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呃——”
指着郑器,真嗣没能回一句像样的话。
他更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从嘴巴里露出了几枚杂乱的音符。
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厨房里会有活的会动的郑器在做饭?
……怪了,我已经有蛮长时间睡觉不做梦了。
难道真是昨天加练太累了?
可做梦的话,为什么会是梦见郑器在给我做饭?还在催我快去洗漱?
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不过这梦好像也蛮不错的……
最初的惊诧过后,便是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念头在真嗣的脑海里窜来窜去。
如此杂念丛生,这在如今的真嗣身上是很少见的情况。
这也足以说明,他现在正承受着多大的心理冲击。
而郑器瞧着真嗣这一副阿巴阿巴阿巴的样子,不由得眉头一皱。
怎么了这是?
好好的孩子,平常挺机灵啊。
怎么说傻就傻了?
这么想着,郑器放下平底锅,关了火,转身走向了真嗣。
“想说啥?支支吾吾的。”
郑器弯下腰,伸手一拍真嗣的肩膀:“回神了。”
这一拍,还真把真嗣脑袋里的杂念拍了出去。
他先是浑身一抖,随后抬起头和郑器对上视线。
“郑器?”
“啊?”
郑器应了一声。
“……不是梦?”
郑器乐了。
他伸手捏住真嗣的脸颊,把男孩在旁人眼中总是处变不惊的一张帅脸揉圆搓扁,捏成狐狸捏成猪。
用的力道还不算太小。
至少能让真嗣感到有些疼。
“哇、哇呜!”
见真嗣总算不再是两眼蒙蒙的样子,郑器松开了手,笑着问道:“还是不是梦了?”
摸了摸自己还残留着点痛感的脸颊,真嗣望着郑器,虽然面色还有些茫然,但好歹说起话来是利索了。
“郑器,你、你这是……”
“我不是说过,估计再有一颗核心我就能成了嘛。”
那不是还差一颗吗?
真嗣差点没忍住问出口。
“虽然距离完成还差一颗,但我已经能将我的人类之身以不对周遭产生重大影响的方式,在你们这个时空现界了。”
郑器解释道。
真嗣眨了眨眼。
随即脸上绽放出了笑容。
“郑器——”
“一大早的能不能动静小点啦!”
从屋子的另一头,传来了有些烦躁的怒声。
这一声,让先后沉浸于惊诧和喜悦之中的真嗣,猛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一个他忽略了好一会的问题。
这让真嗣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了慌张的意味。
而且,伴随着那一阵咚咚咚的沉重脚步声迅速靠近,向后转身的真嗣脸上,那慌张的色彩越发鲜艳。
终于,一道气冲冲的身影,一脚跺进了餐厅。
“——不知道我昨晚晚睡呀!笨蛋真嗣!”
那么真嗣会如何回应?
“啊、呃!”
真嗣仿佛又变回了那副阿巴阿巴说不全话的模样。
只是动作上显得更着急了起来。
他努力张开四肢,挺直躯干,然后无意识的上下挥舞着双手。
放在以前的他身上,这大抵就有点像被吓到了之后人立而起的小熊猫。
而放到现在的他身上,就颇有种大棕熊要护崽的味道。
但凡换个人,哪怕是像加持这样的成年男人,多半都会被他强壮的身体遮挡起来。
但是,啊,遗憾。
在他身后的是郑器。
棕熊要怎么才能把哥斯拉藏在身后?
这是个比较适合做脑经急转弯的题目。
可要是真放在现实里让人解,那出题人多半是要挨揍的。
她眼里的怒气都顿时散了大半,转而升起的是困惑和迟疑。
“郑器,他这是什么晨练项目?”
“不知道。”
郑器一如既往的有话直说。
“哦。”
郑器一拍手。
郑器拍了拍真嗣的肩膀。
“——哎?!!”
——
“哈哈哈哈!笨蛋真嗣!你怎么可能遮得住郑器哈哈哈哈——”
“啊……”
捂着脑袋,真嗣发出了一声闷闷的哀鸣。
“郑器……这样真的好吗……”
他看向正往两个餐盘里夹菜的郑器。
“干嘛!”
她瞪着真嗣,有些不满的说道:“只准你知道郑器的事啊?”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呃啊……”
“好啦,先吃早餐。”
“谁?”
“至少,碇源堂和冬月耕造这两个人是知道的。”
闻言,真嗣一怔。
在她的印象里,碇源堂是真嗣的父亲,双方有着父子关系不和的传言。
但具体是不是真的关系不好,又不好到什么程度,她是没实际见识过的。
“……原来如此。”
真嗣突然低声嘟囔了一下。
郑器的话,让他之前积攒下的一些小疑问,顿时都有了答案。
原来,并不是他真的什么也没暴露。
只是有人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为何要这么做……
“为了歼灭使徒,他还真是努力啊。”
真嗣嗤笑了一声。
在他想来,碇源堂会如此放任,甚至为他隐瞒有关郑器的消息,为的就是想借助郑器的战斗能力来消灭使徒。
父子情谊?
哈哈……
真嗣摇了摇头。
“那郑器,你接下来想要怎么做?”
他看向郑器。
“嗯?”
郑器挑起眉。
他像是听到了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
“照旧啊。”
“郑器,真的没关系吗?那个碇司令,我感觉他……”
不像好人。
毕竟在她想来,人儿子还坐在旁边。
当然,这也是因为坐在那的是真嗣。
换旁人,她可就不会这么照顾着了。
“碇源堂?”
郑器瞧着两孩子这一脸忧心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算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