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的今天，麦哲伦怀着崇敬的心，向大海发起征程。而联合也在同一时日航向星海，或许正是有致敬的意味——<br/> 个屁，原本是打算9月23号再出发的，提前了3天之后刚好赶上9月20号，这不是给麦哲伦面子也不是讨个好彩头，单纯是舰娘会议那边随便搞出来的“巧合”。<br/> “容我在这里感谢我们的克里姆林同志——他是人类联合舰队的奠基人，是星际殖民计划的最初倡议者——”<br/> 坎宁安的出征誓师大会演讲那叫一个铿锵有力，但被提及的大克就仿佛一个早就埋在纪念碑下面的家伙，听上去跟走了好多年一样。<br/> 没办法，如此重要的誓师会他不出席，可不就坐实了他起码也得“身体抱恙”的事实？<br/> 头顶的挂载电视上放着几个熟悉的老战友在数千舰艇的浩大阵势之前挥斥方遒的场面，而大克却只能苦哈哈地捏着一灌啤酒，坐在高脚凳上，听着旁边舞池那边姑娘们疯狂蹦迪冒出的嘈杂音符。<br/> 人生能有几多愁，恰似白酒换啤酒。<br/> 为了让大克在回归欢迎会的末尾还能保持基本清醒，姑娘们非常默契地把所有的伏特加都给大克顺走了，台面儿上只剩下低酒精跟无酒精饮料，心想这你要是还能装成喝多了就说不过去了——起码得要点脸。<br/> 连负责调酒的胡腾看到那空荡荡的吧台都没了词儿，只能开始调制柠檬水这这种全无诚意的饮品。<br/> “为了对付你，她们真是煞费苦心啊。”<br/> 胡腾带着淡淡的嘲讽意味，将调好的饮料丢给西雅图后，拎起自己喝了一半的啤酒跟大克象征性地碰了一下。<br/> 因为参谋部几乎不放假的关系，她也很长时间没跟大克见面了，但比起其他一天不补充克里姆林能量就要暴走的姑娘，胡腾的反应更像是老友重逢，不咸不淡，情谊只在杯间，没有疯狂更没有难耐。<br/> 并不是纯粹的理性，只是她很清楚大克不会轻易离她们而去，这种对大克的信任要远超某些缺乏安全感的家伙。<br/> “说是给我开回归庆祝会，你看她们在池子里乱跳的样子有一点想念我吗？”大克挂着死鱼眼继续瞅着电视，仿佛这样就能过滤掉自己耳边的噪音。<br/> “那可是想死你了——你以为选择舞厅酒吧作为庆祝会的场地模型是什么良善之举？是因为这地方好放纵好办事儿，你明白吗？”胡腾嗤笑道：<br/> “不来找你那是因为气氛还没到，待会儿上节目的时候你就知道厉害了。”<br/> “……能不明白吗？但鱼死之前还得扑腾两下，你起码得允许我象征性反抗反抗。”<br/> 大克把剩下那口都闷了以后，还是一点都没感觉到醉意——哪怕他已经把跟舰体的链接中断了一小会儿，他单靠肉体的酒量也不允许他喝这清汤寡水儿的就面带红晕：<br/> “我只有一个要求，在场不能人太多。”<br/> “这算哪门子要求？”<br/> 胡腾被大克“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操作逗乐了，嗤笑的表情逐渐扩大：“想来除了赤城，应该不会还有别人愿意被围观吧？”<br/> “那你就太小看你的姐妹们了。”<br/> 大克默默地拉开了另一罐的拉环，结果进嘴才发现是气泡水——随即一脸晦气。<br/> “……起码啤酒也得给我管够吧——喂——”<br/> 他议一回头正看到胡腾头顶兔耳，一抖一抖地侧靠在吧台上，当即有些出神。<br/> “……就你这定力，好风景看了不下千万，还是控制不住面部表情，活该被欺负。”<br/> 胡腾刚满意于大克的眼神，就听他发表了如下评论：<br/> “我希望你将之称为诚实——而且我是惊讶于你怎么也放弃了个性选择随大流——扮可爱吗？”<br/> 咣叽。<br/> 然后胡腾就把捏着的罐子拍到了大克的头上，她收着劲儿尽量让场面看上去像是玩闹，但显然她是很在意大克的评价的。<br/> “你死女人肚皮上算了。”<br/> 说罢，她就不再理睬大克，继续去招待其他来要饮品的同僚。<br/> “这话我怎么感觉你以前说过？？”