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那是在两个世界冲撞开始的时候。”
绫波丽露出回忆的表情,轻声开口道:“起初,在事情发生的最初阶段,那个时候,我还在自己的世界里独处着,并没有察觉太多异常。”
“毕竟,我并不是所谓的轮回者。”
“我也并没有那种如白你以及其它轮回者那样,有着来自于不同世界的特殊能力,尽管我在那个稍微小一点的白的帮助下一度参与了那场最后的塔之战,可是在那场战斗结束后,那样的特殊力量也逐渐消失殆尽,我对于超越世界外的危机并没有任何察觉能力。”
“但是……即便如此。”
“当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还是隐约察觉到了一些‘世界在变动’的事实,紧随其后,更是发现了有超脱认知的力量在世界外牵引,并似乎在篡改什么的情况。”
事情的发生,往往都是悄无声息的。
然而越是这样看似微末的开端,最后带来的风暴,却越是超乎想象。
绫波丽凝视着眼前波澜不起的湖泊,闪动的眸光里,仿佛倒映着过去事件发生时那一幕幕画面。
或许是因为她曾与白明世的力量‘碎片’有过接触,又或许是她的自我,都是由于白明世的那股超脱万物的力量而得到补完的缘故。
尽管绫波丽自身从来没有感觉到过自身有什么特别于世界本身的特殊能力,她也从未感受到过所谓超越者的力量性质,这种其它轮回者口口相传的特别事物出现在自己身上。
可是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她仍然是发觉了世界线变动的异常。
甚至还能在情况走向最糟糕的结局前,及时作出一定程度‘对应’,从而在世界融合的最后阶段时观测到那时被融合的另一个世界。
《崩坏3rd》世界。
以及身处于那个世界的,她所熟知的琪亚娜一行人。
“那个时候,察觉到了异变的我还并不清楚,那是世界融合产生的异常,为了阻止情况蔓延到整个世界,我也试图做出一些努力,想办法阻止情况继续恶化下去。”
“只可惜。”
“当我察觉到异变的时候,事情就已经在发生了,尽管想要做些什么去扭转,但那也太迟了,根本没有回旋的空间。”
透过回忆的波澜,绫波丽对着白明世和C.C.,继续平淡陈述着自己曾经历的那起事件全貌,“所以,我只能在世界融合的最后刹那,做出一些弥补。”
说着,绫波丽迈出步伐。
在C.C.饶有兴趣的目光中,她经过了C.C.与白明世的身边,白皙的脚掌在泥土上留下了一道道轻盈的印记,来到了湖泊旁。
微微蹲下身子,绫波丽伸出手,纤细的手指缓缓触碰到了橙色的湖泊液体上,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波澜。
C.C.未能接触到的迷之湖泊,此刻,绫波丽与其进行了触碰,并且白明世也没有任何阻止,就这么眼睁睁的注视着少女的行动。
不过与C.C.之前的试探不同的是。
即便绫波丽眼下周身并没有缭绕着刚才C.C.所惊鸿一现的恐怖气息,可这一刻,当绫波丽白皙修长的手指触碰到了湖泊不明液体的瞬间,猛然的,一股让C.C.感到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浮现。
白明世看到这一幕,刚才还在思索着什么的神情,眼下也回过神专注向了眼前。
绫波丽会跟着他来到此地,正是因为她本就清楚这里的情况,所以才会在白明世将通道转移到此处时,认为情况的发展或许也需要她的出力,这才自觉也跟着一同离开了EVA世界。
如今。
真相,终于揭晓。
“这份‘生命之海’的液化并不是伤害,相反,它其实是一种保护。”
“尽管或许并不是什么很好的手段,但是在那个时候的紧急情况下,我也只想到了这一个方法,世界的更改,我没有办法阻止,所以在两个世界相撞时的最后一刻,我只能来得及反应作出最后的一个行动,那就是保护我所熟知的人,让她们从世界的变动里存活下来,避免被‘新世界’覆盖自我。”
绫波丽凝视着眼前湖泊,喃喃低语道:
“白,这才是你会找来此地的,真正原因。”
嗡——!!
随着绫波丽的话音落下,倏然间,C.C.和白明世只看到眼前橙色的湖泊忽然光芒大作,闪耀起了耀眼的光芒。
紧接着,下一秒。
就在C.C.本能的皱起眉头,微微遮挡视线的刹那间,悄无声息的,白明世绫波丽以及C.C.三人身前,偌大的橙色湖泊便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身影,出现在湖泊消失后的湖底泥泞里。
带着那令人熟悉的气息。
“什么!?原本生活的世界,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那是什么意思?!”
“给我解释清楚!!”
一名身着着干净整洁衣装的白发美少女,这时瘫坐在了泥泞正中心,扯着惊愕的表情,对着眼前空地大喊大叫道。
然后,似乎才察觉到了眼前画面骤然变化的不同。
从精神世界刚刚脱离的美少女,脸上露出了懵逼的表情,茫然注视着身前谁都没有的空地。
完全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刚才还在跟自己对话的绫波丽,眼下会突然消失不见,为什么之前还站在白色世界里的自己,如今会突然坐在泥泞中。
“琪亚娜·卡斯兰娜?!”
C.C.讶然看向眼前那道熟悉的身影,叫出了少女的姓名。
很显然,就连同样擅长精神操控,甚至刚才还想探索眼前湖泊真相的C.C.,这时同样也没有想到,自己记忆中的人物居然会出现唐突在眼前。
琪亚娜听到了呼唤声,本能的一个激灵,抬头看向了声音发源地。
“啊。”
“……啊。”
四目相对。
C.C.与琪亚娜,这对久违的轮回者组合终于再次相见。
琪亚娜瞪大了双眼,震惊的看着这一幕,愕然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诶?小白!?就连绫波丽也??还有那张脸是……?”
