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器之前说得是实话。
收获很大。
虽然他这话指得不光是魔典这的收获,但魔典这边的收获确实很丰厚。
击败泰特斯,击败莱姆,以及数次破坏无胄盟的行动,这么几次下来,其实魔典这边已经获取了相当数量的精粹。
而击败狄开俄波利斯之后获得的精粹,数量之多,竟是有着差不多等同于这几次行动所获总和的程度。
那具体有多少。
简单来说——
郑器可以在点亮一枚坚决系符文的同时,再扩充一个装备栏了。
没错。
时至如今,六神终于不再是他的极限了。
郑器已然有能力,向着更高的层次进发了。
(咱们这也算是富起来了。)
郑器笑了笑。
【这才哪到哪。】
趴在他头顶的魔典连眼睛都不睁一下,只是用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磨挲着郑器的脸颊。
【你要是在开了新格子之后再买件新装备,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倒是。
坚决系的符文里,剩下的都是什么呢?
余震、守护者、爆破、生命源泉、护盾猛击、复苏之风、调节、骸骨镀层……
要说没作用吧,其中有不少效果都不赖。
比如调节、复苏、复苏之风。
这三枚符文都可以通过简单粗暴的方式让郑器的生存能力更上一层楼。
而买装备的话,自然也是不错的选择。
能点亮一枚小符文的精粹数量,任何一件已经能在商店瞧见的装备郑器都能买的下来。
装备能够给郑器带来的提升,也是毋庸置疑的。
沉吟了片刻后,郑器做出了决定。
(魔典,给我开启新的装备格子。)
【那你准备好。】
准备?
不等郑器多想,一股激烈的痛楚,从他的灵魂深处骤然炸开。
像是撕扯,又像是灼烧,然后又好似有数不清的重锤入雨点般敲打着一般,郑器的灵魂此刻承受着复杂且剧烈的苦痛。
不,不是【像】——
如果有人此时就在郑器身旁,那就有幸目睹郑器的身体如瓷器一般,体表绽开一道道细密裂痕的景象了。
那些裂痕遍布郑器的身体,从裂痕向内看去,似有某种忽明忽暗的光火滚动流淌。
这一刻,郑器的身体真就如同是一座悄然复苏的火山。
好在,这种变化并未如那些修仙小说一般,导致什么天地异象,仿佛就只是看着吓人。
但真是如此吗?
如果真的就只是这样,能够让已经承受过了那么多痛苦的郑器,流露出这样狰狞的忍耐神情吗?
此时此刻的郑器究竟在承受怎样的痛楚,这只有他自己知晓,但如果要说明这时正发生在他身上的变化……
那大概只能说,郑器的身体和灵魂,正在接受一次【锻造】。
为什么需要开辟新的格子,而不是从最开始就能无上限的添加装备呢?
原因很简单。
如果只是兑换出装备后,当作身外之物穿戴使用,那自然是换出多少都无所谓。
可要如先前那些装备一样,完完整整真真切切的融入郑器的身心之内,成为郑器自身的力量,就必定会面临一个【界限】。
六格之内,郑器完成这一步,需要面对的只是痛苦而已,顶天了,不过是痛苦的强弱之别。
可六格之外,就是【界限】之外。
冒然去做,郑器要面对的,就是【崩溃】的风险了。
因此,魔典需要依靠大量的精粹,为郑器的身体和灵魂拓宽这个【界限】。
这个过程,做不到无痛。
但换句话说,最危险的部分因为有魔典的协助而风险骤减,郑器此时拓宽【界限】,又回到了“仅仅”需要面对痛苦的情况了。
在魔典的护持下,这个过程自然不会浪费一丝一毫的能量,去引动什么天地异象。
精粹多珍贵啊,是郑器拿命去拼回来的。
魔典才不会让它们被浪费。
感受着郑器的颤抖,看着郑器紧咬牙关也不愿发出声音的面容,魔典落到郑器的肩膀上,眯着眼睛,柔软又温暖的身体紧贴着郑器的面颊,一言不发。
就这样,大概一分钟左右的时间过去,随着那些裂痕开始逐渐“愈合”,郑器所经受的痛楚,也终于开始衰退。
又过了三十秒,一切结束了。
险些因痛苦而忘记了呼吸的郑器,此时才不由得喘息了起来。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早就不需要呼吸这种行为来维持生命体征了。
但作为人的习惯,让他有了这样的反应。
“……魔典。”
【我提醒你了。】
那确实。
但你敢不敢在提醒完之后给些缓冲时间?
