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尔加河漆黑的水下——<br/> 东城区稀疏的黑烟并不能盖住今晚的圆月，但仍旧难有稀疏的光到达潜艇舰娘们潜行的位置。<br/> 骑着作为舰装的水下“摩托艇”，两艘小潜艇正保持不急不缓的速度往西北方游去。<br/> “还记得我们上一次编队出行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吗？U81？”<br/> 在水下，她们利用舰娘近距离的私人频段聊着天，虽然平时也经常在一起玩跟闹腾，但果然，一起出阵的感觉要有趣多了——<br/> “诶，我想想哦——可能是1年以前？不对，那个时候狼群战术对塞壬就不太奏效了，她们大批量地为运输船和棋子型战舰配备了人形的高级指挥舰，比如那些领洋者……那大概是2年以前？”<br/> “……你的记忆缺失得很严重吗？”<br/> U37投来一个同情的目光。<br/> “随着等级的上升已经想起来很多，但大多是不怎么快乐的回忆，所以我不是很喜欢回味过去……”<br/> U81垮着小脸道，同时脚丫在水下绷紧，拍打起来，似乎催促着U37结束这个有些尴尬的话题，但随后，她突然想起今天U37抱在大克背上的大胆举动——<br/> “你今天是不是对指挥官说了什么KMS之类的代称啊？”<br/> “是有咯，因为他很吝啬自己的精神力嘛……”U37眨了眨眼。<br/> “建议你……尽量不要让指挥官觉得你太过看重阵营的区别，也不要表现得对‘站队’很上心，否则会被嫌弃的……”U81压低了声线。<br/> “……那男人有对你进行洗脑吗？”U37看好友这个神叨叨的样子，脑袋一歪。<br/> “怎么可能有，只是我们共同作战的时间长了，加上我经常偷偷观察他，才确定他的一些好恶……”<br/> U81红着小脸：“……你跟我都不是他的菜啦……就算跟他贴贴他也不会有一点想法的……”<br/> “……”U37此时在水底看向U81的眼神就好像一条即将浮上水面的死鱼——<br/> “……我刚才不过是想吓吓他，让他困扰困扰，好别摆着张臭脸，或者稍微轻松点什么的，没其他的意思……但你这……”<br/> 她咬着德语发音：“像是小媳妇护食一样的提醒是怎样啦？”<br/> “诶！！没有啊！”<br/> “明明就有好么，你是在担心自己不能把指挥官钓到手，但我却成功了——这样的事情吗？”<br/> “……有很明显吗？”U81下巴顶在自己的舰装上，晃动小腿的频率变得更快了。<br/> “恋爱中的女人傻气是会溢出来的，你没见过齐柏林对着指挥官的脸出神的样子吧？还有加贺那个可怕的家伙也是，跟发花痴一样，诶唷，欧根姐还往紧身衣里塞巧克力，当时真是吓死我了！”<br/> U37说着各种暗中得来的劲爆信息，出于潜艇的本性，她在各种机缘巧合下窥探到的情报居然比U81还要多：<br/> “你现在的表情跟她们有点不一样，但内里差不多傻。”<br/> 好奇，喜欢暗中观察，虽然性格跟U81多有不同，但这两点潜艇的特性U37也都占满了。<br/> “呜呜，就要拿到戒指了……但一想到距离跟指挥官达到恋人之上的亲热水平还要努力……哈……”<br/> U81轻轻叹息一声。<br/> “死心吧，那男人的舰炮抵近射击一次，估计能给我们拦腰截断了——我还是挺同意你的说法的。在具备轻巡水平以上的装甲厚度之前，那种事情——”<br/> “我不是指那个啦！！！”<br/> “喔，说起来我有观摩过他和那个女仆长近距离错身战的现场呢！指挥官虽然舰炮火力确实能轻松毁灭女仆长，但他的齐射居然过穿了！”<br/> “过，过穿？？”<br/> U81的眼睛里开始冒圈圈。<br/> 丝毫没有在意U81跟自己这种接受度较高的家伙不同、非常懵懂的反应，U37比划了一下——双臂展开恨不得在身前比划出一艘基洛夫空艇来。<br/> “但是因为女仆的干舷和有些萱呼的炮塔装甲对他来说过于脆弱了，所以没造成有效毁伤。好可惜哦，我还挺想看看那个不可一世的英国佬趴窝的样子的——”<br/> “Stopp!”<br/> U81双臂在胸前比了个大大的八叉：“你到底都偷窥了些什么丫！我平时一到排班的时间都会转移的！