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了大量资料的卓娅将参与活动的白鹰重巡和圣路易斯进行了分类类比，并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对大克来说主动的程度应该保持在一个若即若离，但在关键时间点可以进行爆发输出的程度上，布莱默顿和旧金山多少有点黏人黏得厉害了，但这毕竟是她们跳脱的性格所导致的，也跟她们过分自信有些关系。<br/> 但大克很好地治了一治她们的嚣张气焰——让她们知道，他比她们更舰。<br/> 至于某种意义上被胡腾怂恿来送头，下野联动的易北河同志，则完全把自己最丢人失态的一面完全展示给了大克跟旧金山她们，弱点暴露无遗的她面对三个女同志那“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的目光，欲哭无泪的同时，也只能想想该怎样去让她们选择性失忆……<br/> 武力自然是没戏的，但仔细想想，面对克里姆林的时候，谁还不是个决堤girl呢？这样她们也算是能够互相保守秘密的关系了。<br/> 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没提各自丢人的表现，只有卓娅，早晨的时候她为大克制作了一套全新的，由子体分泌的纤维制作的海魂衫给他套上——<br/> 这身衣服相当有纪念意义，是卓娅交给大克的信物，其制作过程，用料繁复暂且不谈，单说她为了量好这身衣服的尺寸，愣是把大克从舰艏到舰尾严丝合缝地舔了一遍，完全参透了他的各项数据跟间隙装甲、装甲缝的长宽之后才做出来的，即使到了第二天，大克感受着这件海魂衫跟军裤在自己甲板上掠过的触感，都会偶尔打个寒颤，想起卓娅昨晚给自己量身定做衣物的经历。<br/> 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这大概都会成为某种应激反应，甚至往过分了说，可能会成为他梦魇的一部分。<br/> 结束了各种意义上的舔船活动后卓娅也没放过大克。<br/> 除了衣服之外，大克满脑子想的都是七八个——乃至十几个卓娅的小脑袋跟摊开的白毛在自己身边簇拥的样子。<br/> 她们好像打算把克里姆林当成某种贡品——如给祭坛呈上的活祭、烤乳猪、烤全羊一般，子体们抬着他，晃晃悠悠往巢穴中心摆——两边的子体跪坐而下，用经典的并腿姿态，坐成两排，面对面膝盖尖儿碰在一起，接着大腿呈床铺状并列的子体们，把大克放在中间的“床垫子”上，让大克这水性极好的家伙也感受了一回什么叫做蹒行于浪涛之上——毕竟子体都是有自己的呼吸以及小动作的，哪怕是托着大克，她们也不会完全静止。<br/> 刚开始被卓娅这么多长得一样的子体围着，他还有点害怕，但一想，至少卓娅固定了一个形象来跟自己相处，这已经是史诗级的进步了，便由着她来。<br/> 子体们脑袋挤着脑袋，都用那种带点好奇，带点忐忑跟兴奋，又好像迫不及待的观摩眼神从战舰身上扫来扫去。<br/> 在大克心态爆炸……往损了说叫吓破胆之前，卓娅们开始了她们的维护工作，十来号人的维护速度那自然是几艘专精战斗的舰娘比不了的，处理大克的利索程度就好像处理一条案板上的淡水鱼，杀的干干净净，里子全掏空了，甚至还放了血。<br/> ……不是开玩笑<br/> 银色的肌肤贴着肌肤，一波一波向前滚动，从缝隙之间偶尔能看到卓娅的一双双大眼睛在魅惑地微眯着，不断地反着光——这就是大克所看到的世界，经常还有淡紫色的航行灯在黑暗中游弋，姿态十分自由，远比布莱默顿她们三艘体力不支的家伙自由得多。<br/> 最终的结果就是大克有点晕船——或者说，晕卓娅了……十分的不可思议。<br/> 早晨逃离魔窟之后，大克第一时间就给马可打了个电话请她赶紧开车来接——如果不是他一再反对，怕睡眠质量不好或者卓娅再搞点什么幺蛾子，卓娅还想请他试着看睡在精心设计的“子体祭台”上。