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一次的圣杯战争出现了异常?”
只穿着内衬的Saber有些讶异的发出了一声惊呼。
在确认了双方不是敌对关系之后,她便将身上那厚重的铠甲全部脱了下来。
“差不多吧。”
少年,也就是以从者之身降临的塞琉斯有些纠结的瞄着对方屁股下方,那某个倒霉蛋的墓碑。
最终,考虑到这里是教会的墓地,埋葬在这里的应该都是些教徒的缘故,觉得自己不好插手的他还是放弃了出言提醒的想法。
前面提到过,由于爱因兹贝伦的报复,世界各地都在举行着各种各样的亚种圣杯战争。
而数量这么一上去,自然也就不乏一些出现了异常的状况。
这些状况,有的是参与者做出了犯规的行为,有的则是因为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况所导致的严重事态......
而不管是什么样的异常。
只要让圣杯战争本身的形式变得特殊起来,完全无法预测结果。
那么,作为圣杯战争的绝对核心,圣杯便会为了维护圣杯战争的正常举行,自主召唤出一名从者,作为裁判介入其中。
“所以......”
听到这儿,一旁的狮子劫若有所思的望着盘腿坐在地上,一副乖巧模样的红发少年。
“塞琉斯你就是被圣杯召唤出来的从者吗?”
“没错。”
塞琉斯微微一笑,紧接着又收敛起了笑容。
“说实话,我本以为圣杯能选到我就已经是个异常了,但这一次的圣杯战争似乎比我想象的还异常——我明明经过了圣杯的召唤,却无法作为从者自然现界。”
“无法作为从者自然现界啊。”
闻言,狮子劫忍不住的瞄了一眼被对方拿在手中把玩的圣火杯,随即有些惆怅的点燃了一根香烟。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如果还猜不到具体情况的话,那就有点蠢过头了。
果不其然。
“而正当我打算想办法绕开某些限制的时候,一道熟悉的气息吸引了我的注意——要不我怎么会说是命运让我们相遇的呢?”
红发少年笑眯眯的举起了手中的圣火杯。
“顺着现成的召唤阵与触媒,我只要花些小手段就能作为额外的一介Servant降临,又通过与大圣杯的联系以及我所保有的一部分能力得到了充足的魔力供给。”
“那么,作为......”
“很遗憾,不能。”
没等狮子劫把话说完,红发少年便一脸微笑的将其打断。
“我还什么的都没说呢!”
“但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呢?”
塞琉斯眨眨眼,看上去十分好奇的盯着面前的狮子劫。
“我想说.....那啥....我是说......”
迎着少年的目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经历了这么一番过程的狮子劫默默的整理着自己的语言,最终......
“算了,我没什么想说的了,也别理我,让我一个人静静。”
他一脸惆怅的深吸了一口香烟。
“好了好了,明明是个大人却还像小孩子一样闹脾气。”
塞琉斯踮脚拍了拍狮子劫的肩膀。
“而且,按照我自己的原则,只是单纯的用圣遗物进行召唤是绝对得不到我的回应的,而现在,你却把我召唤了出来——光是这一点,你就能在提供这东西的那些人手里拿一大笔好处不是吗?”
闻言,狮子劫默默的瞥了少年一眼,本就惆怅的面容更显忧郁、恐怖的几分。
“你要不要猜猜他们是怎么放心我把这东西带出来的......”
“额......”
带有神力的宝物值不值得研究?
那么有价值的宝物是你想研究就能研究明白的?
研究不明白的话要不要找祂的原主人咨询一下?
原主人不待见我们怎么办?
代替我们的那个人要是偷跑的话......
只要简单的这么一合计,就不难理解狮子劫目前的处境——提供宝物的那方必定要他签订严苛的契约才能放心的将东西借出。
而既然已经签订了这样的契约,那么相应的,配合研究的契约也一定不会拉下。
说到底,无论是那个地方,无论是什么的时期,上位者的手段不过就只有这么几样儿而已......
“未来一定会很辛苦的吧。”
“是啊,所以......”
狮子劫打算卖上一波惨,即使他很清楚这事儿压根就和塞琉斯本人扯不上关系也一样。
毕竟,这是为了赢下圣杯战争从而获得许愿机会,不要脸什么的一点儿都不寒碜。
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来自身后的破空声、后脑勺传来的剧痛以及眩晕感便一股脑的涌入他的脑海。
而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竭尽全力转过头的狮子劫所看到的最后的画面,则是扣下了一块墓碑,一脸暴躁的投掷过来的莫德雷德。
以及躲在一旁,像是早有预料般眯起双眼的塞琉斯。
“你这家伙!原来一开始就没想召唤我是吧!”
‘竟然....把这她给忘了......’
这是狮子劫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
夜幕,日本的一处偏僻别墅之内。
这是一个女人。
白皙、细腻、丰满、纤细、野性、精致......
兼具了东西方女性的优点,仅凭甜美的声音,就能让男人心动,只是浮现出一点忧郁的表情,就能让男人倾倒。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非常具有魅力的女人。
这是一个男人。
修长、斯文、挺拔、俊朗、不羁、潇洒......
兼具了东西方男性的优点,一个不经意的回眸,就能轻易撩动少女的心扉,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的浪子气质,也能让成熟的女性怦然心动。
毋庸置疑,这是一个非常具有魅力的男人。
这样的一对男女,再加上昏暗的房间,女人没有穿衣服,男人又是一头黄毛,会让人联想到什么呢?
