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的多线程作业因为大黄蜂的痴女行为,受到巨大冲击而合并、变成了单线程,可她还没有完全失去思考能力——<br/> 为了封饺子的口,大黄蜂把她拉到了城里去放松——正好她今天轮休,两个展开了变色龙系统的舰娘便坐在咖啡厅里大眼瞪小眼,谁也说不准现在这个情况该怎么处理。<br/> 大黄蜂撞破了大克的秘密,得了些利好,饺子又撞破了大黄蜂的秘密,现在大黄蜂不得不想方设法让她闭嘴,属于是天道好轮回了。<br/> “那个,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br/> 不安地握着咖啡杯,饺子逐渐恢复了冷静——她身上可是还担着企业的请求呢,如果不想个合适的理由交给企业,根本就没办法忽悠过去。<br/> “如果我说是今天才开始的,你会相信吗?”<br/> 金毛攥着自己的一截马尾,托着脸颊望着窗外:“一开始只是想问问企业姐最近是不是跟指挥官闹别扭了……然后就莫名其妙顺理成章地——”<br/> 好巧哦,你姐担心你,你担心你姐,这就是姐妹情感的默契吗?为啥我跟我的妹妹们就没有这样……不对,你可是背着你姐睡了你姐夫!<br/> 邦克山还有香格里拉她们至少跟我的关系没像企业跟大黄蜂这么微妙……吗?<br/> 但过了一会儿,饺子莫名烦躁起来,她突然发现大黄蜂的生存环境跟自己差不多——周围的人都把她跟大黄蜂当成笨蛋,可她们也只是不太乐意跟自家姐妹动歪脑筋而已,但结果呢?一个是被自己的妹妹们利用了,她也被前辈给利用了——这实在是……<br/> “我不会说出去的大黄蜂前辈——企业前辈不可能独占指挥官,否则圣路易斯跟火奴鲁鲁又该怎么办?”<br/> 老实人发起华丽的反叛才是最可怕的。<br/> 饺子想通某些事后坚定地把自己的立场放在了大黄蜂这边。<br/> 既然都想要把她们当笨蛋使唤,那我们两个笨蛋就联合起来,给她们好好开开眼吧。<br/> “诶,你想通了吗?太感谢了!”大黄蜂满脸惊喜。<br/> “我需要一个搪塞企业前辈的理由,而且……大黄蜂前辈你的精神波动也变得不太一样了,如果她见到你,肯定会知道你身上发生的变化。”<br/> 埃塞克斯尽量委婉道。<br/> “没关系的……我这里有一个‘秘密’,可以让姐姐不再缠着你问东问西。”<br/> 大黄蜂闻言眼前一亮,接着神秘兮兮地靠过去:“但是除了姐姐,不要跟别人说,不然指挥官会很难做。”<br/> “什么?”埃塞克斯竖起耳朵。<br/> “我姐她可能是有了——”<br/> ……<br/> “……居然是因为这种误会……”<br/> 企业听了饺子的汇报以后,满脸的无奈。<br/> 她也没想到自己妹妹想象力居然如此丰富。<br/> “那也不该不理我才是……唉,是我忽略了她的感受,应该在我自己吃到的时候也分她一份的。”<br/> “……???前辈?”<br/> “咳,总之,她的烦心之处我理解了,谢谢你,埃塞克斯。”<br/> “不用谢。”<br/> 嗯,是不用谢了,我跟你妹马上就是共犯关系了,前辈。<br/> 她思来想去,觉得要想将企业压在自己心头不可战胜的形象破除掉,光靠实力是有点不切实际了,或许真的要依靠克里姆林,来战胜那种“心魔”。<br/> 因为美国人的思想概念中没有“心魔”这种东西,她说不好到底是嫉妒的魔鬼在作祟还是自己需要爱情的滋润,但在见过大黄蜂的变化之后,她真有些跃跃欲试起来。<br/> 大黄蜂教了她几手——虽然饺子全程脸热到几乎能烫开水,但居然很是认真地听完了。<br/> 这家伙有些过度认真地把泡到指挥官当成了一种抹平自己跟企业差距的手段——<br/> 可惜,必须等完成了支部指派的任务以后再考虑跟克里姆林发展感情,期间她希望以绝对优秀的行政跟情报获取能力,吸引克里姆林对她的注意。<br/> 她这种隐隐的概念——虽然多走了些弯路,倒正契合了大克想要将她往官员方向培养的意思。<br/> 在城内约了麻省,她们便匆匆地离开了达拉斯县,往马萨诸塞去了,只简单地跟克里姆林打了个招呼。