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表面平平无奇的攻势,白明世却感受到,很明显,对方此时已然做了些什么,并且是专门针对于他的。
那么。
到底会在哪里,显露踪迹呢?
就在噬人巨口即将吞噬三人组的时候,白明世再次拽着身旁二人挪动着身形,以毫厘之差躲过了巨型明日香二号的攻势,直在半空中飘荡坠落中,白明世还若有所思的思考着。
“——切!躲过了吗。”
巨型明日香二号见白明世这么游刃有余闪躲的姿态,当即也是怒上眉梢。
“你的这份游刃有余,看我怎么击溃你!!”
氤氲缭绕的空洞中,这一刻,血雾顿时疯狂涌动着。
看似游离的血雾,不知何时起变得黏稠了起来,在半空中竟也有液化成血滴向下坠落的,俨然已经变成了黏稠的血潮态。
“嗯?”
白明世一声轻咦。
液化的血滴,顺着三人组的呼吸自然而然进入了体内中。
白明世的体内,位格性质自然是来者不拒,将这些血雾轻轻松松全部化消,但是眼前当下,明日香虽然还没见到怎么样,可是只见雷电芽衣却是脸色突然一变。
苍白的脸色,莫名的红晕浮现面庞。
“原来如此……是这样的吗。”
见此情形,白明世若有所觉,眸光一锐。
血潮能将人液化成明日香的能力,他原本还以为是明日香通过和第二使徒那种近似能力混合而成的,但如今看来,其中似乎却也掺杂着些许外神气息的性质。
怪不得能起到如此神奇的效果。
不再犹豫,在血潮气息完全侵染雷电芽衣的概念前,白明世再次出手,直接顺着掌心一道白光就挪移到了雷电芽衣的身上,宛若曾经缠流子也曾借助他的光御敌作战般,这一刻,超然的性质也转移到了雷电芽衣的身上进行保护。
不过和对雷电芽衣的重视略显不同的是。
此时,白明世对于身旁的明日香却是置之不理,完全没有任何的保护。
就这样短短数息过后,雷电芽衣的神色便开始恢复正常,同时在白明世力量的加持下,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只感觉浑身的疲缓似乎都荡然一空,身体也再次有了行动的力量,而明日香却是脸色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眼神变得恍惚的同时,四肢也开始了微微的颤抖。
“收敛心神。”
“有我在这里,没事的!”
白明世沉声道。
顿时,本已变得恍惚的明日香双眼,此时也猛然恢复清明。
一个激灵,她重新看向眼前,表情显得略有余悸。
“刚才那是……”
“我好像,看到了……?”
明日香惊疑不定的喃喃道。
“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都好,现在,感受一下你的身体,是否有什么异常。”
身处于黏稠猩红一片的‘血池’中,白明世继续凝神道:“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
“感觉身体好像……变得更有力量了一些?”
“那就对了,那正是你身为明日香的证明。”
“现在马上握紧你手中的朗基努斯之枪,学习着那些明日香的做法,尝试着沟通和控制眼下的这片血潮,雷电芽衣的身体没有适性,如果身处这里太久的话,意识和肉体都会被慢慢同化掉的。”
“……朗基努斯之枪?这杆枪,原来叫这个名字吗……”
“好!我现在就尝试一下!”
明日香表情一凛,喝声回道:“能有我活跃的地方,我又怎么能退缩!!”
说罢,她缓缓闭上双眼,直接选择了相信白明世的话语,去做着她前所未作过的事情——沟通着血潮进行控制。
看见明日香如此听话的进行动作,白明世微微点头。
明日香本就与血潮身为一体,她的排斥反应与其说是同化,倒不如说是在‘回归’,每加快一分的融合,她就在向着最初起源态的明日香靠拢。
相较之下,雷电芽衣如今则全靠着他的性质加持,才能维持着自我的形态,白明世并不是很希望有人长时间接触的他的性质,因为性质就相当于是白明世的延伸,是他力量的蔓延,如果一般人类长时间接触他的性质的话,也有会被力量感染的风险。
与和外神力量直接接触被侵染,本质上也没有太大区别。
“哦?想要控制这股力量吗,可笑!”
“废物垃圾事到如今却想做些什么事情,你真的做得到吗?就连当年的你都只能在空洞里后悔憎恨着自己的下场,若非偶然获得的这股力量,你最终就连自我的终点都找不到。”
“差不多得了吧!”
“就算不想对‘我们’的复仇起到作用,那至少能不能别拖后腿?你就是个多余的存在,是个麻烦啊!能不能至少明白这一点事实?!”
