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企业和大克温存之际，黑企业成功地结合周边虚境跟物质世界的潮汐分析出了很多有用的情报来——舰娘的脑容量虽然没有比人类大出太多，但她们可以主动调出记忆数据，比浏览数据库更方便，因此在信息的使用效率上要高效更多，甚至在这方面比大克也要强不少。<br/> 结合之前消灭掉的索林先锋的种种迹象，她得出了一个让她感到困惑的结论——<br/> “那些虫子……是在逃亡……它们频繁地接触实验场的封锁线，只是因为它们想要进来觅食，以获取继续远遁所需的能量。”<br/> “嗯？有什么东西在追杀它们么？”<br/> 花了五六分钟才缓过来的大克露出奇异的表情。<br/> “无论是什么东西追得它们抱头鼠窜——恐怕也不是现在我们的军力可以去对抗的，就当是提高一点紧迫感吧……除了这个，我还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肃正的灭杀单元比我们想象的受损严重，它们补充舰队所需的时间也会比之前我们预计的更长。”<br/> “那大概是多久？”<br/> “大概在300年左右他们才会卷土重来。”<br/> “等等，300年？？”<br/> 大克麻了——那个时候他克里姆林估计已经寄了，岂不是说肃正协议的压力要留给后人？<br/> “指挥官的肉体跟仲裁者级战舰绑定，在这艘船腐朽之前您的肉身大概也不会腐朽的，哪怕真的敌不过寿命……我们也会想办法解决。”<br/> 企业信心十足：“毕竟有了存储‘灵魂’的办法……啧，主机还真是给我们找了个好邻居。”<br/> “长生……一个遥远又诱人的词。”<br/> 然而，即便企业疯狂暗示大克完全可以一直指挥这支舰队，并当她们永远的指挥官，他还是没有打消培养接班人的念头。<br/> 因为那样就意味着全人类的希望都寄托在极少数人的身上，他不能接受这种高风险。<br/> “你在各阵营评委口中都很有竞争力，企业同志，一定要保持住这种势头。”<br/> “我知道——或许只是因为我原属白鹰的关系吧，碧蓝航线的同志们都对我比较青睐，因为我能给她们安全感。”<br/> 面对大克的肯定，企业却露出几分警惕的神色：“但我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我不会让皇家跟鸢尾的同志们过回跟以前一样的日子——对待舰娘的意识形态，您也要警惕起来，一段时间不确认她们是否走偏的话，她们也会像普通人那样被牵着鼻子走的。”<br/> 她顿了顿，让大克意识到自己不是危言耸听：<br/> “如果贝尔法斯特参与这场考核，相信我，无论之前那些舰娘对她有多大的意见，都会非常有默契地把她举到您的参谋长位置上，因为贝尔法斯特是保守派，她会偏向于大幅提高舰娘的待遇，增加福利等手段来维持组织内的秩序和稳定……您大概想象得出来。”<br/> “……原来如此，你还真是了解贝法。”<br/> “毕竟我们是共事时间最长的同志了。”<br/> 企业点醒了大克：“那你呢？企业同志？”<br/> “我？我的话，和奥咕斯特一样应该被分类为克派。”<br/> “……那是什么派系？”大克哆嗦了一下，因为他光听到这种简称就想到了托派。<br/> “就是认同您的大部分理论跟决定的派系，说我是保守还是激进没有意义。在维持对布尔什维克的基本信仰的同时，我同时十分推崇您个人——”<br/> “但这是不对的——”<br/> “……是不对的，但我们都改不了……因为一旦您离开这个体系，余烬肯定会跟原型舰产生冲突，您就是这个体系的粘合剂，所以，请一定，一定不要死掉，不要离开我们——为了好不容易重建的联盟，也为了我们。”<br/> ……<br/> 虽然跟企业最后的枕边谈话给大克的心底留下了几分担忧，但他选择了跟斯大林同志一样的办法——那就是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再说。<br/> 总指挥消失在酒店里可不是什么小事，所以落地后第一时间，他便跟阿芙乐尔她们报了个平安，然后连滚带爬地跑到了集结地。<br/> 好悬是赶上了战士们集合的时间，不然身为整个行动的策划跟监督者居然带头迟到，坏影响不可估量。<br/> “……虽然我早就有预感了……那些蠢女人能中了你的计，也活该她们吃不到热乎的。”