<br/> 大克还以为这般火急火燎是饺子打算马上和在华盛顿的企业一决胜负,虽有欣慰,但更多的是担忧她这么逼迫自己去超过企业,极可能会犯一些低级错误。<br/> “还是按照之前商量好的,给她提供远程指导吧,浅层睡眠中也可以给她上课——唉,难得有舰娘能把梦境装置用在正事儿上。”<br/> 他感慨一番,灵能则悄然进入之前由莫斯科方面准备的“计分板”,查看这段时间考官们给各个参与观察团的“应试者”的评分。<br/> “?为啥柴郡的评分这么低?哦,马可居然有中不溜的评价,这可太怪了……等下,目前分数最高的,是西雅图跟胡腾同志……倒也算正常。”<br/> 总得来说,其实多数舰娘的评分都在他的预判范围内——说明哪怕考官们代入了一些“个人恩怨”,她们更多还是注重参与者的能力,整体上无伤大雅。<br/> “后面参加行动的同志们评分也要准备更新了啊,我还挺看好那几位……”<br/> 但随后,他的精神世界敛默了一阵,因为他发现尼米的分数在一众特别突出的舰娘里并不是最优秀的——只排在第五名,甚至在敦刻尔克跟翔鹤之后。<br/> “怎么可能,只有第五名?不应该啊??”<br/> 并不是说他没发现尼米的成绩不理想,只是因为他潜意识里已经不认为尼米应该参与到考试里去,她应该升任考官,已经不再是需要接受考较的舰娘了。<br/> 但事实证明了,大克潜意识的想法只是一种傲慢跟偏见。<br/> 他有些焦虑地给尼米打去一个电话,想要把她从西雅图调出,放到前线来,让她有更多表现的机会,或许还能挽救一下她的考核评分。<br/> “不,不用了,指挥官,您这样做对其他默默做幕后工作的同志不公平。”<br/> 然而尼米的回答直接击碎了壮汉最后的傲慢——<br/> “这样就好,我在我的位置上做着组织需要我做的工作,并很好地完成了它,哪怕不用抛头露面——”<br/> 被挂断电话的大克猛然间想起了自己交给尼米阅读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br/> 保尔若是想的话,以他曾在铁路工厂任团委书记的身份,完全可以避免他后半生所遭遇的许多苦难,但他拒绝了,因为他从始至终都坚持住了自己的阶级位置。<br/> 这是一种来自革命者跟战士的骄傲,很显然尼米牢记着她的骄傲,但大克的骄傲在缓慢地变为“傲慢”。<br/> 世界正在以大克所不能理解的方式改变着,它变得没有之前大克眼中的那么单纯,因为之前到处都是敌人,他的目标很少放到身边的微小变化上,当他的目的开始转向内部时,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潜意识将尼米当成自己注定的接任者——原本他还想过让齐柏林和欧根也进入这个预备阶段,但她们的表现还是太偏科了一些。<br/> 如果是别的舰娘尚且提醒不了他,只有成长的尼米让他明白了,在前进的途中,哪怕名为尼古莱的男人尽管已经非常小心地不让自己的思想变质,可各种战斗的连捷还是让他在退步,变得有些想当然,甚至往损了说——克里姆林在变得些微官僚起来。<br/> 还不晚,还能改正。<br/> 他连连自省,努力忘掉那个把尼米抬上去的冲动,也将局势超出自己掌控时产生的不安跟恼火抛诸脑后。<br/> “我究竟是怎么了?总不会思考能力都被姑娘们给吸走了吧……唉。”<br/> 不对,把锅推给女同志才是懦弱之举。<br/> 他晃了晃头,随即想到了自己许久未曾进行记录的航海日志。<br/> 因为不常出海作战,他除了在行动开始前的准备阶段小书一笔,已经快要忘记最初自己进行航海记录的目的了——他的身份也从一个纯粹的战士,来到了斯大林同志曾经对他有过期望跟许诺的位置。<br/> 现在的他,恰巴耶夫会嘲笑他太过矫情,迪米特里会指责他不够公正,他辜负了同志们对他的信任跟期待。<br/> “……5月6日,阿拉巴马州达拉斯县鹰冠庄园……克里姆林犯了一个严重的思想错误,特此记录,以作自省。”<br/> 尼米提出了这项考核,本是既得利益者的她还要求过分苛刻的公平——大克身为尼米的导师,必须给她所期待的竞争环境,哪怕这会让她丢掉未来最高指挥的职务。