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高兴的日子可不多见——我也好久没有熬夜喝酒了，哈哈哈。”<br/> “居然收拢了36艘舰娘，我们已经完成了对抗联邦政府的第二步，布什州长明天就会对新墨西哥发动入侵行动，只要我们跟亚利桑那一起拿下盖普洛，大片的土地将手到擒来。”<br/> “亚利桑那号并没有出现在KIA名单中，是出了什么差错么？”<br/> “就算她复活过来，也已经左右不了亚利桑那蓄势待发的大军——”<br/> 雷神的董事长非常有信心地下了定论：“西边主要的军工生产区都掌握在我们手里，新墨西哥州要么臣服于一方，要么被彻底分割——战后我们可能还要跟布什扯皮拿地，而原本钱伯斯的部队被替换成舰娘的话，我们也能搞到更多的领土。”<br/> “重樱人占据的港口城市跟进入内陆的苏联人怎么办？我们的探子捕捉到了部分苏联舰娘在科罗拉多向堪萨斯一带活动的踪迹，他们是从沦陷区绕进去的——”<br/> 相比还在勉强工作的中情局，洛城的眼线水平就有些参差不齐了——这也是大克放给他们的诱敌信号弹，以减少他们对德州的怀疑。<br/> “只要旧金山不丢，他们最多也就是扶持代言人罢了，我们手里有这么多舰娘，他们也只能谈合作，把我们当成一个有主权的国家来对待，还得想办法跟我们交好，哈哈哈——”<br/> 加利福尼亚已经隐隐地有分成三个国家的趋势了——甚至洛城一城就有了古代城邦那味儿，而这些寡头跟前议员们一个个的都开始把自己当成这个城邦的主宰者。<br/> 但他们早就因舰娘加入而兴奋得头脑不再伶俐，从而忘记了一点……白鹰一统的时候新苏联尚且不把他们当成什么人物，而塞壬就更是如此了，没有足够凝聚力的美利坚，只是别人餐桌上的一头肥羊。<br/> “让我们敬大黄蜂跟西雅图女士——是她们为洛杉矶共和国带来了力量，让我们能够挥师东进——”<br/> “敬西雅图和大黄蜂女士！”<br/> 满肚肥肠的男人们，妩媚但刻薄的女人们在群魔乱舞着，香槟酒、拉菲在朝向舰娘后高高举起，洒在昂贵的毯子上，仿佛滴血。<br/> 看着如此令人恶心的场景，大黄蜂微微叹了口气，心里怀着几分庆幸。<br/> 至少在这般乱象中，舰娘早就把自己摘出去了，以冷眼、高傲的态度去俯视这些人表演的滑稽剧。<br/> 她从未想过红色的信仰和理想能赋予她如此舒适的“位置”，就仿佛站在道德的高处指指点点一样，有种莫名的爽快。<br/> 这可以说是恶趣味，但也是一种高尚的恶趣味。<br/> 但快乐总是短暂的，差不多也就一首《难忘今宵》的演唱时间。<br/> 大黄蜂朝雷神跟格鲁门的负责人举杯，仿佛回礼，但嘴里念叨的却是——<br/> “时间差不多该到了。”<br/> 这场狂欢汇集了整座洛城、部分加利福尼亚跟亚利桑那周边来的政要和公司高管、包括几个活了100岁以上的老怪物，除了个别继承人不在场，如果一网打尽的话，南部沿海城市的军工体和大公司将大半陷入瘫痪状态——这正是大黄蜂想要的。<br/> “似乎比约定的时间更早一些，看来罗恩也忍不住了。”<br/> 西雅图发出了略带快意的叹息——周边一圈人皆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发出如释重负的声音，这时候不该说几句慷慨激昂的话来回应一下吗？<br/> 但很快，厅堂的大门被推开，身着黑红军装的女人闪亮登场，也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br/> “这位女士——您的请柬——”<br/> 服务员还追在罗恩的身后管她要请柬——虽然知道对方是舰娘，肯定有要紧的事儿，但规矩就是规矩，不然他就算不被舰娘当场扫地出门，也会在之后丢了工作。<br/> 但罗恩的后续举动并没有打算让他为难：“我不是来参加宴会的，这位先生。”<br/> 她带着几分嗜血的笑意，晃了晃手里的名单：“我是来提货的，马上就离开。”<br/> “哦，是这样吗？那请您尽快——啊！！”