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对今天的议程进行了“些许提点”之外，大克还历史上第二次动用自己的舰娘紧急征召权，在会议室临时召开了一场舰娘会议，希望姑娘们通过一项新的法案——<br/> 他所提出的诉求相当简单，就是要求排班过程中舰娘不允许为了追求极致的刺激而伤害彼此，无论是对自己的零件拆卸损害，还是对克里姆林的零件拆卸损害行为都必须被禁止，违规者将会被宪兵队押送至舰娘劳改营并进行为期两个月至两年不等的劳改。<br/> 大家都很迷惑——为什么克里姆林会动用他的特权来要求会议讨论这么一个前不搭村后不着店的提案，但提案本身无伤大雅，更符合道德伦理，大概是克里姆林为了保护有自虐倾向的舰娘，或者防止比较狂躁的舰娘坏了大家的好心情，因此面子还是给足了，全票通过。<br/> 只有塞壬席上的净化者满脸诡异，她已经逐渐理解了自己给大克带去的庞大心理阴影……为了从根本上制止她的奇葩行为，克里姆林不惜下血本，让她多少有点哭笑不得。<br/> 无头骑士与飞头蛮的故事告一段落，但大家看向长门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微妙，她们还以为是昨晚长门喝多以后干了点什么让大克非常挫败的事情，才导致他今天搞这么一出。<br/> 长门则有些愧疚地偷看大克，确认克里姆林在通过“法案”后，没有追究她责任的意思，才稍稍提起胆子，在其离场准备前往主会场前，偷偷地从后面拉了拉他的手。<br/> 这动作倒没凌晨时那般“直女”了，充满了撒娇求原谅的意味，可大克只悟出了撒娇的意思，没能get到她不该产生的愧疚。<br/> 或许这个误会需要长门真正体验过一次苏维埃铁棍之后才能解开。<br/> ……<br/> 峰会因为“塞壬先驱代表”已经被证明可以参与进跟人类和舰娘讨论中，新增了塞壬会议4席——于是4个老面孔出现在了西侧的桌上。<br/> 恩普雷斯托着腮，有些玩味地瞅着旁边被位阶压制得几乎无法出声的两艘低阶塞壬——其中领洋者作为尼米的下属，是早就被从月港带过来的，但还要更拘谨一些。<br/> 而已经在大克手下干了很长时间的破局者只是因为力量上的差距稍有些战栗，可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有什么不妥，更不会轻易对旁边的代表表现出人格上的怯懦。<br/> 这让同行的赫米忒在稍有些不爽的同时，却也十分感兴趣——能把上下阶级关系森严无比的塞壬都改造成不卑不亢的家伙，克里姆林还真是有一手……也可能是生存环境、工作环境的变化导致破局者忘记了被仲裁机关支配的恐惧。<br/> 但她们都不打算当恶人，今天的细规确定议程，对克里姆林来说十分重要，自己的恶趣味可以在别处发泄。<br/> 至于司特莲库斯，想的都是克里姆林那个熊崽子到底还是爽约了，说好的尽快去月港一叙，这都快六月下旬了，如果她们不主动下降到地面，怕不是见面时间还得拖。<br/> 说来也是苦了卡莉永——她刚上月球，就被月港的主事人甩给了下属，当成花瓶丢在生活区，什么时候等仲裁者们回去，她才会重新有交流工作可做……<br/> 好在带着卡莉永到处转的那位执棋者，也就是尼米救回来的怂包航母——早就习惯了当导游的日子——并且对这种不需要负责后勤繁重任务跟巡逻任务的“消遣”十分满意，跟卡莉永相处得十分融洽。<br/> “不要随意散发威压，赫米忒，如果塞壬代表出了丑，丢人的是我们这个整体。”<br/> 而作为今日首席发言人的织梦者，也稍稍调了调麦克风——不需要去逗弄别人，光面前这种复古的传声设备都让她感到十分有趣，很多东西在她的概念中，已经属于“考古”范畴了……爱不释手了属于是。<br/> “唉，我只是帮Z-23稍微训练一下她副官的抗压能力，你看看克里姆林带出来的兵，再看看她带出来的兵，水平确实不一样。”