琪亚娜猛地一个鲤鱼打挺就从泥泞地里跳了起来。
她揉了揉双眼,瞠目结舌的凝视着眼前,不时左望望C.C.的面庞,然后又满脸不可置信的右望望看向白明世的面孔。
“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我是在做梦吗……”
怀疑自我的琪亚娜偷偷掐了下自己的大腿,下意识喃喃出声道。
“呵……呵呵呵,呼!呵呵呵哈哈——!”
突然的,C.C.掩嘴,发出了一阵止不住的笑声。
她看着眼前琪亚娜那熟悉的表情,与‘圣女琪亚娜’的神情不同,几乎和自己记忆里一模一样的画面,笑得甚至弓起了腰,眼角也泛起了些泪花。
“……这还真是,到底该让我怎么反应才好呢?”
“呼、呼呼呵呵呵……”
C.C.拭去眼角因笑语流露的泪水,调整呼吸,好不容易才将神态恢复成了以往的模样,她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领,面露微笑,对着湖泊地下的琪亚娜道:“好久不见了呢,‘前’队长大人,最近过的还好吗?”
“你!这个说话语调,你果然是?!”
琪亚娜睁大双眼,“C.C.!”
“当然,除了我又能是谁呢。”
C.C.笑吟吟道:“真是做梦都想不到,居然还会有再见你的一天,而且……居然还是这样的场合。”
“这样的重逢方式,真的是让人有些意外呢。”
C.C.深深的凝视着琪亚娜的面容。
神之塔一战,那是C.C.在年轻时还沉浸在归返和修女的爱里沾沾自喜,对小白明世邀请错过的一次事件,所以自C.C.从离开了主神空间后,她就从未再见到过当年和轮回者这个身份相关的事物。
不仅刚才和早在过往琪亚娜以及缠流子口中有所耳闻的绫波丽是首次见面。
眼下和琪亚娜的重逢,也是自主神空间以来的首次。
此时此刻,再见到过往记忆中的对象,用着和回忆里几乎一模一样的形象进行着言谈举止,C.C.仿佛感觉到了那一度曾失去的岁月,如今好像重新回归到了自己身边一样。
不由自主的便笑出了声。
就连那除了白明世便再也容不下任何人的眼底冷漠,似乎也消融了些许,宛若回到了自己当年的青春时期。
并不清楚C.C.的心理活动,以及她脸上那笑眯眯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被C.C.盯得毛骨悚然的琪亚娜顿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C.C.!!你这个家伙,你来这里是想干什么!”
琪亚娜表情不自觉变得严肃,表情紧绷,提高音量喝道:“事先说好,现在的我可已经不是当初你熟知的我了,不要以为没有了主神空间的限制,我还会对你手下留情!”
“呼呼,别这么紧张吗,难得的老队员重逢……难道这里不应该是感人的再会吗?”
“我和你之间可没有什么感人的旧话!”
琪亚娜眉头紧皱,露出了警惕的架势,同时下意识目光也偏离了C.C.的面庞。
尽管已经多年未见,但琪亚娜身体残留下对C.C.能力的畏惧还在,眼下本能的便想远离不远处的那个绿发少女周围,也不想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分毫。
她这一刻,将视线放到了C.C.身旁的另一个人身上。
也就是白明世的身上。
“是我带她过来的。”
察觉到了琪亚娜的视线。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旁观着琪亚娜与C.C.交流的白明世,此刻终于开口道。
“好久不见了,琪亚娜。”
白明世对着琪亚娜点了点头,温和道:“距离上次见面,在你记忆里应该还不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吧。”
“小白……”
“不用惊慌,C.C.由我在身旁看着,她什么都做不了,不用担心她会像当初你在主神空间里的那样,惹出什么问题。”
“比起这个,琪亚娜,我想你应该还有其它更重要的问题想要问吧。”
白明世话语一顿,“比如说,有关于这个世界的情况,还比如说……你现在自身的情况之类的。”
白明世与琪亚娜视线交汇。
如一望不见底的幽泉一样,不由自主便也让琪亚娜的心情安静了起来。
经过了白明世的提醒,琪亚娜这时也猛然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浑身一抖,倏然露出了急躁的表情,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另一个人。
“啊,对了!哪还有什么功夫管C.C.怎么样!”
“——绫波丽!!”
“你刚才说的情况,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记忆还停留在精神世界中,话题才刚刚进行到‘世界不复存在’的琪亚娜,注意力一下子全部都集中在了绫波丽身上。
她的伙伴安危问题,眼下这个事情情况问题,还有……那个顶替了她身份的‘冒牌货’问题!
堆积如山的问题,早就快把琪亚娜的大脑撑爆了。
就算真的有什么旧要叙,她也得把这些当务之急处理完再说,更何况她和C.C.本来也没什么太多的旧可以叙了。
琪亚娜情急之下,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了,就算是刚从生命之海的统合状态下分离开来,但凭借女武神的强大身体素质,她依然一个箭步就从湖泊的坑底下蹿了出来,仅仅是两秒钟后,就来到了绫波丽和白明世的身旁。
四人就此汇合在了一起。
“拜托了!虽然我知道是你救了我,我根本没什么脸再对你要求什么,但是我的伙伴们现在都下落不明,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
“如果你要是知道什么的话,请把情况都告诉我吧!”
啪的一声,琪亚娜双掌合十,露出的表情可怜兮兮看向绫波丽,弯腰躬身抬起个头,向着有些冷淡的蓝发少女祈求道:“以后有什么问题我都会帮你的!就算我笨手笨脚的做不好,芽衣她们也一定会还这个恩情的。”