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晚间活动时间转瞬即逝。<br/> 除了贝法，暂时没有人知道大克是怎么审讯塞壬的，更没有多少人知道他跟那些海上的“妖女”达成了什么协议。<br/> 不过从贝法看向大克背脊那心服口服的目光判断，一定是狠狠地从塞壬嘴里抠了几颗金牙出来。<br/> “指挥官~要来一杯吗？”<br/> 壮汉拿着问话的记录册，从中庭路过的时候，正看到圣路易斯、金刚还有火奴鲁鲁坐在一起，举着高脚杯聊天，还被圣路易斯给叫住了。<br/> “不了，我马上就要去休息，你们也别太贪杯。”大克扬了扬手中的笔记本。<br/> 今天算是超额完成任务，回去眯四个小时，然后就要开始筹备建交仪式了。<br/> 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说的就是大克这样的人，但他乐在其中，因为他的精神世界十分富足。<br/> “谢谢关心，但这只是度数很低的斯宾塞香槟哦。”<br/> 晃了晃高脚杯，圣路易斯透过其中金色的酒液，直视着大克天蓝色的眸子，让其酝酿出更加美丽的色彩。<br/> 大克能感觉出来，圣路易斯是这群姑娘之中最会享受生活的，金刚没她那么讲究——但在某些方面也有着英伦风情的偏执。<br/> 就是不知道实行消费品配给制以后，她们要怎么维持这份体面——于私来说，他自然是希望姑娘们每天都过得快快乐乐的，但于公来说，不需要吃饭喝水的舰娘们……其实完全不必要消耗这么多附加大量劳动力的产品……<br/> 现在他也在寻找一个平衡点——一个能够让他良心上过得去，经济上也过得去的配给额度。<br/> “是觉得我们有点浪费吗？不必担心哦，指挥官，这是我自掏腰包的，可惜过一段时间，市面上就购置不到这些奢侈品了。”圣路易斯似乎看出了大克的纠结，轻笑着安慰他道。<br/> “……抱歉，圣路易斯，在生产力得到充分重启之前，我们可能要过得艰苦些……”<br/> “您不用向我解释，指挥官，我们都以您的意志为准，其实更加难过的环境我们也待过，无非是不能喝酒，不能买名牌包包而已~算不得什么艰苦。”<br/> 这个善解人意的姑娘真是太棒了。<br/> 大克都有些被她感动到了，当然，他不会因为圣路易斯如此承诺过，就真的连之前答应给她的那部分待遇都克扣——<br/> “愿您有个好梦。”<br/> 旁边的金刚也举杯朝大克示意，只剩下火奴鲁鲁还在抿着嘴，不知道想些什么。<br/> “你们也是。”<br/> “晚安，诸位。”<br/> 带着鞠躬示意过的贝法离开中庭，大克再次回到了自己的会客厅。<br/> 总觉得这么多次进出，不过两天左右的时间他就已经开始习惯这个办公环境了。<br/> 只不过，他可能短时间内还是无法习惯自己屋里窝着这么多姑娘的情况。<br/> “……这么晚还要工作？”<br/> “喔，回来咯？小熊~”<br/> 倚靠在窗边上，右腿搭在室内，左腿挂在窗沿，加贺似乎对这个喝酒专用的动作情有独钟——室内不需要开灯都很明亮，柔和的月光洒进来，却照不亮办公桌边帮着整理资料的尼米那黑到发青的小脸。<br/> “这孩子想要给你个惊喜……但很不巧刚才我还有姐姐都在场，搅黄了你们的好事。”<br/> 用酒盏指了指Z-23，加贺也不知道是幸灾乐祸还是怎么地，向大克露出一个颇为清冽的笑容。<br/> “指挥官同志——”<br/> “……”壮汉有些头疼地看着装作振作起来的尼米，以及另一边依然光着大长腿，叼着饼干棒，手中提着朝日啤酒罐如同嗜酒宅女的欧根，嘴角抽搐了许久。<br/> “所以赤城怎么不在了？”大克非常聪明地不去追问那个“惊喜”是什么意思。<br/> 总觉得真问了，会让Z-23难堪——他就是有这种预感，可能是“灵能”的指引吧……<br/> “被天城姐拖走了……呵，这么喜欢逞强，也真是姐姐的作风。”<br/> 加贺似乎想起了高兴的事，用酒盏掩住了嘴，但掩盖不住她愉悦的心情。<br/> “……舰长同志找我有事？”<br/> 决定不去在意那条“恋爱脑”的狐狸，大克转向Z-23。<br/> 这孩子一般很少求助自己，这么晚还过来，应该是有别的要紧事。<br/> “嗯，嗯，原本是打算向您汇报学习情况，顺比恩问问题的……但我看您这么忙……”Z-23又开始打退堂鼓了，挂在房顶上的观察者闻言，啪地一下给了自己小鼻子一巴掌，觉得自己调教的果然还是不够。<br/> 所谓关心则乱呐。<br/> “没关系，我还有时间。”<br/> 虽然在外面说着回来倒头就睡，但大克对待Z-23的教育问题一直非常上心，自然是不在乎损失一点休息时间的。<br/> 这也让他身后的贝法向Z-23投去一个鼓励跟羡慕并存的眼神。