<br/> 掐着表的胡腾看到大克火急火燎的身姿后，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无语，显然猜到了大克消失后都去干了些什么：“我后悔跟她们说那些多余的话了，就应该让她们把你好好收拾一顿。”<br/> “……原计划是谁都不陪的，但出了点小差错。”<br/> 大克脸皮厚到以前的自己都不敢认的程度，还有闲心跟整顿完毕的战士们挨个打招呼，才跑去跟胡腾报备。<br/> 俩人的身份在这一刻好像倒错过来——但大克认为这是应该的，毕竟在一群饿狼之中，也只有胡腾为自己说了两句好话，当真是刀子嘴豆腐心。<br/> “所以是陪谁去了？”比起前两天，胡腾跟大克的关系已经拉近了许多——毕竟是一起闻过臭脚丫子味儿，一起上过厕所的关系，说是铁哥们儿还不到，但已经在往那个方向发展了。<br/> “你这问题就多少有点八卦了，胡腾同志。”大克有些犹豫——<br/> “我马上把阿芙乐尔叫过来——”<br/> “……是企业同志。”男人秒怂。<br/> 似乎是企业把大克的最后一点自尊心都给干挺了，他现在面对怄气的女人一点抵抗力都没有——而破碎的自尊心，需要时间去慢慢恢复。<br/> “居然是她……啧，这消息就算让那几个女人知道了，她们估计也不敢有什么意见。”<br/> 毕竟企业论战绩就是能这么豪横，连胡腾都不能无视她的威慑力。<br/> “……昨晚格林尼治看到的闪光跟你们有关系么？”<br/> “余烬那边应该马上知道企业同志飞升的事儿了——不管怎么说，都是值得庆祝的。”<br/> “如果公布出来……你就会被一大群想要飞升的女人围起来……这你受得了？”<br/> “……还请胡腾同志帮我保密一下，想喝啤酒还是可乐都随你喜欢——可以在我的舰体上无限畅饮。”大克的脸都皱成了苦瓜。<br/> “……你这家伙……”<br/> 胡腾算是品出味儿来了，眼前的男人估计是遭遇过什么不幸，居然变得这么没坚持，连想到的贿赂手段都如此低级：<br/> “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我听说你在战斗力上不能压住那些余烬舰体，只能跟她们战个平手——”<br/> “就是，大概，差点死在天上的程度。”大克心有余悸道。<br/> “……好吧，我不多问了，你快去把动员工作做完，我们准备启程。”<br/> 胡腾看向大克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揶揄跟怜悯，她也不禁感慨，俩星期过去，他们居然就已经达到了可以互相讲荤段子的程度了：“另外在旧金山修整的那一批人也到洛杉矶来了，你要不要去接待一下？她们应该会对东进感兴趣。”<br/> “都谁啊？”<br/> “格奈森瑙·META，还有那个谁来着……头顶上有一对天线，兔子唇的女人，还有一个长得特别妖艳的，不像是白鹰原产的埃塞克斯级航母。”<br/> “哦，新泽西跟卡莉永同志也来了……她们怎么没在公频里通知一下？”大克秒懂。<br/> “不知道。”<br/> 胡腾再厉害也想不到，是格奈勒令两个同行者不要暴露她们行踪的——<br/> 那娘们儿是打定了主意给海伦娜一个大大的惊吓。<br/> “别来无恙，指挥官同志。”<br/> “格奈森瑙同志——上次你是在外空间执勤对吧？辛苦了。”<br/> “不辛苦，当然，是在没有跟别的女人对比的情况下……呼呼。”<br/> 被大克握住手的格奈表情十足危险，让他感到莫名其妙——因为这股恶意不是朝着他来的：<br/> “……你应该去休假的，怎么，也打算为北美的解放出一份力？”<br/> “当然，义不容辞，而且对比无聊空虚的戍边任务，下来打打地鼠也挺不错的。”<br/> 看起来黑格奈根本没把那些反动势力放在眼里。<br/> “我们不能用碾压敌人的手段帮工人取得北美政权，只能辅助他们——”<br/> 大克还认真地提醒了一句。<br/> “放心吧，我不会做多余的事……情报工作——我就负责在亚利桑那收集情报好了。”<br/> “很好，这样我们在附近三州的同志能连成一片情报网。”<br/> “保险起见我问一下，海伦娜是负责德克萨斯的情报工作对吧？”<br/> “没错。”<br/> “呵呵呵，完美。”<br/> “？”