<br/> “……有的时候必须承认人类想象力的不足。”<br/> 大克在车上双手支着额头，大拇指卡在太阳穴上，一幅不堪回首的模样，引起了马可的好奇。<br/> “发生了什么吗？听说您昨天去实验室了，该不会那些研究员又整了个大活吧？”<br/> “不，我只是感叹一下自己的局限性而已，没有别的意思，你也别多想。”<br/> 大克对马可摆了摆手：“我们去联合国总部大楼——那里现在改名叫什么来着？”<br/> “已经改成纽约联合国博物馆了指挥官。”<br/> “哦，那就去联合国博物馆。”<br/> ……联合国存在的时代更在碧蓝航线之前，当人类发现只是一票否决并不能解决更严重的问题的时候，便需要更加军事化的联合体，通过更高效，甚至有些铁血的手腕来催破囚笼。<br/> “等下……‘联合’？”<br/> 大克喃喃地念叨着想到的这个词汇。<br/> 全世界的工人，联合起来。<br/> “我想我找到了重组联盟之后，我们这个共同体应有的名字了，马可波罗同志，谢谢你。”<br/> “？？？”<br/> 马可一脸惊悚地别过头来看着一锤手心的大克。<br/> 虽然说历史上确实有很多重要的地名、团队名字是领袖一拍脑门随便想出来的，但大克这种被当事人都未曾意识到有什么意义的答复给点拨通透的情况，更加罕见。<br/> “只是去掉了‘国’，但联合的本质还在，我们应该联合起来，无论是舰娘，人类，els，塞壬，又或之后我们可能遇到的其他异星人，目标同样只有一个。”<br/> 兴冲冲地走进纽约市政厅，大克暂时因念头的通达而忘却了卓娅定情信物带给他的种种体感上的不适，甚至还有心情跟门口站定的美青盟卫兵们打个招呼。<br/> 美青盟的卫兵们自然是想不到在各种宣传册上如铁人一般肃穆的克里姆林会像个邻家大哥一样热情地向他们问好，一时间仪仗用的步枪都甩歪了，刺刀差点斜搓着把旁边的战友给捅了。<br/> 待他们手忙脚乱地站好后，才意识到刚刚的行为实在太过愚蠢——但他们不清楚，其实是大克向外散发的有些驳杂的思绪被实体化的灵能带动，把他们向里面拉了一截，他们的敬礼动作才歪斜掉的。<br/> 还没把车停到停车场去的马可眨了眨眼，望着大克背后那如窜天而上般的强烈“气焰”，还以为昨天排班的姑娘们都对他手下留情来着，才让他今天能够精神如此饱满地来上班。<br/> ……<br/> “行不通的，史密斯同志！我们如果失去了国家这个整体概念，很快就会因为缺少集体认同感而导致全国生产力下降，并最终解体！”<br/> 在会议厅内，和史密斯一起来的，美共的代表们很少有赞同立刻开始发展“去国家化”政策的。<br/> 这些人其实也不能说是保守派，只能算是中间派，但大克跟已经想通了的史密斯所站的位置在坐标系上实在太左了，可以说只有空想家才能比他们更超前一些，但众所周知空想家喂不饱工人，至少在当下不能。<br/> “我们所面对的形势比年的苏联还要严峻得多，但我们也比那个时代的人要发达得多，在普遍提高了信息交流速度的这个年代，以国家改制形成的区域政体能够更快速地进行交流，并贯彻部长会议的政策，只要能确保部长会议有本土走出去的同志代表我们的区域利益，那么真的没有必要再坚持旧制。”<br/> 史密斯还在劝说会上吹胡子瞪眼的其他人：“我不能多说，但克里姆林同志多次跟我们强调过我们必须以一整颗星球为工厂，发展深空探索及相关军事工业，并组建一支能够保卫工农政权的舰队，才有希望在外星人的入侵中活下来。”<br/> “那么外星人何时入侵呢？他有具体的时间吗？”<br/> “短则五十一百，长也不过两三百年——”<br/> 史密斯语调逐渐沉重：“我知道这时间对在座的各位同志来说都太过漫长跟遥远了，可一旦外星战舰的引擎重新开始轰鸣，人类所面临的就是灭顶之灾，不是一两个种群的消亡，也不是割让地盘就能逃脱——而是我们所有人，后代，我们建设的一切，我们文明存在的痕迹都将从银河中消失。”<br/> “我们如何证明他所说的属实？