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同志！莫斯科来电！”<br/> 上午8时，大克刚穿戴整齐，顺手把昏睡在沙发上的甘古特给拖回床上，便听到了Z-23的汇报。<br/> 可怜的尼米昨天一整天都没跟着大克跑东跑西，而是被机关工作给锁在了驻地里，如果不是特别要紧的事情，都不敢打扰大克——<br/> 但有好几个喜讯必须马上让大克知道：<br/> “下诺夫哥罗德州发布声明，愿意回归苏联的怀抱！”<br/> “哦？”<br/> 大克推开门出去的瞬间，止不住想要来一段哥萨克之舞以表达自己的雀跃之情。<br/> “很好，这样我们就彻底把首都圈划出来了。”<br/> 在现代战争中，400公里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因此作为一处文化中心，下诺夫哥罗德对莫斯科的辐射作用还是有的，之前他们摇摆不定，但当新西伯利亚也被攻克，见大势已去，骑墙派终于坐不住了。<br/> “我马上联系明斯克同志和安德烈同志，动身前往，进行权力移交。”<br/> “还有一个消息，我们第一批实验志愿者皆展现出了极高的灵能亲和性，泽洛提纯并摄入后，他们获得了短时间内以精神影响物质的能力！”Z-23语调也激昂起来。<br/> 这便更是好消息了——<br/> “其中，有没有具备指挥官资质的同志？”<br/> 大克马上追问。<br/> “……很抱歉，没有。”<br/> Z-23马上被从高兴的状态“拍”醒，聪慧的她意识到了克里姆林是想要减少自己的“工作量”。<br/> 但克里姆林的灵能强度根本不是那些刚刚经过开发的新手能比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已入大克麾下的舰娘，绝不可能另认指挥官。<br/> 舰娘的忠诚是永远的……可克里姆林根本认识不到这个问题，一直在尝试让她们跟其他人类个体更好地结合。<br/> 但大克有他的想法，舰娘们自然也有她们的坚持。<br/> 想到昨天的一些布置，Z-23突然在心底笑出了声，觉得大克的各种放权行动，到底还是会给他一个教训，只不过，是一个对大家都有利的“教训”。<br/> “……指挥官同志，那个，关于您为同志们指派其他指挥的提议……”<br/> Z-23抿了抿嘴，以防止自己幸灾乐祸轻笑出声：“会上……已经全票驳回了。”<br/> “……啥时候开的会？？”<br/> 大克闻言一愣：“我缺席了吗？”<br/> “是舰娘代表会议——就在昨天晚上，除甘古特同志跟您之外，全部舰娘都进行了电话会议，会议通过了《挥官认证法案》，确定克里姆林同志为联盟唯一指挥官，拥有对所有舰娘的调度权。”<br/> 少女到底还是没忍住，流露出一丝对大克的同情，以及欣喜来：<br/> “指挥官头衔为终身制，不可转让。”<br/> “……你们是在干什么？？难道是要我——”<br/> 某个词还是被他生生咽回去了。<br/> “……指挥官，请到驻地来吧，详细的事情，我和贝尔法斯特同志会跟您说明。”<br/> ……<br/> “既然舰娘代表——哦，抱歉，近240代表均参与会议，且全票通过，此决议当日便具备法律效力，其生效受苏维埃联盟保护。”<br/> 贝法照本宣科似地读着会议结果，这位从君主立宪制国家来到北地的舰娘，是第一次发自真心地称赞大克推行的代表会议制度。<br/> 就因为是他强制推行的，所以只要姑娘们保持一致，哪怕是指挥官的意志跟会议冲突了，她们也能抗衡！<br/> 当然，不排除有舰娘心软会给大克投票的可能，但这种原则性的问题，她们会真的，毫不犹豫地和大克对着干。<br/> 毕竟忠诚的前提便是，她们还是受大克指挥的舰艇，没了这一前提，其他的都无从谈起。<br/> “……列宁同志啊……”<br/> 大克捂着脑门，眼皮狂跳地听着贝法把文件读完，那架势就跟他被判刑了一样，正在听候发落。<br/> 中计了。<br/> 昨晚他满脑子都是甘古特摇曳的肢体，为了不影响到其他姑娘，他每次排班时都会封闭心灵，所以没注意到公共频道内冷清的情况，也没起疑。