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的同志们度日如年之时，地下的同志们却十年如一日——<br/> 克里姆林采取了成立学习小组分开讨论并组内选取最优模范的老办法，从533人中找出了100个值得培养的青壮年劳工，向他们展示了灵能的神奇之处，并分发给他们溶有灵能药物的酒，告诉他们，从喝下这杯酒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要做好准备与旧世界为敌。<br/> 97个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人成为了预备党员，只有3个人因为对灵能抱有怀疑态度拒绝了，但这也超出了大克预期，原本他认为500人最多提炼出50人来就已经是烧高香了。<br/> 一周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在十倍的基础上再乘以十，两层浅层睡眠让受训者的学习时间在每天只有5小时左右的基础上，变成了整3500小时的长久培训，这是克里姆林第一次大规模实验浅层睡眠教学对人的改变。<br/> 肉眼可见地，那些曾经迷茫的人懂得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普世”正确，他们富有同情心，同理心，以拯救跟自己一样受到压迫的人为己任，更甚之上的虔诚之人还会将其当成乐趣。<br/> 除了教学工作进展顺利，西雅图她们也总算进入到了洛城上层的核心圈子——一部分是有神论者所结成的秘密结社，其中所有人将舰娘和塞壬当做神明下派来考验和帮助人类的不同分支，而另一部分是完全没有信仰约束的家伙——如格鲁门公司和雷神工业，皆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的道德底线反而比有神论者更低下，也是大黄蜂发誓必须清剿的敌人。<br/> 她们甚至见过将自己比作天启骑士的疯子——认为出售军火给全世界带来战乱是在践行主的意志，在考验人类，跟塞壬所作所为没有区别，也以审判者的身份自居，看上去相当魔怔……<br/> 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br/> 这一周内，不只是洛城已经做好了战争的准备，白宫终于也陆续联系到了肯塔基跟南卡罗莱纳，夺回了美国国旗上的四颗星，但当他们试图向宾夕法尼亚跟纽约挺进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对政府的态度已经爱答不理，变得十分微妙。<br/> 这还要感谢英国亲戚们的友情入驻——在这个动乱的年代中从来不止有人类自己的动乱，南极方向的塞壬突然尝试对大西洋南方防线进行突破，这引得纽约、缅因、弗蒙特等州不得不再次向前HMS求援，以确保沿岸的安全稳定，但不列颠舰娘非常慷慨地提交了一份外聘服务的订单——不限作战区域，不限作战对象，这份合同之露骨、不怀好意简直不需要语言去过多赘述了。<br/> 她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奔着塞壬来的，而是想要美洲乱起来，但究竟是扶持代言人还是以雇佣兵的身份参与到各州之间的较量中来，还要看各州的手段以及“诚意”。<br/> 当然，白宫对此得出的结论还有一层——那就是英国佬是在进行“重返美洲”战略，进行新一代的殖民地管控措施，以及，借此让各执一词，关系不融洽的内部派系好好地找个出气筒，他们或许就跟之前的英国一样，有着顶替了原贵族皇室以及贸易公司的大区政权跟政治团体在互相较劲，着急着收美洲沿岸地区当狗。<br/> 相较昂撒亲戚们的大动作，苏联人跟重樱人的动作简直可以算是雷声大雨点小——苏联的代表团进驻了奥斯汀之后便失去了踪影，但至少在中西乃至东部等大片区域内，都没见到过苏联人活动的迹象。