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负责克里姆林跟舰娘们周边安全的,是克格勃伦敦分站——不,应该称之为军情六处更有礼貌些。
马夫蒂接管的军情六处是比原军情六处武德充沛得多,在美国活动了两个月便已经能组织起很有效的情报管控战了——但让他们多少有点麻木的是,今天他们保护的这群人里面没有一个是英国来的同志,因此除了注意周边安保之外,他们也不敢太过靠近那间墨西哥餐厅,生怕一个小失误就让白鹰跟铁血娘们儿大发雷霆把他们全突突了。
“克里姆林同志的情绪稳定吗?”
“20分钟之前一直很稳定,另外他似乎隐晦地向我们问好过,并不介意我们在这里当暗卫。”
西贝特拉了下帽檐——其实他这种拿着片报纸站在街口盯哨的动作非常显眼,但凡有点职业素养的CIA、FBI都能立马把他标记上,但现在阿拉巴马的联邦机关已经全都瘫痪了,换上白鹰同志们准备好的班底,或在她们的威胁下继续工作,根本没有能力安排便衣,西贝特也就可以做一些平时他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
从阴影中现身的贝法点点头,在她身后,黛朵跟天狼星已经待机多时——这一段时间不只是在梦里对大克进行注意力分散的工作,现实里她们也频繁地监视着大克以防止他钻了牛角尖。
多疑且严防死守到这个境界,如果大克还能走偏的话,那贝法也只能叹一声是祸躲不过,带着献身般的心态去响应指挥官的新目标了。
一场相对主动的约会可能在外人看来不算什么……有许多凡人同志都以为克里姆林跟舰娘的交往过程是对等的、甚至克里姆林占优势的——但只有贝法这个既得利益者才清楚,大克是绝对的被剥削者,而压迫到极致只会迎来反抗,她因此即使是进行“克里姆林无害化处理作战”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敢每天晚上都去一次。
“等劳动军抵达哥伦比亚边境时,我们就把小贝法接过来吧。”
“这么快就让她跟着主人一起前进?”黛朵有些担忧地盯着前女仆长的背影。
“她虽然还不足以称为成熟的淑女,但已经有了为我们分担压力的觉悟了。”
贝法缓缓道:“我是一个卑鄙的女人,连女儿都可以利用——但现在不是将自己有愧于他人的举动细数的时刻,我们要用尽一切办法来绑住指挥官,直到他跟南极方面爆发冲突为止。”
由于贝法并不能进入虚境跟大克达成完全的心连心,她对局势的预判要比企业恶劣得多,加上现在被工作绊住的企业还无法跟她进行全面的信息交换,也无法在私频中说明白大克那复杂的变化,这才导致了她好像一个看到了种种安全隐患的消防员般,带着女仆团尾行大克。
“我认为这是没有必要的,贝法同志。”
跟黛朵和天狼星不同,谢菲直接驳斥了贝法这个有点诡异的计划。
“这是在浪费时间,小贝法完全可以继续进修来获取足够她之后在战场上帮助指挥官的知识,或在后方帮助大家稳定基础……我们只是为了让指挥官明白他有需要保护的人,就把他的孩子也安排在他身边跟他待在前线的话,可能会起到反作用。”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谢菲同志……”
贝法虽然每两天都会跟大克玩点花的,且表现得精神饱满,但最近她其实是有那么点精力跟不上了,对谢菲这种直接反驳自己安排的发言,她更多是抱着一种求取办法的态度,而非坚持自己的计划。
“我知道您的目的,您想营造出一种克里姆林‘死掉’,联盟跟舰娘的小社会就会崩盘的发展态势,来让他更加惜命且不能无忧无虑地去追求真相,但我认为正相反,我们应该把后方民生和军队稳定度搞得更好,不让联盟风雨飘摇下去,尽可能地让克里姆林从繁杂的事务中脱身,亲自去体会社会的变化,以及物质越发丰富的这个过程——您之前不就是这么做的么?我还以为您会贯彻下去。”
“那是因为之前指挥官找不到回去的方法,也没有知道主机对他的记忆下手……我能听听你的理由吗?谢菲同志。”
“理由就是您之前的理由——指挥官仍是物质的,他一样会被物质所腐化……区别在于我原本跟您想的差不多,只要这个腐化的程度控制在我们的手里就没有问题,但现在,我们需要把这个标准搞成‘公开的秘密’,让其他阵营的同志加入进来。”
谢菲居然捏起了下巴,仿佛一个智者似地继续盯着贝法:“而且把孩子带过去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信号……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在最艰难的时刻,都罕有让孩子冒险的母亲——您真这么干了,指挥官反而可能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他的情况不太一样,不能用‘上阵父子兵’的那套思维。”
“……或许是我太过着急了。”
贝法又思考了一阵,有些不情愿地承认了自己的判断失误,她跟企业不一样,企业是带着孩子在工作,但贝法如果要求闺女去做什么事情,目的就太明显了。
“我建议,把让小贝法跟着他一起出动的计划,改为拍摄视频向他汇报进修生活,以及,您和那些母亲,可以一起带着孩子组织定期的家庭聚会,哪怕指挥官不在场,也要直播或拍摄视频发给他——就像很多英国传统家庭那样……就算再困难,也请抽出些工作时间来进行聚会,绝对比单独跟他见面要来得有效,他会意识到聚会现场缺少一个能够顶梁的男人,这时候他的责任感才会被唤醒,并催促他放弃一些危险的念头。”
“好,我会去准备的……谢菲同志,这里的工作由你来负责吧,这几天我的浅层睡眠装置给你用,排班表也麻烦你了。”
“……谢谢。”
从刚刚的对话中,一旁的天狼星跟黛朵都微妙地见识到了一场暗地里的腥风血雨。
谢菲接触过大克后,由于她在舰队中的位置一直不上不下的关系,变得比贝法更容易理解大克的本心,也从大克那获得了更多思想上的补足。
而贝法用了一个简单粗暴的手段来拉拢谢菲,让她暂时别急于“自立门户”,给她一段反应的时间。
谢菲那个“谢谢”,是对女仆长承诺把排班监督权下放的,一种半胜利者姿态,半感激的回应。
分出来的这部分排班监督权,谢菲打算进一步下放用来拉拢盟友,她已经想到了几个合适的人选,来团结其他阵营。
现在要想尽最大努力“保住”克里姆林,不能靠贝尔法斯特森林体系,而是要靠“联合国”了。
“量诸国之物力,结克宫之欢心”总好过只有不列颠舰团知情人士跟企业一人来承担大部分风险强。
谢菲叹息了一声,这对英国舰娘来说是个非常痛苦的抉择,但既然贝法如此简单地同意了她的提议,那肯定是因为各方面的压力她已经兜不住,长痛短痛的区别罢了。
“黛朵同志,暂时就由你负责北美大区浅层睡眠服务器的内外接待工作,可以么?”
