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测遥控信号正常——阿尔法模块已经进入对接轨道。”<br/> “哗哗哗——”<br/> 如雷般的掌声在敦刻尔克临时发射中心的大厅中响起。<br/> “今天我们见证了人类征服深空的又一奇迹，同志们，法兰西万岁——苏维埃万岁！”<br/> “法兰西万岁——苏维埃万岁！”<br/> “希望巴黎公社的先烈们，能够看到我们重拾他们衣钵，做出的这番功绩。”<br/> 法共跟支援敦刻尔克的苏联工程师们并肩站在一起，眺望着穹顶，刚刚完成发射的场地外，还有些微尘土在弥散着，但跟战争带来的尘埃不同，这看似昏黄的色泽之下，人类正在重拾骄傲。<br/> “通古斯基地和我们共享了全球定位系统，贝尔法斯特基地正在生成密钥，等待时间……21分钟，请各位稍候。”<br/> 从三个强大的主权国家发射三套系统，共同完成一个目标，这在过去是只有联合国才能达成的伟业，现在联合国不在了，但新的盟约生效后，全欧洲，包括极东之地都能集中力量办大事——为全人类的福祉而奋斗。<br/> “贝塔模块装载需要12个小时，大家先吃点小曲奇吧？”<br/> 敦刻尔克港的负责人之一，敦刻尔克小姐拿出了她的看家手艺，让十数位法国舰娘把小甜饼送到每座工作台前——调控系统锁定之后，他们可以在发射中心享用餐点而不必担忧吃东西碰到不该碰的地方。<br/> 苏联工程师们的手中捏着法国产的气泡水，而法国工程师手里掐着苏联产的“莫尔斯”，场面一度非常诡异，但又说不出的和谐。<br/> “今天不需要出去巡逻吗？”整备保障部的主任还主动跟敦刻尔克打招呼——<br/> “巡逻任务已经拜托给皇家，啊，现在是不列颠舰团的各位了，过会儿让巴尔也回来，应该还能赶上第二次发射，她心心念念着要看现场发射的。”<br/> 墩子笑眯眯地又给对方添了一点饼干。<br/> “哦，来看发射啊，确实，这比看电影要刺激多了——”主任深以为然。<br/> “还需要吗？我把厨具跟材料都一起带来了，就在食堂做新鲜的——”<br/> “您也休息一下吧！敦刻尔克同志，我们今天的糖分已经溢出了！”<br/> 在一堆研究和工程员的嬉笑中，墩子被推回了观察席去，但她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似乎还想做些东西犒劳大家——<br/> 物料丰富以后，她获得了平价购置大量优质进口黄油跟面粉的渠道，能够满足更多同僚的甜品需求——大部分材料来自乌克兰，尽管那地方现在还没有并回苏联去，但当地的大农场已经开始越过政府，跟苏联直接出售农牧产品了。<br/> 乌克兰政府还不敢对此表达什么意见，因为全东欧都见识过那场烈度突破大气层的惊天之战，肃正的红色激光就好像数道通天的巴别塔，将大地和天界的距离归零，在那样的恐怖景象之下，至少无人敢正面排斥苏联。<br/> 更何况，有实实在在的钱赚，苏联人更没有强迫他们做什么——<br/> 有了商道，有了协议，那么底线只会越来越低——说不定过段时间，连死脑筋的波兰人都会加入这个协议联盟中。<br/> “……协议都生效了一段时间了，但铁血作为主要的会谈发起国，倒是还没有马上加入这场狂欢里呢……”<br/> 意识到同僚们已经帮她分发了几乎所有的甜品后，墩子觉着自己真的没啥事做了，便㧟了一勺布丁塞进口中，坐在加利索尼埃的对面：“不知道俾斯麦是怎么想的……明明说过转换意识形态的过程不会影响到通商跟人员交流协定——”<br/> “不可能不影响的吧，她也会顾虑这些肥水渠道培养出新的恶龙来。”<br/> 加利索尼埃撑着脸，一幅时刻有乐子找的顽皮模样：“霍亨索伦的家产充公后她反倒是底气不足了……真以为所有人都跟她一样喜欢强买强卖的？指挥官又不馋铁血那点资产。”<br/> “或许也不只是因为怕指挥官卖给她不想要的东西……嗯，克格勃跟史塔西的姐妹们还在丹麦活动，估计活动结束后，就会开始正常人员流通吧？那么，对那个钩直饵咸的皇室成员，你们最后要怎么处理？”<br/> “我看着像克格勃的人么？还是内务部？敦刻尔克你可是天天都能见着我的啊？