<br/> “你的错觉罢了。”<br/> 一阵阵窃笑从周围传来，胡腾并不是今天第一个碰壁的，大克进了会场之后就好像开启了不动金身又带了防撞旗，那叫一个又臭又硬。<br/> 他仿佛放弃了一切互动选项，不管谁来了对话都是充满了三流文案气息的省略号——就等着最后发起审判的那五个舰队楷模来给他开“罐儿”。<br/> 所谓非暴力不合作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吧……别看他采购东西张罗活动的时候挺上心的，那还不是为了让姑娘们能在现场有她们自己乐意玩儿的项目，别整天就想着上舰。<br/> 但仿佛是看准了大克这种叛逆心理一般，某位指定的楷模掐着表地坐到了大克右手边方形吧台的角落里，也是踩着高脚凳的边沿翘着腿，开始享用起红酒来。<br/> 如果大克稍微往舞台那边张望一下，必然也能第一眼看到她——这就是对人类视角的精准把控，也是女人小心机在实战中的施展——<br/> 在这种稍显暗淡，实则到处闪烁蓝光、粉光、紫光等暧昧光线的场合中，新奥尔良的到来莫名其妙地开启了灯光的变化，也不知道是后台有人在帮她打光还是当前的舞台氛围刚好切换到那种颇为放松的清吧模式了，少了些欲望，多了些高雅，在金黄色的烛光灯照耀中，大克确实本能地回身看向舞台那边，也很自然地捕捉到了新奥尔良这位活动策划人的身影。<br/> 摇晃的红酒杯配上她映起淡淡红晕的妩媚面庞……以及最重要的，头顶那并非天然兔毛兔耳，而是头饰，或者说，发卡款型的黑色塑料兔耳，反而有种微妙的般配感，加上绝妙的——将自己的短发稍稍在后脑勺上扎了一束短簇，让“兔尾”这个元素在发丝上有所体现，性感但不媚俗，将新奥尔良的气质在贵气和引人堕落之间来回切换。<br/> 因为头发上下了许多功夫，她没有选择传统款式的兔女郎服，在此基础上进行了改进，让它看上去更像是晚礼服，衣服没怎么修饰的大白腿几乎开到腰间，体现了她对腿型的超级自信——且佩戴了一些含金首饰，更加凸显她身上不同于寻常兔子的概念。<br/> 简单说，她更像是酒吧的女老板，而非会去台上跳舞的姑娘。<br/> “指挥官看起来兴致不高？呵呵，如果有什么意见的话，不妨跟我提一下吧——虽然帮我们省下了许多预算，但如果连招待的主角都不满意的话，这省下的预算倒是不美。”<br/> 她温和地邀请着大克坐到自己身边——明明没有任何肢体动作有邀请的意味，但光是看着那双在金色灯光下依然能潋滟成“新月之湖”的眼睛，大克的身子就不受控制地挪动了过去。<br/> 说来也怪，映证了胡腾对他批判的正确性——他的舰炮又有精神了，这还真怪不得别人，是他自己没出息。<br/> “没什么意见，你们吃好玩好就行。”<br/> “呵呵呵~可不能主次不分呢，指挥官总是这样迁就我们的话，可是会让大家得寸进尺哦？”<br/> 也不知道是警告大克，还是暗示大克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意思，新奥尔良随意地往桌上一顶，侧头看着他那张工作中日渐熟悉的脸，托着腮继续欣赏，好像打算多看出些不同来——眉目间慵懒的御姐气息几乎被她挤出，喷到了大克的脸上。<br/> 身子前倾时炮塔被桌角顶得微微凹陷——如果她不在乎这吧台的话，微微凹陷的就会是木质桌面了——可以看出来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为了发散魅力而精心设计过的，绝没有多余的地方。<br/> “诶嘿——大列巴看到新奥尔良的时候眼睛都指了呢~果然不是没兴趣参与活动，是菜不合口味吗~？”<br/> 大克刚中了魅惑，缓缓挪过去，堪堪醒转正准备给自己手背一巴掌的时候，雾城突地从他跟新奥尔良下面吧台的小推拉门后钻了出来。<br/> 她那牛角包一般的头发抵在大克的小腿肚子上，似是要给他戳个洞出来——但眼神全是揶揄，并没有继续打搅他们好事的意思。