血潮涌动的迷雾中,嗤笑声响起,“像你这样的垃圾,死掉就是最好的结局!”
“闭嘴!”
“明日香……明日香她才不是什么垃圾!”
“她是现在和我们站在了一起,共同面对敌人的伙伴,我不允许你这么侮辱她!!”
雷电芽衣愤怒的看向血雾迷障,愤声喊道。
被当作不必要存在的东西。
明日香的遭遇就仿佛触景生情般,此时也激起了雷电芽衣心中的痛,她不禁忍不住下意识就进行了反驳,并对巨型明日香怒斥。
“呵,很敢说吗!可是说到底,你不也只是口头上称勇吗?如果不是现在在你身旁白明世的缘故,你早就已经死了!”
“你这样的女武神,就在一个小时前我杀了没一万也有一千了,所谓女武神真的意外的弱小呢,哈,真是搞不懂,这样的轮回者到底哪来的资格去毁灭我的世界,而你呢?你又以为自己哪怕在女武神里,自己又有什么特殊的嘛?”
迷雾中传来轻蔑的声音,“不过是区区杂兵,你在吠叫什么。”
“至少比起你好多了!”
雷电芽衣死死瞪着血雾中的轮廓,咬紧嘴唇,恨恨道:“像你这样的怪物,试图毁灭世界,你这样的家伙还能站在人类的立场上大放厥词些什么?你这个恶魔,死亡才是你最好的去处!”
“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为现在这些无辜死去的人们偿命……”
“要让你付出代价!!”
嘶喊声回荡在洞坑内,久久回荡。
经久不绝。
另一边,就在巨型明日香二号与雷电芽衣进行激烈交流的时候,明日香不知何时起呼吸变得均匀,在极度的集中注意力状态下,慢慢的,整个人好似进入了一个空白的世界。
周围的所有声音都在退散。
眼前的全部画面都在消失。
剩下的,只有在洁白无垢的世界中,只有自己一人独立。
明日香伫立在白色的世界中,初时还有些迷茫,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很快的,她便不再去想这些东西,转而继续集中注意力,试图去感知着血雾的操控权。
虽然她以前从未进行过类似的操作,但她信任白明世,既然神神秘秘但却又好似看透一切的白明世说了能,那她就坚信自己能办得到,没有其他原因,况且,其它的‘自己’都能做得到,只有自己做不到,那又是什么道理?
自尊心极高的明日香,绝不允许这种侮辱性的事情发生。
决不允许……那边那个叫嚣她是不必存在的垃圾的这样的话语,化作现实!
“我一定能行!”
“就算不行,也一定要行!!”
在如此坚定,甚至堪称恐怖的执念中,明日香进行着精神世界的勾连。
慢慢的。
她的视野中,果不其然出现了一缕红色的轮廓。
就在狂喜中,明日香刚想用意识去触碰的时候。
突然间!
“好想死……”
落寞孤独的声音,在空白的世界里响起,在距离明日香极近的身侧回响。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呢?”
如此说着。
阴暗死气满满的话语声,吓了正准备触碰血色气息的明日香一大跳。
“什么东西!?”
明日香惊吓中,猛然将意识的触觉收回。
这下,那个好像就在耳畔吹起窃窃私语的阴暗声音当即消失不见。
毛骨悚然感才消失了不少。
“什……什么?刚才那个……?”
惊疑不定中,明日香心中想到。
山洞内。
再漫长的通道,终究也是有尽头的。
随着白明世三人组的坠落,直至大约一分钟左右时间,三个人已经降至了最底层前的岩层附近,周围的血雾愈发浓厚,而明日香却还依旧保持着皱眉闭目的状态,没有解除掉血海的侵蚀。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
三人组降落在了山洞的底层上方,距离猩红巨门已然最接近的一道山壁。
到了这个距离,就连雷电芽衣都已经清晰可见,在被悬挂在天空中十字架上,垂着脑袋的琪亚娜模样,被大量吸走了圣女之力后,琪亚娜的血也将近流干,如今整个人皮肤好似比雪还要更加苍白,干瘪的吊在上面。
“那是!?”
雷电芽衣睁大双眼,看向眼前这一幕。
表情满是惊愕,“原来,失踪的琪亚娜尸体,居然在这里!!”
