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坐牢,我们何尝不是陪着她们一起蹲大牢呢?”
“都结束了——快把这折磨的一切毁掉吧——”
有一种仇恨叫做求而不得,有一种爱叫锲而不舍,综合来说,锚地以南的塞壬在17年的等待后,对武藏率领下的怂包舰娘们那是爱恨交织到了一个极端水平,而主机打破常规允许她们发动进攻,对每个已经无聊到抠脚的塞壬都是一种解脱跟舒压。
舰娘那边可以自己内部娱乐,但塞壬打发时间的手段……参照观察者们扭曲的程度就可见一斑了。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她们现在恨不得用火箭助推砸到武藏的脸上一人给她一个大嘴巴子。
这六千多天你他妈倒是蹲爽了,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过来的么!!
并不是每一艘常备塞壬战斗舰艇都能享受到海底棺材“保鲜”的服务,测试者在沉眠的时间里可以跟外界的塞壬网络进行交互……而在外面站岗的苦哈哈的大头兵们,那群执行者级——就只能看海,如果不是偶尔有那么一两次征召任务紧急调走过一批“牧羊犬”,她们现在多数都该因为长期的无聊而产生心理疾病。
本来塞壬的精神状态大多就是不稳定,极端化的,主机松开了她们的链子以后,她们全都是以损耗锅炉寿命的速度狂暴地冲向了预定战斗位置,航母也不选择隐藏自身,直挺挺地跟着大部队前进并放飞了机群,且第一波就带满了航弹,势要在葛城等舰娘反应过来、起飞战斗机拦截之前,就给那群昭和防空的蠢货战舰来波狠的,让她们好好回味一下中途岛之战后没有海航帮忙的恐惧。
“石岛西北侧巡逻线上,不存在障碍物——”
“100秒后进入执棋者目视接战范围。”
“预计干扰——无。”
“收到。”
“武藏正在石岛进行巡视活动,按联合舰队以往转全面战备所需时间估算,至少需要15分钟才会受到成建制海航阻击。”
“观察者察觉到了强精神力信号,而且据说还有能操作蜂群无人机的新型船部署——”
“不要小看对方,为我们长久的等待画下休止符吧。”
“新型船还未经过实战,能干得了什么?没什么区别的。”
“带着同样防空能力薄弱的战舰出游,而不是配置航母当护卫,真是太傻了,太久没打仗,已经指挥塔都锈掉了。”
“听好,最多留给海轰十分钟的活动时间就要撤退,换领洋者顶上去,传统轮型阵。”
“收到,已开启自动巡航。”
塞壬们高效、几乎无延迟地进行着战前交流,似乎是因为太久没有体会过讯息传输等同光速的快乐,她们的交流内容都丰富了不少。
“测试者大人,头彩由您来剪。”
“不必了,我的目标只有一艘,就是武藏——大和级的传说就要在此处断绝,真是令人不舍啊。”
眼间多有残忍阴霾之色的测试者无视了执棋者的讨好——她同样是不想因为射程够远就托大提前轰炸石岛,导致机群突袭的效率下降。
“很顺利,果然如观察者的情报所说,武藏对于侧翼的防范不足,而且为了配合她那讨厌的视察,大部分军官舰跟巡逻队都聚拢回岛上了。”
空荡荡的海面让原本还抱着几分决战时的雄心壮志的塞壬颇感无聊,似乎这次入侵就要在对方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消极对抗中结束了——
但很快,她们的热源雷达就有了反应。
“……岸防系统高功率待机……石岛进入了战备状态!”
