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呼呼，果然有时候越是想要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越是容易被人注意到呢……不过指挥官，你应该不会对我这种没什么肉的家伙感兴趣吧？”被大克单手托着的托里拆利脸上表情稍有变化，说不出是开心还是怎么的。<br/>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会优先从异性角度出发——我看上去像是那种色欲熏心的家伙吗？”<br/> 大克一挑眉。<br/> “不，只是因为你顶着一张无论如何都不会对我这种阴暗舰娘下手的漂亮脸蛋，唔呼呼……但一般越是长得标志的，心思就越是肮脏……呃，当然这不是在说你，是在说某些元老院派来跟我们套近乎的家伙。”<br/> “……”<br/> 漂亮？<br/> 大克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舰娘这么夸他，听着还怪不好意思的——<br/> ……再多夸两句也没关系。<br/> “那你觉得自己心思是否肮脏呢？托里拆利小姐。”大克玩心起来了。<br/> 是想说我丑吗，唔呼呼，确实，我是很少打理自己——托里拆利还算有自知之明，她有信心以自己的邋遢和废柴，对方不会对自己有犯罪动机的。<br/> “如果按你的说法，你肯定也是那种心思很阴暗的女人吧。”<br/> 然而男人一转攻势，换用她自己的说法，给了她的心防有力一击。<br/> “诶……？”<br/> 面对大克这种拐弯抹角的称赞方式，托里拆利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就挂在那儿了，脸色腾地红起来：<br/> “指挥官，对我这种的也有兴趣啊……”<br/> “当然，据说你是位很厉害的物理学家？”<br/> “……”<br/> 托里拆利马上明白了大克的意思，随即稍微压下了一点心里萌动的种子。<br/> 哦，是馋我的技术啊？那就说得通了。<br/> “就算不用夸我我也会给你提供技术支援的，唔呼呼，但是休假也不能少了——作为苏联人，你会坚持八小时工制吧？”<br/> “战斗以外的情况，以及特殊突发情况之外，都是八小时。”<br/> 大克倒也干脆。<br/> “可以研究一下你的身体构成吗唔呼呼……这个课题对我诱惑还蛮大的……”<br/> “没问题，只要是合法合理的实验，我们都支持。”<br/> “好，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唔呼呼——啊，但你还要想办法搞定利托里奥，她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呃，用‘名媛’形容更合适？”<br/> “你先去吃点东西，那边我来对付。”<br/> 就这样达成了“地下协议”，“水藻”和毛熊达成了一致，各取所需，相谈甚欢。<br/> 而已经整理好心态的利托里奥，也不知道从哪里顺来了一朵玫瑰花，清了清喉咙，来到大克身后，将花芯朝向他的鼻子。<br/> “帅哥~可否占用您一些时间呢——”<br/> 利托里奥并没向大克预想的那样对他的挖角行为提出抗议，反而是一只眼微眯，一只眼流出风情万种的神光，如同一个向心仪姑娘表达青睐的绅士般，将花递到了他的面前。<br/> “抱歉让你久等了，利托里奥女士，在打捞起全部战利品之前，我们有充足的时间讨论。”<br/> 而大克也不会把自己跟托里拆利用的那套伎俩复刻在利托里奥身上。<br/> 这是真正的阵营领袖——虽然他是有意晾利托里奥几分钟，但对方先来示弱，给了自己面子，自己也要给她等同的尊重。<br/> “不过，这花——”大克目光落在玫瑰上，有些诡异。<br/> “最可爱的玫瑰赠予最可爱的男人——克里姆林先生，等待虽然无趣，但等待你并不无趣。”<br/> “……谢谢。”<br/> 毛子没有性别歧视的意思，但哪怕在俄罗斯，女人给男人送花依然是少数情况。