白明世这时也凝视着琪亚娜的‘尸体’。
一开始还能惨叫出声,但到了现在,已经连嘶喊的气力也无,琪亚娜就这么继续保持着被十字架悬挂的状态被钉在上面,可是,白明世却能感觉得到,也很清楚,即便是这样的琪亚娜,对方也仍然没有死亡。
不仅没有死亡。
甚至白明世还看到,就在自己三人组坠落到岩壁上时,由于巨型明日香二号也直坠这方平台下,轰隆的巨响,让琪亚娜微微抬眼,这时正用着已经微乎其微的视线看向自己这边。
虚弱的眼缝中露出的目光,满是惊讶与愕然。
“真是令人惊讶,没想到就连我们最大的依仗,存在的理由都对你无效吗?说实话,还真是不想打这一场仗啊,但是——”
“白明世,你到底是什么人?”
周围,忽然响起声音。
白明世从琪亚娜身上收回视线,与警惕的雷电芽衣一起看向四周,只见此刻,无数的一般体型明日香从四面八方走出,将他们三人组的所在地团团围住,其中为首的一名明日香正叹息说道。
白明世视线在众多的明日香身上扫过。
多亏了上面那个巨型明日香吐露情报也是拖延时间的福,眼下在这里的每一个明日香身上都有令人胆战心惊层级的崩坏能,让一旁的雷电芽衣甚至身体都在不自觉地发抖,该说不亏是大本营么,在场的几乎每一个明日香,其素体资质几乎都堪称这个世界的S级女武神水平,再加上那前所未有的崩坏能加持,几乎每一个拉出来叫做律者都没问题。
眼下,这些足以被称之为律者的存在,却有成千上万人。
明日香并不知道白明世的心理活动。
此刻,复制体明日香每个人都紧盯着白明世的面庞,有的皱起眉头,有的面露兴趣,也有的冷漠没有任何反应,但无论如何,眼下明日香们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观察白明世的方面上去。
“……呵,不回答吗。”
“算了,看你那么干脆利落拒绝我的合作要求,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肯定来路不简单,来到这里大概率也是另有所求。”
“不过,那又如何呢。”
明日香脸上浮现冷笑,“既然你选择挡在我们的面前,那么你的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和这个世界一同毁灭,不管你有多少的怪异能力,我们都无从畏惧。”
“因为,真正明日香的实力,你可还没有见过啊。”
说罢,正在开口的明日香未见动作。
却只见这一刻,包围了白明世等人的人群中分开两侧,一些怪异的身影慢慢从中走出。
有头顶两角的明日香,有背生双翅的明日香,有整个人几乎已经和怪物一样看不出原型的明日香,也有只剩下脑袋其他地方都已经和人类没有任何关系的明日香。
见到眼前场景,雷电芽衣倒吸一口凉气。
白明世仍然表情平静。
“不过是刚才那种程度,你可不要以为我们已经用尽了全力,既然我打算报复轮回者,打算让这个世界毁灭,那我又怎么可能不事先准备好,能和周游无数世界还能存活强者战斗的战力呢?”
“你刚才看到的巨型的我,也只是一般程度而已!”
明日香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朗基努斯之枪,眯起双眼,对准了白明世,“你就尽管好好享受吧。”
轰!!
话音未落,忽然间,崖壁的边缘处,一道巨大的红色影子从下方闪现而出,一拳砸在了白明世三人组所处的岩层位置。
只在顷刻间,整个岩层便被这股恐怖的力量直接粉碎。
高高跃起的巨型明日香二号此刻高声怒喝道:“别小看我!我的能力可不只是操控血雾而已!”
“即便在众多的明日香中,能拥有原版朗基努斯之枪的我,也是一个强者啊!!”
不是因为是强者才能拥有原版朗基努斯之枪。
而是就在她持有了原版朗基努斯之枪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是个强者了!
‘朗基努斯之枪’中,此时若有若无的血气,那沾带着外神气息的血雾向着巨型明日香的身体内涌动,不断增强着巨型明日香的身体素质,将其推向人类未曾设想过的高峰。
被粉碎了的崖壁,这一刻,白明世再次拖拽着明日香和雷电芽衣的身形从烟尘中飞跃而出。
只是这一次。
白明世的落足点,却不再是任何的岩壁位置所在。
“快杀了他!!”
被粉碎的岩壁边缘,躲避冲击波而不由自主后退的明日香们,此时有人脸色大变,“不要让他接近朗基努斯之枪!”
当话语声回荡在坑洞内时。
一切,早已为时已晚。
以近乎恐怖的速度来到了巨型明日香二号的身前,在其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白明世伸出手,平平淡淡,也没见怎么特别动作,只是随手一扭,便把所谓的原版朗基努斯之枪扭断。
紧接着,白明世再在半空中无法自由挪移身形的巨型明日香二号前,再次以恐怖且无法预测的速度进行移动。
在众多明日香惊愕的目光中,他凌空一跃。
来到了巨型明日香的肩膀住。
“这次,你可要看仔细了。”
白明世淡淡道。
说罢,凝视着眼前巨型明日香白嫩的脖颈皮肤,他伸出手,普普通通的就将整个胳膊插入了进去,然后再平平无奇的搅动了一下,随手一拔。
“呃!”