如果他只是为了握有一支无敌的舰队去维护他的统治呢？”<br/> “？？你居然敢质疑克里姆林同志？？？”<br/> 这话不是史密斯说的，而是另一个马夫蒂代表，他眼睛都快从眼眶里飞出去变成炮弹了，似乎想要用眼珠子弹死那个出言不逊的代表。<br/> 会议上不乏愣头青跟不怕死的，但正是这种敢于批判一切的劲头，才表现出了一种独特的政治活力。<br/> “els的实例都已经摆在那里了，你质疑还有意义吗？卓娅同志一个人就能把在座的所有人全宰了——而克里姆林不仅给了我们枪和吃的，还把我们嘴上的封条给揭下来了，如果他一心只是为了维持稳定或者攫取个人权力，他大可以让听话的舰娘顶替我们现在的位置！！但他没有！你有无想过为什么他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br/> 马夫蒂狠狠地把那个质疑的本土同志痛骂了一顿：“就算不用布尔什维克的思想去理解他的种种举动，你也该知道，如果他必须面对外空间的那些怪物——光靠他和在人类看来已经无所不能的舰娘同志们去阻挡，也根本找不到生机！所以他试图教会我们向天上开炮，学会造战舰，学会隔着老远互相联系，帮助他分担只有他还有那些看到过星空之上威胁的人才能感受得到的压力！”<br/> 被马夫蒂一顿痛骂的美国同志哑火了，他尽可能地用自己还不那么贫乏的脑子去思考了一下，可能确实是这样，不然克里姆林如果想要完成他的“自我感动”，犯不上将外空间战舰的制造方案跟空天港这些绝密技术都分享出来，因为这要冒着全世界再次陷入混乱，互相攻伐的窘境中去。<br/> 但他就算理解了这一切，不代表他就愿意让美国并入风险未知的世界大集体中去，科幻作品里所提到的种种人类在飞向太空时所形成的地球联盟、联邦，又或者帝国之类的东西，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前提，可没有一条完全能对得上现实的。<br/> 体制的过分臃肿也会让神经变得迟钝，会让地方的诉求得不到上报跟满足，久而久之就会更加倾向于独立或者通过自己的手段去解决问题，不再听统一的指示——人类历史上的百年国度都或多或少地沾了类似的毛病，无一例外。<br/> “……至少在初期我们可以保证体制神经的反应速度足够迅速，不会太过僵化，但随着时间前进……”史密斯说到这里，就没有了下文，因为克里姆林已经进门来了。<br/> 他朝在场的所有参会人员都敬了礼：“请继续讨论，同志们，现在我只是一个提供军事建议的代表。”<br/> 是，但你听了我们各种反对重组国家机关的讨论内容后，会不会干涉那就不一定了。<br/> 不少美共心底吐槽，但他们至少知道，如今他们站在这里的权力，都是大克与他们共同奋斗的结果，其中功劳不说八二开吧，起码也是他占九成。<br/> 就算是再怎么不懂得感谢大克伸出援手的代表，此时也至少选择了保留意见。<br/> “……看来史密斯同志已经把我的一些想法都跟各位提过了，那我也就不婆婆妈妈的了……舰队的指挥权我愿意让渡给之后的部长会议，只保留我的建议权跟战场决策权，如果确认了联合能够正常运转，并维持政府职能，我会自愿接受由各国代表所组建的会议的调遣。”<br/> 大克这已经算是掏心窝子了。<br/> 以前他可从来没说过愿意接受别人的指示，毕竟他口中所效忠的人民似乎随着他抵达的国度，总有些飘忽不定，意义不完善……<br/> “‘联合’是什么？克里姆林同志？”跟其他人不同，已经决定追随大克到底的史密斯抓住了一个除了指挥权之外的重点。<br/> “是我所构思的，人类、舰娘、塞壬、els所组建的统一的新政权，是一种新的政权形式，在星空之上，我们的统一政权，可以对外称为‘联合’，若它仍被定义为星宇间的‘国度’，则没有比‘团结一切劳动者’的立意更适合作为我们的‘立国之本’了。”<br/> 大克信心十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