<br/> 然而Z-23绷得紧紧的小脸下，其实都快哭出来了——她今天就没怎么学习，都上心在怎么泡指挥官上了。<br/> 她还记得刚来会客厅时那个讨厌的赤城对自己的嘲讽——<br/> 蛐蛐驱逐舰还想跟航母抢战列？<br/> 加上欧根姐身上多了一股子特别有女人味的慵懒气息，Z-23的信心跟决心都遭到了巨大的打击，最终决定再拖延一下：<br/> “不，不必了，您回来之前，我就在反复思考，觉得有些问题现在就问，会显得很草率……所以……”<br/> “……不要有心理压力，我知道，在钻研的过程中总会遇到各种瓶颈，有些问题即使是我也无法解答……”大克走过去撸了撸Z-23头顶的毛：“但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br/> “我只是想问问您到底乐不乐意像欧根姐和齐柏林姐那样，以恋人的身份对待我……”Z-23心想——自己所谓的下定决心，果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亦没有指挥官那样的魄力和自控力。<br/> “……真是看不下去了。”<br/> 加贺见Z-23还一幅寝食难安的样子，摇了摇头，似乎比她自己还要焦躁。<br/> 她从窗沿跳下来，又从舰装空间中取出了一枚食盒，摆在桌上。<br/> “来吃些点心，然后赶快去休息吧——Z-23，你连自己想要什么都没有搞清楚，又怎么能期待这个男人会回应你……”<br/> 白狐狸身上的香风随着她尾巴的弧动而遍布了房间，随后揭开的点心更是为空气增添了一分奶油的香甜。<br/> “……唔，您说的对。”<br/> Z-23居然对加贺的发言表示了认同：“下次我会做好万全准备的，尤其是找个大家都不在的时候……”<br/> 同时她也没有拒绝大克的摸头杀，反而默默地享受起来。<br/> “……不会是你自己做的吧？”<br/> 至于大克，在理清楚空气中某种诡异的氛围后，也顺着加贺的话问下去——<br/> “自然，我可不想给扶桑她们添麻烦——尝尝看吧。”<br/> 没有对此怎么炫耀，加贺便把自己特供给姐姐的日式点心推到大克面前。<br/> “……这个很酥啊。”<br/> 大克一口咬下去——也算是体会了一把平日只有赤城才能享受到的VIP待遇。<br/> “大家都来尝尝，确实不错——”他鲸吞之后，搓搓手，朝其他姑娘们推荐起来。<br/> “……一个女孩的心意就这么被你给分发下去了，可真有你的。”<br/> 欧根不咸不淡地嘲讽了大克一句，随后瘫躺在沙发上，一幅晾鱼的样子。<br/> 多巴胺分泌过量，连舰娘都会变得懒散起来。<br/> “……没关系，根据各种情报分析，我已经心里有准备了，毕竟他就是这样的男人。”倒是加贺本人，并没有表达不满情绪。<br/> “咋，你不吃吗？”大克白了欧根一眼。<br/> “吃到跟你一样壮实？免了吧~”<br/> 欧根又打了个哈欠，拎起啤酒罐子，晃晃悠悠地往正门摇去：“呼哈……袜子跟靴子就都先丢你这里吧，明天叫你起床的时候我再过来穿……”<br/> 说完，她居然就这么溜了。<br/> “……”<br/> 被滋润过的就是不一样。<br/> 加贺腹诽，看向大克的眼神也更加热切了一些。<br/> “……贝法就不打扰各位了，腓特烈女士还有事情找我——”<br/> 似乎是觉得今天未必算是什么动手的好机会，贝法再次选择了“隐忍”。<br/> 此时她是真心希望，Z-23能够跟加贺分庭抗礼，获得主动权：“尼米小姐，请一定记住，您是婚舰，没有人比您更有身份亲近指挥官。”<br/> 如此说罢，贝法便合上了双开门，静静地退去。<br/> “……多嘴的英国佬。”<br/> 加贺啧了一声，淡淡的，清酒的酒气吹在大克的面前，混着她身上特殊的香气，一度让大克发愣。<br/> 然而就是在这样旖旎的环境下，大克还是没有停下来盘着尼米头发的大手，好似打算给她盘个型出来。<br/> “……算了，你留下来。”<br/> 加贺好似想通了什么，用尾巴尖指着尼米。<br/> “诶？”Z-23短暂地呆滞了一瞬，抬头看看大克，又看看面色红润的加贺，还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br/> “我来教会你怎么搞定这个男人。”<br/> “？？？”<br/> 在加贺的劲爆发言之后，无论是尼米还是大克，都头顶冒出了七八个问号。<br/> “你别告诉我你不清楚——都这么晚了，Z-23还过来找你撒娇是什么意思。”<br/> 加贺的话如同一柄削铁如泥的利刃，捅进了大克跟尼米的心口。