执棋者们皱起了眉头:“我们机群被发现了?不,如果只是先头机群,贴海飞行减少反射的情况下,应该不会引动这么大规模的充能反应。”
被激光武器瞄准的刺痛感直接通过梭型飞行器传达给了航母们,偷袭不成转为强攻的她们不爽的同时有些意外于武藏在外海又布置了什么隐匿的、小型化的预警装置——明明观察者们并未带回相关的资料。
“快找找看是什么东西回报了我们的舰影——肯定是有人手动启用了岸防系统,整片南部都在戒备。”
“你们看海面上——”
低掠过浅礁区的时候,执棋者们通过同步视野捕捉到了一些飞盘状,乍一看跟老式反坦克地雷差不多的奇怪机械装置。
简单的旋翼结构占据了它的机体大部分空间,并且缺乏电磁活性,除非是光学观瞄手段直接看到它们,否则光靠热源、反射雷达确实很难注意到它们的存在。
这些阴险的小家伙就仿佛落在叶子上且用伪装色保护了自己的虫子,静悄悄地等待着机群通过,并进行一场反偷袭。
“这些小型无人机避开了我们的雷达!”
“怎么可能——该不会它们就是观察者提到过的结构简单的小玩意儿吧?它是怎么绕开电磁探测的?”
如果如果知道浅礁区埋伏了这么多的小型无人机,六级实验许可下的塞壬舰队其实有数十种方法截断它们回传警报的手段,包括但不限于基础电子战的反制措施……
“好微弱的精神力感应……它们在受到精神力牵引的过程中有相当厉害的反侦查效果……就好像包覆在全面隐身的涂层里一样……联合舰队居然有这种高级设备……”
执棋者羡慕的自然不是那弱智的气动布局,单纯是在说小型化灵能感知模块——当然她们还不清楚舰娘的精神力已经发展到了“灵能”阶段,还在用过去的思维方式去理解战场上新设备的投入。
“击落它们——”
蜂群自然是不可能跟飞控、气动外形全面碾压的塞壬战机对抗的——纵使它们载满航弹,看圆盘们那笨拙的样子,也几乎可以预见到接下来单方面屠杀的惨状。
但很快,这些奇怪的小东西再次做出了令前锋战机们摸不着头脑的操作……它们瞬间熄火并落向海面,自觉地放弃了自己的高度和速度,很快没入水中被浪头吞没。
“……它们自毁了??”
“不,不对,信号还没有消失——继续追踪观测它们的水下动向——注意那些航行痕!”
在“金海葵”们眼珠子都快凸出来的注视下,蜂群无人机那螺旋桨状的升力供应装置得以让其如同鱼雷一般在水下嗡嗡地游动,虽然依旧没什么机动性可言,但那数十条白色的航行痕还是让塞壬们毛骨悚然——那究竟是什么怪东西!
众所周知重樱人是很能在武器科技树上整活的,什么特二内火艇,回天鱼雷之类的人类群猩闪耀之作总是能刷新战争史怪异武器之最——
但水面之下攒动的小东西显然不在整活的范畴里,它产生的、各种可被观测的信号极弱,且驱动能源暂且不明,说不定还搭载了武器……
“对其进行扫射,测试其下潜最大深度——”
塞壬航空器的粒子机炮对水面开火的效果差强人意,倒不至于像化学装药的武器那样在水中动能损失飞快,但也只能堪堪维持杀伤力到水下40米左右,且能见度极低,必须消耗大量算力来“打地鼠”,还没正式接战,只是处理一些侦查器械,就已经让执棋者们背后的散热扇温度狂飙。
“那些无人机每一架都是活的,像活鱼一样。”
“失去信号——”
“……”
如果不是塞壬不怎么提取脑内词库用来骂人,现在轮型阵由内而外肯定已经充满了香甜的气息了。
不仅会机动躲避扫射,还能及时掐断最后一点信号源,这下真“大海捞针”了。
“实验机关应该好好地反思一下为什么我们没有研发过类似的装备。”
“有过类似的装备,但如何操控,谁来操控是个问题。”
“提交分析结果——测试者大人,刚才潜入水下的无人机群皆为精神力驱动,无法追溯操纵者位置。”
毕竟还算是精锐部队,一支对主队没有威胁能力的侦察兵只能给她们造成一点心态上的打击,测试者在多次对照过观察者上传的结构图后,认为分析得没错,就算技术力比联合舰队先进,没有强势的操纵者,也做不到刚才那么鬼畜的程度。
说白了不是机体强,强的是机师。
“有两把刷子,至少是个特异个体。”
“……要尝试俘虏对方,向蜂巢上交样本吗?”