“诶,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我?”
“不然的话,贝法同志的工作压力实在太大了。”
“好,黛朵会努力的!”
“天狼星同志,你就负责检查服务器漏洞跟反黑客工作吧……可以借这个机会多进去筛查一下什么的……”
似乎是怕天狼星这愣货听不懂自己的意思,谢菲干脆把她职能范围内能够以权谋私的部分都说清楚了。
“我明白了。”
天狼星依然是那幅雷打不动的娃娃脸,刚刚也不过是贝法把指挥权分给了谢菲而已,对她影响不大,她如果真想要对大克做些什么,以她常驻护卫的身份还是挺轻松的。
“接下来,我想想,把各阵营负责上报排班表的职务交给谁呢……”
“直接把排班职能交给俾斯麦政府……不对,这时候,应该交给Z-23!我好像想到了一个关键的,充分分摊风险的处理方式!”
谢菲被自己的聪明感动到发抖,大冷天兴奋得浑身发热——
“既然尼米同志那边能吸走大量仇恨的话,我把凌晨2点左右的黄金时间段分给铁血也是可以的吧?而拿到三点区间主导权的黎塞留会坚定地站在不列颠舰团这边……然后是,利托里奥那家伙不太适合拿到这份权力,就给阿布鲁齐吧,她起码是个足够公正的女人——白鹰这边,不能给西雅图,不然她的评分已经很高了,会跟尼米同志形成对抗的,我想想,要一个不能参与考核的……还得是能服众的……”
谢菲一敲手心,脑袋上冒出灯泡:“对了,萨拉托加!企业已经是有孩子的女人了,但萨拉托加一是老将,二是她经常搞自己人心态,同时她本人是最没可能被指挥官潜规则掉的——各方面都适合给美国人添堵,短时间内她也威胁不到英国船在排班中的整体地位……”
如果有排班评价系统给大克使用的话,英国船应该是各方面都能取得高分的,毕竟她们不仅人多,“前贵族跟前女仆“们还进行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根本不是重樱跟铁血那些由着性子来的女人能比的。
由于谢菲还是喜欢待在暗处工作的关系,她并没有加入大克那个让全世界舰娘围观的“爱抖搂”企划里,但她可不会放过从这个企划里获取影响力的机会,正好最近受克里姆林器重的政委同志遭遇了滑铁卢,便到她伸出援手的好时机了!
某种意义上因为获取了权力而觉醒了不列颠正米字旗血脉的谢菲,带着强烈的看好戏的意图,给尼米去了一通“电话。”
“克里姆林同志离开墨西哥餐馆,各单位注意散开警戒。”
西贝特在前线工作了一段时间,又是运人又是运枪的,等一切步上正轨以后,才接了这个跟着大克行动的任务,对他来说几乎什么都不用干就已经是忙里偷闲了,因此他惬意的很。
但他随后注意到街角有一个年纪看上去只有9岁左右的孩子,正贼溜溜地盯着克里姆林跟舰娘的方向,似乎打算做什么——
“灵能扫描显示他身上没有可以威胁到克里姆林同志的物品,但还是看紧他——那个巷子里还有其他孩子,一共5人,黑白肤色都有,等等,他们该不是……”
西贝特想到了那个美国笑话,但他不太确定,因为阿拉巴马政府的余孽不可能有能力再给大克安排什么“套餐”才是……那些孩子都是“自发”的。
“我们要提前告知克里姆林同志吗?谢菲尔德同志?”
“不,不用。指挥官能处理好的。”打完电话神清气爽的谢菲也注意到那些蠢蠢欲动的孩子了,但她一脸有好戏看的表情。
“……全体不要动作。”
西贝特还是满脸紧张。
毕竟万一出了什么问题,阿拉巴马新任书记官就要引咎辞职了——这才几天啊!
“爸爸!!!”
5个穿着破烂的小孩子从拐角处扑出来,冲向大克,并挂在他的腰上——拱卫大克的舰娘也早早地发现了这几个孩子,但她们都没敢上前阻拦,等这些孩子搞完他们的骚操作以后,已经彻底迟了。
舰娘就算再怎么喜欢小孩子、善良,也架不住这种当街认父的行为,脸色瞬间黑了下去,其中以德意志为最,她已经在思考这是不是大克的政敌在想办法玷污他的名誉。
但被抱住的大克既没有尴尬也没有苦恼,他满脸慈祥地揉了揉这些脏兮兮的孩子的脑袋,还“乖”了一声,才回过头去,淡定无比地对德意志说道:
“临时任务,德意志同志,尽快把这几个孩子送到腓特烈同志新开的孤儿院去,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