“唔,我……!!?”
等到巨型明日香回过神来,猛地将手拍向肩膀处的时候。
白明世三人组的身形早已再次消失无踪。
剩下的,只有脖颈被嚼碎,无力支持的巨型明日香从天空中坠落,狠狠地坠落到了洞窟最底层,最后发出轰然的爆鸣声。
血浪霎时间竟是激起数十米之高!!
“啊!明日香!?”
“那个家伙,居然敢杀了我——!!!”
“朗基努斯之枪居然被……!”
同一时间。
就在巨型明日香倒下之际,有围观的明日香忽然捂住了脖颈处,仿佛感同身受般,对着天空中的白明世露出了憎恨的目光。
距离实在是太进了。
在这个血潮的最核心之处,血雾已然把每个明日香复制个体串联到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眼下巨型明日香的死,那股绝望和不可置信的痛苦也传感到了其他明日香的身上。
当场的,有原本还事不关己模样的明日香,这时看向白明世的目光就变得仇恨。
白明世对此视若无睹。
再次从岩壁上坠落,这次的目的地,就真的只剩下血雾中最核心的巨门那一层了,白明世拽着明日香和雷电芽衣后衣领,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像着悬挂在高空中十字架上的琪亚娜方向落去。
见此情况,有的明日香更是目眦欲裂。
“不妙!!”
“大家!快把手中的朗基努斯之枪掷出,阻止他!”
“不,不行!‘她’还在那里!如果出了什么差错的话!?”
“……可恶!!”
在此起彼伏不甘的呐喊中。
白明世看向眼前,凄惨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琪亚娜。
就连一向和琪亚娜看不对眼的雷电芽衣,这时都不禁沉默,为眼前的残酷一幕感到悲哀,为了守护人类而战的女武神,曾经阳光开朗的那个白发女孩,如今却落到了这么个下场。
这样的结果。
真的,值得吗?
雷电芽衣只感觉一股情感郁结在了心底,难以吐出,或许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又或者是什么其它的感觉。
白明世没有像雷电芽衣那样想那么多。
看着眼前,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但却还奄奄一息活着的琪亚娜。
先是感叹了一下人类的生命力之顽强。
然后,他便走上前几步,轻轻手指一弹,便把钉在琪亚娜四肢上的障碍物当场泯灭,紧接着,他将琪亚娜从十字架上抱了下了,搂入怀中垂首,看向琪亚娜的面庞。
见到眼前这一幕,雷电芽衣微微摇首,就在她刚认为自己还犯不上和一个死人继续吃味的时候。
“你来了啊……”
“是来……救我的吗……”
只见这一刻,被从十字架上放下的白发少女,她那苍白的消瘦面孔上,露出了勉强的微弱笑容,用近乎微不可查的声音凝视着白明世喃喃道:“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不简单……只是,你来的也太晚了吧……”
“我真的……真的疼得快受不了了……”
“……好想死啊……”
雷电芽衣瞬间震惊的睁大了双眼。
怎么可能!?
人都变成这样了……居然,还能活着?
对于琪亚娜的呢喃声音,白明世眼帘微垂,声音淡淡道:“如果我要是不插手的话,现在的痛苦,你大概还要持续个一两年时间才能结束,你今后的苦头可还有的吃呢,现在就想死,未免也太早了点。”
“可是……你为什么不插手啊?为什么要以不插手的情况作为前提……去想事情呢?……我们……难道不是……好伙伴吗?”
“阿白?”