<br/> 虽然是在挖苦领洋者，但肉眼可见地，被赫米忒调侃过的领洋者表情不再那么僵硬了——她们之间已经没有了直系隶属关系，就算赫米忒要打自己的主意，也要先过Z-23那一关，Z-23要是告状的话，大克就会出马——有点类似于另类的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打了老的来了祖宗，一戳戳一窝。<br/> 念头整理清晰之后，两位低阶塞壬全都表现得坦然了不少，这就是有组织兜着的底气。<br/> “虽然我们这个临时成立的支部可以胜任塞壬部长会议，但我们还没有进行过投票——”<br/> 赫米忒突然玩味地提了一嘴：“织梦者大人，万一投票的时候那些低阶塞壬不投仲裁机关，投自己选出来的什么阿猫阿狗，是不是会更有趣？”<br/> “塞壬的逻辑系统倾向于理性，尽管我们会被克里姆林吸引，但那是我们的程序设定，是受泽洛影响——不代表我们会在其他地方犯蠢。”<br/> 织梦者倒是很直接地摇摇头否定了赫米忒提出的可能性：“长期掌控军队的高级军官更能洞悉全局，因此坏事儿或者变成蠢货的几率会更低，她们不会像人类一样投些奇怪的东西去代表她们发言。”<br/> “呵，但是克里姆林期望中塞壬的进化是要像舰娘那样感情更丰富些的，谁又能说得准到底是进化了还是退化了呢？”<br/> 赫米忒嗤笑一声，却引来了恩普雷斯“慈爱”的注视：“相较于舰娘跟人类，我们在会议中的位置更像是武斗派跟鹰派——即使我们在塞壬中是鸽派。因此我们保有较强的军事素养，更加理智，且只进行有限皿煮完全没有问题，这就是政治‘坐标系’带来的差异。”<br/> “……你最近是不是乱七八糟的书又看多了？”<br/> 司特莲库斯吐槽道：“我记得之前你对这些东西全无兴趣来着。”<br/> “要用灵魂去吸引灵魂，而不是靠肉体。”<br/> 恩普雷斯意味深长道。<br/> “……随你便吧，话又说回来，虽然人类叫我们鸽派，但我们又不是真想当鸽子，为啥不起个更好听的组织名称？光有支部又不能代表月港的全部驻军。”<br/> 力量同志铁褐色中透着点粉光的唇瓣一撅，看上去居然跟她肉食系的形象形成了几分反差萌：“因为我们对于起名的审美都是不同的，你想想看，‘穆恩’会给月港起个啥名字？”赫米忒也学恩普雷斯开始托腮：<br/> “多半是叫做什么‘缥缈弧光’之类的吧……她负责开发的那套装甲就叫这种奇怪的名字……如果是我的话，会用纯字母来省事儿。”<br/> “那要不然，我们都跟了布尔什维克，就叫‘月共’如何？反正是以月球为根据地的组织。”<br/> 司特莲库斯也跟着这俩人一样开始无聊地托腮——从前边看，她们的动作高度一致，还以为是在进行什么行为艺术摆拍。<br/> 但她随口一句提议把剩下所有塞壬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br/> “……你们为啥都盯着我？我只是随口提啊，可没有强迫你们用这个组织名对外示人。”<br/> 力量就算再怎么战狂，她也顶不住三艘仲裁者的诡异眼神围攻，因此有些犯嘀咕。<br/> “怎么说呢，初听上去挺奇怪的，但好像又非常合适……”<br/> “但是余烬那边的残破月港不是会跟我们撞车么？穆恩负责的开发型月球基地也会……”<br/> “只是以根据地进行命名，但不以根据地为国土的话，对会议进展无伤大雅，我们本来就是月港制造的舰艇——穆恩如果回来的话，她肯定会加入我们的，这样我们就拥有两处月港当‘土壤’了。”<br/> “听起来还不错？”织梦者居然也认同了两个乐子人的品味。<br/> 力量小姐目瞪口呆，她转动了半天跟其他仲裁者同款的处理器，最终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群无良的家伙图好玩儿，才拿她的口胡当组织名了，并进行了闪电“实装”。<br/> “我现在设计一下我们的党旗。”说干就干，恩普雷斯立刻从自己的“艺术库”中调取漂亮的图形进行堆叠重组。<br/> “快点，还有三分钟就试麦了。”<br/> 在赫米忒的催促下，等谢菲尔德开始挨桌帮忙试麦的时候，一脸麻木的领洋者突然从恩普雷斯那儿捞出了一柄蓝灰色月弯状，内嵌塞壬航标跟工业锤标的旗帜，挂在了代表桌后的墩子上，还掏了几枚装饰性的小旗帜搁在茶杯前头。