难不成你——”<br/> “不，他们是在工作时间搞的错身战哦？所以才让我看到了……我不敢追到卧室去，万一被抓住了……呃，可能真要被截断了？”U37挂上一幅不确定的表情。<br/> “Stopp!”<br/> U81的眼睛里好似有一圈银河在疯狂转动。<br/> 连带着她周身的水温也微微上升了一些，似乎是动力舱过热了。<br/> “啊，不管怎么说，我是不会抢你的男人的，U81。”<br/> “U37！！哼！！我不跟你玩了！！！”气头上的反应距离自己心中“成熟女性”的标准又远了一步，U81却没有任何自知。<br/> ……<br/> 晚间21时15分整，北联戈卢宾斯基南边，往伏尔加格勒市区的横桥下方，水面轻轻波动起来。<br/> 两位少女在接头人那诡异的目光中将小脑袋探出了水面——除了水波会泛光外，皆是黑黑的河流上，突然凸起两对尖尖的东西，分别是U81的金属头饰跟U37的炸毛双马尾，就好像光秃秃的青苔地上突然冒出来两颗草莓跟一对紫苏叶儿般，有着说不出的荒谬感。<br/> “嘿——快上来！”<br/> 桥旁的卫兵迅速地降下绳索，把两个卸除舰装后，重新变得轻飘飘的少女给从水中拽上了岸。<br/> 三人迅速地窝到了承重柱下，减少暴露的可能。<br/> 虽然不太敢确定两个并起来都不一定有自己沉的小姑娘就是莫斯科方面派出的“特工”，但联络员还是先报上名——<br/> “我是‘昂里杨夫’，你们的联络员……暗号海狼？”<br/> “暗号正确，嗯，先说下情况吧，我们拿到的情报不足以让我们立刻下判断。”<br/> U37老成地往那一杵，捏着自己的马尾，把多余的水分捋下去。<br/> 大克也只是抱着尝试的态度来执行这个计划的，就算失败了，他也有后手备选方案，同时能保证执行人的安全撤离……但就是这样不把宝全压给潜艇们的态度，反而助长了少女们的好胜心。<br/> “……戈卢宾斯基通往伏尔加格勒市区的东数第三条街上，有一座政府广播站，从那里发出警报跟通告的话，能够覆盖超过三分之二个城区。”联络员掏出一张地图，压低了身子跟潜艇们讲解起来——这地方因为远离前线，卫兵并没有布置得特别密集，可以说北联的兵员不足，也可以说是临阵逃了不少——连装备都追不回来的那种。<br/> Z-24生嚼肝脏的恐怖传说……得花掉新苏联媒体不少精力才能完全辟谣。<br/> “剩下三分之一的呢？”<br/> “因为远离主要经济区，可能修缮不足，或者是觉得没必要，把公用喇叭都拆了……”<br/> “……”<br/> 什么啊，这帮毛子可真会给我们出难题——<br/> U37虽然不满，但她也知道对多变环境情况进行反应也是战斗的一环。<br/> “但是指挥官说过，西岸有不少私人媒体同样具备投放政府公告的能力？”<br/> 这时U81突然满脸天真烂漫地问道。<br/> “嗯，都是古辛斯基的地盘，我们最讨厌的‘名嘴’大本营。”<br/> 昂里杨夫皱着眉点了点头。<br/> “那就把它们也都抢过来，投放避难公告好咯？”<br/> “……”U37斜着看了满脸理直气壮的U81一眼——<br/> 自己的好朋友现在也能一脸无辜地说出如此恐怖的话了，克里姆林果然是个非常容易把自己的……作风……不，说是毛病也没差……传染给周边人的家伙。<br/> “‘桥’媒体集团。”<br/> 昂里杨夫手闻言又在地图上指了指：“总部大楼就在广播站隔街的44号，但是要想利用他们的内部网络可没那么容易，他们的安保措施相当于两个连的正规军，甚至院子里还有一台装甲车。”<br/> 这些孩子虽然看上去很年幼，但说出来的话倒是有那么点特派人员的味道，也让昂里杨夫不敢怠慢。<br/> “按照计划，我们还要在市中心制造混乱，给他们一种红军已经打到这么近的地方来了的错觉，误导白军，催促民众转移。”<br/> “……”<br/> 看着一个德国小姑娘用十分认真，但无法掩盖娇憨之气的语调、字正腔圆地说出红白军之别，接应的大哥越发觉得世界不真实了起来：<br/> “但是那两个连的安保部队……”<br/> “居然能撑出两个连的兵力守卫总部，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民营企业了——！”