<br/> 重樱拿掉了两处港口，美名其曰防止els占领区继续扩大威胁美洲外的其他土地，但所有人都知道，日本佬是除了昂撒亲戚外最有可能对美国本土下狠手的，哪怕他们现在举红旗也是一样——白宫才不相信他们能摒弃前嫌。<br/> 而在这些坏到没边的消息之上，还有一个重量级的坏消息导致白宫寝食难安——<br/> “非常抱歉……总统先生，我已经在尽全力收拢残部了，但现在混乱的海军部并不能让战士们满意，我们对舰队的控制力……遭到了重创。”<br/> 一直以来都以信誓旦旦、不卑不亢的社交形象出现，但这回企业表现出的那股痛心疾首，憔悴无力的模样，让视频另一端的总统阁下也慌了神。<br/> “您一共收拢到多少残部？”<br/> “只有四十余艘舰娘仍追随第3舰队，并听从五角大楼差遣，现在我们正于西部沿海避开els占领区，游说被洛城、圣弗朗西斯科等城市的议员、公司拉拢过去的成员，她们已经主动脱离了海军网络跟军队注册——”<br/> “这是叛国！”<br/> 总统旁边的四星上将气得猛锤桌子，但周边一圈人都投来不满的眼神，把他瞬间压得不敢出声。<br/> “请不要在意詹姆士上将的话，我相信那些战士只是去各个港口获取……给养罢了。”<br/> 总统用了一个相当委婉的说法……至少舰娘不至于出生到就地抢劫自家港口来获取物资的程度——因为一般人类的生活物资对她们并不是必要的，所以她们往宽了说，确实还没到叛国的程度。<br/>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有两百多艘船在西岸客串维京人，他们现在也不敢给那些舰娘定性，这可是美军的优良传统。<br/> “企业将军，我们需要集中一切有生力量拱卫首都并减少跟其他州联络的风险……请您谅解，不是说我们不关心那些走散的舰娘，但现在特区独木难支，万一德州跟洛城联合，挥师北上，很可能会形成新的南北战争态势，我们必须立刻让叛军断绝一切北上的念头，在密苏里一线布置防线。”<br/> “您的意思是，需要我带着集结到的这些部队，立刻回援？”<br/> 企业疲惫的眼神瞬间犀利起来。<br/> 她完美地扮演了一个有实权，手里有兵，依然听特区指挥但是忠心不再的将领形象。<br/> 讨价还价是必须的，否则会显得很假。<br/> “没错，企业上将。”<br/> 总统尽量让自己无视企业那不满的神情——在进行电话会议之前，他们就舰娘对特区的态度做了严肃的讨论，并认为光靠爱国捆绑已经不足以让企业尽心尽力，力挽狂澜。<br/> “您应该也知道了，我们对于南达科他和马萨诸塞等州的影响力经过外星人入侵之后已经降低了很多，或许是时候重启被搁置的代言人计划了，这次我保证议会内部不再有反对你们的声音。”<br/> “我需要的不是这些许诺，总统阁下，我们的人和els战斗了三日便伤亡过半，溃不成军，如果不是舰队国际在外空间挡住了它们的主攻部队，现在整片美洲大陆都已经沦陷，无论是我还是您，都不可能安然无恙地进行通话。”<br/> 企业长吸一口气，这让她的机库迅速膨胀，但落在政客们的眼中，那是一股炽烈的愤怒在其中酝酿。<br/> “我们应该反思一下，各州龙头公司是否拥有太多的话语权，以及我们的情报部门是不是把工作当成了儿戏，连真实情报跟障眼法都已经分辨不清了——特别是在亚欧大陆各处都进行了一整天的避难通告之后！”<br/> 企业声音铿锵有力——这才是她面对眼前猪猡们应有的气势，而非当一个“文质彬彬”的议员或者必须听从五角大楼安排的所谓五星上将，毕竟光她一人就可以突破白宫全部的防备力量，过去挨个把虫豸的脑壳子捏碎。<br/> “……在我们稳住国内局势之后，会对FBI及CIA进行彻查重组，这些工作都需要舰娘的配合。”<br/> 总统再次服软。<br/> 他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说到这个份上，除非企业表明自己也要脱离美利坚国籍的意愿，不然再给她更多的许诺，联邦政府的地位，就基本上跟彻底放政给舰娘的意大利政府，以及更早些的重樱幕府差不多了。