<br/> “……指挥官同志，我……”<br/> 尼米立刻有些犹豫抬头盯着大克的下巴，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目光尖锐的加贺。<br/> “把你准备的惊喜亮出来给他看看啊。小鬼。”<br/> 加贺叹了口气，坐在了办公桌上，毫不在意这样会让自己走光：“你一定准备了很久吧？现在机会来了——让我见识下你猎捕男人的手段。”<br/> “但是……”尼米还在退堂鼓的鼓缘上敲击着棒槌。<br/> 那种事情……不是只有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才行吗？<br/> “你既然还不够习惯，不够熟练，那就更应该接受前辈的指导——现在听我的，给他看看——第一步就要丢掉自己那无用的廉耻心，战场和情场是两回事。”加贺气势十足地瞪视着她。<br/> “我，我明白了！！”<br/> Z-23身子一顿，原本放弃争抢的心底熊熊燃烧起一股火焰来，她激活了变色龙系统，身体猛地拔高了一大截，甚至比加贺都高了一点，只不过比齐柏林稍矮。<br/> “这是……舰长同志你……”<br/> 大克发现手下那娇小的美人，一下子拥有了重巡似的身材，柔密的头发根根都像是用极细的苍金丝构成的，紧身衣无法遮住她的东西半球，纤细的肩膀一下子就变得有肉起来，但沿下去，还能看到精致的锁骨，双腿也并出了完美的三角区，透着点成熟的气息。<br/> “……你这又是何必呢？”大克后退一步，点着自己的会睛处，有些怜惜，又有些感到不可思议地盯着着“学生”的新身体，最后语气不善起来：<br/> “是观察者给你调节的身体？那个家伙……”<br/> “……这是给指挥官同志准备的礼物。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我想要成为您的伴侣！”<br/> 仿佛把相识以来积蓄的全部勇气都用在这句话上了，Z-23大大方方地朝大克嚷道。<br/> “……加贺，还有观察者——你说你们怂恿她干嘛……我本来打算拖到她进行第三次改造之后再看看情况——”大克感觉有点遭不住舰长那认真的眼神了。<br/> 尤其她手指上的钻戒，也跟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睛一起，向着大克施压。<br/> 此时吊在窗外的观察者突然落下来，朝着大克咧开一个阴暗的笑容：<br/> “呵……无论她改造与否，她都需要你，你理当让她安心，还是说，指挥官大人原来是那种随意把婚舰晾在一边的杂碎？”<br/> 加贺神情淡定地抿了一口酒，似乎并不意外观察者的出现。<br/> “但你这是要送我进古拉格！”<br/> “呵，Z-23的实际年龄可能是你的数十倍还多，你居然还在乎这种流于表面的东西——真是可爱。”<br/> 听了大克的辩解后，观察者居然不屑一笑。<br/> “是不是伊丽莎白那老太婆装个嫩，你也当她真是小朋友了？”<br/> “……你……”<br/> “指挥官同志！！”<br/> 然而不等大克再跟加贺、观察者斗嘴，Z-23突然蔫下去似地挂在了大克的肩膀上：“我，我知道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我回去了……”<br/> 闻言低头，面对着Z-23那心碎似的小眼神，大克感觉自己的心脏又被狠狠地戳穿了。<br/> 最终，他仰头深吸一口气，最后化成一句叹息：“我真希望我们不必用这么功利的方式建立起革命友谊……舰长同志……”<br/> “我们的关系早就已经超越了友谊的范畴了……指挥官同志……”<br/> Z-23把下巴搭在大克的肩上：“我们……只是在进行巩固而已。”<br/> “‘巩固’不是这么用的……如果你真的做好了准备，我必须明说一点，舰长同志……”<br/> 大克将她拦腰抱起，引得后者一阵轻呼：“我的最终目标并不是北联，而是回家……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家去吗？”<br/> “回真正的苏联吗？我……我愿意——”<br/> “咔哒——”得到了这个承诺的大克，托着丰满的少女走入了卧室——床上的痕迹早就被打扫干净了，但看样子一天一次扫除还不够。<br/> “……咕噜。”<br/> 一晃间，加贺又喝了一口酒，不去在意卧室那边的响动，转头看向那外面隐隐有些失落的观察者。<br/> “……我觉得之后他应该给我发一枚勋章……你说呢？”塞壬却俏皮地掩盖住了自己的某些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