<br/> 终于，在他编排了姑娘们许久之后，姑娘们同心协力编排了他一次，让他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蛋疼。<br/> “虽然从职务上来讲，指挥官同志享有最高的任命权，但您依然要对代表会负责，因此无权解散代表会。”贝尔法斯特轻声道——连她都在正式场合换了称呼，说明她相当重视这一决议通过时的仪式感：<br/> “您还有什么疑问吗？”<br/> “我除了接受还有别的选择吗？？”<br/> 大克没好气道。<br/> 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大概就是这个味儿了。<br/> 然而最后他还是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br/> 懂得运用自己的权力，说明姑娘们已经跳出了以前的圈子——虽然运用权力的目的居然是为了保证他克里姆林永久的指挥权，但至少是有在改变了。<br/> “以后有这种会议，作为当事人的我必须在场才能开起来。”<br/> “这并不在大会考虑范围内，因为您无权拒绝大会指派给您的任务，除非您自愿退出会议——”<br/> “那换个说法……最好是我在场的时候再开……你们也要考虑我的承受能力——”<br/> 大克没好气道。<br/> 如果她们通过了贝法那劳什子一天六个排班的决议，他还活不活了？？<br/> “……居然为了保证我的利益做到这个地部，有必要吗？”<br/> 大克见所有内容已经在他乐不思蜀的时候敲定了，也认命似地便坐回了办公桌前，看着偷笑的Z-23和贝法，满脸无奈。<br/> “对于舰娘来说，很有必要。”倒是侧坐在桌前的欧根开口道，她一改玩笑的态度，十分认真。<br/> “但我最终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而且我的寿命也并非无尽，若是到了那个关头你们又该怎么办？”<br/> “我们便永远不会再去寻找下一个指挥官，守着你的墓碑直到我们的舰体被时间腐蚀殆尽。”<br/> “……”<br/> 这也太烈女了吧……<br/> 克里姆林还在挣扎：<br/> “如果我真要离开政治圈，去乡下当个农夫？或者去黑海捕鱼——”<br/> “那你生产的农产品一定会被海军部光速买空，可能会有不少姑娘自愿军用转民用并帮助你从事生产。即使是没退役的姑娘们，也会时不时回家看望你，带来些特产什么的。”<br/> 欧根换上另一条腿翘着，居然真的有在帮大克分析他解甲归田之后的各种发展——<br/> “你的生活环境会被全面保护起来，不会有不利于你务农的官员上门拜访，也不会有人敢在你的农场闹事——而且每天晚上都有三四个漂亮的农·妇陪你睡觉~”<br/> 这听着也太他妈爽了。<br/> 大克腹诽，同时也被姑娘们的热情所震撼。<br/> “……我明白了。”<br/> 大克深吸一口气：“谢谢你们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会对得起你们的信任的。”<br/> “早这样不就好了嘛，来，笑一个~”<br/> 欧根说着，将沾满了唾液的手指扒在大克的脸上，强行给他勾出一点笑意来。<br/> “……从桌子上下去。已经到工作时间了。”大克一斜眼，拍开她的胳膊，拿起其他文件来，准备带过这个话题。<br/> “呼。”<br/> 见大克终于同意了，贝法跟Z-23都松了口气。<br/> 她们其实也是抱着尝试的态度，拼的就是克里姆林不会回收他给予舰娘们的“主动权”。<br/> 事实也证明，这男人一言九鼎，至少对自己人来说是。<br/> 虽然美好的退役生活仿佛已经向克里姆林敞开了她丰满妖娆的怀抱，但壮汉不会放弃自己的坚持，在为这些姑娘们提供一片安定的国土做后盾之前，他不会停下来的。<br/> “那么，关于那些‘指挥官’候补的安排，我们可能要变动一下。”<br/> 大克寻谋了片刻，既然舰娘永远不会弃他而去，就必须给那些志愿者安排“新搭档”了。<br/> 要用他熟知的“土方子”，来帮那些新生的灵能者获得战斗力。<br/> Z-23立刻敬礼：“这里有实验相关的录像，可能会对您后续计划的制定有更多帮助。”<br/> “好。”