,下楼,走廊,办公室,只有这么一丢丢的距离而已。”
听着阿尔贝托那满是无奈语气的话,拉普兰德这边反而一点也没有愧疚的意思,只是非常平淡的回了一句:
“哦,我知道啊。”
“你知………唉,算了,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不多,一辆车。”
“……只是一辆车而已,你自己去萨卢佐家的停车场,看上那辆直接开走不行吗……”
对于自己女儿这种刻意还使劲的折磨自己亲爹的行为,阿尔贝托已经彻底见怪不怪了,正打算直接把电话挂了,但没曾想,拉普兰德的下一句话,确实直接让他心肺骤停:
“最好是油门一起来,就能一头撞开法院围墙和法庭墙壁的那种。”
“………………”
这话一出,阿尔贝托是真的有种,把电话当场一拍,把女儿就地放养的冲动,当然这种冲动他也不是第一次有就是了。
不过这一次,不等阿尔贝托问什么,拉普兰德便主动开口说道:
“行了老头,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沃尔西尼现在为什么这么乱,贝洛内家起码得占了一半的功劳,我知道你想玩老一套的固步自封,只要不招惹人,那就谁都别想有理由侵占家族权益一分一毫,是不?”
“………………”
听着拉普兰德的话,对面的阿尔贝托没有说什么,都说知子莫若父,但有时又何尝不是知父莫若子呢,拉普兰德的话,其实已经将阿尔贝托现在的所想给揭露了个七七八八。
若是以往的情况,面对这样的混乱,阿尔贝托怎么着都要掺和几脚,毕竟富贵险中求这话可不是拿来说笑的。
但是吧,现在沃尔西尼的情况,再加上以西西里夫人对沃尔西尼的重视程度,这哪可能是‘险’,这就是一个明晃晃的‘危’好吧!
所以,这次阿尔贝托非常有预谋的怂了,或者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战略性的观望,不要私自的妄下定论,鬼知道后续的发展会变成什么样子啊。
可现在呢,阿尔贝托好不容易把家族的中立态度维持到现在,他的宝贝女儿现在却要因为一个不知道真假的‘银狼’,主动跳进这个大漩涡里,这让他该怎么办?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少有心之人,缺少的只是发现阴谋的雪亮双眼,如果拉普兰德真的掺和了进去,即便阿尔贝托一口咬死拉普兰德早就跟萨卢佐没关系了,也一样会被其他家族嚼舌根,到时候可免不了被西西里夫人处处提防。
一想到到时候自己极有可能到处低声下气的模样,阿尔贝托真是愁的感觉头发都要白……哦,本来就是白的啊,那没事了,可劲造吧……开玩笑的。
毕竟是自己那被‘废除姓氏’也依旧在家族有专属的豪华卧室的宝贝女儿,即便很是不情愿,阿尔贝托还是非常贴心的,给拉普兰德想了一个比较周全的计划。
随后,阿尔贝托便清清嗓子,对着话筒,语气略显严肃的问道:
“血月……听说过吗?”
“银狼的大事件呗,这有啥可问的,是个脑子没问题的都或多或少的知道。”
“不,不是这个血月,我说的,是一个最近才暴露出些许线索在大众眼中的神秘家族,或者说那也不应该算是家族,更像是银狼的粉丝后援会,当初所有被他直接或间接帮助过的人,基本上都加入了进去,组成了这么一个团体。”
“哇哦……听起来还蛮酷的唉!”
得知这个消息后,拉普兰德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她的脸上就不由得露出了极度没有什么b数的笑容,因为她有了一种找到组织的感觉。
你是银狼单推人,我也是银狼单推人,那我们就应该是一伙的才对啊!
听到拉普兰德这边完全没有任何认真态度的话,阿尔贝托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即就又开口解释道:
“如果你当真要跟西西里夫人对着干,这是你的好机会,只需要准备一些道具和服装,就可以营造出为了拯救‘银狼’,血月那边特意冒险派人营救的感觉,反正锅不会在你我身上,而等到你把那个‘银狼’掳走,想做什么都随你,只要别带回来就行。”
“………………”
“……为什么不说话?”
讲完了计划之后,阿尔贝托静静地等待起了拉普兰德的回话,但听对面大半天没个动静,便不由得出声询问,结果没想到,拉普兰德却是又一次把他的血压给拉高了:
“你真是那个老头子?不会是早就被哪个家族间谍干掉了然后冒充的吧?那老毕登什么时候跟我说话这么周到客气过?”
“………………”
深呼吸两口气,努力平复一下想要立刻上去狠狠给女儿一顿爱的毒打的心情后,阿尔贝托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心里暗自感慨,终归是分开太长时间了啊。
别误会,阿尔贝托感慨的不是父女分开太久导致两人感情变淡,他感慨的是分开时间太久,自己居然都忘记该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来对待自己这个漏风小棉袄了。
所以,阿尔贝托暂且不想继续多说什么了,直接对着除了自己以外压根没有其他人的办公室‘吩咐’道:
“交代下去,六号仓库的安保工作记得多留心,里面可是专门运送物资的卡车,最近那些小伙子实在太懒散了,必须得给我抓出几个典型以儆效尤才行,对了,额外留意一下那个血月家族,他们的家族成员总喜欢在衣服上搞个血红色的月牙。”
说完这话,电话直接挂断,听着里面的‘哔哔’声,拉普兰德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把电话扣了回去,接着就扭头看向了旁边的德克萨斯,开口问道:
“所以,德克萨斯呦,一起来吗?”