人家的神秘感都没了。”<br/> 加利索尼埃被对方跳跃的问题搞得一愣。<br/> “呃？抱歉……我以为你在异端审判庭待惯了，之后会转去其他的……额……”<br/> “谍报部门？”<br/> “嗯，对，就是这个意思——”<br/> 墩子有些尴尬，她没敢说——在她的印象里，加利索尼埃要么会抄着她那柄大斧跟那个苏联的冰斧达人小姑娘到处乱砍，要么就去当外海舰队的成员找乐子。<br/> 这个粉毛但不用切开也是黑色的女人最擅长弄出大动静了，墩子觉着，如今她完全不搞事反而很令人害怕。<br/> “我倒是更想去给克里姆林当护卫呢，他身边一定不缺架打咯？”<br/> 嘻嘻地笑着，加利索尼埃摊了摊手：“但是很可惜，非战争期间，能手撕任何刺客的男人用不上我，现在我快成无业游民啦~再这么闲下去我就必须自己想办法找乐子了。”<br/> “唔，那样的话——”墩子有些为难，想再劝劝这个麻烦的同伴。<br/> “别吓唬敦刻尔克，你要是敢乱来，我就把你敲晕拖回土伦关禁闭。”<br/> 嗡地一声，阿尔及利亚的战锤猛地凿在粉毛双马尾面前的桌子上——<br/> “拜托——只有土伦别了吧？会让我想起不好的事……”<br/> 在重巡面前秒怂，加利双手啪地合起来点头哈腰。<br/> “呵，不过，你要是真能长点记性，我可以推荐你去克格勃，。”<br/> “诶——给个机会嘛madam~当护卫或者特工我都可以的！”<br/> “先看你的表现，视这次发射期间的保安工作而定……我会帮你往中央写推荐信的。”<br/> 三人叽叽喳喳的时候，突然有一条来自威严的公频通告冒了出来——<br/> “我们找到了拿破仑八世，人正运往鸢尾。”<br/> “……哦豁？”<br/> 加利一愣：“真不禁念叨啊。还想着快点入伙能不能吃上顿热乎的。”<br/> “指挥官有说打算怎么处理他么？”墩子换上一幅担忧的脸。<br/> 法国人对于波拿巴这个姓氏是有着相当强度的执念的。<br/> 她听到苏联舰娘找到人以后第一时间送回法国，稍松了口气，但不敢保证大克就不会在国内处理掉对方。<br/> “之前指挥官在宴会上好像说过——如果拿破仑八世不打算出任鸢尾的银行行会顾问类职务，就不强迫他待在鸢尾，在丹麦度过余生也没什么——但现在给我们送回来了，应该是打算任用他吧？”<br/> 阿尔及利亚不确定道。<br/> “指挥官的心胸这么豁达？”加利一愣。<br/> 她还以为拿破仑会被大克给毙了——<br/> “连阿尔弗雷德都没有被处理掉……现在鸢尾都已经是联盟的基本盘了，无法撼动……指挥官当然可以心胸豁达一点咯。”<br/> “但是他说过他讨厌银行家……”<br/> “讨厌又不是不任用，鸢尾的金融前景还是不错的，而且就算是苏联，也不可能不发展金融好么。”阿尔及利亚很想说如果指挥官因为个人好恶，就决定另一个人的生死，那他也打服不了那么多的前资贵。<br/> “拿破仑的子嗣呢？”<br/> “不许从政，并削弱他后代的影响力，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慢慢地将皇室平民化了，当成常规的公务员来用，只在初期进行一次改造宣传……我是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效果啦。”<br/> “手段好温和啊，跟我印象里的那个男人有些出入。”<br/> “在你眼里指挥官到底是什么形象啊？？嗯，也可能枢机主教……求情来着？现在该叫什么？黎塞留书记？”<br/> “她还没入党呢……”<br/> ……<br/> 在敦刻尔克的第二轮发射任务准备阶段期间，大克也如约来到了意大利舰娘开进铁血内河的游轮上。<br/> “这艘游轮从1月起，就是国有资产了，我们租用它需要每小时支付1200万里拉给罗马市政府。”维内托积极地为大克介绍着自己的“座驾”。<br/> “1200万里拉大概是多少卢布？”哪怕去过一次意大利，大克还是没搞明白意大利的货币币值。<br/> “20万卢布？差不多也是等值的美元——”维内托也一幅不是很聪明的亚子，掰着手指头搁那愣算——<br/> “哦艹！”