<br/> 记下这一信息后,壮汉把从斐济一路杀到美洲的所有记录来回翻看了一遍,脸上又不由自主地露出几分难过:<br/> “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就是不知道按照我那边的时间流速……地球已经被毁灭多少年了……虽然我不是喜欢沉溺在过去的人,也该以史为镜……晚上就找织梦者问清楚吧。”<br/> 虽然多有曲折,最终克里姆林对过往记忆的求实,对战友们的思念跟愧疚,还是强行将他拉回到了企业跟织梦者不愿意面对的轨道上。<br/> ……<br/> “……企业最后也没鼓起勇气来向他坦白一切,还得是我来做这个恶人么?”<br/> 织梦者想过把这些情报送给自己可爱的下属观察者,让她当那个点醒大克的替罪羊,但这女人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呵护手下的心思的,多番纠结后放弃了诱人但罪恶的想法。<br/> 她一方面自傲地认为自己真的很有先见之明,也有敏锐的情报嗅觉,能够提前给洪水分流,但另一方面她也实在不想亲自去当那个引流渠。<br/> “……我是不是该考虑下,放他的鸽子一晚呢?反正我也不是什么正派的舰娘,我毕竟是塞壬么,完全可以逃避一下……能多拖一天是一天……”<br/> 她突然后悔一直侵占大克的晚间休息时间了,就好像约定俗成的某种灰色规则,总是在排班当中插播塞壬情报头子的“素材”——搞得大克已经把她的偷吃行为当成了常态。<br/> 如果织梦者某天晚上没出现,大克只会以为她出了什么事,从而更加紧张起来。<br/> 所谓墨菲定律就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如果不是她们去主动了解战舰核心们背后的真相,或许大克不会这么快地意识到问题——他那敏锐的灵能尽管在虚境中也做不到指哪打哪,但对于跟他本人相关的情报还是异常敏感的,可以说是主机的决定撬动了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能耐。<br/>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地藏菩萨本愿经里的话正适合现在的我。”<br/> 于是她卡好了点,一幅准备赴死的模样,偷悄悄地往自己那比下属们size拢起得有限的甲板底下又塞了几块儿装甲,防止听到真相后,“大克手痒难耐,渴望打架”,顺手真的把她家暴了。<br/> 但在她潜入克里姆林的梦境之前,企业满脸诡异地又先一步跑来找她了——这次两人不是在虚境里见面,而是单独搭建了一条灵能频段。<br/> “你改变主意了么?企业?不想他多受刺激?”<br/> “……有些小变化,或许我们能够趁着这个机会去公开布诚地谈一谈,也能让指挥官不要太过激动。”<br/> “小变化……?等下,为什么你身上会有两股灵能波动?”<br/> 织梦者再次撑大眼睛——清冷的面颊上突地飞红。<br/> “这可不是小变化,企业……你……”<br/> “原本我以为大黄蜂跟埃塞克斯只是误会了我,便抱着玩笑的态度用了一下试孕纸。”<br/> 企业神情复杂地摸着肚子:<br/> “还真是惊喜,没想到灵体的身体变化,也能用最朴素的手段甄别出来……”<br/> “……啊……”<br/> 织梦者已经麻了。<br/> “所以你,不能像是齐柏林跟贝尔法斯特她们那样,直接诞出小舰娘?”<br/> “那三个孩子是主机赋予了认知后诞生的,现在主机影响不到我,孩子最终会怎样诞生,完全取决于我的‘认知’……”<br/> 白鹰的王牌褪去了早晨的狂躁感,露出稍带母性的笑容:“在我的认知里,人类的孩子需要更长久的呵护跟成长,所以,她才以这样的形式……”<br/> “……她跟你很像吗?”织梦者的语调充满了后怕跟些许酸味儿。<br/> “是的,跟我很像,我尝试过让我认知中的她更像尼古莱,但我想象不到尼古莱幼稚的模样,最后她还是以我为主要蓝本……慢慢地成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