<br/> 他突然明白了为何托里拆利会对自己的上司有一个“花花公子”的定位了。<br/> “这次的解围作战真的多亏了您和您的舰队，撒丁有恩必报，您需要什么？只要是我利托里奥能办到的——”<br/> 这大方的姿态虽然做作，但意外地让大克讨厌不起来。<br/> “哦？如果我说我想要女士你归入我们的舰队呢？”大克语气有些危险——<br/> “这样失礼的要求你也会同意吗？”<br/> “自然——是不可以的，毕竟转阵营的手续办起来很麻烦……而且元老院不会同意的。”<br/> 利托里奥哈哈地笑了两下，很难想象她那娇嫩的身子能发出这么飒爽的声音。<br/> “也就是说搞定元老院你就会乐意？”<br/> “哈哈哈……克里姆林先生，您说话还真是有趣又直接呢……有些事情您在抵达我们本土之前是不会明白的，当然，我可以提前打个包票，元老院代表着撒丁一半的世俗权力，另一半则是我们在把持着，而我个人是很欣赏您的。”<br/> “哦——我懂了。”<br/> 大克马上捞起自己的“对讲机”，拨通了Z-23的电话。<br/> 一般来说用灵能通讯联系就可以了，但这次为了让撒丁的姑娘们感受到自己的“诚意”，他才十分坏心眼地搞了个专门的排场。<br/> “指挥官同志！”<br/> “工作还算顺利吧？舰长同志——”<br/> “嗯，列乌托夫的灵能对撞机已经建设完成了——预计下个月初就能投入实验，莫斯科的肃风运动也接近尾声……”<br/> “汇报的话我们可以等晚上——现在有个紧急任务需要麻烦你带到——”<br/> “请讲。”<br/> “莫斯科及高加索战斗部的所有同志由新罗西斯克入海，即日出发，我们要帮撒丁的盟友扫平地中海的塞壬残余部队。”<br/> “诶？？？可以出海作战了吗？？？咣——”<br/> 电话那边毫不掩饰自己的雀跃之情，即使在大克的指导下进行了许多政治相关的工作，Z-23还是保持了一定的活跃心性，一听到自己有机会回到大克身边工作，她便高兴得一脚踢翻了椅子，办公室内一阵叮咣之响。<br/> “冷静点舰长同志，这一批出海的同志优先选择留守地的，包括油田和实验部队的，对了，让欧根准备一份人事调动申请，各部门还是应该协调一下。”<br/> “了解，我这就去办！”<br/> 撂了电话，大克回头看向人都差点傻了的利托里奥，耸了耸肩。<br/> “……多谢您的美意……但是地中海这里……”利托里奥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有点转筋，而大克那“温柔”的笑颜在她看来犹如魔鬼。<br/> “我们从来没说过黑海为苏联之黑海，同样的，我们也不希望听到地中海为撒丁之后花园这样的话出现在外交辞令中——这么说你能明白吗？”<br/> “……嗯。”<br/> 点点头，“名媛”刚刚的殷勤劲儿和花劲儿全都没了，看上去居然意外地有些乖巧和可怜。<br/> “玫瑰很香，再次感谢你，我会把它摆在指挥室里的。”<br/> 大克抬了抬花朵：“我们先不要谈扫兴的事情了，今天的宴会有巴利亚的葡萄酒，西班牙政府友情赞助——如果不介意的话……”<br/> “嗯，那就先喝两杯提提食欲好了……哈哈哈——”<br/> 利托里奥转过身的瞬间，只觉得脊背发凉，连带着脸上玩味的表情都维持不住。<br/> 她有些颓丧地坐回了维内托旁边，托着下巴，脸上全是后怕：<br/> “……那个男人，是最高段位的那种。”<br/> 利托里奥语气居然有些牙碜：“强欲加上庞大的力量生出的极度自信……啧，有点难把到手啊……”<br/> “连最擅长交际的你都说困难……看来我们是凶多吉少了……”<br/> 维内托闻言叹息一声。<br/> “不，越是这种高等级的我就越要努努力——要知道就算是那个油盐不进的贝法女仆长我都能从她手里抠到一两封回信……我还真就不信这个男人会对我的殷勤无动于衷。”<br/> “他是打算派兵来占领罗马，逼迫元老院解散吗？”<br/> “不，他是打算逼我们自己动手。”<br/> “诶？？？”维内托被吓得呆住了。