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绝没敢回头。
这个情节他知道的,只要一回头,自己就会被嘎了。
你看啊。
上一秒他还看着那个大只佬从天上远去,下一秒背后就传来了陌生的声音。
这不就是个经典情节?
他又不傻。
那么问题来了。
大只佬八成已在身后,就等着他回头授首。
如何对敌?
——当然跑啊!
他本来就不擅长正面作战,对方又是个能无声无息来到自己身后的陌生强者,怎么想,他都不可能选择回头去跟对方碰一碰吧。
用沉默的态度来拖延时间,白绝那还有大半部分留在土壤里的躯体悄然活动了起来。
将露出地表的那部分躯体的形态维持不变,自身的完整意识则趁机转移到地下,跟着再将露出地表的部分躯体分离出去,作为诱饵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同时留在地下的身体则依靠蜉蝣之术躲藏起来,伺机逃离。
这种类似壁虎断尾、螃蟹脱肢一样的脱佺身法,白绝一直用得是得心应手。
在蜉蝣之术这门秘术的加持下,在河之国郊外这般的森林地貌里,白绝几乎是来无影去无踪,就算是号称没有死角的白眼,都难以找出他的行迹。
在白绝看来,自己方才之所以会暴露,完全是因为太过大意,见那大只佬远去,便冒了头。
如今自己有心躲藏,有蜉蝣之术傍身,定能抽身远离那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大只佬。
行动之时,白绝心里也产生了一个念头。
莫非,迪达拉和蝎的行程异常,也和这大只佬有关?
一边往土壤更深处下潜,白绝心里一边思考着。
(所以我就说了直接让我跟着他们走不就好了,他俩都不是那种特别擅长反侦察的忍者,我还能暴露咋的?现在好了,麻烦一个比一个多,哎,我还是赶紧逃离这里,把这事儿——)
“轰隆!”
大地猛然震颤了起来。
因为身在地底,所以白绝对这摇晃感受得更真切。
看来留在地表的诱饵已经被识破了。
白绝倒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露馅,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已经争取到了脱身的时间。
哪怕对方现在对周遭狂轰滥炸,也不可能影响到如今已深入至地下近七十米处的自己了。
接下来,他只需要找到一条在河之国很常见的地下河,顺着河道,就能轻松的远离这里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大只佬没白长那么大个子,发脾气的余波,居然连躲在地下的我都能感觉到。)
白绝心里有些感慨。
他琢磨要是刚刚自己真回头跟对方打起来,指不定能被对方生撕了。
啊。
虽说只是单纯撕碎的话,好像也没啥?
嗯……
少挨顿打总是好的嘛。
(我这也不算临阵脱逃啊,我这叫战略性转移,为了确保重要情报的传递!)
白绝心想。
……白绝的一些个体会呈现出不同的人格。
这种人格上的差异,有时候确实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白绝个体的行事手段。
当然,真要说起来,这一个白绝的选择也确实没有问题。
“隆……”
伴随着摇晃的停止,那种沉闷的声响也一并平息。
是放弃了吧。
白绝想着。
也对啦,一看那大只佬就不太聪明的样子,发过了脾气,还能咋的?
虽然很想回过头去看看对方现在是什么表情,但白绝还是知道轻重,没有在这方面任性。
感受着黑暗中的环境变化,向着可能有地下河道的更深处,白绝继续下潜,下潜——
“噗!”
迎面来的,不是水流,而是意料之外的暖风。
暖热的和风,这感觉,简直就像是钻出了地表一样。
张开了如猪笼草一般的外壳,白绝一脸茫然往外探出了脑袋。
——随即,他就同面色平和的郑器,对上了视线。
“话题,想好了吗?”
郑器这样问道。
“……”
白绝花了几秒钟,来理解自己此刻的处境,来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
哪里,并不是多么复杂的情况。
只不过是郑器把白绝藏身的那一块土地——差不多就是一个高过百米,底面半径在七十米左右的类圆锥体——整个从大地上撕了下来,然后举过了头顶。
白绝感觉到的那些震动,听到那些闷声,正是郑器单手把这块类圆锥体扯出来并向上举高时引起的动静。
所以,白绝越是往深处潜入,自然就越是容易靠近单手举着这块类圆锥体的郑器。
“……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挂在这个类圆锥体底部,有倒悬之急的白绝出了声。
“说说看。”
郑器应道。
“你是吃什么长大的?”
“妈妈做的饭。”
“……真好啊。”
“确实。”
“你叫什么?”
“郑器。”
“没听过的名字哎,迪达拉和蝎难道是被你做掉了?”
“对。”
“好吧,我个人还蛮喜欢迪达拉的,我感觉和他能合得来,蝎就不太行,他就是个闷骚,跟小黑,咳!没什么没什么,哎呦,就是有点可惜,这才哪到哪啊。”
“你该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郑器说道。
“我也没答应你啊。”
白绝嘿嘿一笑。
“拜拜了您。”
话音未落,白绝的身体猛地膨胀了起来。
大量的查克拉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令白绝的身体瞬间化作了一颗威力巨大的查克拉炸弹。
论威力,自然是伤不到郑器。
但白绝本也没考虑过用这个能拖着郑器一起走。
他唯一的目的,是要自我销毁。
只见白绝的笑脸扭曲、鼓动,紧接着就是一声——
“?!”
被一只大手攥住了面门,感受到浑身上下的查克拉顿时同自己失去了联系,白绝脸上的笑容,定格在了被惊愕渲染的一瞬。
“我没在问你的意见。”
将白绝的身体从坚硬的土石中生生拽了出来,郑器俯视着如长蛆一样垂软的白绝,侧了侧面目。
“我只是让你死个明白。”
伴随着郑器的话音落在耳畔,洪水的滚动,惊雷的轰鸣,裹在那浓浓雾色之中,一齐扑向了白绝。
下一刻,白绝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