<br/> “？你们的麦能用吗？”<br/> “月共这边没有问题。”<br/> 织梦者清了清嗓子对麦呼了一声——却掀起了谢菲巨量的疑惑。<br/> 那是个啥子组织？昨天不还是塞壬临时部长会议吗？<br/> ……<br/> 今天的细则、讨论主要集中在各国的产业特化方面，包括贸易壁垒破除计划等更加难达成一致的内容。<br/> 从莫斯科赶来的提子终于见到了老姐，但她俩所处的位置已经完全不同了——她是以苏联方代表的身份，以及经济同盟创始人、负责人之一的身份出席的，跟铁血的席位离得老远。<br/> 俾斯麦理所当然地向她投去一个复杂至极的眼神。<br/> 她是有些不能接受亲妹妹彻底跟自己划清立场的举动，但又很欣慰她能找到为之奋斗的目标，至少她看上去现在过得很快乐，很充实——比在挪威当岸防炮要充实得多。<br/> 另一方面，俾斯麦觉得，如果大克的去国家化能够成功，那么她下次再见到提子的时候也就用不着那么尴尬了，还能上去攀谈两句——前提是她能提前准备好话题。<br/> 没错——精准如俾斯麦，跟亲妹妹交流之前居然还要提前准备笔记本，好把事先想到内容都罗列出来，并死记硬背，以防止到时无话可谈，只能说相当丢人了。<br/> “克里姆林给了提尔比茨发挥她才能的舞台，而我只能让她镇守挪威，无怪乎她会疏远我，去追随布尔什维克，但究竟发生过什么才让指挥官看出了提子的水平？我也有识人之能，可从没想过让她待在经济部门过……”<br/> 提子刚到挪威的时候战事还不怎么紧张，俾斯麦完全可以把提子叫回来，在公国内做个总调度或者当个外使代表自己之类的——但这或许就是命吧，遇到了对的人远比到处瞎撞更重要。<br/> 如果现在俾斯麦有勇气向提子或大克发问的话，她就会知道……并不是大克看到了才能，把她安排过去那么简单，是当时能用的人太少了……提子跟大克都是被逼出来的，提子在经济金融上的刻苦学习甚至超过了她对战术战略的钻研。<br/> 那时候还不是人选工作，而是工作选人。<br/> “试麦完毕，会议正式开始，请首席发言人公布会议议程。”<br/> “……请经盟总代表提尔比茨同志发言——”<br/> 前边的东西大克早上已经跟她交代过了，因此俾斯麦的主要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提子的表现上。<br/> 她现在心态很奇怪——是怕提子表现得太过完美，把她超越过去，这样她在未来交流亲情的过程中就会陷入弱势，摆不起姐姐的威严，更无法主动提供帮助——很可能让提子对她爱答不理的……但如果提子出糗或者没那么完美，她又会非常失落，矛盾到了极致。<br/> “我要讲的是，产业区特化的指导建议，由各国经研、工研及民生部的同志们共同研究汇总而成，其中不包含任何莫斯科方面的立场，一切从实际出发——旨在给大家真正公平，完善的发展、计划方向。”<br/> 提子身姿挺拔——摘下了铁血军帽的她看上去气质比过去要少了几分军旅感，多了些温和，跟昨日大克发言时的气质十分相似，但她也有那么股俾斯麦没想到的雍容……不是说她保养得很好或者穿的很贵那么简单，是一种从头到脚都经历过滋润的“饱满”。<br/> 俾斯麦的视线或许实在太扎人了些，提子翻看讲稿后，第一时间就把目光投向了老姐，但她并没有微笑或是表现出厌恶之情，只是公事公办道：<br/> “为了表明我并非地区产业保护主义者的态度，指导建议——首先从我的家乡开始，铁血最近在去重工化，减少汽运跟维修行业的从业人员……这是不必要的，铁血可以继续维持汽工特化地位，但要新增几个实验性产业——包括浓缩燃料及灵能驱动式交通工具的开发，以此为全世界提供优质的交通工具。但在此基础上，应积极吸收低能耗工具的应用技术，经改建议大量纳入重樱本土工业技术，需要双方共同合作——自行制定人员、技术往来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