<br/> 待眼神阴暗的黑格奈离开，大克不禁偷偷感叹——明明原型舰的格奈是那么板正严肃的一个姑娘，黑格奈怎么就感觉有点魔怔了呢？<br/> 不过她的工作积极性还是很高的，值得肯定。<br/> “那个，您是不是也给我们派点什么任务？”<br/> 新泽西感觉自己的存在感实在太弱了，甚至都快比北卡弱了，只能主动撞上去管大克讨活干。<br/> “你们先跟着我一起回西雅图整理资料吧。毕竟是刚回国，这边的情况也需要重新认识一下。”<br/> 大克想了想，觉得不能马上给这俩刚从重樱回来的姑娘派难活。<br/> “诶？不是马上打通亚利桑那跟新墨西哥的走廊么？”花园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时代了——<br/> “打通走廊的事，交给工人同志们自己的武装力量去办。”<br/> 壮汉朝旁边已经清洗干净，刮过胡子剃过头的诸多劳工努了努嘴。<br/> 这些同志装备精良，目光坚定，且眼底多有灵能晕光划过，正陆续地上车并前往各处集结点领取后续抵达的重武器，集结愿意东进的美国民兵和工人武装。<br/> “呃？我们的大红还有陆战3师……怎么也……”<br/> 新泽西看到了原本大红的旗帜上多了一枚红星，脑袋差点变成卫星锅，沿着房檐滚落而下。<br/> “已经被收编了……虽然我很想惩戒一下自作主张的马可波罗同志……算了，她还是做了件对我们有利的实事儿……”<br/> 大克又撇了撇嘴：“虽然手段令人不齿。”<br/> ……<br/> 等大克把满眼睿智的新泽西跟若有所思的卡莉永送上飞机后，企业许诺给大克的“别动队”也到位了——这是她用各种方法软磨硬泡了整整一星期才拉出来的队伍。<br/> “战舰南达科他，为你效劳。我将成为你最坚固的盾，为你抵御一切炮火。”<br/> 小麦肤色系的白鹰舰娘成了第一批接受企业对祖国大换血理念的同志——可能是因为她们本就被联邦各种歧视，也可能是因为她们在els一战中看不到任何来自祖国的有效援助，已然放弃了再捍卫它的统治——<br/> “马萨诸塞，随处可见的南达科他级战列舰，为您服务，指挥官。”<br/> “我来凑热闹了，啊，还没自我介绍——我叫阿拉巴马！”<br/> 大克收获了所有南达科他级的效忠，另外还有明尼阿波利斯跟某位海下传奇喷水鱼也加入到了第一批次的队伍中。<br/> 看到队伍的壮大，大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但面对一圈新来的同志们的好奇注视，他首先做出了一个承诺——<br/> “我保证，优先解放你们名字所代表的地区——相信各位同志一定对自己的舰名抱有很深的执念，而我希望这种执念能成为你们的动力，想想你们土地上的平民百姓，让他们过上跟莫斯科人民、檀香山人民一样的生活，这就是我，还有各位今后奋斗的目标！”<br/> “……指挥官，你也是白人，不会歧视我们吗？”<br/> 跟其他已经下定决心跟大克打江山的舰娘不同，性子直爽的明尼阿波利斯并没有因为大好的氛围而避讳自己最在意的问题，哪怕企业把克里姆林吹得天花乱坠，她也必须亲自去接触过才能放心：<br/> “我已经见惯了背叛，不想成为弃誓者的工具。”<br/> “……我从不歧视所谓的‘有色人种’，这种定义本身就是殖民者给你们下的‘诅咒’。”<br/> 大克似乎早就知道会有印第安系的舰娘提出类似的问题，也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如果我真的在意肤色跟人种，又怎么可能启用重樱的同志并让他们任高位？”<br/> 他拉了下帽檐：“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不歧视，不代表我会对某个特定的肤色许以优厚的待遇，只会一视同仁，有能者居之，也不允许任何人在掌权后给自己的族群大开绿灯，更不允许用平民发泄之前被歧视的情绪——这样你们能接受吗？”<br/> “可以……希望你也能说到做到。”<br/> 明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br/> “我们不会比任何人差的，你就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