正常的成年人都会联想到某些无法公然宣之于口的事情吧。
事实上,男人和女人之间也确实发生了某些类似的事情,但在形式上,却和人们喜闻乐见的那些东西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因为,僻静别墅中发生的事情与情艳毫无关联,而是偏向血腥和猎奇。
女人的身体被开膛破肚,骨骼内脏清晰可见,汩汩鲜血流入地板,勾勒出一个古老的魔法阵。
男人则站在魔法阵的边缘,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英俊的脸上充斥着兴奋与期待,嘴里还时不时念叨几句意味不明的话语。
因为声音太小,女人又陷入了失血过多的虚弱状态,所以并不能听清楚男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能隐约听见几个单词。
“....快了....圣杯战争......万能的许愿机......Assassin....胜利....尤格多米雷尼亚的夙愿......”
而在意识逐渐消散,神智开始恍惚的时候,女人听到了男人最后的话语。
“感到荣耀吧,六导玲霞,你将会成为我,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登上巅峰的祭品,在你死亡的那一刻,就是我的Servant降临之时。”
紧接着,男人开始了更加意味不明的吟唱。
而随着他的动作,一抹耀眼的光芒就这么出现在这位被称为六导玲霞的女人的视野之中。
那是与科技无关的,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幽光。
与光同在的是一股从地下升起的暖流,这股暖流透过她细嫩的肌肤,温暖着她随着血液流失越来越冷的身体。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好像也没那么可怕的呢。’
在失血过多而带来的冰冷面前,这一点点的温暖是多么的令人倾心。
‘不过,果然还是不想死......’
虽然对这个世界没有多少留恋,也不是很喜欢被人包养浑浑噩噩的自己。
但六导玲霞还是想要继续活下去。
即使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只能默默等死,可她还是没有放弃对生命的渴望。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我想要活下去!哪怕还是这么浑浑噩噩的,哪怕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我还是想要活下去啊!’
体内的血液越来越少,地板上传来的暖流也越来越多,到了后面已经脱离了温暖,转化为灼热的程度。
六导玲霞知道,死亡的脚步已经越来越近了。
但,就在这时,在她意识的弥留之际,在男人仿佛在吟诗一般的声音中,她听见了一个朦朦胧胧的声音。
‘无论如何,你都想要活下去吗?”’
已经意识不清,只剩下求生执念的六导玲霞翕动着嘴唇,挣扎着想要将话吐出。
‘对...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活下去......’
女人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但她的意志却是空前强烈。
‘请......救救我......’
冥冥之中仿佛传来的一道无言的叹息,随后而来的便是带来希望的奇迹之声。
“那么,如你所愿,契约已成。”
原本朦胧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明晰,咏唱中的男人也因这个意料之外的发展而有了片刻愣神。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嗡!!!”
强力无比的魔力漩涡从召唤阵中涌现,炫目的光芒透过周遭的任何一处缝隙,肆无忌惮的闪耀着明亮光辉。
狂风、闪电,一时之间,仿佛古老的神话在这小小的房间重现一般。
而在漩涡的中心,在刺眼的滔滔光海深处,漆黑的身影就这么缓缓的在这世间显现。
“Servant之Assassin,自彼方的死之境界,回应你的绝望而来。”
话音刚落,柔和的白光便从那道身影之中涌出,像是对待婴儿一般将血泊之中的六导玲霞牢牢包裹。
紧接着,继雷电与狂风之后,暗月般的刀光一闪而过,男人刻着暗红色纹样,正对着魔法阵伸出的左臂便在这寒光之下被一分为二。
直到这个时候,被喷涌的鲜血溅满脸颊,金发男人才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可能,我......我居然被自己的Servant给袭击了?”
男人捂住被切断的胳膊,惊慌失措的看着出现在魔法阵中的,被斗篷包裹的Assassin。
“为......为什么要袭击我,我是你的御主,我死了你也会消失!”
Assassin没有回答对方的问询,只是细细的观察着六导玲霞的身体,直到确定了那些咒术、刀刃带来的伤势已经无法威胁她的生命,这才转过身,冷漠的注视着地上的金发男人。
虽然大半的面容都被漆黑的兜帽遮蔽,但男人依旧感受到了Assassin目光之中的厌恶与鄙夷。
“明明是个为了一己之私而虐杀同类的魔术师,却在死亡面前失去了所有作为魔性之人的从容——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杂碎。”
眼下的情况,哪怕是一个不通魔道的普通人都能得出Assassin根本不是对方召唤出来的结论。
然而,作为召唤仪式的构建者,面前的金发男人却没有发现他们之间不存在任何联系的事实。
再加上他之前对六导玲霞所做的恶行,Assassin很容易就看清了这家伙那只是好运踏上魔道之路的人渣本质。
“等等!不管你是谁,既然回应了召唤就一定有想实现的愿望对吧?可如果你在这儿杀了我的话,尤格多米雷尼亚的六位Servant一定容不下你的!”
像是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男人歇斯底里的惨叫着。
“容不下我?”
Assassin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明白。”
通过男人脸上的迷茫,Assassin读出了他理解不了现状的事实。
但Assassin显然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只是望着对方,然后缓缓举起手中的镰刀。
“到冥河中再去思索自己所犯下的罪过——忘了,这里是日本,应该是黄泉比良坂以及三途川才对!”
镰刃在男人做出反应前挥落,摘下了男人的头颅,也带走了他最后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