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战报还是保守了……无论是人类建筑还是els新结的结晶层都受到了极大的破坏……这要是修复起来……嗯，西雅图同志，你先冷静一下，我还有几个专员需要安排，具体的重建计划如果有纸面资料，我会第一时间转给你阅读，并充分考虑你的意见——”<br/> 大克把西雅图放到企业怀里后，在一众舰娘有些惊悚的目光下，对着旁边的晶体簇敲了敲。<br/> “卓娅同志——”<br/> “我在。”<br/> 一个银色的人形从晶体簇中分离出来——随后，周边的一圈晶体簇都跟活过来了一样开始蠕动，接着分别变成了观察者、圣路易斯的形象。<br/> 有过跟拟态舰娘交战经验的合作舰队马上紧张起来，炮口也不由自主地对准了三个人形。<br/> “诶，真是的，变成了els以后你们对我的反应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呢？”<br/> 观察者戏谑地用手掸开了华盛顿的炮口，满脸的不屑：“明明都是自己人——”<br/> “她说的没错，都是自己人，把炮放下。”<br/> 企业不容置疑地命令道。<br/> “……呵，不好意思，我还不是很适应现在的这个节奏。”<br/> 华盛顿带着些许自嘲地耸了耸肩：“虽然早有传闻说舰队国际在跟塞壬合作，但看起来，指挥官先生的这个组织要比铁血、重樱跟塞壬的联系还更密切一些。”<br/> “……华盛顿。”企业又瞟了她一眼。<br/> “……诶，要不要立刻这么上纲上线啊……”<br/> 华盛顿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发，但她看到大克那探寻的眼神后，态度又渐渐软化了——<br/> “好吧，看在这也算是联合塞壬一起击退了外星人拯救世界的份上——诶，你们怎么还瞪我啊？？”<br/> “那个卓娅，是els的外交官，你不要当面叫她外星人。”<br/> 企业的声音突然在她心底响起，把她吓了一大跳。<br/> “……你现在已经能隔空传音了么？？”<br/> “当你认同舰队国际的部分理念后，指挥官就会把你拉进灵能频段里，现在我是在用私频跟你对话。”<br/> 企业几乎要用灵能波动模拟出叹息声来：“虽然你刚才把能得罪的人都得罪了一遍，华盛顿，我们的情况本来就很艰难了——但你能进的来，就说明指挥官没有介意……”<br/> “好吧好吧，我闭嘴总行了吧？真是的，这世界就容不下真性情的人么？”<br/> 很不要脸地把自己划进了真性情而不是蠢货的行列，华盛顿丝毫没受到教训的样子，继续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卓娅。<br/> “？”<br/> els少女歪了歪头，对华盛顿那充满侵略性的目光感到不适。<br/> “这家伙长得好漂亮啊……虽然皮肤颜色有点让人腻歪。”<br/> 不只是华盛顿，连伊丽莎白都一歪嘴角：“总觉得她会很有威胁，各种意义上。”<br/> “周围的子体活性很高，地球距离太阳适中，很适合孕育新生命，我明白了——这是得天独厚的优势，我所追寻的恒星系，没有任何一颗行星的公转轨道可以如此恰到好处。”<br/> 察觉到那种隐约的敌意并不对她存在生命威胁后，卓娅也就由得姑娘们盯着她随意比对了：“克里姆林同志，你说过，塞壬的实验场存在多元宇宙式的人类文明——所以，你们拥有相当多的宜居行星？”<br/> “可以这么理解，每处实验场都是独立且不会互相影响的，但如果我们这一处实验成功了，就能完成合并——主机会集中物资支援我们建设一处总部并统辖其他实验世界。”<br/> 对卓娅，大克是没有隐瞒情报的，连带着周围的白鹰姑娘们也听了进去，其中的信息量大到让她们头皮发麻。<br/> “那些地区的人类政权不一定会乐意马上跟着我们走，所以要先拿这片区域做一做改造，看看我们的思维方式、工作水平是否能够应付大部分环境。”<br/> 如果说前段时间大克考虑的只是怎么让美国服软的话，现在他就必须考虑让组织能够应付更加复杂的环境——甚至包括怎么吸引外星人加入，并假定了几种类型的外星人模拟了一下。