<br/> “小点声，嘘——”<br/> 利托里奥脸上一青，少了几分自信的她看上去总是缺点味道，但没办法，她们如今的状况就是如此悲催，由不得她不放下自己以往的高调：<br/> “西班牙应该已经服软了，你看这餐的葡萄酒，这都是巴塞罗那的皇室特供……哪是什么巴利亚产的……”<br/> 利托里奥轻轻抿了一口，回甘微酸的酒水在她口中只剩苦涩。<br/> “刚才他和托里拆利的对话听到了吧？他吃定我们了……只是为了让我们有一种‘参与感’才没有立刻收编我们……”<br/> “难道就不能像维持赤色中轴那样——更自在一些吗？”<br/> “恐怕不行，给他制定计划的应该是俾斯麦跟贝尔法斯特，还有，我刚才去舰桥的时候听到了伊丽莎白退位的广播……这讯息是早一天前的，他们还在不停地放，是为了向我们炫耀‘战利品’……”利托里奥喉头鼓动一下。<br/> “……”维内托差点直接晕过去。<br/> “伊丽莎白她……？？”<br/> “估计俾斯麦那边也快了，我们不在首都的这几天发生了许多变化，但毫无疑问，重启的‘华约’胃口一点不小，目前除了我们这边，他已经收集齐了所有的中轴成员国，还额外把北联拉进来——哦，现在叫苏联了，你也得赶紧改口，不然让他抓着这个不放的话恐怕能刮我们一层皮。”<br/> “我们……会不会迎来另一个墨索里尼？？甚至……”维内托虽然才是总旗舰，但她的优柔寡断并没有因为身在高位而有所缓解，还是必须跟利托里奥一起讨论：“我们承担不起跟错人的损失……就算他是俾斯麦认可的男人……”<br/> “还需要试探，如果他是那种好大喜功而无实绩的家伙，我们说什么也要把意大利摘出去，但目前看来，他从重樱获得的支持几乎是毫无保留的……而且他非常清楚我们的软肋所在。”<br/> 利托里奥的目光游移间落在打盹的信浓身上——虽然她看上去睡得正恬淡，可她身上的“贵气”不容忽略，导致她放在那儿就相当于一“尊”景点。<br/> “……这是在船上供了个大神吗？她就是新的总旗舰吧？”利托里奥眉毛抽搐起来。<br/> “听说信浓如果乐意的话，可以立刻接任。天城把她放过来……难道是想让我安心跟着克里姆林先干一段时间？”维内托嘀咕道。<br/> 利托里奥狐疑中挪走目光：“让巴尔……还有阿尔及利亚……”<br/> “我回来了。”<br/> 两人一点点抿着酒，直到把酒喝完了，阿布鲁齐公爵才一抖披风，面色凝重地溜过来。<br/> “不阻止他继续接触我们的护卫队么？他给所有驱逐舰都发了点心。”<br/> “没必要，反而会让他的态度急转直下，一点小恩小惠而已。”<br/> 利托里奥摇摇头：“结果呢？”<br/> “俾斯麦整顿了容克，把新的祭品送去了莫斯科，而克里姆林认为祭品复仇的动力会成为撕碎更多容克的尖刀。”阿布鲁齐泛着紫光的瞳孔里写满了焦虑。<br/> “除此之外，格奈森瑙拒绝告诉我更多的东西，但我看到了她揉了很多《申请书》在纸篓里，似乎在苦恼怎么向那个男人献出忠诚。”<br/> “嘶。”<br/> 利托里奥又开始牙疼了。<br/> “要不……我们，先意思意思……不要让他认为我们一定都不配合他的工作？”<br/> “你确定要并入红军？他们能给意大利带来变革么？我所知道的工人党，都是些散漫的群体，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一直没变。”<br/> 阿布鲁齐也陷入了犹豫中。<br/> “只是稳住他而已，要稳住他有很多办法。”<br/> 维内托这时候却一敲手掌：“把称呼改掉吧——不要叫他将军或者先生，跟那些姑娘一样叫他指挥官，反正世界上也只有他当得起这个称号。”<br/> “也只能这样了，那后续呢？他如果以为这是我们归顺的信号怎么办？我听说他毙了上千个北联官员，对自己人尚且如此，杀起元老院那些家伙更是不会手软吧？”<br/> “唔，剩下的，就留到澡堂里再说吧！我会和他公开布诚地好好谈谈的——”维内托满脸认真地定下了一个不得了的计划。<br/> “……哈？？”不论是阿布鲁齐，还是利托里奥，都为自己总旗舰的天真发言而震撼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