<br/> 这笔钱拿来干嘛不好啊？？你们就开着个移动澡堂子跑到人家内河来，搞俾斯麦心态是吧？<br/> 大克抠门的毛病又开始了——他不断地催眠自己，别去想这些开销能换多少瓶伏特加，反正是舰娘用她们自己的军饷租来的，她们赚钱怎么花都跟他无关——<br/> 但心还是在绞痛啊！而且……<br/> “如果要我出一份的话，不走公账先欠着可以么？被部长会议知道我付船票钱用这么多的话——”<br/> “？指挥官您还要管部长会议要钱？”维内托一幅“奇怪的知识增加了”的表情，眼睛囧囧有神。<br/> “不，是他们会对我有意见，提尔比茨同志得到会议反馈，肯定会扣我的预算！”<br/> “……”<br/> 维内托左思右想，也搞不明白大克是怎么把他自己养得这么惨的。<br/> “指挥官……一分钱都没给自己留吗？”<br/> “通过申请，这个月我拿到了两笔薪水，一笔是舰娘代表大会的主持薪酬，一笔是红海军上将的军饷。记得很清楚，一共是八千卢布，其他报公账一共开销两千多卢布，包括交通开支——”<br/> “……列乌托夫名誉校长的职务，您没有拿到工资么？”<br/> “校长的工资我一直存在腓特烈那边，当交了腓特烈全球孤儿关爱慈善会的会费。”<br/> “……”维内托对苦哈哈的大克肃然起敬——虽然他只靠这一笔薪水，就已经能过的比大多数工人都好了，但作为一个阵营领袖，那是真的活得过分拮据。<br/> 如果没有舰娘跟着他的话，如此收入，别说维持不了他出行的仪仗开销，甚至都不够给他请一个厨子的。<br/> 直到现在，维内托才从根本上感受到大克跟自己的差异，以及跟那些政客乃至政治家的不同。<br/> 他一直坚持工人阶级的本心，因此他尽自己所能地控制着物欲，就算忍不住了，也只提十分质朴的需求。<br/> “不必担心，您的那份我们全包。”<br/> 为了让他不要有心理负担，也是不想体现出撒丁平日的奢靡，维内托在私频中跟所有撒丁舰娘交代——绝对不要再跟大克提跟钱有关的东西，哪怕他主动问起来。<br/> “利托里奥人呢？听说她也到铁血来了？”<br/> “在里面，嗯，说是要给指挥官一个惊喜？”<br/> 大克其实有些无奈——之前在月球上抗拒了混浴这种享受方式，倒被维内托这有点憨的姑娘拐过来了。<br/> 而这种无奈和罪恶感，在看到利托里奥那张跟维内托比毫不逊色的“蠢相”后，烟消云散。<br/> “指挥官，你来了，今天的我，可是比阳光还要耀眼呢！”<br/> 那个原谅色头发的女人就穿着黑色的比基尼，罩了件条纹纱布在前面，便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浴池外的酒吧门口。<br/> 大克下意识地回过头看了一眼汉堡外面乌云密布的天空。<br/> “……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利托同志，今天才刚到2月。”<br/> 大克无语地看着利托搁那自我感觉良好、搔首弄姿：<br/> “汉堡州的温度比罗马低了得有10度吧？这种反季节的穿着……你准备冬泳？”<br/> “哼哼，居然不是第一时间赞美我的泳装，而是纠结于气候，不愧是指挥官，定力拉满！”<br/> 我觉得就算是换个普通人过来也会第一时间被你蠢到，直球也不是这么打的。<br/> “……浴池里的水很暖和的，指挥官不必担心冻到。”<br/> 而维内托的表现，反而比利托更“懂”。<br/> “……我想要跟指挥官一起堆沙堡，但是很可惜，罗马式澡堂不能加装室内沙丘，为了清洁方便。”<br/> 说着，维内托就自顾自地跑到一边低矮的立式帘后面去了。<br/> 大克眼睛没落过去才几秒，就见她那贴身的军装利索地挂在了支架上，从这个角度瞅过去，能清晰地看到她白皙的后背和散开银丝的脖颈，挡帘的下方能看见半截小腿肚子，穿泳装的时候抬脚还引得整片挡布晃动——她不小心踩到了比基尼的绳线，差点重心不稳，大克真怕她素着身子就那么摔出来，那场面一定没法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