<br/> “啊，我只是借过一下，去舞台那边玩儿一会儿~你们接着唠哦？”<br/> 说完她直起身子，走着六亲不认如同街区霸主一般嚣张的步伐，从后方偷袭了一下正在确认表演道具的卡莉永。<br/> “呜！！雾城，不要突然袭击，鸽子都差点被你吓出来了！”<br/> “让我看看你把鸽子藏在哪里了~”<br/> “嘻——好痒，别这样，要穿帮了！！”<br/> 收回目光，大克跟新奥尔良视线再次对上。<br/> 但或许是环境跟心境都有所变化的关系吧，大克的目光没有了往日的理直气壮，而新奥尔良看向大克双眼的时候也少了几分办公中的知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渴望。<br/> 一种欣赏美酒的酒标，从年份到产地一丝不苟地检查过去，然后期待着拔出软塞瞬间的渴望——具体来说，她的眼睛比平日看起来更加纤长，睫毛之下若有湖光在荡漾着，如同月光下从湖底冒出来的气泡，层层不绝，每每破开的时候都会荡起轻巧的波纹。<br/> “说起来……为什么雾城把指挥官叫做‘大列巴’呢？指挥官看起来……其实也挺纤细的不是么？呵呵~”<br/> 大克确实跟一般的毛子不太一样，具有一定的“舰娘特性”——首先他体味儿几乎没有，这是广受好评的加分项，但有的舰娘会强烈要求大克稍微保留一点汗味儿，说这样会更天然，才知道自己吃的是大克——<br/> 其次他的皮肤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在隆冬里饱经沧桑的，忽略掉肌肉和身高，以常规男人为标准，确实够得上细皮嫩肉的评价。<br/> 这身材，这皮肤质地，不抹层油去跳钢管实在可惜——<br/> “我哪知道，最开始她还说过希望我能长矮一点，这样她就可以管我叫小布丁了——”<br/> “小布丁……呵呵，除非有一天指挥官能返老还童吧……”<br/> 对于他人的喜好，新奥尔良不做评价，而且大克是个一直拒绝幼态审美的家伙，从这方面讲她是占了便宜的，且大克绝对不希望自己变成那个“被”幼态审美的家伙。<br/> “随着实际年龄的增长，往后我会故意让自己的容貌变得老一些。”<br/> “诶？为什么呢？”<br/> 原本事不关己的新奥尔良稍稍睁大了眼睛，大克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讶异的表情。<br/> 看到多么离谱的报告都不会有所惊诧，但大克随口提的一个可能性，就能吓到她……这时大克莫名其妙地从对方精心编织的网中挣脱开来，扳回一城。<br/> “我有蓄过胡子，虽然被同志们评价为像个托派，但那毕竟就是我年纪大了以后该有的样子，日后出席各种活动，我起码也是表面年龄奔三去的人了，头几年没啥，如果十年，几十年都还是这个模样，大家对于我的认知就不是‘我也会随时间成长’，完全变成了非人类——”<br/> “但以后所有人飞升的话，不是可以自由地定义自己的灵魂形状吗？应该就不会在乎这点外貌上的差异了。”新奥尔良语速无形中快了许多。<br/> 她是十分满意当前大克的形象的，若是变得老态那该多可惜啊……等等，突然也有点好奇指挥官年迈之后会是什么样子……<br/> 在大克提出那个“幻想”的同时，她突然有些意动，靓丽青年虽好，但是老船长、老舰长好像也很有风味啊……大胡子，烟斗和船长帽，坚毅的眼神和充满智慧的低沉嗓音……身材还不走样的话，简直……<br/> “这个时候心理年龄就很重要了，我的心理年龄就不该是现在这个外表，该说不说，我的实际年龄起码应该在四十岁往上才对，五十都有可能。”大克没看出来新奥尔良的动摇，继续侃侃而谈。<br/> “四五十吗……”<br/> 虽然也有些担忧，但新奥尔良越是脑补大克年纪再大一点，蓄满胡子的模样，她就越是难以忍耐住咽口水的冲动。<br/> 很快口水分泌的速度都快超越吞咽的频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