<br/> 侍者刚松了口气，准备给这位有着挑染头发，怎么看都更像是铁血女人的舰娘倒上一杯香槟润润口的时候，罗恩突地走到一个靠近西雅图的秃顶男人身前，嘴角几乎咧到耳根，接着覆盖着钢铁的右手探过去，轻轻地一拧：“请问，你是公民鲁道夫吗？”<br/> 对方的脑袋自然是受不住舰娘的亲切一拧，旋着落在了地上。<br/> 猩红的色泽倒映在金碧辉煌的穹顶上，瞬间给这厅堂染上了带着铁腥味儿的玫瑰色。<br/> “……诶？看来不是呢。真遗憾。”<br/> 如同巡视自己猎场的猎人，罗恩尖锐的目光从头颅上移开，接着扫视着每一个在场的人，仿佛在挑选心仪的猎物。<br/> 所有看到罗恩动手的寡头们皆一愣，他们以为那是什么节目，但也太过不雅了一点——演绎厮杀跟血腥的节目得去专门的地方观看，不该就这样直白地在酒会上表演。<br/> “那是……什么？猎奇表演？”<br/> 有几个贵妇发出了恶心的抱怨，但很快，便有人认出了“满地打滚”的那个倒霉货——<br/> “那是洛杉矶银行的行长！！”<br/> “这是什么近距离魔术吗？？”<br/> 待血飙到某些人的身上后，他们才逐渐意识到不对的地方，因为那股子味儿实在是太冲了，都盖过了酒精跟彼此的香水味。<br/> “你怎么弄得到处都是？不是说拖走以后找个地方一起处理吗？”<br/> 见罗恩就这么把人的脑袋给拔了下来，大黄蜂还是不太能接受，赶忙往罗恩的脸上甩了一大坨的餐巾纸，至于西雅图——无论她有多么恨眼前的畜生们，也同样做不到直视杀人的场面，搁那干呕起来。<br/> “不好意思，我是穿着战斗舰装出来的，有点控制不住力道……”<br/> 姐妹相见互相调侃的氛围似乎在大黄蜂跟罗恩之间缭绕着，但让一圈围观者脊背发凉的是，她们就那么站在蔓延开来的血泊中闲聊——到了这个关头，刚开始以为这是余兴节目的寡头们，终于感受到了恐惧。<br/> 他们被保护得太好了，大权在身，已经忘了这个世界最原本的样子——那便是塞壬所鼓吹的自然演化，弱肉强食。<br/> “原本是想要把他逮捕的，没控制好就算了……反正也不过是挪个坟头而已——”<br/> 罗恩眼底的猩红越发明朗，随着她的一番暴力举动引得厅堂寂静无声，她十分享受地舔了舔樱唇，抱着名单朝已经被吓得瘫坐在地上的市长大声道——<br/> “公民鲁道夫，这场非法集会到此为止了，接下来我念到名字的人留在原地，会有专员带你们离开，剩下的人也不要乱走动，以免NKVD进行逮捕时误伤。”<br/> “NKVD？？？”<br/> “——开什么玩笑！那女人，那女人是铁血秘密警察的头号杀星！”<br/> 总算有几个跟欧洲同行交往密切的家伙认出了罗恩的舰装特征。<br/> “西雅图女士！！为什么会有铁血舰娘出现在这里！！我们需要一个解释！！”<br/> “嘭！！”<br/> 刚刚质问出声的格鲁门总裁——曾号令百亿美元军火订单的寡头在一阵硝烟中倒下了。<br/> 大黄蜂虽仍面带不适，却还是好似传统牛仔般地转了转手里印着儿童专用枪械商标的武器，缓缓道：“……现在不需要我解释你们也能明白了吧？女士们先生们。请自觉按照引导排队，然后上车，不然我不介意给大家认识一下**纳德先生为儿童设计的武器有多么优秀。”<br/> 开出这一枪之后，大黄蜂的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丝毫没有那种惩戒了恶人应有的满足感，而是一阵强烈的空虚。<br/> 或许自己是真的带入了太多的个人怨气才开出了这一枪，但她很清楚指挥官的作风，这些寡头跟鹅掌柜那种玩弄媒体的家伙不一样，他们之中有很多手上沾着太多的人命，是不可能留着劳改的……<br/> 古拉格也不是什么垃圾都收。<br/> “快跑啊！！”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不少大厅里蹲伏着的贵人们突然弹起，手脚并用地向着安全梯的方向逃窜。<br/> “不好意思，在罗恩完善她的名单之前，你们哪里也不能去。”