<br/> “华盛顿州的州政府已经名存实亡了，管控权移交给了夏威夷舰队……在此期间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情来防止差点流亡的白宫政府回收权力，华盛顿同志，东海岸有支持你们州政府或者主要城市愿意立刻和我们对接么？”<br/> “……”<br/> 现在不是应该讨论一下怎么把els从地表移除吗？怎么突然问起来我们的政治资源了？<br/> 虽然满头问号，华盛顿还是看在克里姆林那张脸的份上回答了他：“……纽约。别的我不敢保证，纽约是能受我们影响的——它毕竟是一处繁华的海港，在过去十年间、多场战争中，我们为它提供了绝对的安全，为了让它能够正常运转，也牺牲了许多姐妹。”<br/> ……怪不得圣路易斯说要带我去纽约过圣诞节。<br/> 大克恍然大悟：“所以我们可以把纽约视作一个乐意支持布尔什维克的州吗？”<br/> 注意到大克转过来的目光，圣路易斯马上在公频里解释道：“他们跟寻常的州一样，只认钱权，但在东岸舰队全体进入密西西比河以西的情况下，大西洋防备空虚，会影响到他们的发展，包括市长在内的权力部门就不得不考虑接受我们的一些条件……但还请不要认为纽约具有什么革命性——”<br/> “我明白，这片土地上真正具有革命性的永远是底层人民。”<br/> 甚至不包括被分化出来的所谓中产阶级……大克心里补充道。<br/> 革命土壤的不同决定了他在美国所受到的阻力绝对是空前强大的，就算打掉了美国政府，在民间想要宣传布尔什维克的理念，也需要辅助以物质诱惑跟武力——<br/> “按融合时的城区记录，我将重构一部分子体，并让它们失活变得坚硬，这样可以吗？”<br/> “可以。”<br/> 卓娅见大克结束了一轮谈话，便小心翼翼地凑了回去，刚刚她已经把地形全都勘探好，并私下询问过西雅图号，如液化气、燃油管道等危险设施的处理办法，包括现在恢复多少设备的供应才能让城市维持正常运转——<br/> 她已经变得比大多数美国人都更了解这座城市的原貌了。因此当大克给出肯定答复的瞬间，一场奇迹便在西雅图的废墟上上演。<br/> “哦天呐！！”<br/> 晶簇拔地而起，那些看似失活的els子体重新焕发活力，随着卓娅眼中紫光大盛，晶体们合并、纠缠，以模拟钢筋水泥等建材堆砌的形式，开始复刻西雅图市往日的辉煌。<br/> 明明模仿的是人类建造聚落的种种步骤，但els的高灵活度让城市仿佛一只巨大的生物般野蛮快速地“生长”着，全然不符合人类对城市建设那艰苦漫长过程的认识。<br/> 当银色的大厦重新矗立之时，舰娘们，包括在城外驻扎的第3师均张大了下巴，一个个脸型变得跟鬼面的面具一样扭曲。<br/> 散去硝烟的天幕上，群星的闪光跟银色的建筑群互相成就，构筑了一幅宛若从童话大电影中复制粘贴出来的画面。<br/> “这，这这这——”<br/> 西雅图号差点失去语言能力。<br/> 她原本有充足的理由去埋怨、甚至憎恨els小姐，但对方随手一挥便将她的家乡翻新的魄力实在恐怖，搞得她现在心思紊乱犹如百慕大的暗流。<br/> “这些子体已经失活，你们可以安心入住。不过里面空缺的人口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来填补……我的中枢正在水星方向汲取太阳能，以每个月10万左右的组装速度恢复被同化人类的躯体……很抱歉，整个恢复过程需要至少三年的时间……”<br/> 虽然卓娅言语歉意，但现在没有人敢不接受她的歉意——大家都被吓到了。<br/> 就算是两眼放光的大克，此时脑子里想的也都是这种伟力实在是太过方便了——<br/> 比起构筑城市，构筑人体的难度显然更高，不过这不是什么问题，因为人类缺的并不是人口，缺的是建设前哨基地，以及在星际移民时建造宜居城市的时间成本跟物质成本。<br/> 就算卓娅每次登陆后只提供一个“适居平台”，人类都能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向外爆铺。<br/> “谢谢你，卓娅小姐！”<br/> 破涕为笑的西雅图猛地抱住了卓娅，大起大落的心境让她的动作稍微有些猛烈，甚至把卓娅给推倒在地。<br/> 这时候如果西雅图的翘臀上有一条尾巴，绝对在以电风扇般的频率疯狂摇摆——<br/> “这都是我的过错，我会尽力弥补的。”