<br/> “但是我们的最高要务，就是确保国家大脑的安全，不只是在场的先生们，请想想看跟我们仍保持从属关系的其他四州。我们需要军队回来，否则我们的‘合众’将很难继续下去。”<br/> “即使这意味着我可能会跟以前的战友机头相向？”<br/> 企业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悲哀来。<br/> “……我很遗憾，如果事态演变到那一步的话……”<br/> 总统不得不透露一点东边的形势给她：“不列颠舰团已经登陆了，除了那些从西部回退的舰队，现在本土至少有150艘以上的英国船在各处兴风作浪，我们的合作伙伴胆战心惊，因为他们得不到舰娘的保护。”<br/> “……华盛顿会带队回去的，40艘船，暂时够拱卫首都了，但我个人还要努力尝试拉回那些误入歧途的姐妹——请给我这个机会。”<br/> 企业只能摆出一幅“极不情愿”的样子道：“多一些回心转意的姐妹，我们也能更好地应对英国人……但外星人那边，或许只有引入舰队国际进行谈判才能稳住……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如何交流的。”<br/> “我代表国会及五角大楼批准你的个人行动，企业上将……关于苏联人，会有专门的人去接洽……我们等你回家，请一定要平安。”<br/> “我会的，总统阁下。”<br/> 企业就此撩了通讯。<br/> 而她的虚影消失在屏幕上不到半分钟，总统办公室内便沸沸扬扬起来——<br/> “……她的不满已经让她倾斜向改革派了。”<br/> “甚至可能倾斜向苏联人吹嘘的革命派——”<br/> “无论是革命派还是改革派，现在我们要做的都是取回联邦公信力跟威慑力，先生们，如果没有舰娘作为威慑，拥核的各州之间只会出现一种谁也不能说服谁的僵化局面，必须由我们继续统领大局，做出牺牲。”<br/> 总统再次压住了所有人的议论。<br/> 虽然在自由世界，总统所拥有的权力远不如英国首相所有用的权力那么大，更多是做一个各方势力的意见汇总工作，但正是因为这种“综合”跟“互相妥协”，才让他的话语具备了一定的影响力，同时这一任总统不是个蠢货，他很清楚自己该干什么——<br/> “不管她现在有没有异心……我们都必须用她，没有选择。”<br/> “是的，我们没有选择，只能寄希望于那些女人的报国心依旧坚挺。”<br/> ……<br/> 相比白宫里沉重的氛围，企业这边演完了以后，直接发出一连串从未被外人听到过的轻笑，而后逐渐变为冷笑——她一个跃跳，对实体化吨位控制得极好的身子落在酒店柔软的床铺上，翻滚了一圈，然后便抱着鸭绒枕摩挲起来。<br/> “真是一群没有长进的家伙，无论在哪个实验场都是这么不见棺材不落泪。”<br/> 只要不是瞎子或者智障都能看得出，如今舰队国际所掌握的社会资源、技术资源已经超出美国太多了，外空间舰队之于美国其实完全等同于els的威胁，就好像地外的神明在俯视着这个不自量力的人类国度，是否降下神罚全看心情。<br/> 他们去求取克里姆林或者苏联号的宽恕，哪怕是主动跟伊丽莎白认个亲戚抱大腿，都好过继续保持联邦政府的“正统跟唯一性”来的明智。<br/> 北美的四分五裂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至于更北边的加拿大，因为其自卫力量实在是被美国削弱了太多，已经不计入各国的分尸名单——属于附赠的小菜，搞定美国的同时叨两口就能吃得满嘴流油的那种。<br/> “指挥官居然认为他们能够召回20个州的控制权……他实在是太高看白宫了。”<br/> 他那种不断在想象中美化拉胯对手，甚至寄予厚望的行为，实在是让企业汗颜又好笑，缓了好久，才给大克发去通讯：<br/> “指挥官，这是跟白宫取得联络的最新报告及分析，您可以不用有任何顾忌了，他们完全没有余裕关注洛城的变故。”<br/> “……居然只有四个州响应，好吧，今晚我们就动手，我会让西雅图她们做好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