<br/> 然而神色阴沉着的瑞鹤早就手持长刀，从安全梯那边缓缓走出，拦在过道上，任由金属的反光射进面前这帮男女的眼里。<br/> “跨过这条线的，一律当斩，不要挑战我的耐心。”<br/> “重樱的神女——”<br/> 这一刻，寡头们算是终于确定今天这般糟糕的局面是谁布置下的了。<br/> “舰队国际，早就觊觎那条魔方生产线了吗？？”<br/> “真是无知，就算把魔方工厂任由你们研究使用十年，你们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更造不出几艘舰娘。”<br/> 翔鹤也缓缓地楼梯口处攀上，带着几分讥讽的笑容——她从未在面对同僚时露出过类似的面目，因为这意味着最大程度的贬低，是她最有攻击性的表情：<br/> “不是魔方——是不公平的命唤我们来的。”<br/> “不公平的命？？”一个老头子被翔鹤文绉绉的台词整得浑身一震。<br/> “你身上至少有三个器官不属于自己，早在二十年前你的心脏就该停止跳动了……还需要我继续讲解吗？这位公民先生。”<br/> “唔！！”<br/> 此言一出，不只是被点到的老头子，不少上了年纪的家伙都两腿一软，就差跪地求饶了。<br/> “我可以交钱！交赎金！！你们需要军费，我可以提供——！”<br/> “不必如此失态——反正各位的家财最后都要收归白鹰舰队再二次分配。对了，为了防止各位还想搞点什么没必要又烦人的动静，我先向大家介绍一位大人物好了。”<br/> 早就在后厨埋伏好的阿尔及利亚推开帘子，跟敦刻尔克仿佛左右护法一般地护着一位对寡头们来说十分熟悉的面孔走出——<br/> “……警监！”<br/> “没错，不仅是总警监，副警监，还有你们的狱长，都在这位小姐的“肚子”里哦？咯咯咯。”<br/> 恶趣味上来了的可畏阴着脸冲后面冒出头，摆出了一个“肥恐龙咆哮”的可爱姿势。<br/> 但大抵除了克里姆林，没有人能在如此肃杀的气氛下从可畏的动作中感受到任何属于女性的美好。<br/> “我不喜欢……同化思想阴暗的人类……”<br/> 这话还引起了卓娅的小小不适感，她抗议的同时，凝型的子体也迅速溶解，变成了一根结晶柱——<br/> 这一幕过后，本就充斥着铁腥味儿的大厅里，又弥漫起了各种可憎的臭味儿。<br/> ……<br/> “我到底做了什么……”<br/> 在三个地区警监的协助下，警察们封锁了富人区到港口一线全部的要道，红蓝两色的灯光旋转着，仿佛地上有一抹漩涡要把所有人都吸进去。<br/> 从山庄中踱步而出的大黄蜂捏着自己的鼻梁，看着配合行动的白鹰舰娘亲自把那些男男女女送上囚车，总算是能大吸一口带着硫磺味儿的空气了。<br/> 少了那些蠢货，哪怕是人间地狱居然也空气清新了许多——但她猛地转过身，抱住已经受到过量冲击而有些呆滞的西雅图，使劲往怀里揽。<br/> “大黄蜂……都过去了。”被航母抱得有些疼的重巡小姐声音带着些颤抖。<br/> “不，还没过去啊……还有那么多的地方在等着我们去解放……”<br/> “你说的没错，但至少今晚，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br/> 西雅图拍了拍大黄蜂的后背，也是眼眶发红，跟着一起落下几滴眼泪：“即使杀死的是一个恶贯满盈的人，你还是放不下对么？”<br/> “我，我会做噩梦的……西雅图……”<br/> “……回头吧，或许你可以给你的梦换一个题材。”<br/> 在西雅图的鼓励下，大黄蜂僵硬地扭转身子，望向飘荡着硝烟的市区方向。<br/> 但她看到的不是熊熊燃烧的洛杉矶，也不是四处奔逃的人群。<br/> 而是一排迫近的军队——<br/> 从地下杀出来的工人武装，背着他们的轻武器，虽衣着破烂，但仍举着红旗，每隔十人便有一位旗手，他们的步调不能说是整齐划一，却足够规整。<br/> 红色的军队从山庄的十字路口处贯入，踏步的声音是那么悦耳、富有力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