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克斯没有出声。
这种沉默，让九尾进退两难。
压低了身子，耳朵下拉，九尾回首盯着贾克斯，同时往前试探性的挪了一步。
见贾克斯真没动静，它挑了挑眉，又往前探了一步。
还是没反应。
哟？
真不管？
这下九尾来劲了。
自从这多眼怪来了以后，这个封印其实就有些摇摇欲坠了，要不是多眼怪拦着，它早挣脱这封印跑路了。
哪怕后来封印被修修补补了几回，但实际上随着时间推移，到最后真正能拦着它挣脱出去的，就只有那多眼怪了。
而现在，多眼怪似乎是真不管了。
身体贴着水面，像是生怕贾克斯反悔，九尾几下挪到了那铁栅前，随即直立起身子，一爪搭在了那封印上。
啊↗哈↘！
“嗤嗤嗤……”
红黑色的查克拉，自鸣人体内源源不断的翻涌出来，它们没有向外扩张，而是齐齐纠缠着鸣人的身体，恍如要在他身上套一层由查克拉组成的皮肤一般。
嘴角不自觉的咧开，犬齿仿佛也莫名壮大了一圈，鸣人的那一头金发炸立，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瞳，也被渲染上了如血般的猩红。
“呃……”
自喉咙中发出了一声压抑的低吼，鸣人伏低了身体。
使用九尾的力量，风险巨大。
这三年里，好色仙人的告诫，大师的提醒，都说明了这一点。
虽然因为有着大师的压制，他从未真正使用过九尾的力量，但鸣人相信这两位长辈的判断，一直以来，他也都对九尾抱有一定的警戒心理。
可事到如今，鸣人很清楚，若是连千钧螺旋丸都无法对敌人造成伤害，那在大师不愿出手的情况下，他手中能制胜的底牌，便只剩下这么一张了。
……当然了，他也可以试试看逃跑。
只是，很显然，鸣人从未考虑过这个选择。
几乎凝成了胶状的红黑色查克拉包裹住了鸣人的身体，首先是一对耳朵，然后是一只修长的尾巴。
这和使用自己的查克拉作战完全不同。
鸣人能清晰的感觉到，在这些红黑色查克拉中所蕴含的狂躁意念。
那不属于他的意念……
那源于九尾的意念！
这些红黑色的查克拉越是强劲，鸣人就越是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将他向下拉拽。
那种拉拽，让鸣人下意识的想要抗拒。
可当他升起抗拒的想法时，另一个念头又会浮现上来。
【你不想要赢吗？】
“唔……”
第二根尾巴。
第三根尾巴。
伴随着鸣人背后那以查克拉形成的狐尾数量增加，红黑色的查克拉滚动得也越发汹涌，翻腾之间，竟是仅仅靠着查克拉的涌动，就彰显出了几分不弱于千钧螺旋丸的威势。
但也正是随着狐尾数量的增多，鸣人的身姿，也愈发沉入那红黑色的查克拉之中，不，应该说，是那红黑色的查克拉在逐步吞噬着鸣人！
然后……
是第四根尾巴。
“嘭！！”
扩张的查克拉，席卷着已然枯涸的大地。
郑器看着四肢着地的鸣人。
比起人，他现在看起来，更像是某种以查克拉凝结成的猛兽。
不过，从鸣人那尚且存有几分自己模样的面目来看，他似乎还保留着一定的神智。
整个变化的过程花去了数秒的时间，看似不多，实则在高手对决之中，哪怕一秒的疏差，有时也足以分出生死，定下胜负了。
毫无疑问，郑器是在等着鸣人。
“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郑器像是叹了口气。
单手插兜，郑器稍稍前倾身子，对着此刻的鸣人招了招手。
“无妨，来吧。”
——鸣人所立足的地面猛然爆裂。
仍是选择了一跃而起，鸣人手中却没有再拿那根自来也送给他的长棍。
九尾的查克拉与他自己的查克拉不同，鸣人既不想损了好色仙人送自己的礼物，也不希望在战斗中忽然面临兵器崩坏的窘境。
于是，他那不算清醒的神智，本能的选择了一个最便利的做法。
双掌一拍一拉，就见鸣人手中兀然扯出了一根一人多高的红黑色长棍。
这自然是以查克拉凝聚出的产物。
连九尾如此狂暴的查克拉，都能像这样通过本能来凝聚出一定的形体，鸣人这数年来对查克拉操纵能力的锻练成果之优秀，可见一斑。
可惜，即便是这样的鸣人，也无法将九尾的查克拉运用在螺旋丸上，因此这一击，看起来似乎仅是毫无特点的力劈华山——
“咚隆！”
地面再次凹陷。
强而有力的冲击波挟裹着呼啸的乱流，几乎要将那些还能伫立着的树木掀翻在地。
“哦？”
头顶着鸣人的查克拉棍，郑器说道：“想比力气啊。”
没有回应。
一击敲中了郑器天灵的鸣人见没有成效，只是毫不犹豫的以那棍身一点，便又窜上了半空。
身形一翻，下坠的鸣人对着郑器的脑袋便又是一棍砸来！
“咚！”
再一翻！
“咚！！”
再一翻！！
“咚！！！”
不同于此前的灵动与威势并重，此刻的鸣人，越是挥舞手中的查克拉棍，动作便越是狂暴，力道也更是沉重，一击追着一击，一下赶着一下，真就颇有种要将郑器像枚钉子般生生锤进地里的意思。
一下不行三下，三下不行五下，眨眼的功夫，鸣人便已对着郑器的脑袋砸出了九下重击。
就在他不知疲倦的要砸出第十下时——
“？！”
一只大手，准确的捉住了那查克拉棍。
以九尾的查克拉凝聚成的长棍，沉重、坚韧，最重要的是，炙热。
那是比绝大多数高级别火遁忍术都要可怕的高温。
然而那只捉住长棍的手掌，明明怎么看都是血肉之物，却如同不受水火之侵般，无视了那能将精铁都熔了的高温，稳稳逮住了一端的棍头。
紧接着，鸣人眼中的世界，天旋地转。
“嘭——”
“嘭嘭嘭——嘭嘭嘭——”
“——咔！”
看了看手里那半截开始溃散的查克拉，郑器随手将之丢到一旁。
“我对兵器没什么偏见，但你好歹选些结实耐用的。”
一边说着，郑器一边朝着鸣人坠落出去的方向迈开步子。
“否则，你连挨打都差点意思。”
话音落地。
回应郑器的，是冲天而起的红黑色查克拉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