“没必要,主机没有确切命令,多做就是做错,计划不变全部击沉。”
搞些奇淫巧技没有卵用,反正只要部队数目够我划线平A都能推死你——高阶塞壬大多有这类喜好……她们在外星威胁那边讨不到便宜,只能窝里横彰显一下自己的军队声势浩大了。
从这方面说,鹰派很像是她们瞧不起的人类。
“那些潜水的无人机……”
“不要管它们了,那么紧凑的布局,不可能再塞进去战斗部。”
只要不是自杀式无人机,测试者就不想分出宝贵的空军力量去反制——明牌给你们又如何?你是联合舰队,老娘这也是联合舰队——
“仅驱赶还在水面上的无人机群。其余机次抓紧时间定位武藏,我不用你们帮我增添击沉履历,谁拿到就是谁的,战功卓越者将晋升代行者——与我并肩。”
此言一出,许多精英一型都眼底泛光,她们可太需要提升阶级以上传记忆体了,这是塞壬延续生命的一道保险。
“了解。全机正东切入,除战列舰外,视情况可自行攻击防空炮戒备状态的轻型舰艇,为返航补弹扫清后路。”
“遭到防空火力压制……口径辨认中,三式弹?居然真的拿出来了……不长记性的家伙。”
“100毫米高平两用炮——确认到秋月级防空驱逐舰,已经结成轮型阵,对方正在入海,与我部呈同航战姿态行进。”
“嗯?武藏的‘特鲁克旅馆舰队’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
测试者一挑眉。
“第一大队散开阵型攻击秋月级,扰乱她们的火力网,给第二第三大队创造机会从东面高速突破。”
“……确认到夕云级风云号驱逐舰——等等,她在干什么——”
“吱……”
排头的执棋者金色的眸子猛地黯灭了一瞬,她感到了一股强硬的拉扯感在跟自己附着在飞机上的精神链接角力,仿佛有章鱼的腕足缠上了她一般令她不快。
“遭到不明精神攻击……”
“嗯?特化精神力的舰艇出战了么?”
“无法判断,对方尝试干扰我的机群操控,但干扰来得快去得也快……疑似风云级驱逐舰在发动她的改造技能。”
“有谁的技能是能够直接把战机拉下去的么?我的中队刚刚也受到了未知牵引。”
“目前情况呢?”
“被空爆碎片击落1架,被拽落3架,对方的技能生效范围有限,在我爬升之后就没有继续影响了。”
“将其视为弱攻击技能入库,继续空袭。”
也就只有大克那种更讲究战略,从来不指望舰娘锦上添花的被动和主动技能的家伙,会半无视掉技能在战场上的重要性了——其可怕之处不在于具体能有什么瞬间就起到局部逆转的战术效果,而是可以通过复杂的组合干扰塞壬的计算。
“弹幕来了——第一轮弹幕CD已记录,非对轴个体舰艇已排除,各单位开始倒计时。”
随着防空火力密度的提升,以及持续开火,舰娘那如同开花般炫目且铺天盖地的特殊弹幕攻击也从海面轰然升起——可以说,到目前为止,除了蜂群无人机的亮眼表现,联合舰队的各种反应都还在“传统”范围内,符合测试者对她们的长期认知。
包括轮型阵中心武藏的暴露,以及突破了秋月级4公里的近炸引信弹封锁之后,她那防空火力严重不足的情况,也在计算内。
“你是我的了!”
最先突破到武藏头顶的金色执棋者舔了舔莹润的嘴唇,对着那漂亮但几乎没有防备的紫色发旋开始了俯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