<br/> 虽说是实验录像，但其实是Z-23把总结过的，真正有用的画面，通过精神传输的方式送入大克脑内——<br/> “居然已经能移动物体了！”<br/> 视频里面的空军兄弟眼睛里闪烁着淡淡的紫光，把一枚硬币从手帕上凭空拣起，虽然隔空取物的动作持续了不到3秒，还是在泽洛尘的帮助下完成的，但这也是个里程碑式的进步。<br/> 而日本送来的诸星团跟乡秀树也都有不错的表现，他们的眼里闪着金光，分别用灵能捅破了一张薄一点的纸，还从水盆里捞出了一股水流，卷在空中。<br/> 虽然表现形式远不及大克那么强力，但胜在可控。<br/> 大克十分欣慰——终于不再只是他一个人像怪物一样了……随着灵能适应者的增加，不久的将来，他也许能看到全民超人的盛景。<br/> “目前的泽洛尘产量相当有限，不足以铺设龙骨，我们只能用相对稀释一点的装备来武装他们，当然，这些都是试运行，在确定形成战斗力之前，正面战场还是要由我们来顶着。”<br/> 明白这一实验对全人类重要程度的大克拿来一张纸，写写画画——通过他对核心区设备的各种理解，他将那些特别大量的神经接口全部砍掉，只留下了一点点用于驱动机械电子单元的部分。<br/> “把这幅图纸给布里同志看看吧，如果她太忙了就给明石同志，我觉得应该可行，只是相比而言，他们的战斗能力肯定被削弱了不止一点……”大克把自己核心舱的部分设计思路都落在了纸上。<br/> “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他们能够用灵能操控一台车正常行走，那就算是实验的阶段性胜利了。”<br/> “您想要创造更多跟您相似的‘男性舰艇’？”Z-23作为最熟悉大克的舰娘，马上读懂了大克那画得还算标准的设计图。<br/> “是‘战舰核心’——但是现在我们负担不起真正的战舰核心，只是说，类似的设计能让他们在操纵其他器械的时候，更方便地利用灵能，并总结经验，将这种操作方法普及下去。”<br/> 哪怕是用思维开拖拉机也肯定要比用手脚更方便、快捷，这两点前提，在军事领域往往是战斗力的保证。<br/> “我马上发过去。”<br/> Z-23再次敬礼。<br/> 因为得到了大克的保证，此时姑娘们都打起了十二分的上进心——却并不在意大克也是在变向地取代舰娘们在战场上的垄断地位。<br/> 因为她们知道，这是大克的底线，就好像她们的底线是克里姆林必须是她们唯一且永远的指挥官一样。<br/> 人类的命运一定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舰娘作为人类的一份子，也必须保证她们不会演变成特权阶级。<br/> “还有事情要报告吗？”<br/> “外派的信号旗刚刚回国了，已经转移VIP到安全地点。”<br/> 欧根不咸不淡地提了一嘴。<br/> 虽然她看上去不务正业，姑且也是有在做事的。<br/> 这个回国，指的可不是回铁血——<br/> “罗恩把古辛斯基软禁在了他贝加尔湖的别墅里，等待你的提人通知。”<br/> “很好，我们必须公审他。其余的一切按照流程走就行。”<br/> 克里姆林才没有什么虐待人的嗜好，但不得不说，他对待这些寡头时，耐心跟仁慈都相当有限。<br/> “我还以为你要直接把他斩首示众。”欧根又轻飘飘道：“给他多活几天可不是你的风格。”<br/> “哈哈——之前是为了快速清剿敌人，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肯定要把首恶拉出来遛一遛，而且砍头？我们可是很人道的。”<br/> 大克听后大笑起来——都说德国佬没有幽默感，这不是挺会开玩笑吗？<br/> “到时候让他下去看看自己那些产业有多么不把人当人……说起来，有不少他的雇员应该都恨不得把他的脖子拧断才是。嗯，我觉得让他去亲身体验一下自己雇员的生活，一定很有趣。”<br/> 欧根也适时地露出了妖艳但内核十足恶劣的笑容。<br/> 虽说她没怎么被大克进行过思想改造，也没尼米那么高的觉悟，但她不介意运用自己搞事儿的水平去给大克的敌人添堵，权当日常的小消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