琪亚娜呼唤着白明世的昵称。
眯着笑眼看向将自己搂入怀中的男人,表情上带着一丝甜蜜。
很明显,对于白明世来救自己的情况,她还是很满意的,虽然白明世口中说着什么如果不来的情况,可是结果而言,他却还是来了,来到了这个敌人遍布的所在,来拯救自己,并且也是实际帮自己从痛苦中脱离了开来。
她知道眼前的男人不会放自己不管。
而事实,也正如她在痛苦中时所幻想的一样。
“是啊。”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想着在我插手时情况的如何才对。”
对于琪亚娜的话语,白明世无奈的笑了笑,“我也只是个人,我也有我的七情六欲……我根本就没办法做到彻底的第三者角度去看待事情,所以现在,我才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你的面前。”
“就算武断的去处理一切是错误的。”
“可是,同样什么都不处理,那应该也是不对的吧。”
说着,白明世将琪亚娜鬓角的秀发拨弄到了耳畔后面。
露出了少女那紧紧凝视着自己双眼,如波似水般,温婉的目光。
微微呼出一口浊气。
白明世将琪亚娜小心翼翼揽入怀中,缓缓站起。
经过了生死一遭后,无疑,那个自信向上的少女朝气,眼下已然被全部打碎,就连对方看着自己的目光,白明世也能明显看出脆弱、依靠、眷恋等种种情绪,如今这样的成长,很明显已经偏了他最初干涉前的轨迹,比如知晓了何谓痛苦与失败后,成长后变得坚强冷酷的琪亚娜路线,向着未知的领域渐行渐远。
这究竟是好是坏,白明世眼下也不清楚。
可他如今唯一知道的是。
或许犹豫,或许果决。
或许正确,或许错误。
但在这样道路上跌跌撞撞前行的他,现在,无疑也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类而已。
既然是人,那么,犯错就总是难免的。
无需挂怀。
只要将这份徘徊辗转的迷茫牢牢记在心中,那么迟早有一天,他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只属于白明世的答案。
这一刻,白明世是如此认为的。
抱着脆弱不堪琪亚娜的白明世,很明显,这时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像之前那样带着明日香与雷电芽衣任意移动了,白明世将视线不断看向四周,他的表情微微有些犹豫,在直到踏入这里前,他都没有下定好决心到底是要干涉还是不干涉,到现在这一步再想着接下来善后离开的问题,似乎也有些略晚了点。
是把明日香的问题解决后离开,还是……已经完成了解救琪亚娜的想法,现在就立刻撤离?白明世在两个念头辗转反侧。
随着白明世的迟疑不定,白明世身旁,见白明世将琪亚娜搂入怀中,雷电芽衣的脸色这时则微微一沉,脸色显得有些难看。
两个人明显是认识的。
如今抱着琪亚娜的白明世显得是那么的温柔,阿白那个称呼更明显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昵称,起码雷电芽衣在逆熵总部里就没见过,琪亚娜还有这样亲昵的叫过其他人,甚至再往恐怖点的地方想想,说不定白明世就连为什么来到这里,理由或许也是为了救琪亚娜也说不一定。
“就连这个,也要从我的身旁夺走吗……”
雷电芽衣死死看着琪亚娜的侧颜。
眼下琪亚娜不仅没死,反而即将被救出回归逆熵总部,可以预见的是,在未来,她必然还是那颗闪耀的明星,未来的希望之光圣女琪亚娜·卡斯兰娜,而她呢?今天之后,不仅是存在意义再次回归原本的平平无奇,甚至就连白明世,也要被琪亚娜夺走。
“如果白明世真的是为了救琪亚娜才来的,那我被找来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难道……就只是因为,我也是天父的驾驶员吗?”
雷电芽衣心中苦涩。
这个瞬间,雷电芽衣忽然感觉到,站在这里二人旁边的自己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就像一个别人故事背景板里插入活跃气氛的小丑一样,可笑、滑稽。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情况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为什么白明世竟能和琪亚娜搭上关系,为什么,那个看似自信阳光的琪亚娜,眼下却在白明世的怀中,露出如此温顺乖巧,仿佛被驯服的猫咪一样的神情。
她感觉心好痛。
但是,这股强烈的憎恨感,厌世感,怀疑自我感,却无法对任何人表露。
因为……她早就已经一无所有了。
如今就连白明世都要离她的内心远离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就当然再也没有能听到她心声的存在了。
轰——!!
就在白明世刚刚解救下琪亚娜不久。
忽然间,整个地下的洞窟,猛然间剧烈一震。
紧迫的情况,四溢的危险感,让雷电芽衣无从过多想眼下的情况,很快就回过神来,将注意力重新放在眼前。
因为正在此刻。
不远处,高耸林立的巨门,竟是逐渐缓缓打开!
“啊……啊啊……!!”
“是吗!终于——”
有明日香见此情形,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审判的时刻到了吗!”
轰然开启的巨门,其向左右两侧大敞开的门扉,这时涌动着恐怖气息的黑雾。
白明世只看了一眼,顿时便眉头紧皱。
“外神气息……”
“如此浓郁,看来,是已经被祭品发酵过相当一段时间了啊。”
白明世表情严肃低语道:“这个问题,必须立刻解决才行。”
如果他不出手,接下来一旦让这里的庞大外神气息透过血色迷雾传到外界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哪怕先不提会不会引来‘异动’这件事情,光是这些气息本身,摧毁这个世界或许便是轻而易举。
《崩坏3rd》世界的命运。
俨然,已在这一刻步入了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