<br/> 已经知晓了拥抱的友好意义，卓娅自然而然地回应以抱抱，于是一番折腾下，她跟西雅图滚成一团——就这么从山坡上滑了下去。<br/> ……如果这两位不是舰娘跟els，估计就要医院ICU见了。<br/>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便是西雅图代表受害的白鹰舰娘和人民原谅了els——不，或许说原谅还太早，只能说，是他们是在以宽容的态度，等待els偿还“战争赔款”……尽管els跟人类没有任意一方可被称作“取得了胜利”。<br/> “希望你们暂时放下不快……往好了想，这是人类替换掉落后生产力的绝好机会，而美国人民能够从中淘得第一桶金。”<br/> 大克对企业和华盛顿道：“这都是你们应得的……前提是对这个纯洁的生命抱有理解跟善意……”<br/> “唔，看得我都想请卓娅小姐去不列颠做客了。”<br/> 伊丽莎白第一个想通了引进els的种种优势——自打跟了大克，她从绝对保守主义大脑升级成了激进进步主义，甚至没怎么多想els融入人类社会可能带来的种种异变跟骚动，满眼都是大把的英镑。<br/> “目前而言，els虽然在建筑跟设备生产方面具有绝对优势，但她的能量需求也很大，这些子体的活动能量有一部分是从人类的工具上掠夺的，但更多用的是从她母星带出来的残余能量。”<br/> 大克突然在旁边分析道：“如果是光靠太阳能，负荷不了她兴建多座城市的消耗——我们需要寻找其他更高效的能源当她的‘零食’。”<br/> “诶？反应堆可以吗？”<br/> “人造核聚变可以勉强让她活动，但终归还是太低级了一些……泽洛尘是很不错的选择，但需要转化——”<br/> 大克突然眼前一亮。<br/> 人类可以主观能动地将泽洛尘转化为灵能，且灵能一定程度上属于可长期投资且可再生的清洁能源。<br/> 原来如此，这是一种非常巧妙的共生关系——灵能者和els的种族共生，以达到之前文明不能达到的生产力高度。<br/> 如果不是主机不存在实体形象，大克都想飞去蜂巢给那个原本很讨人厌的死板电脑mua一个了。<br/> “这不就来了吗——灵能生产线。”<br/> “您是打算让大批灵能者入境，来帮助美国战后重建？”<br/> “没错。”<br/> “我会负责在入境名单上造假的。”<br/> “……”<br/> 华盛顿的下巴原本就差点脱臼，现在更是根本收不回去了——一群视企业为偶像的白鹰舰娘也满脸幻灭的表情……她们怎么也想不到企业可以一下子脑筋360度转弯，各方面都给大克疏通开，甚至可以不择手段，不讲究方法的正义性。<br/> 虽然我们是要造反了，但你这算什么？皈依者狂热吗？<br/> “他们会光明正大地进来的，企业同志，你无需委屈自己，用自己的声誉做交换。”<br/> 大克则被企业这般觉悟给搞得有些没词，想要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但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br/> “……华盛顿同志，企业同志，我们找个时间聊一聊吧……反正我打算在西雅图多待一段时间，联盟那边已经解除戒严了，都不需要我去处理……”<br/> 他环视一周，美丽的，银色的西雅图城区让他颇有种置身电影之中的虚幻感跟刺激感，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一处地标建筑入驻了——<br/> “选一个地方当我们的临时办事处吧，这么多同志也需要集中安置一下，但考虑到政府建筑之前多是已经有主的……不方便我们这么多人……西雅图同志——！”<br/> “我在！！诶嘿嘿，卓娅小姐的肌肤好柔软哦！”<br/> 忽略掉后半句异味儿溢出的发言，西雅图好像也听到了大克这边的谈话：“去四季酒店吧！我最喜欢他们家南北战争时期风格的装修了！”<br/> “那家酒店有亲子套房吗？”<br/> “……诶，好像是有的？”<br/> 但是，为什么是亲子套房？<br/> 西雅图以为大克是打算给驱逐舰们安排一处有童心的住所，但她很快注意到，伊丽莎白的眼神猛地犀利起来——而那显然不是因为她体型更幼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