“怎么?你还真的想伪装成那什么血月,然后开着卡车直接去撞法院吗?”
“不然呢,你不觉得很有趣吗,试想一下,那么一群道貌岸然的家族成功人士,正得意洋洋的坐在陪审团座位上,看着法官对‘银狼’判定罪行,这个时候,我俩开着车直接撞破陪审团身后的墙,把他们的淡然和嚣张全部给丢到地上再狠狠地踩几脚,这难道不值得尝试一下吗?!”
听拉普兰德的语气,这段话她说的那叫一个实实在在,看起来是真的下定决心要搞一票大的了。
想到这里,德克萨斯不由得沉思起来,她自己的话,除了家族遗留问题以外,跟叙拉古这边的人倒是没结下什么深仇大恨,当然甘比诺那个短命鬼除外。
如此算来,这么跟拉普兰德一起闹腾的话,那这梁子就算是结下了,之后指不定要被迫惹上什么麻烦,这可不是想过平静生活的德克萨斯愿意看到的。
可是,明明心里是这么想的没错,但德克萨斯却还是冲着拉普兰德伸出了手,说道:
“加我一个吧,用能天使的话来说,我们也该为这个死气沉沉的氛围,来点愉快的派对气息了。”
看着突然跟自己‘臭味相投’起来的德克萨斯,拉普兰德脸上的笑容有些遏制不住了,随即她就一巴掌拍在了德克萨斯的手上,来了一个双方都很痛的击掌,开口道:
“哈哈哈,不错的提案,我已经想好到时候该给法院里的古板家伙带来一些什么惊喜了!不过在此之前,德克萨斯,走,咱们得先去置办一点点全新的行头,哦,另外,要不要试试去染个发?”
“染发?为什么?”
“电影里不都是这样喽,决战之前、主角蜕变、剧情高潮部分,基本上主要角色都得变个模样,尤其是发型,不觉得染个特立独行的颜色会很酷吗?”
“没什么必要,太显眼的发色只会让咱们更加容易被辨认出来,到时候不方便撤退隐藏。”
“没关系,来个假发套就能解决,到时候咱俩打扮成小丑怎么样,还能嘲讽一下那些*叙拉古粗口*,你觉得呢?”
“……算了,感觉不太吉利,不过总感觉……跟你应该很搭配吧?”
“呵呵。”
至此,明确打算在法院上搞事的,已经有两组了,但冥冥之中似乎有天意在作祟,它觉得这场大戏还不够激烈,于是,新的一组来了…………
沃尔西尼,罗塞蒂家分部驻地,此时此刻,那位于房屋视野制高点的房间中,正传出瓦拉赫那心累中掺杂着纠结,纠结中又混着愤怒的话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您就彻底死了您这条心吧!首领!我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允许你做出这种荒唐至极的决定的!”
坐在房间的办公椅上,听着瓦拉赫的话,乔万娜的脸上隐隐透露出不快,随即她便对着瓦拉赫说道:
“你还知道我是首领啊,居然敢对着我这么大呼小叫?”
“不是,首领,关于我刚刚吼您的事我很抱歉,但是您要不回想一下,您刚刚究竟打算做什么离谱的决定,你想要把家族培养的私兵抽出来一队,去袭击法院营救那个银狼?!!”
越说越激动,但瓦拉赫实在是控制不住,毕竟乔万娜的这个提案,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他们是什么?罗塞蒂!沃尔西尼建成的大功臣家族,是西西里夫人面前的红人,被公认最有可能接替德克萨斯家族位置且长盛不衰的家族。
可身为这么一个已经起步飞快的家族的现任家主,乔万娜她居然打算把自己的力量献出来,去救那么一个把叙拉古搅的天翻地覆,跟家族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杀手?!
好家伙,瓦拉赫都不敢想象,这事如果败露,西西里夫人究竟会怎么对待他们罗塞蒂了,怕不是第二天晚上就全部弃尸荒野了吧。
看着瓦拉赫激动的模样,乔万娜也知道,这一次她的行动很不明智,但是,她真的不敢去赌一下啊。
银狼,毫无疑问是乔万娜最崇拜的偶像,也是她认定的,最有可能改变叙拉古当今格局的人,那什么西西里夫人的铳械和法律,真是连提鞋都不配。
毕竟,叙拉古这片垃圾地方,缺少的不是秩序和安定,它真正缺少的,是一个可以把一切混乱和秩序以外的事情,直接以雷霆手段排除殆尽的大杀器。
纵然这种以暴力胁迫出来的安定,无法维持太久的时间,但只要开了这么一个好头,后续的处理,那就绝对比现在同时应付十几个家族的多人抗争要轻松的多的多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