<br/> U81捏着小拳头，攒在胸前：“放心吧，我们会负责对付那些保安的——你们的引导工作就是告诉我们接口的位置，机房之类的，剩下的我们会处理好！”<br/> “我不是很确定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如果你们被发现，我们是组织不出来营救队伍的——”<br/> “放心吧，爬通风管进去再悄幂幂地出来，没有人比我们更擅长干这种活了！”<br/> U37赞同U81的乐观论调，也跟着翘起小鼻子。<br/> ……<br/> “所以为什么那个大哥也要跟来呢？”<br/> “是怕我们搞砸了吧……诶，这里的管道比克里姆林宫的要宽敞很多诶！”<br/> 确认过四下无人之后，两个舰娘费力地在通风管中蠕动起来——<br/> 俄式大型建筑的通风系统主管很多都能容纳一个成年人蹲伏进出，此种老式设计也是很实用的，而两艘潜艇潜入的这栋建筑，又完全没什么特殊的反间谍需求，对于管道的保险措施更是远不及克宫和GFB主楼，以至于她们都不用特别委屈自己，就能爬到高层去。<br/> “12楼的机房，有了，就是这里——”<br/> 通过特殊手段，昂里杨夫成功地跟大楼内部的同志取得了联系，让他在通风管附近做了些手脚，方便两小只进入。<br/> 他并没有对少女们提出的，看似儿戏的计划抱有多大信心，但他相信莫斯科的后手，只是心里多少有那么点不满，觉得自己成了带孩子的——<br/>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里面的同志给他发来一段加密简讯。<br/> “她们打晕了机房的保安！”<br/> 歘地一下，联络员同志感觉有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br/> “快，把他拖进通风管去！”<br/> 与此同时，头上肿着一个大包的保安竖着被接应者托进了通风管，而两小只“犯罪嫌疑人”忙不迭地在里面把他的身子端平，让他不至于半截身子顺着管道的弧度掉下去，还非常“贴心”地帮他把挡板跟螺栓给重新安装上，享受一个比较“私人”的空间。<br/> “是不是下手重了一点？”U81看着那记者打扮的内部人员一脸惊诧的模样，语气有些发弱。<br/> “反正没打死……启动程序呢？”那位记者并不在乎对方的死活，毕竟他只要被抓到基本上不用等扭送警察局了，直接就会被私刑处理——<br/> 在这工作这么长时间，他太清楚内部的那些龌龊了，也绝对不想自己暴露或者任务失败。<br/> “在这里。”<br/> U37掏出一枚U盘。<br/> 既然公网黑不进来，那就从内部进行破解吧——大克就是这么想的，哪怕他的思维并不能跟21世纪的常人同步，但他接受新事物的速度相当快，通过灵能跟布里直接交流各种黑客专用知识后，对各种不需要流血就能夺取主动权的信息战术相当有好感。<br/> “使用方法？”<br/> “怼进去就行了，不需要复杂的操作，这东西设置了五分钟的预热时间，我们可以利用这五分钟离开大楼。”<br/> “那我就继续回到办公室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监视摄像头你们都黑下来了对吧？确定吗？”记者同志尽量压低声音——这个时间段大部分安保力量都在外面防止有暴民冲击大楼，但看到两个孩子的行动过程后，他总觉得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可能会报废——<br/> “不，你要跟我们一起转移，我们在楼下有接应。”<br/> U81摇摇头。<br/> “从哪里出去？不可能走通风管吧？”<br/> 记者吓了一跳——这不在计划之中。<br/> “当然是——”<br/> U81突然从自己的舰装中掏出两跟黑黝黝的棒槌，往高一举！<br/> 仔细一看，那玩意好像是微型鱼雷——但装药量是实打实的六百三十三毫米级的，砸在大克的防雷带上，都能让他“高兴”得从海上跳起来的那种。<br/> “正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