郑器有些无奈的看着魔典在自己的肩膀上站起身。
这只蓝色的猫咪甩了甩尾巴,又跳回了他头上趴窝,过程中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叹了口气,郑器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
痛是真的痛。
但痛了之后,香也是真的香。
香什么?
香在开格子还不光是普通的开格子。
这一开,不仅强化了他的灵魂,也强化了他的身体。
都说了是【锻造】,自然会有强度上的提升。
体格上看不出来多少变化,但这就好比是你买模型,手头紧,只能是买个骨架都是便宜塑料的货色将就一下,可突然有一天你手头阔了,挥手就买了合金骨架的MW始源勇者王。
模型的个头看起来可能差不多,可实际内在的差异有多大可想而知。
对郑器来说就是这样。
从原本的钢铁之躯,到高达尼姆合金之躯——夸张了点,但也差不多了。
这般收获,让郑器觉得痛这么一回也挺值的。
至于开辟之后……
郑器看了看还停留在他面前的书页面板。
“……魔典。”
郑器伸手指了指:“我就要这个吧。”
魔典张开一只眼睛。
【不点亮符文吗?】
“手头的几枚都还没用利索呢,不急。”
【好。】
随着货币数额的减少,一股新的力量,在郑器体内涌动起来。
——
血骑士败了,败给了郑器。
郑器?何许人也?
伴随着狄开俄波利斯的败北,郑器的名号一如人们设想的那样,短短一天一夜,便传遍了整座卡瓦莱利亚基的大街小巷。
说实话,此战之后,对郑器感情最复杂的,不是那些总在叫嚣着郑器和玛嘉烈的行为不当的竞技骑士。
而是那些,感染者骑士。
他们之中有许多人见证了狄开俄波利斯的崛起,他们对狄开俄波利斯的感情,是爱戴,是崇拜。
如果狄开俄波利斯败给任何一名非感染者骑士,都有可能在他们之中导致一些不好的风向。
但恰巧,郑器来自红松。
而红松,大家都知道,同样是一支全员感染者的骑士团。
感染者败给了感染者,不能算是什么耻辱。
这一场胜负,分得堂堂正正,所有观赛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更不该算作耻辱。
狄开俄波利斯,输得心服口服。
但……
人是很复杂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在狄开俄波利斯败北后,立刻转头就去歌颂郑器的强大勇武。
哪怕郑器并不在意这些。
他向来是无所谓的。
不过,由于郑器感染者的身份,倒也没有让这些感染者骑士们对他生出什么不满或愤恨。
更多的,还是惊诧和难以置信。
只是——
“不太妙啊。”
把报纸放回桌上,科瓦尔说道:“这是在捧杀吧?”
“那些人的作风,我们都清楚。”
老马丁也微微皱着眉:“显然,这么做他们能获益。”
“我们是不是该提醒一下郑小哥?”
“他用不上我们这些老骨头指手画脚。”
老马丁笑了起来:“那位,心可细。”
“也是。”
科瓦尔拿起满是麦酒的大杯子。
这时候,从老旧的电视机里传出了女主持人甜美的声音。
“昨晚的比赛,由于逐魇骑士的法术涉嫌违规而遭到终止,由此,逐魇骑士与耀骑士的比赛以平手告终,接下来,逐魇骑士将与战胜了【英雄】血骑士的郑器交手——”
“既然犯规,不该淘汰了那梦魇小子,然后让玛嘉烈直接晋级?这算什么?”
科瓦尔撇撇嘴。
“说起来,老弗他是不是……”
“也许是去找了吧,谁知道呢。”
老马丁笑着应道。
“梦魇的事儿,我们又不懂,就别瞎掺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